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芜寂眸中有痛意闪过, 但终究是没躲开君涟漪冰冷的目光,哑着嗓子道:“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哪怕是要他的命, 他都会给他,只求……他别那么恨。后半句他没有说, 因为他知道,现在的他,已无资格说这种话。

  君涟漪眸色越发阴沉,那捏着月芜寂下巴的手亦是越发用力, 死盯着月芜寂, 良久良久, 终是别开他的脸, 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从牢狱中回来后,君涟漪心间莫名烦躁起来, 一直沉着脸, 吓得宫内下人谁都不敢上前与他靠近一步。

  小月牙看着那些战战兢兢的下人, 头一歪,抱着球哒哒哒地跑到君涟漪面前,“爹爹!”

  君涟漪闻声微愣, 面部表情渐渐柔和下来, 伸手将她抱上自己的腿上坐着, “不是在和宫人们玩球吗?怎么不玩了?”

  小月牙把球塞给君涟漪, 又从自己身上摸摸找找, 终于在自己怀里找出一颗糖来, 剥开, 喂到君涟漪嘴边, “爹爹吃糖!”

  君涟漪不明所以,但还是张口,把糖含入了口中。

  丝丝甜意在口腔中蔓延开来,还带有浓重清凉之意,是薄荷味的糖果。

  君涟漪眉眼瞬间带了笑意,“谢谢小月牙!”

  小月牙也开心起来,扑入君涟漪怀中,“白白说糖是甜味的,吃糖可以让人变得开心起来,原来是真的!”

  白白是白煜,小月牙与他混熟之后一直都这么叫他,君涟漪见白煜也不在意,便随她去了。

  拥紧小月牙,君涟漪怜爱的揉揉她的脑袋。

  小家伙突然从他怀中探出头来,仰视着他,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道:“爹爹,我想养猫!”

  “为何突然想养猫?”君涟漪稍感诧异,他的女儿跟着他这么久了,殿内流浪动物不少,却都未见过他女儿对这些感过兴趣,怎的突然就想养猫呢?

  “这个……那个……”小月牙目光有些闪躲,支支吾吾找不出一个理由,最后干脆双颊一鼓,扑入他怀里,撒娇道:“人家就是想养,爹爹今天下午就陪人家出去买好不好?”

  小月牙自从跟了他之后,就鲜少有向他提条件的时候,君涟漪自然是不会拒绝的。

  看容玉服了药后面色变好了不少,君涟漪也将提起的心渐渐放了下来,下午他便带着小月牙出了门。

  不同于人界的宠物市场,魔族的宠物市场内,猫猫狗狗都长得十分奇特。

  就好比刚进来的那个小摊,他家的猫是五颜六色的,还长了五条腿,三双眼。再看隔壁的狗,三个头,六翼……

  千奇百怪,形状各异。

  君涟漪带着小月牙一家一家的看,终于在宠物市场最后一家,看到了些比较正常的动物。

  不过,那也是比较正常一点儿而已。

  小月牙蹲在一只二尾猫面前看了许久,才终于一指那猫,朝君涟漪甜甜一笑,“爹爹,我想要这个!”

  君涟漪蹲到小月牙旁边,仔细的打量了一下那猫,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

  这是只狸花猫,如果不去看那突兀的两条尾巴的话,这只猫倒是和君涟漪在现代养的那只很像,都是目光看起来十分凶狠,一看就是打架十分厉害的那种猫。

  这样的猫,很难被驯服,搞不好还会伤人,并不适合一个五岁的幼童养。

  想了想,君涟漪道:“要不要看看别的?你看那边那只白猫就不错。”他说着,往另一个笼子一只。

  小月牙顺着君涟漪手指的地方看去,就看到一只温顺的白猫正趴在笼子里舔爪爪。

  许是注意到了她的目光,白猫亦是朝她投去目光,歪了歪头,甩动着自己蓬松的大尾巴,朝她喵了一声,居然还是罕见的夹子音。

  君涟漪一看就喜欢,可小月牙却鼓了面颊,立马收回了目光,指着狸花猫道:“我就要这只,爹爹给我买这个,我就要这个!”

  君涟漪无奈,只得从了她。

  拿猫的时候,他还特意将自己的手伸进笼子里面试了试,见那猫并没有攻击他,便也微微放了心。

  走出店外路过那白猫的时候,那白猫突然又站了起来,朝着他们喵喵了两声。

  那夹子音,君涟漪实在有些喜欢,想了想,便一起给买了送给小月牙。

  小月牙刚刚还说不要白猫,这会拿到手上,亦是高兴得紧。两只小猫咪都不小,却非要自己提着,君涟漪想帮她提,都不让帮的。

  君涟漪无奈,只能随她去了。

  小月牙得了新宠物,很快就沉迷其中,一个人跟猫玩也能玩得不亦乐乎。

  刚开始,君涟漪还怕那猫伤了她,时刻都小心关注着他们的动向,但几日之后,他就发现是自己多虑了。

  那狸花猫虽看起来凶悍,但和小月牙相处时倒是乖巧,也很受小月牙的欢心。那白猫更是温顺得不像话,根本毫无杀伤力,两只猫亦是相处得十分融洽。

  君涟漪总算放下了心来,开始放任于她。

  恰巧这日,容玉醒了。

  君涟漪去看他的时候,他的面色已比之前好了很多,精神看起来也不错。

  容玉看到他,苍白的脸上带了几分笑意,已是不像前几日那般激动,只轻轻对君涟漪道:“阿涟,你来了。”

  阿涟这个称呼,是原著中容玉对渣攻的称呼,君涟漪每次听到这个称呼都觉得怪怪的,但又碍于自己穿书的身份,不好意思制止他这么叫。

  现在,话既然已经讲开了,就没必要顾及什么了。

  “以后你还是叫我涟漪吧!”君涟漪说话间,拿了个旁边的苹果削了起来。

  容玉微愣,随即苦笑一声,“好,涟漪。”

  君涟漪十分满意地点点头,将削好的苹果递给他,道:“虽然你这次的毒暂时抑制住了,但魔医说不知何时还是会复发的,所以你切记,莫要大喜大悲,也莫要操劳挂心其他事,知道吗?”

  容玉小咬一口苹果,点了点头。

  君涟漪擦着水果刀上的苹果渍,沉默良久,才开口问道:“顾凌在给你下这毒药之时,可有说过什么其他的话?”

  容玉第一次醒来的时候,就曾告诉于他,他这毒药是顾凌下的。

  十年前,他被顾凌虏至魔界,然后藏于金石山某个山洞间。

  那里成天暗无天日,容玉不知道时光过去几何,他被囚在那里,顾凌每日都会给他吃一种野果。

  那种野果有毒,容玉不是不知,但他修为低微,尚未辟谷,若是不吃,他会被饿死,为了活命找机会逃跑,他只能忍痛吃下那些毒果。

  在被囚的那十年间,顾凌曾无数次去看他,每次都会问他一个问题,那就是如果从你和月芜寂中间选一个,君涟漪会选谁。

  那个时候,任谁来答,谁都知道,君涟漪毫无疑问会选月芜寂的。

  可顾凌却是冷笑,“你错了,他肯定会选你,他必须只能选你,因为他要想救你,就只有牺牲掉月芜寂这一个办法。”

  那时候的顾凌说这话时,目中阴狠之色毫不掩藏,就好似和月芜寂有什么血海深仇一般。

  容玉是个医修,又怎会不知他话中含义?只是那时候他想,只要从顾凌身边逃开,总会有其他办法的。

  奈何,终究是别无他法。

  摇摇头,容玉歉意地看向君涟漪,“抱歉涟漪,给你惹麻烦了。”

  君涟漪摇摇头,并不再多言,嘱咐他好好休息之后,就退了出去。

  对于君涟漪来说,其实杀一个月芜寂并不难,他也不是下不去手,但……月芜寂毕竟是小月牙的亲生父亲,而且,他的恨,真的不容他如此轻易放过他。

  君涟漪是真的不明白,他走的路线明明已和原著大不相同,最后为何还是会陷入如此境地。

  曾经,他痛恨渣攻对月芜寂的欺骗隐瞒,痛恨他对月芜寂太多绝情。

  如今却……

  苦笑一声,君涟漪抬头看月,却惊觉,自己不知不觉间,竟是走到了关押月芜寂牢狱的地方。

  略微思考一番,君涟漪抬步,走入了牢狱中。

  距离他上一次见月芜寂,才不过半月之久,再见之时,月芜寂身上的伤又多了不少。

  有些是后来魔医来取药留下的,有些……不用想君涟漪也知,必然是那些修真人士留下的。

  他们有多痛恨叛徒,他比谁都清楚,因为他当年,就深受其害。

  看着那些用愤愤眼神看着自己的人,君涟漪突然心生一计,不禁轻笑一声,嘲弄道:“本座给你们两个选择,要么归顺我魔族,给我魔族效力,要么……”他唇角勾起一抹邪恶笑意,冷冷开口:“好看的,做我魔族将士的炉鼎,不好看的,做我魔族将士口粮,你们……自己选吧!”

  他们越是看不起他,看不起魔族,他就偏要他们就范。

  这世上,能说得上话的,永远只有强者,弱者,要么趋炎附势,要么,任人宰割。

  能给他们选择的机会,已是他最大的恩惠。

  果不其然,此言一出,那群人立马吵嚷起来,有的急于向他俯首称臣,有的依旧骂骂咧咧,有的还是沉默不语,有的干脆自缢谢罪,堪称一出好戏。

  逍遥子在另一边气得咬牙切齿,“君涟漪,你不要太过分了。”

  君涟漪转眼看他,右眉一挑,“本座过分?”

  逍遥子道:“这些人里,有一些从前好歹与你有过师兄弟之情,你何故如此苦苦相逼?”

  这话,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本座苦苦相逼?”君涟漪大笑出声,“当年离欢桥前,是谁在苦苦相逼,让月芜寂将本座献给魔尊顾凌的?当年本座抱着小月牙下山求医时,又是谁不但不帮忙还对我们恶言相向,一口一个魔种的?不就是本座从前的这些好师弟们吗?”想起从前屈辱,他胸腔剧烈的起伏着,但出口之话的语气却并不激昂,甚至带了几分玩笑之意一般,轻蔑地看向那群人。

  逍遥子不说话了。

  人群中,却有人小声嘀咕着,“当年明明是他自己说的,孩子不是寂月仙尊的,如今又怎赖得了别人?”

  君涟漪闻声抬眼,目光落在那说话之人身上。

  那个人他认识,是丹门的一个弟子,逍遥子的亲传弟子之一。

  那日……就是他在逍遥子的别院守门的。

  唇角淡淡笑意依旧不变,君涟漪的眸子却沉了沉,身后触手猛地飞出,缠上了那人的脖子,将那人提了起来,“很好,那就从你开始吧!”他又慢慢地将那两个选择重复了一遍,然后问:“本座的好师弟,是做本座的仆役,还是做魔将的炉鼎,你选吧!”

  那人被勒得双目翻白,双腿在空中乱踢着,双手不住的去扯脖子上的触手,也不知到底有没有将他的话听进去。

  逍遥子见状,急道:“君涟漪,你不可!”

  君涟漪淡淡扫逍遥子一眼,随即,又将目光放到了那人身上,缠着他的触手松了松。

  那人终于能喘上气来,连忙道:“我、我愿做你的奴仆,还、还请尊主开恩,饶小的一命,小的今后一定忠心于您。”

  君涟漪立马放开了那人,随即看向逍遥子,笑道:“逍遥子掌门,这……可不是我逼他的。”

  逍遥子不可置信的瞪向那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终是咬牙不再言语。

  君涟漪唇角笑意越发恶劣,叫来小魔,道:“他赏予你们了,要杀要剐,随你们的便。”

  那两小魔顿时面上一喜,连连谢恩。

  那弟子却不可置信看向他,连忙朝他爬过来,急道:“你说过给我选择的,你不可以反悔。”

  可还未等他爬到君涟漪脚边,他的腿就被两个小魔一左一右抓住了。

  小魔们十分兴奋,拖着人就往外走。

  那弟子心间越慌,撕心裂肺喊道:“你为何还要将我赐予他们?君涟漪,你这个骗子,你不得好死……”

  声音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

  其他人见状,皆一脸惊骇,唯恐下一个就轮到自己。

  逍遥子仍是一脸怒容,咬牙切齿的模样,像是恨不得吃了君涟漪一般。

  君涟漪却不再看他,目光直扫另一边那群人,“那么,你们的选择呢?”

  那群人中,立马有一半的人跪伏在了地上,以一副俯首称臣之姿,叩拜着他。

  却也不失有骨气者,仍旧宁死不屈。

  君涟漪淡淡一笑,却不再看他们,走到月芜寂狱边,笑问:“本座的好师尊,你呢?”

  月芜寂的目光一直未曾从他身上挪开过,此刻被问话,却是稍稍别开了眼,不让君涟漪看到他眼中痛色。

  他不会去责备君涟漪如今这个模样,亦不会去质问,他为何变得如此心狠手辣,他只是痛心,痛心他如今这个模样。

  都是因为自己,他才会变成这般模样的。

  缓缓闭上眼,月芜寂咬牙,不语。

  君涟漪冷视着他,也不再问,固执的等待他开口。

  月芜寂只觉如芒在背,终于,他缓缓睁了眼,看到的却是逍遥子。

  逍遥子紧皱着眉头,紧张地看着他,朝他轻轻的摇头。

  月芜寂却是无声地苦笑,薄唇微启,“我说过的,无论你今后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站在你这边。”

  君涟漪勾唇,终于满意地看向逍遥子。

  逍遥子几近咬碎一口银牙,“师弟!”随后看向君涟漪,怒道:“本真人宁死也不会臣服于你的。”

  只是,这话,君涟漪已然不在意,好心情的离开了此处。

  曾经,月芜寂用了那么多办法想让他屈服于他,却都未曾成功过,如今,他却成功让月芜寂屈服,他如何能不高兴?

  他简直太高兴了。

  从牢狱里出来,君涟漪叫来小魔,简单地交代了一下狱中之人的发落,就离开了此处。

  回到书房时,君涟漪刚好遇到了来找他的清姬。

  这几日,他虽未去过问与人族的状况,但清姬向来是个心思细腻之人,每日都会给他写文书,报告着与人族战况的进展。

  今日,清姬终于给他带来了魔族大胜人族的好消息,君涟漪当即便做了一个决定,将魔宫牵至人间界去。

  清姬掩唇笑得肆意,“相对于魔族,奴家也觉得人族那地界更好呢!”她缓缓放下手来,桃花眼一挑,笑道:“那么,尊主可想好,新魔宫建于哪处了吗?”

  君涟漪亦是勾唇,眸色微深,“自然是……神剑宗了。”

  魔族大败人族,举族同庆,即日便通了人魔两界之道,魔主更是在第一时间就带领一众魔兵,占领了神剑宗。

  再一次进入神剑宗,君涟漪自己也不敢相信,竟是以这等方式回来的。

  神剑宗的弟子们皆成为了阶下囚,个个被灵绳所缚,跪于两侧,被迫迎接他这位新主入住。

  君涟漪落于神剑宗山门前,再次抬头看那之前挂着神剑宗牌匾的地方上挂着魔宫的牌匾时,微微勾了唇角。

  恰在此时,一女子突然疯了一般从侧面跑了出来。

  “君涟漪,我杀了你!”她泪流满面,眼中皆是恨意,手握匕首,怒吼着朝君涟漪冲了过来。

  只是,她根本来不及近君涟漪的身,那在前方开路的小魔就手握弯刀,狠狠地朝她刺了过去。

  君涟漪稍感讶异,一抬眸,瞧见那女子面容,怔了怔,立马甩出身后触手,却终是晚了一步。

  那弯刀刺入女子腹部,红色,顿时蔓延开来。

  女子手中匕首掉落,缓缓跪于地上,却仍旧丝毫未惧,用憎恨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君涟漪,缓缓开口:“为什么?”

  小魔见君涟漪插了手,深知自己许是办错了事,立马伏跪在地,磕头谢罪。

  君涟漪却不理他,直直走到那女子身前,缓缓开口:“红儿?”

  这姑娘这十多年来变了不少,比以前更漂亮了,也越发成熟了。

  红儿含泪看他,再次问道:“为什么?为什么要灭我宗门?夺取人界?”

  这个问题,要说起来实在是太复杂了,而且面对这样一个女子,他也无需解释。

  抿了抿唇,君涟漪眸色变得冷冽起来,缓缓开口:“你从前予本座有恩,本座不杀你,待等会伤好,便下山去吧!”

  话落,他不再多留,直接越过红儿,入了门内。

  魔医听言,忙擦了擦额头汗,忙活起来。

  红儿却是不领情,一把推开魔医,咬牙恨道:“君涟漪,你会遭报应的。”

  这样的话,君涟漪实在听了太多太多了。

  当他走上这一步的时候,他就从未怕过报应。

  地狱都入过的人,又怎会怕报应呢?

  君涟漪甚至脚下动作都未停顿半分,依旧大步向前,不曾回头。

  终于,身后传来红儿嘶吼,“君涟漪,我恨你!”

  君涟漪脚下步子微顿,立马又听她道:“我若知道会有今天,当年,我绝不会对你产生半分怜悯之心。”

  君涟漪继续迈开步伐,轻笑一声,仍未回头。

  不过都是些纸片人罢了,何需真情实感呢?

  神剑宗的宫殿宏伟壮观,华丽非常。

  当天晚上,君涟漪就在金曦殿举办了一场盛大晚宴,以庆拿下人界之功。

  神剑宗的弟子们,皆沦为这座新魔宫里的奴仆,人人都被上了束缚灵力的枷锁,端茶倒水,无事不做。

  魔族向来大胆狂妄,粗俗无礼,与彬彬有礼的修真界修士恰好相反。

  许是今夜都太过开心,喝得有些高,许他们本性如此,又许是他们看修真界人修长得太过眉清目秀,心间痒痒的缘故。

  在所有人都喝酒言欢,载歌载舞之时,突然有个大魔按耐不住,一把抓住了那给他倒酒的人族女修士之手,当场就要放肆。

  那女修士被缚了灵力,无力反抗,被吓得尖叫一声,惊坐满堂。

  但看过之后,却也并未在意,甚至有魔有样学样,朝着身边倒酒的修士动起手来。

  有些则还有点矜持,抓着手边修士还知向君涟漪讨个恩。

  君涟漪一一看在眼中,唇角依旧挂着笑意,但眸中之色却是越来越冷。

  这种情况,其实清姬已经和他讲过的。

  魔界之主并不好当,他不同于人族,有道德廉耻之心,亦不像人族,万事和你讲道理,他们行事,向来只图快活肆意,随心所欲,你若想镇得住他们,必须恩严并施。

  因此,君涟漪最终还是收了眸中冷意,缓缓起了身,“既然你们有如此好兴致,不如尝尝本座为你们精心准备的……绝佳大礼。”

  *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