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罗小说>总裁豪门>天堂里的马车夫>第164章 钱多了也不见得人尊敬

两人就找了个馆子,边吃边聊。

丽丽说,没听你说前,我也想这几年的事,也为这两年多的快速发展感叹,可一听你的,才知这势来了有多可怕。平时看你头脑清楚的,可现在也为这如此快变化惊着了。可惊归惊,咱们能顺势而为,也说明咱们有眼光。只这势如何发展呢?记得你过去说过的势有来时也有走时,怎么才能更好地用这势呢?

莫船说,是呀,我就觉得自己得静下来想想这些。现在事情总被势裹挟着走,这不好。你这学前教育算是刚需吧,现在有了孩子,没有养到六七岁才进学校的,所以是必须的,应该还会长久。在我看,投资幼儿园至少是十年内较好的投资,这事没问题的,你大胆做就行。而且从城乡看处处都可以,所以只要你财力人力能跟上,就大胆扩张。盈利虽然没我这快,但会更长久,你资金不足了,我拿100万给你算投资也行,算借也行,大胆干就成。我这虽快但不太长久,大家来青鸟的目的为的是上一中,上关府中学,如果一中的招生方式稍有改变,就会影响到我,这种势就会减弱。

说时时,莫船看了丽丽眼,又继续说,现在上名校的风虽也吹到县上了,可风气还不强烈,我向下延伸生源不会有市上好,也就是盈利率不会很高,所以我现在还不太急。如果可以的话,可在市区再开分校,比如在西关开个,在清水开个,在行政中心再开个,尽可能抓住这势,再多挣几年钱。往后就要走更为高端的路线了,但有一点不会变,那就是培优的需要会随着教育也成为刚需的。只教师这块成问题,要有一批好老师不易,我估计你也差不多。

丽丽说,也是,我犯愁的事就是这人,每个摊子没个可靠的人不放心,摊子越大,管理起来越难。行了,就按你说的,你真有多余钱了,先给我拿100万,第一年算借,一年后你决定,要还你,还是投资我都行。对了,愚同现在在市局,我看呆的也不错,那天同我说话时,看问题也好,没事了,同他聊聊或许对你有益。

莫船说,对呀,我也好久没见他了,有机会可以聊聊。什么时候也去看看连舟,他打过好几回电话了,我都不方便。过年时也问我啦,可一直没机会见面。

丽丽说,好的。我听春华姐说连舟到雷公做校长了,也算我的老家,有机会约个时间一起去看看。

两人又说了些别的事才分手。

莫船走后,丽丽回了办公室,回想与莫船的谈话,看来莫船对形势还是有清醒的认识,只是也有面对这种形势下的忙乱与无奈。但他学校的盈利能力实在远超自己,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凝聚起这么多的钱,实在令人吃惊。

虽如他说的有大势的一面,可这同他的眼光和能力不无关系。而且不光是钱的问题,更重要的是,在有这些钱的同时,他无疑形成了自己的圈子,只不知这家伙有钱了会如何呢?

莫船能拿出100万让自己用,虽说得轻巧,可这份情感与信任只有自己心里明白,自己也只有好好发展,才能对得住这份信任与情谊。只真的不敢想,几年前莫船还为几万块钱为难,现在居然一出手就是上百万,这势到底是怎么变成这样呢?

只目前对自己来说还是发展,快速地发展,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迅速确定那四个县的地方,谈妥后就加速建设。同时加大人员的招聘与培养,有必要专门设立一个人力资源的部门了,不能让人的问题影响自己发展。还有,还得调些可靠的人到总部来,也不能只让自己去想这些问题了。

此外,这培训与演出中心也要大刀阔斧地向前,要打开局面。为这还要和愚同聊聊,下面学校每年的演出总多的,不说别的,光租用器械就不少,所以基层学校是块大的市场。搞好了,自己学校的影响也就大了,也有利于自己的招生呀!

想到招生,就想莫船倒不好接春华姐的电话了,可这事自己应了,还得给莫船发去。就给春华打了电话,让把信息发来。并问,你到底说了多少个呀,就不好说了。

春华说,我一听你说他就在你对面,我就觉得不该打这电话,怕有五个了,光这一学期。你不知连我都有气,这是给他介绍生意呀,可每回还得求着他似的。丽丽说,这就是人家的厉害了。行了,把信息发来吧。今儿中午本想叫你的,可见他没接你电话就没叫。有时间了,咱也得坐坐,莫船一天也够烦的。

春华没多说,嗯了声。

莫船收到丽丽转来的春华说的学生信息和丽丽自己说的学生信息,莫船没有立即处理,只回了句:收到。

下午回办公室坐了会儿,就给柳虹打了电话,说有时间了出来走走。柳虹说,我有时间,就看莫大校长了。莫船说那他来接。就开了车到了报社,接了柳虹,把车开到了府北原上,这上面绿化好,人也少,但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话。

下了车后,柳虹说,太难得了,这怕是几年来第一次找我吧,我倒是找你几回了。莫船说,找你就给你添麻烦。

柳虹说,过去在学校时就不怕麻烦?莫船说,过去虽有为自己一面,可也是为了学校为了教育,自己现在离了体制,与体制内的人就远了,再说你也好着,虽见得少,可情况我都知道。柳虹一气说,怎么,我不好了才来救我不成?

莫船看了眼她说,英雄救美,这符合咱们各自的期许。柳虹说,才不合我期许呢。怎么今日想起找我?莫船说,你不是气我吗,让你撒撒气。柳虹说,还能有什么气,你怕觉得我已没资格有气的。

莫船说,一直心静不下来,现在似能了可也不能。如你说的,你想不到我会干这,我也是想不到,怎么离了体制又钻进这行业了?

柳虹说,过去气你不来见我,现在气你怎么也助长这种教育风气,这不是你反对的吗?可现实把我教育的也没法气你了。你说我的同事都算有点思想眼界的人,可怎么也这样呢?莫船说,有思想,有眼界又怎么了,谁能同大势作对?

柳虹说,可教育怎么就变成这样了,怎么会一窝蜂地要去上你的学校?当然听上的人说,你这学校还是有特点。教材贴近考试,考什么教什么,而且习题特别实用,我听说你的老师也要备课磨课的。

莫船说,内功当然有,但这不是最主要的,是那种大势。柳虹说,可为什么只有你抓住了这种大势呢?当年同学一场,我根本没有想到,会让别人以我认识莫校长,以我能给莫校长说进两个学生为荣。你说咱们当年从关府师院毕业后,造成同学们今天这样的千差万别,主要是什么原因?

莫船想了想,半天没有说话。

柳虹问,难道只是一种机缘巧合吗?

莫船说,可这机缘从哪里来?从天上掉下来吗?

柳虹说,那你说是什么?

莫船说,有努力的机缘的因素,但根本的还是家世。

柳虹说,这怎么说?

莫船说,按说师院的同学家境差别不大,可就这不大,也在毕业后还是给了人不同的平台。这种平台的差异不是努力弥补得了的。就像你同我一样,我的家境让我去做个教师很正常,如同你的家世让你去报社做个记者也正常一样。虽然以我的能力,你不会怀疑做不好记者,但即使让我进了报社,我或许也没法如你一样的坚持下去。

所以家世的不同会带来一系列的不同。主要是对世界认知的方式会不同,你会更多的认可这种体制,认可这种利益分层,但我不会,因为在这个体制内,我并不是一个得利者。所以,我能走的路,却是你不能走的。这是你我对世界的认识不同,对生活的把握不同呀。

柳虹看了一眼莫船,说,你到底想说什么?

莫船说,我想说的是,你所反对的这种教育现象,恰恰是千百万人实现人生改变,缩小这种家境差异和阶层差异最快的方式。它可能不是最好的教育,却是最有用的教育,是百姓看得见摸得着的教育。上了名校就能上好大学,上了好大学就有可能改变自我原有的阶层。这就是当前教育的本质,你可以说它是功利性的教育,但这就是现实。

所以,不是我要做什么,而是政府在做什么。没有关府中学、一中的招生方式,就不可能有我青鸟的。可为什么会有关府中学,一中这样的招生方式呢?这或许才是问题的根本。

莫船点了根烟,又说到,站在政府的角度,建关府中学,关府一中,是为百姓提供优质教育,是为了大家的,而大家今天来青鸟的目的就是想到更好的名校去,在我不也是为大家吗?事实上,调查一下,一中、关府中学的学生背景就很能说明问题了,纯粹的贫民子弟已经很少了。你们报社是政府的喉舌,你有看法也不好说什么,但这大势是谁都难以与之对抗的。如果要说不舒服,就是这种方式给太多人提供了可能性,而不只是权贵阶层。

柳虹说,你看得倒透,也是的,我虽然反对却也无奈,反而还要帮熟人拉关系,走后门去进入你所说的名校。可在这个过程中,除了利益的计算外,教育在哪?

莫船说,说到这儿,我也苦恼。看到一些家庭一学年四次培训全参加,周末更是不断,而且从四年级就开始,可他们家里的情况并不好,我都觉得他们的选择超出了他们的承受范围。可他们没叫苦,宁愿在别的地方节省也不愿在这方面。你所说的教育,那是更高层的精神了,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教育就是功利的,就是为了搏取更好的出路。对他们教育的功利是第一位的,只有确保了教育的功利性,才有资格谈教育的精神属性,如同物质与意识的关系一样。

柳虹说,我可没想同你讨论这些问题。这么些年了,我知道社会上有种种不好,种种两难的事,我其实没多想不通的,甚至在大家为孩子上你的青鸟为难时,以我能同你认识还高兴,只是我没想到你做这。莫船说,那你想象的我的人生是什么样?柳虹说,一个作家,一个思想者,一个特立独行的人,甚至一个叛逆者。莫船说,当然也还是一个贫困者。

柳虹说,我没这么想。莫船说,可你在心里不会把我想成一个富有者,不对吗?特别在离开体制后,没有医保,没有退休金,没有公积金,我能依靠的只有我自己。当我要对自己负责时,钱就是第一位的。

柳虹说,行了,我没反对你成为富人,只是没想到你是会以这样的方式。在我总是盼你生活更好些。那现在是不是挣了不少钱?

莫船说,离真正的富人还远,但现在至少比你钱多。可这比你还多的钱,也并不能让你认为我的人生是对的,会赢得你的尊敬。我都不知自己算什么?一个企业家,一个教育者,还是一个私企老板?

柳虹说,我怎么觉得你同我总有敌意呢。年间同学聚会咋不来?莫船说,我不知去了干什么?柳虹说,大家都说你,特别知道你是青鸟老板后,都吃了一惊,都把你看成成功人士了。我没有不尊敬你,只是觉得同过去不一样了。

莫船说,我谈不上成功的,只是顺势而为了。生活的确如你说的与过去太不相同了,过去总在形而上的世界中。总在追寻生活的意义,而不是生活本身。

柳虹说,别谦虚了,其实每次给你说学生我都很为难的,不想开口。可一旦开了口,就不能被你拒绝。

莫船说,为什么?

柳虹说,说不清,似乎你一拒绝,我们就分开了,就彻底走出了过去。而我又没法像别人一样,为求你去请你吃饭,给你送东西。所以,每次看起来我说的随意,其实内心极矛盾,又有压力,也就恨你。

莫船说,我知道过去对你很重要,对我其实也一样的。

柳虹说,可我还想与你待在过去,虽然知道不可能。现在,你在我是越走越远,也就在内心中有莫名的恨意,总要给你找点事气气你,但心里深处又盼你好。不过,见大家越是把你说的神乎其神,我又能来气,就是不知道什么样的好,对你是真正的好?

莫船说,我明白,但我只有向前走了,即使走再远,也是从过去走来的。

柳虹说,还会想过去吗?我倒时常想起,还有你崖村那个家。

莫船说,很少想了,总没有时间。柳虹看了眼,说,你还是变了。

莫船再没说话,两人又走了走。莫船说,回吧。柳虹点了点。

莫船把柳虹送到市上,分手时说,叫你说的人周末到高新校区找赵景涛老师,我会给交代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