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这个字, 到底意味着什么呢。

  年轻的时候,这个字好像很容易说出口。桑恬在高中晚自习下课的路上,看到男生把女生的手揣进自己兜里, 说过“我爱你”。 也在R大夜跑的操场, 看到两个女生分享同一副耳机绕着操场慢慢走,说过“我爱你”。

  年少时的爱, 是纯白的月, 涨潮的海,是一往无前的无知无畏, 是好像不老不死没有明天。

  可等桑恬真正长大以后,就很少听到人说“我爱你”了。

  “她很合适。” “他对我挺好。” “我觉得我们在一起不错。”

  大多变成了含蓄且带着价值考量的表达。当月亮加了糖, 海水化了盐,曾经的象牙塔变成柴米油盐的生活,每个人沾染了油腻腻的一身,学会了遇到什么事都全身而退。

  然而此时,今年的第一个春夜,林雪就这样站在她面前剖白了自己:“桑恬, 我爱你。”

  “那,你爱我吗?”

  桑恬忽然有点想哭。

  这个世界糟污一片, 有太多不公平不正义太多把人逼到想跳*lou的事, 有人逃了有人颓了有人全身而退有人醉生梦死。

  桑恬曾决定当条咸鱼,冷却血管里汩汩流动的一腔热血, 隔着玻璃对世界冷眼旁观。

  可当她看着林雪, 她就知道自己不能那样下去。

  所有人都以为林雪颓到不行,可当桑恬看到林雪把受欺负的缪可霏捡回冰校时, 她就知道这世界上还有人,在自己身处绝境时,仍会挣扎着对旁人伸出一只手。

  正如这个每个人迫不及待变油滑的世界,还会有人一腔赤诚的站在你面前说:“我爱你。”

  一双闪亮的眸子似指北的星辰,让你知道这世界还有好起来的可能。

  桑恬在快要三十岁的年纪,被这样纯粹的场景所震撼,以至于半天说不出话。

  林雪低头笑了一下:“我知道你不爱我。”

  桑恬知道林雪为什么那么想。

  她说过太多次不要走心,好像打定主意只想开开心心谈场恋爱,“爱”这个东西太沉重,“喜欢”显得更轻巧讨喜,你好我好大家好。

  林雪双手插进口袋,慢慢往前走了,背影被昏黄的路灯拖成长长瘦瘦一条,看上去孤单单的。

  伴着林雪的脚步远离,影子却总有一角留在桑恬脚边,好像诉说着眷恋。

  桑恬:“谁让你走了?”

  林雪回头。

  桑恬两步走到她身边:“你走了我这话说给谁听去?”

  “我也爱你。”

  林雪那双半垂的眼倏然睁大,难以置信的看着桑恬。

  好像那种在路边等了太久的小狗,等过炎热的夏、枯黄的秋、肃杀的冬后又到稀薄的春,虽然还等在这里,内心却已不抱任何希望了。

  可桑恬真真实实站在她面前,一只手温柔的落到她头上:“我也爱你,听清楚了吗?”

  林雪呆呆的:“可我性格很糟。”

  “我遇事会逃,逃了又对自己不满,所有的情绪憋在心里快爆炸,以至于自伤又伤人。”

  她抬手,近乎小心翼翼的揉了揉桑恬的肩:“推疼你了吗?”

  说的是桑恬拿着晁曦的号码牌来找她的那晚,她在情绪崩溃的边缘,推了桑恬一下那事。

  桑恬笑笑,反手摸了摸林雪的脸:“刺痛你了么?”

  “对不起,林雪。”

  一瞬间,林雪的眼泪都快下来了。

  她从小不觉得自己有任何好运,到了这一刻,却又深深感恩上天的垂怜。

  她从不信任何神佛,现在却甘愿匍匐在任何一座庙宇,只为多一秒延续这份幸运。

  因为正如桑恬自己所说的,全世界只有桑恬,知道怎么疼她。

  所有她说出口的和未能说出口的,桑恬都懂。

  她内心有一道深深的伤,被经年累月的落叶掩盖,她自己不敢看,身边所有人也围着那伤口打转,直到那里越烂越深、发出腐朽的气息。

  她抱膝垂头躲在一边,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了。

  可桑恬横冲直撞的冲进来,刨开了所有的叶子,逼她直面那道伤口。

  桑恬不是不懂她的疼,桑恬只是愿意跟她一起疼。

  全世界只有桑恬愿意。

  林雪再也忍不住抱住了桑恬,路灯下两人拖得长长的影子融为一体,再不分你我。

  桑恬在林雪腰上掐了一把:“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不理我?”

  林雪把头埋在桑恬的脸侧,声音听起来闷闷的:“怕再伤你。”

  桑恬:“那要是我不怕呢?”

  她紧紧的回抱林雪,让两人之间没有一丝缝隙。

  林雪:“那,我就为了你不怕。”

  “晁曦的事我不再逃了,好么?”

  ******

  两人在路灯下静静的拥抱,桑恬感觉自己怀中的林雪明显瘦了,隔着大衣都能摸到肋骨的形状。

  她轻声问:“这段时间过得好么?”

  狼崽子笑了一声:“挺好的。”

  桑恬立刻抬头瞪了她一眼。

  狼崽子又笑:“如果你管行尸走肉叫好的话。”

  每天把自己沉溺在超大运动量的训练里,好像生怕每晚把自己扔回床上时若还有一丝力气,都会忍不住爬起来再去找桑恬似的。

  她把桑恬的头按回自己怀里:“我很想你。”

  桑恬:“有多想?”

  林雪没说话。

  比起桑恬的舌灿莲花,她实在不是一个能说会道的人,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抬起桑恬的下巴,深深吻了上去。

  那是一个极尽缠绵悱恻的吻,桑恬觉得林雪舌头探入她嘴中的一瞬间,带进了整个春天。

  从此莺飞草长,惊蛰雷?,身体所有的感官跟着万物一起复苏。

  两人接吻的声音,是春日里另一种萌芽的声音,消融了过往的一切冰雪,化作滋养今日的养分。

  林雪说:“桑恬,我是一个挺混蛋的人。”

  “可我人生中做过最好的事,就是爱你。”

  ******

  当晚桑恬就跟林雪回了家,脱了大衣倒在沙发上时两人都挺?情。

  虽然已到初春,夜里毕竟天凉,暖气停了正是最尴尬的时节,两人进屋又没来得及开空调,林雪吻着吻着就打了个喷嚏,桑恬微微皱眉:“让你以前抽烟喝酒的乱糟蹋自己!”

  身体还是虚啊。

  桑恬让林雪躺在沙发上,扯过沙发上的毯子,直接把林雪连人带头捂在里面。林雪本以为今晚这一场温存就这样戛然而止了。

  没想到,她被袭击了。

  并且甚至让她喘不过气。

  她被蒙在一片黑暗里,桑恬好像存心逗弄她,直到她实在受不了了一把把桑恬推开。

  她翻身下了沙发,脸和耳朵都是红的,看一眼桑恬,明明脸也红着,却一双眼沁着水光含笑看着她。

  她站在一边有点喘:“不玩了,我先去洗澡。”

  桑恬躺在沙发上看着她:“我发现你是真能忍。”

  事情都到这地步了,狼崽子说撤就撤。

  桑恬本以为肯定就是今晚了,互相“我爱你”都说了难道还等着,就算她还有点心理障碍,那不就是一咬牙一闭眼的事。

  她问林雪:“为什么啊?”

  林雪:“我说了,要等到你对我忍不了的那天。”

  这狼崽子,好像真在这事上跟自己较上劲了。

  看得越重,越不想轻易捅破这层窗户纸。

  桑恬扭了一下腰:“我现在就忍不了了。”

  这时林雪已经冷静下来了,瞟了桑恬一眼:“不,你还能忍。”

  说完自顾自往浴室走去。

  桑恬叹口气,躺在沙发上扯着嗓子喊:“林雪!林雪!”

  林雪从浴室里探出一颗头。

  桑恬:“你家有菊花么?就是我上次给你泡茶那种。”

  “你要是实在不做的话,泡两朵来给我嚼一下。”

  ******

  第二天,迟夏约桑恬见面。

  桑恬问:“我再带个人行么?”

  迟夏:“是你信得过的人就行。”

  等她赶到咖啡厅一看:“楚凌雪,你终于愿意加入了?”

  桑恬惊了:“我把她包成这样你还认得出来?”

  林雪现在太火了就很麻烦,不乔装一下走在街上,能像唐僧取经一样寸步难行的那种。

  桑恬觉得自己就是守着林雪的那只猴儿,所有对着林雪眼放绿光的迷妹,都是她眼里的女妖精。

  所以今天,桑恬就帽子墨镜口罩一个不落,把林雪包得严严实实。

  迟夏笑得挺得意:“我是谁啊!”

  桑恬本以为她要夸耀自己是名侦探呢,没想到她说:“玩大家来找茬那游戏从来没人玩得过我!”

  桑恬:……

  两人切入正题前正贫着呢,林雪突然开口问迟夏:“你有对象么?”

  迟夏吓了一跳:“怎么你看上我了?”

  桑恬:“去你的!”

  林雪:“你看上去像没对象。”

  迟夏叹口气摸了摸自己的脸:“怎么单身久了还能有单身表情的吗?你别看不起人,我以前也是有过女朋友的,不过分了。”

  迟夏难得沉郁下来的一张脸,和眼里连时间都无法治愈的一抹怅然,让桑恬觉得没必要问出那句“为什么”。

  毕竟迟夏以前的工作性质很明显,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她不敢全情投入,对方也不敢全情投入,生怕今天怀里暖暖的人,就变成了手里冷冷的骨灰。

  而且桑恬从左茗那里听过,迟夏在亲眼目睹战友在自己面前牺牲、加入证人保护计划退伍后,自己开始单干,查的也都是最危险的那些案子。

  好像对战友牺牲、而自己还活着这件事感到深深的自责。

  所以她在加入桑恬查晁曦的这案子时,即便知道面临巨大的危险,还是毫不犹豫。

  桑恬:“你今天约我,是不是查龚平查的有进展了?”

  迟夏点头:“龚平以前是化学教授,学生挺多,我查了下,他总共有十二个学生在邶城工作,大部分去了实验室,两个去了药企,还有一个卖房子卖得风生水起。”

  林雪:“我能看看名单么?”

  迟夏翻出来递给她。

  桑恬发现这些刀口舔血的人,都不太信任电子设备,知道一出漏洞就是致命风险,所以都是手抄。

  林雪翻着那笔记本,眉头微蹙:“这个陈子云……”

  桑恬:“怎么你认识?”

  林雪摇头:“我不认识,但他工作的这药企,曲诺,我记得这名字。”

  桑恬“啊”了一声:“我想起来了,晁曦用过一款药,就是曲诺产的。”

  运?员的用药记录都有归档,桑恬以前查过。

  迟夏夸她:“可以啊桑姐,案子各种细节记得够熟的,真用心了。”

  林雪瞥了桑恬一眼:“对,晁曦跟腱断了后用过一款药,能抵御运动伤害、帮助恢复,就是曲诺产的。”

  桑恬:“这款药现在还产么?”

  林雪摇头:“不清楚。”

  迟夏把她刚才给林雪的笔记本收起来:“那我去查查这陈子云。”

  每次她们见面,为了不惹人注意,从来都是分头离开。

  这会儿迟夏单手插兜、独自走出店外,从一棵树旁边摸出之前藏那儿的滑板,一脚踩上去一脚在地上蹬两下,一阵风似的走了。

  她身上的过往太沉重,唯有吊儿郎当的游戏人间才能活下去。

  可靠近心脏和小臂血管的纹身,却又都是双手合十的天使,悼亡死者,纯洁虔诚。

  林雪默默握住桑恬的手。

  每个笑着行走人间的人,谁又没有自己的风雨荆棘呢。

  ******

  又一个周三,林雪刚在俱乐部结束了当天的训练,放好了冰刀往宿舍走的时候,手机震了。

  她一看是唐诗珊,懒洋洋的接起来,心里很清楚唐诗珊找她什么事。

  果然唐诗珊那不太标准的普通话从手机里传来:“雪雪,记得周日是什么日子么?”

  林雪:“忘了。”

  唐诗珊笑:“一听你这么说就知道你记得,你打算送我什么生日礼物?”

  林雪:“送你个人你要么?”

  唐诗珊:“你什么时候开始买卖人口了?正义的中国共产党会允许你这样做么?”

  林雪懒洋洋的说:“你可以拒收啊,如果你见到以后还能拒绝的话。”

  ******

  林雪回宿舍洗完澡,就靠在床头给桑恬打视频,那是她每天训练之后最放松的时刻。

  桑恬正在翻译一篇稿子,把手机立在一边,一边打字,一边听林雪说刚才和唐诗珊打电话的事。

  她一下子反应过来:“你想把迟夏介绍给唐诗珊?”

  林雪:“你这么聪明的吗?”

  桑恬笑了笑:“不然你上次问迟夏是不是单身干嘛?” 又问林雪:“怎么突然有这个想法?”

  林雪沉默了一下,居然像小奶狗带点委屈似的问:“你都不吃醋的吗?”

  桑恬:“我吃什么醋?”

  林雪居然鼓了一下嘴:“就是唐唐每次一见我,就从上到下扫描我一遍、然后一直盯着我流口水。”

  桑恬发现狼崽子越来越爱撒娇了有没有?居然还鼓嘴。

  她笑着说:“有什么可吃醋的?估计在唐诗珊眼里,你就是一堆白花花的骨头架子外加一堆肌肉组织。”

  林雪又鼓了一下嘴,垂眸看向一边:“我替你吃醋。”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除你以外的任何人用那样的眼神看我,都不行。”

  她再次看向屏幕的时候有些急,语气更委屈了:“你怎么能不吃醋呢?我不是你的吗?”

  桑恬心都化了,当即笑道:“好好好,吃吃吃,我打电话问下迟夏有没有空。”

  ******

  没想到桑恬打电话一问,迟夏还挺愿意参加唐诗珊生日会的。

  桑恬想想迟夏也挺惨,因为证人保护计划从一线退下来以后,以前的社会关系全断了,看着滑板纹身狂浪不羁的玩很开,其实也是孤家寡人一个。

  不过迟夏很谨慎:“楚凌雪这朋友的生日会,人多么?”

  桑恬:“放心,就你、我、林雪,外加寿星本人。她跟林雪很多年朋友了,信得过的。”

  “那就好。”迟夏松了口气:“不过怎么这么没人气啊?因为长得不好看么?”

  桑恬:“想不到啊你一个看破生死的人居然还这么肤浅,难道人家长得不好看你就不乐意去了?”

  迟夏:“不不不你误会了,长得不好看才好呢,我这人吧有美女恐惧症,上次见面要不是楚凌雪包那么严实,我估计我都得紧张。”

  “嘿!”桑恬说:“那你见我怎么没有美女恐惧症呢?”

  迟夏嘿嘿一笑:“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桑恬:“你喜欢什么类型?”

  迟夏:“不告诉你!”

  唐诗珊生日那天,迟夏谨慎起见,还是和桑恬她们分头去的。

  生日聚会选在邶城郊区的一个小庄园,有树有草有湖,两条小船拴在湖边飘飘荡荡,透着股“悠然见南山”的田园诗意,在水泥森林快节奏的生活间,这无疑是很令人放松的环境。

  因为桑恬几次三番交代不用带礼物,迟夏只好空着手来了,见桑恬和林雪在庄园门口等她,还是很不安的问:“不带生日礼物这合适么?”

  桑恬:“合适啊有什么不合适的,主要今天这位寿星吧,对物质一点都不感兴趣。”

  迟夏:“那她对什么感兴趣?”

  桑恬一脸不知该怎么说的表情,倒是林雪走在桑恬身边笑了一声。

  迟夏凭着侦探的直觉,总觉得林雪这一笑很意味深长。

  ******

  等三人走进庄园,一个短发成熟美人端着酒杯迎上来:“雪雪你们怎么才来?”

  迟夏愣在当场。

  桑恬一瞟她那反应,就知道之前问迟夏喜欢什么类型的那问题,以后都不用再问了。

  不就喜欢唐诗珊这类型么!

  不得不说唐诗珊今天穿的也很有味道,一身米白色的收腰西装加同色系西裤,脚上一双黑色高跟鞋,黑色皮质带子包裹着纤细脚踝。

  配着她那一头优雅的短发,一条淡金色耳线顺着左边耳朵垂下,只要她不说话,怎么看都是一特御的姐姐。

  迟夏脸都红了,站在旁边半天作不得声。

  桑恬内心一阵狂笑——除了林雪,迟夏就是她认识最拽的拽姐,成天一脸谁都不服的不羁劲儿,若林雪是狼崽子她就是一头小豹子,桑恬哪见过她这样啊!

  迟夏还真如她自己所说有美女恐惧症,唐诗珊走一步她退一步,唐诗珊走得越快她退得越快,最后直接撒丫子绕着小草坪跑了起来。

  唐诗珊急了,把酒杯往林雪手里一塞,脱了高跟鞋拎在手里就开始追。

  迟夏被她追着越跑越快,唐诗珊一个急刹,反向一跑,没两步就把还在回头看的迟夏给堵住了。

  桑恬在一旁观战,心想迟夏的美女恐惧症还真够严重的,不然就凭迟夏的反侦察能力,何至于此啊!

  唐诗珊一把攥住迟夏的手腕,迟夏触电一样一甩没甩脱。唐诗珊:“你跑什么?”

  迟夏:“我怕你。”

  唐诗珊挑唇一笑:“可我喜欢你。”

  迟夏:“为为为什么?”

  唐诗珊:“因为我这辈子没见过比你更好看的人。”

  桑恬在一旁不服了:“你不是见过林雪吗?”

  唐诗珊瞪她一眼:“雪雪怎么能跟……” 她问迟夏:“你叫什么?”

  “迟迟迟夏。”

  唐诗珊略带疑惑的重复了一遍:“迟迟迟夏?复姓?”

  桑恬发出一阵爆笑。

  唐诗珊根本没空搭理桑恬,攥着迟夏的手腕说:“迟迟,跟我进屋。”

  她纤手一指,花园边有座小木屋,跟牧羊人小屋似的还挺原始,或者说,有情趣。

  迟夏看上去快紧张哭了:“为什么?”

  “为什么?”唐诗珊眯了眯眼,把酒杯拿过来往迟夏脏兮兮的卫衣上一泼:“因为我不小心把你衣服弄脏了,带你进去清理下。”

  她拖着迟夏就进屋了。

  桑恬叹为观止:“唐诗珊真是我见过最有效率的女人。”

  唐诗珊拉着迟夏这一走,倒给桑恬和林雪留下了二人世界的空间。

  桑恬牵着林雪走到冷餐台边,看了一眼:“唐诗珊还挺会点菜的。”

  开心果碎蛋糕像一小块一小块的绿草地,橙黄的鸡尾酒像初春和煦而不刺目的阳光,一切搭配着青山绿水的环境,意境一下子就出来了。

  桑恬一颗心被春风吹得痒痒的,回想起她和林雪互道“我爱你”,就是在今年的第一个春夜。

  她牵着林雪的手,看着林雪一张绝美的脸近在眼前,唇角微微勾着,脑子里顿时浮现出一首桑佳最爱的老歌,其中有一句歌词是——“春风在美也比不过你的笑,没见过你的人不会明了”。

  桑恬心想,今天唐诗珊选的这环境真是太适合玩纯情了,连她这种平时满嘴跑火车的人,都被酝酿出情绪来了,不知唐诗珊是不是也拉着迟夏,正在小木屋里抒情呢。

  她有点澎湃,刚想对林雪说出刚才脑子里那句歌词。

  旁边的小木屋里,一阵“嗯~嗯~啊啊”的声音传来,抑扬顿挫的。

  桑恬傻了——说好的很适合玩纯情呢?!

  作者有话要说:

  让我在今天的作话里私心说一句:无论结果如何,羽生就是yyd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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