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陆首秋接了个傅静的电话,之前也打,她多半不接,微信也没怎么回过,傅静还这么锲而不舍,她挺佩服这人的毅力和厚脸皮,当这么大的官了还能放下身段讨好她。

  不过这次傅静没有说那些有的没的,只是让她转告阿落,阮家村那宗事的结果出来了,跟当初在潍山医院说的出入不大。

  阮鲸落听完后也没太大反应,冷静之后她也想过,这事过去那么久能有现在这个结果已经很不错了,她没有不满意,嗯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一句没问阮家其他人。

  她给过薛彩云机会,对方没要,还来医院逼迫她原谅阮明楼,别计较这些事。

  之前放心不下薛彩云,想着怎么也是亲妈,对谁狠也不能对这个女人太狠,原是她想错了,现在醒悟了而已。

  在阮家院里被打留下的伤疤还没消,尤其手臂上的,当时阮云飞拽着她往前拖,皮肉都擦去一大块,又没及时止血包扎,留下的疤都是坑坑洼洼、凹凸不平的,陆首秋问过她要不要去掉,疤痕没了皮肤会光滑好看,但她不想。

  事情都过去了,想这么多也没有用,再说她现在也有新的生活,阮家村她是不可能再回去了的,母女情份在她这里也断干净了,那家人已经不配她在意。

  能让她在意的是傅静为什么跟陆首秋说,而不是直接找她,就算她换了手机号码,以傅静的能力,想联系她也容易的吧。

  “你跟她一直有联系?”先前也没问过这个。

  “啊?谁?”

  “别装傻。”

  “你说傅静啊?”

  “除了她,你还跟其他守门人有联系?”阮鲸落很吃醋,语气酸唧唧的,“用你装好老板,对退休员工还这么关照,在职的怎么不见你……”后面几个字自动消音了,陆首秋也没有听清。

  “都是她们主动联系的我,说明我受欢迎,也是个非常成功的老板,以至于她们退休了还这么喜欢我,难道你不喜欢我?”

  阮鲸落像被人踩中尾巴一样跳起来,急头白脸否认,“哈哈,笑死,你会喜欢自己的领导,喜欢自己的同事吗?”反正在她以前工作过的地方就不可能,这个解释很合理通顺,逻辑上没有任何漏洞。

  知道她可能没这么喜欢自己,但没想到反应这么激烈,难道喜欢自己是件很丢脸的事?

  陆首秋大感受伤,敛起惯有的嬉皮笑脸,闷坐在那不吭声了,倒弄得阮鲸落很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错让她不高兴了。

  之后黑白无常引渡亡魂到鼓楼,陆首秋就去忙了,一般这种时候阮鲸落都是回自己房间,要么就是去厨房准备宵夜,今天也是这样,她进厨房做好了吃的,没见陆首秋下来,明明顶层的鼓乐已经停止了。

  她坐在小凳子等人,心一点都不平静,脑子里也想很多事,想着想着就有点烦闷,抬头瞥见放在柜顶的几瓶南瓜酒,向来滴酒不沾的她就有些意动,起身拿起一瓶开了,又找了个杯子到点出来浅尝,淡淡的甜酒香,不辣,还是能接受的。

  .

  被阿落的反应弄得情绪有些低落的她干完活后就在顶层坐了会儿,看看星河,看看月亮。

  等心情好点了下楼一看,静悄悄,以为阿落已经先回房睡觉了,顿时又不开心,之前都会提前煮好夜宵等她下来吃的。

  她气得转身就要上楼去砸那扇关起来的房门,自己辛辛苦苦种地、摆摊,为的是谁,这人一点都不领情,还说不喜欢她,没良心,简直比之前所有的守门人都没良心,那些人起码还会假模假样的哄她,这人连虚情假意都不屑,可恶!

  嗯?陆首秋收回迈出去的脚,抽抽鼻子,嗅到一丝很淡的酒香,很像她今天喝的南瓜酒,还是从厨房传出来的。

  谁在厨房?

  她带着这个疑问转去厨房,进门就看见有个人被十来度的南瓜酒灌醉在桌边,胳膊软绵绵垂着,桌上好几个空掉的酒瓶,酒杯已经被碰倒了,眼看就要掉地上,她闪身过去接住,稳稳放好。

  阮鲸落也没有完全醉死,有人进来她还是知道的,就是身上没力气,脑子也昏昏沉沉跟灌了浆糊似的,没法转动思考,只傻愣愣抬头,被酒气熏的红扑扑的脸蛋透着几分茫然,眼眸水汪汪,跟平日不太一样。

  陆首秋原本憋的那一肚子气因为她这个样子,瞬间就像被人扎了的皮球,一下子就瘪了。

  “是你啊……”阮鲸落眯着眼睛辨了好久才将她认出来,迷迷糊糊要站起,又因为醉酒,使不上劲,又一屁股坐回去。

  上前去搂住她一点点往下滑的身体,“我也是服了你,喝南瓜酒都能醉,明知道自己不能喝还喝,幸亏是在家里,要是在外头醉成这样多危险,出了事你都没地方哭。”

  她没用法术,被一个比自己高大半个头的醉鬼将重量全压身上,险些直接趴地,踉踉跄跄上楼,小心翼翼将人放到床上,盖上被子。

  喝醉的阮鲸落一点都不老实,手舞足蹈,被子被她卷到身下,任由陆首秋怎么扯都不放手,还把睡衣扣子给蹭开了,露出大片雪白肌肤,后腰还有两个明显的腰窝窝。

  她自己一点都没有察觉,也可能是酒意上头,觉得热,想把衣服弄开凉快凉快,反正在陆首秋要帮她把扣子弄好时她满脸不乐意,挥开了陆首秋的手。

  “热,不穿,热……”

  陆首秋坐在床边,已经被折腾的没脾气了,趁她喝醉脑子不清醒就使坏的捏住她鼻子,“也就是你,换个人来我肯定二话不说丢出去,为什么突然喝酒?”又说不喜欢,偏又偷偷喝,还把自己喝成这个鬼样。

  她就是随便问问,不指望醉鬼能回答,再次尝试将被子扯出来,这回成功了,阮鲸落乖乖躺着,脸陷在枕头中。

  除呼吸有些急促外,并没有其他,陆首秋放下心来,压好被角打算离开。

  即使喜欢,她也不会趁人之危,这种不清不楚的情况下若是发生什么,明早清醒了都很难解释,局面也很尴尬。

  “你……”阮鲸落突然抓住她的手,眼睛睁开了,以为是酒醒了。

  她重新坐回去,“哪里不舒服?要喝水?”

  阮鲸落也没有完全醉死,意识还是有点的,也就一点而已,实际上她连自己说了什么、干了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不想让陆首秋离开,她想,有个人陪自己,在难受的时候,无助的时候,能有个人在身边。

  她摇摇头,“别走……”求你。

  哪怕醉酒,意识不太清醒,这两个字她还是说不出来,她不想让自己处于很卑微的位置,她有自尊的,哪怕很喜欢很喜欢,她也要压抑自己,不能表现的太过。

  可她真的很喜欢陆首秋,越相处就越喜欢,只有陆首秋给过她温暖,只有这个人,会在她需要的时候突然出现帮她,带她远离那些痛苦。

  可能就是那时候怦然心动的,然后越陷越深,不可自拔,但她知道自己配不上,陆首秋有很多人喜欢,鬼怪、仙民、生人,谁都比她好,比她优秀,她什么都不是,一无所有,要靠依附陆首秋才能生存,所以更不敢说喜欢了。

  她嫉妒傅静,身居高位,有权利,能维护陆首秋,能解决麻烦,这是她不想承认的事实。

  而她呢,能为陆首秋干什么?看看大门,守守铺子,在厨房忙忙碌碌做一日三餐,仅此而已,要是哪天陆首秋遇到麻烦,她什么忙都帮不上,还可能反过来要陆首秋保护。

  越想越觉得无力,她放开手,偏过头,藏起滑落的那滴泪。

  她的情绪变化很细微,但瞒不过陆首秋的眼睛,也许是她想岔了,阿落并非不喜欢,也可能是太喜欢。

  这种超出正常范畴的情感她也是第一次经历,以前想要别人留下,只是单纯觉得孤独,想要一份独一无二的陪伴,情感的始点和终点跟现在还是不同的,这点她非常笃定,她对别人,和对阿落是完全不一样的。

  “阿落。”

  没人应声。

  “阿落。”

  这回阮鲸落想装死也不能,鼻音很重,“嗯……”

  “你真的不会喜欢自己的领导吗?”

  这是什么鬼问题,阮鲸落觉得自己脑子突然就清醒了,回忆过往,领导脑满肠肥的形象,喜欢?不好意思,她想吐。

  “不喜欢,我是说以前的。”她很快补了一句。

  陆首秋弯了弯唇,“那现在的呢。”

  长时间的沉默,要是再不出声陆首秋都以为她已经睡着了。

  “很喜欢。”不是喜欢,是很喜欢,还渐渐深入骨髓,马上就无可救药的地步。

  反正醉了,阮鲸落也不知道自己在胡说八道什么鬼,说完觉得舒坦,轻松,压在心头的那块大石头被搬开了,她翻个身,卷着被子将自己裹住,当起鸵鸟,留给陆首秋一个安安静静的背影。

  而陆首秋呢,着实是呆住了,幸福来得太突然,她有点反应不过来。

  知道阿落有喜欢自己的一回事,亲口承认又是另外一回事,她跟章尾说等等,就是想等阿落亲口说。

  她了解这人的,很轴,拧巴,认定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喜欢也是的吧,会比其他人喜欢的更久。

  烟花在脑海里噼里啪啦,陆首秋嗷呜一声,跳到床上,扒着阮鲸落的肩膀将人翻过来面对自己,“阿落,你喜欢我,你就是喜欢我,承认了吧,哈哈哈哈哈……阿落喜欢我!”

  阮鲸落本来就醉的头晕,被她这样使劲晃,心肝脾胃肾都要吐出来,难受的皱眉头,“别晃了姑奶奶,头都要被你晃掉了。”

  嗯,她还是很镇定的,表面上。

  “哦哦!不好意思,我就是太开心了。”陆首秋放开手。

  阮鲸落视线往下,看到两人一上一下这个诡异姿势,陆首秋还骑在她腰上。

  “……”她还是继续醉着吧。

  怕压着她不舒服,陆首秋从她腰上下来,又问:“为什么喝酒啊。”

  “想喝就喝了。”不可能说是因为醋傅静老给你打电话发微信,聊些有的没的。

  陆首秋抚抚她胸口,“难受么?”

  把剩下那几瓶南瓜酒都喝光了,对第一次喝酒的人来说,醉了的感觉应该不太好受,她也不太确定阿落现在是醉着还是清醒,说话是有条理的,但眼神又迷迷瞪瞪,而且又开始扯睡衣,真有那么热?她觉得还好啊,现在都深秋了,夜里还是冷的。

  身上本来就火烧火燎的,她还这样乱摸,搞得阮鲸落更难受,拍开她的手,“没名没分的,别乱占我便宜。”

  因为过去不好的遭遇,她很排斥和人有肢体接触,和陆首秋……一开始她也不能接受,现在好多了,不过太亲密就不行,她会觉得不舒服。

  陆首秋也不介意,反而爬过去凑近了看,疑惑,“你到底是醉了还是没醉啊。”

  醉鬼的逻辑应该没这么清晰吧,还知道跟她斗嘴。

  靠近的气息热得阮鲸落两颊绯红,她往里缩了缩,想躲,陆首秋没给她这个机会,名分是么,有什么难的,既然都挑明了,就不可能稀里糊涂过去。

  阮鲸落迟钝的大脑终于意识到危险,“你想干嘛,我警告你啊,我只是喜欢,不是……唔!”她倏地瞪大眼睛。

  “喜欢还不够么?”陆首秋抬起头,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唇,甜的。

  阮鲸落的防御机制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吻炸了个粉碎,人生第一次,她的初吻!

  “陆首秋!”她翻身起来用被子将陆首秋罩住,往下压,大有同归于尽的架势,“经我同意了吗你就瞎亲!我跟你拼了!”

  陆首秋在被子里哈哈大笑,“我哪里懂啊,又没跟谁谈过,没经验啦,不知道这种事还要提前征求同意,对不起对不起,哎呀,我都说对不起了,别锤啦,痛痛痛……”

  恼羞成怒没控制力道,以为真把人锤痛了,阮鲸落立马停手,将她拉起来左看右看,“没事吧,都锤哪了?我没留神,很痛?”

  她很懊恼,狠狠打了两下自己一团浆糊的脑袋,没事喝什么酒,酒量还这么差。

  陆首秋顺势扑进她怀里,“没有没有,没锤到,我骗你的,嘻嘻~”

  “骗我就这么好玩啊。”白担心一场。

  陆首秋不说话,就一直蹭个没完,又有点想继续刚才的事,抬头嘟起嘴,一脸那什么,真的很胆肥,不知道羞涩二字怎么写。

  阮鲸落头顶冒烟,根本不看正眼看她,“你你你……你正经点。”

  “名分呀,不做哪来的名分。”非常有道理。

  阮鲸落连滚带爬想下床。

  都到这个份上了,陆首秋怎么可能让她轻易离开,不趁人之危是刚才,现在可不算,现在是名正言顺,今晚不是她吃了阿落,就是阿落吃她,二选一,没别的选择。

  想跑?没门。

  阮鲸落也并不如表面上的那么清心寡欲,她想跑更多是因为无措,可等陆首秋缠上来的时候,接触到的时候,她发现自己也没有想象中那么排斥。

  尤其在搂上陆首秋那段光滑细嫩的腰肢时,她的心跳得像是要从嗓子眼蹦出来。

  有个煞风景但她必须现在知道的事要问,“傅静,碰过你么?”

  陆首秋靠在她肩上,黑发垂落,耳垂上的银饰晃来晃去,她侧头吻上眼前的鹅颈。

  “没有。”

  不清楚阿落为什么会这样想,她跟傅静?即使当年她把傅静留下,也不会是她跟阿落的这种关系。

  阮鲸落也知道自己这个问题很龌龊,甚至不该,陆首秋的从前没有她,来来往往出现过那么多人,有过、心动过也很正常,她不该如此小心眼的期盼这个人只属于自己。

  可得到肯定的回答,她还是忍不住欣喜若狂,骨子里的占有欲像藤蔓疯长,顷刻间将所有理智覆盖过去。

  陆首秋也就嘴上功夫厉害,至于实际行动,enen……很难评。

  开始是有些难受的,她蹙起眉头,眼底少见的显露出脆弱,夜里能送走无数亡魂、将送语萤火撒向大地的手,此刻却紧紧攥住身下的床单。

  发现她的不安,阮鲸落凑过去亲昵的蹭蹭她的颈,低声安慰。

  本来就喜欢到骨子里,平时见陆首秋爬个树都会紧张半天,现在这种情况只会更温柔,每一个动作都会提前询问,随时调整。

  陆首秋慢慢放松下来,主动抬颌索吻,待到身体完全适应,她就不耐那么不温不火了,催促着,很急切。

  阮鲸落也没有让她失望,可能是酒精的作用,也可能早就想这么做。

  哪一种不重要,重要的是喜欢。

  .

  今天是个奇怪的日子,大门没人守,铺子也没开,鼓楼静悄悄的好像没人住。

  “狸花,首秋大人不在家啊?小长工也不在吗?”牧民赶着羊群路过。

  昨晚不敢留在屋内的狸花是躲到驴棚睡的,花皮一家不计前嫌将暖和的窝让出一角给它,不然它就得睡稻草上。

  它趴在门口台阶打哈欠,将身体团了团继续补眠,别问,它什么都不知道。

  连平时吵闹的小鹦鹉都躲在屋梁上用翅膀捂住脑袋,其他物种知道今天早饭肯定没着落,都自觉外出觅食。

  花皮还有幼崽要奶,去不了太远,不过因为它是陆首秋带回来的,农场的仙民也喜爱它乖巧听话,见到它都时不时给点吃的,所以即使今天屋里那两位没见踪影,它也饿不着。

  .

  快中午了房里才有动静,先睁眼的是陆首秋,阮鲸落或是喝了酒的缘故,还沉沉睡着,床上乱七八糟,衣服、枕头丢的到处都是。

  陆首秋抓抓同样乱糟糟的头发,让自己清醒了下,随后轻手轻脚下床,将掉下去的被子拿起来盖住阮鲸落光/裸的身体,又在昨晚被她抓出痕迹的蝴蝶骨上落下一个吻。

  做完这些她才穿上衣服,开门出去,又轻轻将门带上,没吵醒床上还熟睡的人。

  只是她不知道自己刚离开,阮鲸落就睁开了眼。

  她醒的比陆首秋要早,只是没动,能靠装睡瞒过去,她演技也还是可以的。

  昨晚的事不能全部归为醉酒,在开始的时候她就是清醒的,酒精只是起了催化作用,在那之前她可以停止,也可以后悔,但她没有。

  饥肠辘辘,陆首秋也没有做太复杂的东西,烫了两碗饵丝,一碗红彤彤都是辣椒和折耳根,另一碗就清淡许多,只有火腿片、窝蛋、炒过的腌菜。

  她把饵丝端出厨房,正想上去喊人起床吃饭,阮鲸落已经穿戴整齐下来了。

  四目相对,她神情自若,双眼亮晶晶。

  阮鲸落短暂的尴尬,也很快调整过来,小跑过去接了她手上的碗。

  两人还跟之前那样面对面吃饭,不同的是碰撞在一起的视线像藕丝似的,纠纠缠缠,越扯越多。

  陆首秋本来就黏人,现在就更黏了,阮鲸落站在台前洗碗她都要贴上来,热乎乎的,还叽叽喳喳。

  阮鲸落只觉得自己的后背挂了个大号暖水袋,“今天还没有捡鸡蛋,你出去看看,别让其他小鸡把蛋踩烂了。”之前就出现过这种情况。

  “好咧!”陆首秋答应着,欢快跑出去。

  从加宽的鸡窝里捡回来二十几个蛋,破了两个,阮鲸落决定晚上不让小鸡和母鸡待一块了。

  “它们都大点了,应该能自己窝一处,你觉得呢?”现在遇到事她都会下意识跟陆首秋商量。

  陆首秋很高兴她的改变,证明阿落愿意融入了啊,这是再好不过的事。

  “听你的,要不我们再买个大公鸡回来,让母鸡下受/精/蛋来孵小鸡,每天捡这么多鸡蛋我们也吃不完,卖的话数量又不够多,不如先孵小鸡。”

  阮鲸落也觉得这个主意好,“这样以后还能省了买小鸡的钱。”

  两人很快敲定,各自分头去做事,陆首秋去后村找仙民买公鸡,阮鲸落继续她的看门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