第215章 后果

　　（今晚有事要外出，提前更新，抱歉）

　　饶我一条狗命。

　　本来，这话放在姚旧统嘴里，不过是江湖人士自嘲的一句口头禅罢了。但在李媚眼里，他的命还真不如一条狗的命值钱，所以，她这一脚下去，绝对称得上一个狠字。

　　看李媚一脚踹过来，姚旧统本能的抬胳膊挡住。一阵钻心的痛，胳膊上的衣服竟然被高跟鞋长钉般的后跟砸出了个洞。如果不是这季节衣服穿得多，恐怕这就是个冒血的肉洞了。

　　令姚旧统想不到的是，第一脚他算是挡住了，可李媚前脚未落地，后脚就横着扫过来，脚背结结实实扫在他的头上，如同一根粗木棍击打过来似的，整个人都被打趴在地上。

　　李媚这两脚，是她从小练的基本功，也是武术中最简单的剪刀腿，狠且准。前一脚为虚，后一脚才是实的，所以，姚旧统一阵眼花，张口就吐出一口鲜红的血来。

　　张了张嘴，想再求饶，却没发出声音，只是咕嘟咕嘟又冒出一串血水泡来。

　　曹顺看出李媚是有点功夫的，怕真把姚旧统给打死了。他的身子早被酒色掏空了，经不起几下狠揍。

　　“李小姐，息怒，息怒。”

　　曹顺赶紧拉住李媚。

　　有这个缓冲，姚旧统才喘上一口气来，向后退了几步，靠着墙壁跪了下去，眼神可怜兮兮的看着曹顺。

　　李媚一冷静下来，想起曹顺前面说姚旧统可能是地下党的事来，就眼睛盯着他问道：“你给我老实说，是谁让你在酒里下药的？”

　　眼神冰冷，如同一把刀子，看得姚旧统浑身颤抖了一下。

　　曹顺看出姚旧统真的是让李媚给打怕了，生怕他一紧张，忘了刚才自己教的话，忙在后面竖起四个手指，给了他一个暗示。

　　事实上，姚旧统内心的恐惧是真，但要说他真的被李媚打得不知如何应对，却是小看他了。

　　在水匪窝里混，打人或者被人打，那都是稀疏平常的事。只不过，他没想到李媚这么个女孩子，也会下手这么狠，而且功夫还这么好。要说一点不怕，那肯定是假话，但要说怕得要死，也是假话。此时，他的身子发抖，演戏的成份了占了大头。

　　不仅如此，此时，在姚旧统的内心还充满着感激。在他看来，如果不是曹顺提醒及时，要不是先见到曹顺，而是直接见李媚的话，估计自己不被打死也得实打残。

　　“是平头猴让我下的药。”

　　姚旧统话一出来，曹顺抬手捂住额头，恨不得也冲过去踹一脚。

　　刚才，曹顺和姚旧统商量好的是，姚旧统要说他是地下党，李媚一到漕镇，就被他盯上了。

　　可是，现在姚旧统不按剧本走，居然信口说是平头猴让他下的药。此时，曹顺后悔没告诉他，李媚和平头猴很熟，是结盟关系，平头猴根本不可能让他去下药害李媚的。

　　“平头猴？！”

　　果然，李媚根本就不相信，再次踮了一下脚尖。

　　姚旧统看她这个动作，知道她还想再踢打自己，赶忙双手护住脑袋，大声喊起来。

　　“没错，就是平头猴让下的药。他说，你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让我绑架你，可以拿一大笔赎金。这阵子，平头猴接连受到沉重打击，损失惨重，快揭不开锅了，急需钱。本来，他是让我下蒙药的，但我看你长得漂亮，起了色心，所以下了春药。”

　　春药。

　　李媚难受了一下午，并不知道自己被下了什么药，只是感觉不对劲。一听是春药，脸一下子红了起来，仿佛下午那药性又发作了似的。这对她而言，自然是极大的侮辱。

　　“你给我去死吧！”

　　李媚怒吼一声就要冲过去，不过，她人还没动，先被曹顺给拉住了。

　　“李小姐，正事要紧。”曹顺紧紧的拉住李媚的胳膊，凑到她耳朵说道，“一会平头猴应该会来我家，到时候，是真是假一问就知道了。”

　　虽是说耳边话的样子，但曹顺刻意没有特别压住声音，让姚旧统也能听得到一点。

　　还没等李媚有什么反应，墙边的姚旧统倒先抢着说话了：“平头猴不会来了。”

　　“笑话，我昨天夜里亲自去野鸭浜和你们侯司令约好了的，今天晚上他会来我家做一笔交易。”曹顺此时有点猜着姚旧统的路数了，就用吓唬他的口气说道，“刚刚我还劝你，老实向李小姐道歉，没想到你撒谎成性，谎话张嘴就来。一会，就等着平头猴收拾你吧。”

　　“我说过，平头猴不会来了。”姚旧统靠着墙壁，慢慢站了起来，“因为我就是他派来给李小姐传话的人。”

　　此时，李媚不知道姚旧统说的是真话还假话，半信半疑的问道：“平头猴派你来传话的？那他让你传什么话？”

　　“他说，李小姐让他帮忙查找在漕镇的地下党，但他没有找到，所以不好意思来见李小姐，只是让我传一句话。他说，他不和日本人合作。而且，他还说----”

　　看姚旧统吞吞吐吐的样子，李媚急了，上前一步逼问道：“他还说什么？”

　　“这个，这个----”姚旧统咬了咬牙，“他说的这话，不能当着六少的面说。”

　　这一下，轮到曹顺拉长了脸，一撸袖子：“我看刚才李小姐打得是轻了，你这轻头又痒痒了。”

　　然而，李媚马上就反过来拉住曹顺。

　　她看了姚旧统一眼，转身对曹顺柔声说道：“姐夫，那就委屈你一下，先回避一下呗。”

　　“这混帐王八蛋的话，你还真信啊。”

　　“就让他把话说完，一会，我保证告诉你他了说什么。”

　　看李媚主意已定，曹顺也没有什么办法，只得先一步走开。

　　可是，他刚拐过一个弯，就听到身后姚旧统对李媚说道：“平头猴不敢来漕镇，是因为他得到消息，六少投靠日本人是假的，其实是他是和地下党合作，要为死在日本人手里的十八口人报仇。他怕自己会被六少联合地下党，并借日本人的手给灭了，所以，特意让我给李小姐带句话，小心六少。”

　　曹顺知道，自己这时候也只能由着姚旧统胡说八道去了，所以，他干脆不再偷听，而是装作什么都没听到，大步走出了北院。

　　尽管摆出一副听天由命的姿态，但曹顺对姚旧统如何引李媚上钩，还是持有怀疑态度。不过，有一点他可以肯定，姚旧统不会真正出卖自己，他还没那个胆量。因为这里是漕镇，他姚旧统比谁都明白，出卖漕镇六少的后果是什么。

　　走出院门，杜小然就迎了上来。

　　“犬养太君说，明天早上五点，炮艇准时出发，让你早点过去。”

　　曹顺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一轮银盘明月在东边升起，清辉洒满了漕镇角角落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