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呢?”叶小心翼翼地把飞龙放在床上,满脸心疼地说:“惹火了老板,吃苦的还是你。”

  “陶,我忽然觉得肚子饿,很想吃你做的粳米粥。”飞龙找了个借口支开守在床前泪眼婆娑的陶。

  优见陶走远了才解开飞龙的衣裳帮他换药,“飞,你说你这是做什么呢,七年了,难不成还不知道麻见是个什么样的脾气,一个劲地和他对着干,你是非要把这条命搭上才肯罢休吗?别忘了,中国人有句古话叫做过刚易折。

  藤紫优是麻见的私人医生,也是少数几个对七年前那段恩怨了解得一清二楚的人。

  飞龙伸手撑开优紧皱的眉头,笑得云淡风轻,“我当然没忘过刚易折的道理,只不过中国人还有一句古话,叫做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优叹了一口气,“让我说你什么好呢?你也看到了麻见和秋仁的情况,还学不会死心吗?非要弄到体无完肤的地步来彰显你有多执着?”

  飞龙默然,优惯来是洞悉世事玲珑剔透的,他曾说过先爱上的那个人注定是输家,飞龙对此深信不已,因为在这场情爱的角逐中,他输了个彻底。低垂下无双的眉眼,飞龙不再看一脸担心的优和欲言又止的叶,“你们总认为我的偏执是因为对麻见余情未了,为什么不想想另一种可能?”他卷起散落枕上的长发接着说:“就像这头长发一样,虽然再也没有人会赞叹它的美丽,也没有人会视若珍宝般轻柔抚摸它,但却已经习惯了留着它,若要剪去,也不会不舍,只是有点不舒服罢了。”他抬眼透过玻璃窗望远处的海天一色,“习惯……真的是一件很可笑的事呢!”

  习惯,真的是一件很可笑的事——呵呵……麻见苦笑着摸出香烟点上,右手却疼得连烟都拿不住,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鬼使神差地站在了飞龙房门外,等他回过神来时就听到了飞龙的这席话。也许飞龙说得没错,七年的恩怨纠葛,七年的入骨相思,无爱无恋,所剩的也只是习惯而已——习惯了针锋相对,习惯了彼此伤害,也习惯了想他念他……

  陶端着粥返回时正巧看见麻见站在飞龙的门外,不满地问:“麻见,你来干什么?我警告你,别想再伤害飞龙大人。”

  陶的大呼小叫打破了一室沉默,紧接着便见陶端着粳米粥边走进来边喃喃自语,“还真是奇怪的人呢,居然站在门外偷听,被我发现后又落荒而逃,连掉落在地的香烟都没来得及捡。”

  飞龙一片漠然的神色不由僵了僵,伸手端过陶递来的粥碗,笑道:“好香啊,陶的厨艺越来越进步了。”低头浅浅尝了一口粥,食不知味。

  麻见……应该听到了吧?这样也好,表明立场后也就不用怀疑自己会伺机破坏他和秋仁的感情了。那个霸道的人总是因为和秋仁有关的一点小事而大发雷霆,倒霉的是,遭殃的对象往往是自己,自己又不是生来就有受虐倾向,有些事还是能避则避的好,日子虽然不好过,却也还没到死的时候。

  至于麻见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房门外,飞龙固执地不去探索理由,就像他固执地不肯承认心中那隐隐的钝痛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