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秋明澶走在她的身边, 侧头看她,端详了一下李别芝的神色,顿了顿, 又道,“你发现了什么?”

  李别芝沉默片刻,摇摇头, 到底什么都没说。

  她原本以为,无善和系统才是她和秋明澶情路上的绊脚石。可是如今一看,无善算得了什么, 系统都休眠了。她们最大的阻碍, 明明是各自的亲人。

  正因为无法割舍,无法选择, 才会这么痛苦。

  李别芝心里有预感,云娘或许和天溯道人有关。并不是理性分析得出, 而是第六感在提醒她。

  但也可能,这只是她神经敏感而已。李别芝不想主动提及天溯道人,打破她们得之不易的平静生活。

  正在李别芝心神不宁时, 一行人走到了西城一家民宅门口。这宅子是两进的,虽不大,但打理的十分干净。刚进门,一眼能见绿植假山, 还有一碧小潭,景致十分不错。

  李别芝没心情欣赏美景,随着众人一起去了主卧的内室。

  李别芝觉得, 这宅子八成只是云娘和荒秋二人暂时偷情的场所, 大概率搜不出什么重要线索。再加上心中担忧和天溯道人有关,便有些心不在焉。

  搜了片刻, 众人果然一无所获。重搜宅子原本是李别芝提议的,这会儿她反倒松了口气,对清风不好意思道:“麻烦你跟着白跑一趟。”

  清风虽然有些失望,却没表现出来,闻言登时惶恐道:“贵客这话就折煞我了。是我麻烦姑娘,累二位跑了这一趟。”

  “既然查不出什么,我们回去吧?”李别芝点点头,扭头对秋明澶道。

  却在这时,院内墙角发出窸窣声,然后院角砖石被人从墙外推开,只不过挪开一条缝隙,便猛然顿住。似乎对面之人终于意识到院内有人,惊得呆住。

  卫城司护卫见状登时厉声呵斥:“谁在那里!?”

  同时几个护卫一同出手,三两下跃出高高的围墙,不到片刻,就将墙外的人抓个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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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别芝定睛一瞧,抓进院子里的,竟是个灰扑扑的小乞儿,瞧着七八岁,小脸枯黄,瘦不拉几的。

  那小乞儿被反扭双手,压到地上,吃痛道:“各位大人饶命!仙女姐姐饶命!我只想进来找口吃的,没有歹意!”

  李别芝蹲在那小孩跟前,一手搁在膝盖上,仔细瞅着他,半晌才道:“你知道这是谁的宅子吗?就敢偷偷摸进来,不要命了?”

  小乞儿语气悻悻道:“现在知道了。”

  那些护卫捏了捏小孩的根骨,又将他全身上下都搜了一遍,确定这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十几岁小孩,只是因为长期营养不良,而长得太过瘦小罢了。

  “算了,放了吧。”李别芝瞅着那小孩瘦巴巴又黑漆漆的小脸,特地从荷包中拿出银子,塞进小孩手心:“拿着这些银子,换身衣服,去买吃的。”

  那小孩闻言不由一愣,忍不住抬眼瞅她。这年头虽然不乏心善人士,但是碰着他们这种乞丐便鄙夷白眼的则更多。

  今日被这些人抓住,小孩已经做好了被拳打脚踢的准备。不想不但没有被打,反倒被塞了一把银子。

  李别芝其实能带这小孩回魔域,但却没有这么做。完全是因为那地方并不适合人族小孩生存,若真要救这小孩,就该像天溯道人那样,将她抱回山门,锦衣玉食,悉心培养jsg。

  说到底,她的善心多少有点廉价。李别芝没来由得自我厌弃,见那小孩一步三回头走了,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骤然想到了什么。

  李别芝踌躇片刻,叫住小孩,走过去蹲在小孩跟前,柔声问:“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发现这里的?”

  小孩闻言,黑眸不由闪过一丝犹豫,小心翼翼瞅着她,又看了看她身后的各位,小声道:“那……你不会找他麻烦吧?”

  李别芝心中一动,摸摸他的脑袋,好笑道:“你若是告诉我,怎么发现这里的,我还会给你更多好处。”

  小孩犹豫片刻,一咬牙,答应了。众人随着小孩,到了野外的一座破庙之中,见那破庙中有个老乞丐靠在神龛上,手上正拿着个酒葫芦,喝得醉醺醺的。

  小孩扯了扯李别芝的袖子,低声道:“地方是老头子告诉我的。他说那屋子里有宝贝。”

  李别芝与秋明澶对视一眼,最后由清风上前,将那老头摇醒。

  “哪个兔崽子扰老子清梦?”老叫花子睡得正香,骤然被人摇醒,登时大发脾气,刚一睁眼,看见蹲在跟前的小鬼,翻了个白眼,便翻了个身,准备继续睡。

  清风再次将人摇醒,这次不等对方发火,便冷声道:“李老头,你看我是谁?”

  李别芝瞅了眼清风,心道卫城司的首领交友挺广的啊,连个老乞丐都认识。

  那李老头听言,面孔一僵,吓得一个激灵,瞬间清醒过来,看向清风,露出讪讪表情道:“原来是卫城司领头大人!失敬失敬!今日吹的是什么风,怎么把大人您都给吹来了?”

  清风冷哼一声,抱臂盯着他,盯得老头额头直生冷汗,忙不迭道:“领头冤枉啊!小的自从被抓进卫城司关了几天之后,已经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发誓再也不偷了!”

  “可是我怎么听说,你带着这小鬼到西城的宅子外踩点去了?”李别芝瞧得津津有味,见状登时插嘴道。

  那老头一愣,扭头瞅她一眼,见李别芝和秋明澶穿得非富即贵,而且气质脱俗,心道这两位必定也不简单,于是脸上露出谄笑道:“贵人不知,像干我们这行的,踩点摸路都是惯例。小老儿虽然洗心革面,不再偷了,但是这个踩点的习惯却一时改不了。”

  “这习惯好。”李别芝和颜悦色夸奖道,突然话锋一转,压低声音道,“那宅子里的宝贝可值不少钱吧?”

  “那是……”老头下意识接话,刚说两个字,便心道要遭,果然见跟前众人目光渐冷,不由咬咬牙,大呼冤枉跪了下去。

  “小老儿保证,就偷了这一次!就这一次啊!”

  老乞丐领着李别芝秋明澶等人去当铺的路上,秋明澶好奇道:“芝芝怎么知道这老人家偷了东西?”

  李别芝撇撇嘴,双手环胸:“那墙角的青苔有踩踏的痕迹,而且若不是曾经入过屋子,怎么知道这里有宝贝?重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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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别芝拖长音调,盯着那老头的背影,“重点是,这老头的话不可信,什么惯例踩点,这话说得你信吗?他若不想偷,踩什么点?”

  “不过也是我们今日运气够好,刚好碰见这小孩。”李别芝笑吟吟地摸了摸身旁小乞丐的脑袋,得到对方仰头露出一个羞涩的笑。

  “若不是他,我们也不会知道这宅子曾经遭窃。”

  秋明澶点点头。又询问那老乞丐关于宝物的样子,想从其中得到什么线索。聊了片刻,面色奇异地回到李别芝身边。

  李别芝察觉她神情有异,不由担忧道:“怎么,你发现什么了?”

  秋明澶既不点头,也不摇头,神色变得凝重。她蹙了蹙眉,轻叹道:“等见到东西再说。”

  被老乞丐当掉的宝贝,是一块模样小巧的青色玉牌。约有巴掌大,正面刻着一个天字,背面则是云纹。这样一个看似平平无奇随处可见的玉牌,只不过更加精致了一点,却让秋明澶瞬间愣住。

  清风一直跟着,见状立马道:“贵客是否发现了什么?这玉牌有什么古怪?”

  秋明澶顿了顿,拿过那枚玉牌,捏在手心细看,半晌若无其事道:“没什么,只是看着眼熟,以前仿佛在何处见过。”

  李别芝瞟秋明澶一眼,打圆场道:“我也觉得挺眼熟的,好像以前在其他城市游玩,在某几家摊子上见过。”

  这说起来范围就大了,清风不由十分失望。不过今日查到这些,已经大大出乎他的意料。只要对方继续作恶,他一定会在抓住对方的尾巴。

  清风带着那枚玉牌,浩浩荡荡地走了。一同离开的还有老乞丐和小孩。李别芝望着他们的背影,回头看向秋明澶,沉声道:“那毕竟是你们玄天剑宗之物,就这样被清风带走,可以吗?”

  秋明澶一顿,侧眸对李别芝苦笑:“你看出来了?”

  李别芝翻了个白眼:“你当我是傻子?能看不出你表情异常?说吧。那玉牌到底干嘛用的?”

  秋明澶轻叹一声,解释道:“那是内门弟子用于通讯的令牌。”

  而云娘,只不过是个魔域一个普普通通的侍女。对方身上,为何会有她们九嶷山内门弟子才有的玉牌?

  那个玉牌联系的人是谁,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师尊……”原来那么早就开始布局了——秋明澶喃喃自语,不对,或许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在布局。

  李别芝也很快想到天溯道人,想到云娘的身份,再想到那些与云苓相似,最后却不知所踪的女宠,不由倒抽一口凉气。

  有没有一种可能,那些女宠,都是天溯道人特地为无善选出来的?还有什么身份,可以最接近无善,又能不动声色地监视她们,了解魔域的一切?

  无善知道这些女宠都是天溯道人派来的吗?李别芝摇头,又点头。心道对方就算知道,大概也会欣然接受。毕竟天溯道人找的那些女宠,总有与云苓相似的地方。

  李别芝都和秋明澶都知道云娘背后之人是谁,却都十分默契,保持沉默,没有道破真相。

  李别芝思索一阵,沉吟道:“云娘是否她杀的,尚且还不能定论。毕竟维九城死的女子不仅云娘一个。她若要施展邪术,何必舍近求远,来维九城寻找受害女子?”

  秋明澶抿了抿唇,苦涩笑了笑,没有回答。天溯道人不会,但保不准她手底下的人不会。

  不过,整件事和天溯道人有关的不过那一枚小小的通讯玉牌,再多的,却没有了。也许只是碰巧罢了。

  “别多心了,这事情肯定不会和你师尊有关的。等明日一过,我们就走吧。”

  李别芝笨拙地安慰着秋明澶,等到二人回到客栈,却得知一个惊人的消息。沈和溪和赵清都失踪了。

  一开始李别芝还没意识到二人失踪,只以为她们先回房休息了。没想到第二天起来,一楼大堂不见人,去上房敲门,也不见回应。

  路过的店小二告诉她们,沈和溪和赵清一整晚都没回来了,李别芝才恍然意识到,这二人失踪了。

  李别芝带赵清出来,就是为了保护沈和溪的安全。不想受保护的还是保护的,都不见了。

  她神经质地咬住指甲,焦急地宛如热锅上的蚂蚁,碎碎念道:“不应该啊,沈和溪虽然有点欠揍,但不至于惹上仇人。找赵清复仇连累沈和溪倒有可能。或者……会不会是她盯上沈和溪,故意抓她威胁我?”

  这个“她”指的是谁,李别芝没提,秋明澶却懂。

  李别芝越想越自责,越想越难受,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秋明澶忙握住她的肩膀,柔声安抚道:“芝芝,冷静一点。你昨日不是说,师尊没道理舍近求远找到这里?而且,若真是师尊抓的,事情反而没那么糟糕。”

  “她若想拿她威胁你,就更不会动她。”

  李别芝迟疑地抬眼看她,紊乱的思绪渐渐平静恢复镇定。努力吸了一口气,沉声道:你说得对。”

  “人是在维九城消失的,秋明澶,看来我们今日得早点去拜访司马羡兮了。”

  维九城作为广丰国如今的都城,历史悠久,底蕴深厚,所建城主府自然也十分气派。况且花神节将至,都城各处鲜花绽放,美不胜收。

  李别芝和秋明澶被管事领着,来到府邸花厅,便见司马羡兮背对她们站在厅中。

  她一身白衣轻纱,身姿袅娜,听到声音,转过身来,盯着李别芝微微一笑:“贵客来了。”

  在她身后,繁花似锦,而司马羡兮这浅笑,却比她jsg身后的花还要绚丽夺目。

  李别芝却不为所动,与秋明澶上前,开门见山道:“麻烦城主帮我找两个人。”

  司马羡兮一愣,看她和秋明澶一眼,迟疑道:“发生什么事了?”

  李别芝快速将前因后果说明,末了,再一次郑重地朝司马羡兮道:“还望城主能帮我这个忙。”说着,犹豫着是否要和对方行礼。

  司马羡兮稳稳扶住李别芝的手臂,笑着瞅秋明澶一眼,对她道:“明澶妹妹的道侣,便是我的朋友。朋友有难,我岂会作势不管?况且……”

  司马羡兮垂下眉眼,摇头道:“况且,这本是维九城之事,却因为我能力不足,而迟迟不能破案,反而连累了两位的朋友。”

  李别芝瞅了瞅自己被端住的胳膊,扯起嘴角尴尬笑了笑:“城主不用自责。又不是你作恶,该忏悔的,该是那杀人取命的恶人。”

  司马羡兮顿了顿,若无其事收回手,对两人怅然一笑:“……其实以我之能,根本无力掌管维九城。然而师命难违,师傅临终之前,将城主之位传位给我,我也是赶鸭子上架,几年来一直战战兢兢,恐有丝毫行差踏错。”

  司马羡兮说着,又柔柔弱弱叹气,听得李别芝都不知道对方是否在自谦,还是说真的。

  从那些女子的命案来看,司马羡兮一年来都没查清真相,让凶手逍遥法外,的确可视作城主软弱无能的证据。

  可在对方寻找小孩父母的行事风格上,李别芝觉得对方办事挺雷厉风行的,根本不像她口中说得那样差。

  李别芝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话,回头看秋明澶。秋明澶拍拍她的手,对司马羡兮道:“城主,能否派人手去找我们两位朋友?”

  司马羡兮收回思绪,闻言连忙道:“自然。”她唤来侍女去叫自己的弟子司马安。

  司马安很快就过来了,正是李别芝有过两面之缘的银色面具男。

  司马安走入花厅,看到李别芝和秋明澶,明显顿了顿,然后便目不斜视朝司马羡兮走去,跪地行礼,恭敬道:“师尊有何吩咐?”

  司马羡兮和蔼看着他,唇角扬起一抹满意的笑:“安儿,起来吧。这是为师两位朋友,你之前应该见过。”

  司马安依言站起来,又恭敬朝李别芝和秋明澶行礼。

  见李别芝二人回礼之后,司马羡兮不等她开口,便立马道:“今日是花神节,为师还要主持花神祭,走不开,只好麻烦安儿陪贵客去找人了。”

  话刚刚说完,便见两个管事模样的女子急匆匆地走过来,附耳在她耳畔说了什么。

  司马羡兮面上闪过一丝为难,匆忙与李别芝等人告罪,便随着那两位侍女匆匆离开了。

  将李别芝和秋明澶打发掉之后,司马羡兮便挥退侍女,沉着脸走进某间偏殿。偏殿内设有机关暗格,司马羡兮转动花瓶,走入突然出现的开口之中。

  甬道昏暗,没有亮光,司马羡兮目若视物,毫无阻碍地在黑暗的通道中走着,眼前渐渐豁然开朗。

  不过片刻,眼前出现一间空旷的小室。室内陈设与普通厢房一般无二。司马羡兮目光掠过熟悉的摆设,落在了那室内唯一坐着的人身上。

  一个黑衣女子背对她坐着,长发披肩,背影窈窕,看着是位佳人。

  司马羡兮的目光在佳人背上顿了顿,落在了那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女子身上。

  “夜叉,你知不知道你给本座惹了多大的麻烦!”司马羡兮沉着脸,大踏步走到那名叫夜叉的女子跟前,嗓音里难掩怒气。

  夜叉扭头,露出的却是一张没有面皮的脸,其上血肉模糊,筋肉毕现,露出的双眸漆黑一片,没有眼白。

  这副恐怖模样,却没吓到司马羡兮,她怒道:“你哑巴了不成!”

  夜叉伸手抹了一下脸皮,宛如变魔术一般,露出张千娇百媚的美人面,开口的嗓音却是低沉的男声:“没时间准备了,今日就是花神祭,你这维九城,也只有那魔女命格符合条件。”

  “人呢?”司马羡兮面无表情看着他。

  夜叉顿了顿,单手挑起自己颊边发丝,慢悠悠道:“再过两个时辰,就到花神祭了。难不成,你还想换人不成?”

  女子,或者说,用着一张女子面孔的夜叉,慢悠悠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司马羡兮身边,挑眉望着她:“这几年来,你很痛苦吧?”

  “你若是不能及时找到极阴命格的女子,被牺牲的,只会是你自己。不让花神吞噬那些女子的血肉,那它只能吃你的了。”

  夜叉拍拍她的脸,娇媚的脸上状似怜惜,“司马羡兮,你真的甘心吗?司马氏大业未成,中道崩殂。你的先祖,一直对你给予厚望,希望你能夺回广丰国曾经的荣耀。”

  “四大门阀,本该对你司马氏俯首称臣,他们凭什么对你颐指气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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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权旁落,皇族位卑,只能当个任人摆布的傀儡,可怜呐!”

  司马羡兮冷冷看着他,眸中出现挣扎神色,表情渐渐沉了下来。

  异常是在五年前开始的。那时,她像往常一样前往神殿,祭祀花神,突然发现花神的雕像上浮现出了一团黑雾。

  那黑雾如有实质,瞬间吞噬了她。司马羡兮当场就昏迷过去,等到她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身上的灵力竟然被抽掉大半。

  司马羡兮立即着手开始调查,却没有任何头绪。黑雾自从吞噬掉她的灵力之后,那雕像仿佛渐渐活了过来,会在她不注意时,在神庙游荡。

  后来,花神再不满足她的灵力,开始吞噬她的血肉,司马羡兮便知道,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她们司马一族是四大家族架起来的傀儡。若知道她出事,四大家族第一反应绝对是换人,而非救人。所以,司马羡兮不能让消息外泄,只能苦苦隐瞒。

  再之后,花神的外泄的邪气引来了妖魔,夜叉便是其中之一。夜叉与她合作,她给与夜叉庇护,而夜叉会替她寻找合适的血肉,供奉花神,暂时保证了维九城的太平。

  近一年来,几乎每过几个月,维九城就要死掉一个极阴命格的女子。司马羡兮只能假装不知道夜叉在做什么,同时给卫城司制造麻烦,阻挠清风查案。

  但她没有想到,秋明澶竟然会来维九城。还和她的道侣一起。

  司马羡兮想到这里,垂眸盯着地上躺着的黑衣女子,冷冷道:“人既然已经送过去了,就算了。地上这个就放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