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恬万万没想到, 到了现在她给林雪打电话,林雪还是给她挂了,难道林雪就想不到她是要说门票的事?

  连杨静思都开始怀疑:“狼崽子是不是另结新欢了?不然她能做这么绝?”

  桑恬一句“去你的”都骂的没什么底气。

  其实她倒不是觉得林雪会另结新欢, 只是从她贸然把晁曦的号码牌拿到林雪面前开始, 这么长时间的疏远,让她对林雪的心态越来越没把握。

  难道林雪会这样永远走不出来了么?

  这时她手机救场一样响了, 桑恬抓着手机对杨静思一阵猛晃:“看, 她给我打回来了!”

  没想到却是唐诗珊:“你在哪呢?”

  桑恬说了自己的位置,心里揣着个蹦迪的奥特曼一样七上八下。

  唐诗珊这会儿要来找她干嘛?

  难道林雪想在九年后重新上冰以前, 把她这摊子事先解决了让唐诗珊来跟她谈分手?

  桑恬觉得自己都魔怔了,一见唐诗珊就觉得她是林雪派来谈分手的说客。

  所以当唐诗珊出现在桑恬面前时, 桑恬紧张的咽了咽口水。

  唐诗珊一拂那头俏丽的短发:“我有这么秀色可餐么?”

  桑恬:……

  上一个对她这么说的人是代公主,你别说这俩人还真是一样变*/态。

  桑恬想着这些有的没的,也没能缓解内心的紧张,直到唐诗珊掏出一个信封晃了晃:“VIP票。”

  一堆黄牛跟绿眼睛的饿狼一样围了上来。

  桑恬吓得赶紧把信封往自己口袋里一揣:“不卖不卖!这是我们自己要去看的!”

  “看你紧张的那样。”唐诗珊笑:“你不会真以为雪雪会不给你票吧?”

  “有可能啊。”桑恬哼一声:“狼崽子野性难驯。”

  她心里憋着一口气。

  她料到按林雪这别扭的性格会给她玩一把心跳了,但没想到这把心跳玩这么大!真压到开场前十分钟才把票拿给她!

  唐诗珊:“你别说, 把雪雪比喻成狼崽子还挺合适,但我怎么觉得她一碰到你就变成小奶狗了呢?”

  杨静思在一旁插话:“你没发现吗?别人驯狼都是往狼脖子上套绳子,只有咱桑姐是往脖子上套松紧带, 狼崽子看上去挺能自己瞎蹦哒,结果还不是被拴得死死的。”

  唐诗珊恍然大悟:“有道理!”

  ******

  唐诗珊把票交给桑恬以后就先走了:“我是特聘医生, 得去场内盯着点。”

  桑恬拿着票, 带杨静思走VIP通道进场的时候都没怎么排队。

  杨静思直到在包厢坐下还惊魂未定:“刚才是进不了场,现在又突然坐进VIP, 你说人生怎么就大起大落的这么刺激?跟刚干完一碗新疆特辣炒米粉, 又立马续上一包跳跳糖似的!”

  她趾高气昂回头看了一眼,想看看有多少人被她甩在身后, 一看乌泱泱的观众席里,百分之九十都是姑娘:“你家狼崽子真够招人的。”

  桑恬也跟着回头看了一眼,看到好多姑娘都自制了林雪的海报和加油横幅,这会儿已经尖叫着开始挥了,还特兴奋的到处自拍,看到贴着林雪贴纸的垃圾桶都恨不得上去合照一个。

  桑恬有点懵:“她现在有这么红?”

  “你才知道啊。”杨静思瞟了桑恬一眼:“在这个颜值就是正义的世界,她一张脸长成那样还有实力,她不火谁火?”

  桑恬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她总想起刚认识林雪的时候,林雪在Trouble那有些破败的小舞台上跳舞,整个人颓得不像话,好像根本不期待一个明天。

  到了现在,一束雪白的追光打下来,全场观众屏住呼吸,期待的都是她。

  桑恬在心里默默想:到了现在,林雪对自己满意了么?

  ******

  当又两束追光齐齐打在冰面上的时候,现场更静了。

  明明上万人的场馆,却连有人嗓子不舒服的轻咳都听的一清二楚,还要收获身边人一个巨大的白眼。

  大家都是看熟了演唱会的,都知道这架势,意味着今晚的主角真的要出场了。

  主持人的画外音在场边响起:“让我们有请国内唯一击败过大俄的花滑女单选手、前青奥会冠军——楚凌雪!”

  当林雪一袭黑衣出现在冰面远端,现场的观众再也按捺不住,一片尖叫声差点把顶篷给掀了。

  这喧嚣在桑恬耳中却化为寂静的背景,她除了能听到《Viva La Vida》的旋律,唯一还能听到的就是林雪刀刃划过冰面的声音。

  哗,哗,哗。

  桑恬放在膝上的双手微微蜷起:林雪,别怕。

  我在这里看着你。

  林雪每次的考斯滕都和其他花滑选手很不一样,从没有任何的亮片和水钻,就是一片茫茫的黑,像冬夜最长的那一天,你哈着白气抬头仰望的墨色天幕。

  然而当你担心她会不会被那一片黑所侵吞的时候,你又会发现绝无可能——她一双眸子就是最亮的寒星,遥遥指明正北的方向。

  当林雪干净利落做完第一个后外结环三周跳连两周跳的时候,桑恬终于明白为什么唐诗珊说,根本不用担心林雪了。

  林雪从来没真正被掩没于那个蒙尘的小舞台。

  她是沉睡的王,一双冰刀就是她的宝剑,一旦被她重新拥有,爬满城堡的爬山虎被瞬间砍断,抢夺珠宝的恶龙发出仓皇鸣啸。

  她来收复失地,她来所向披靡,她来光耀四方。

  她那样专注的眼神,让桑恬觉得这会儿她的眼中,除了眼前的冰面看不进任何事物,没想到滑过VIP包厢的一瞬,她一个仰头,却又好像在寻找什么。

  然后,四目相接。

  直到这时,桑恬才清楚的意识到自己有多久没见林雪了。

  林雪的一个眼神,足以让她的血重新温热着流淌,催开初春枝头的第一抹新绿。

  然后百花齐放,迎来一整个完整的春天。

  林雪的嘴唇微微翕动,在过分炽烈的白色射灯下,桑恬一瞬晃神,并没有看清林雪说的是什么。

  身边有其他观众在议论:“楚凌雪说话了么?”

  “没有吧只是呼吸吧。”

  一曲终了,林雪干净利落用旋转后的一抬手合上最后一个音符后,毫不犹豫的退场。

  好像她的存在,并不为了接受掌声、欢呼和场馆内下起的“娃娃雨”和“鲜花雨”。

  她的存在,永远只为了征服下一个更难的跳跃,下一场更完美的表演。

  桑恬发现杨静思坐在她身边呆得像只鹅。

  她搡搡杨静思:“你怎么不贫了?”

  杨静思呆了半天才开口:“我现在相信你家狼崽子是天才了,刚才那段表演就一个字——巨牛!”

  桑恬嫌弃的说:“那是两个字。”

  别说杨静思了,全场观众在投完娃娃和鲜花后,都陷入了一种罕见的沉默,好像都沉浸在刚才的表演里久久回味,拔不出来。

  桑恬心里涌出一阵奇怪的感觉——

  没人注意到观众席上的她,没人知道她曾在狭小的出租屋,在海城的迪士尼,在邶城的什刹海和加国落雪的街头,与林雪牵手依偎,享受只属于她们的隐秘时刻。

  那一刻全世界只有她们两人,她们曾是两个破碎的灵魂,却因彼此相拥而拼出一对完整的翅膀。

  现在这一刻,林雪属于所有人。可在更多不为人知的时刻,林雪只属于她。

  林雪的光芒,她与有荣焉。就像林雪的胆怯和颓丧,她会共同去扛。

  中场休息时观众席一片黑暗,桑恬悄悄站起来,杨静思问:“你干嘛?上厕所?”

  桑恬摇摇头:“我去后台。”

  她无法压抑现在就想见到并抱到林雪的冲动。

  她想对林雪说,胆怯没关系,愤怒没关系,沉默和逃避都没关系。

  无论过去以何种形式蚕食着她们,她都一定会牢牢牵着林雪的手,带着她推着她搡着她,最终穿过那片茫茫的雾。

  然而当桑恬找到休息区入口时,她发现安保措施比她想的还严。

  好几个壮汉背着手,还有个戴眼镜的女人,应该是商演公司的工作人员。

  她问桑恬:“你是粉丝?后台不能进。”

  桑恬摸出一张名片:“我是墨叙体育组的记者,楚凌雪的独家采访权给了我们,记得吧?”

  “有印象。”女人接过她的名片看了看:“但今天的商演没采访安排,对不起桑记者,我还是不能让你进去,或者要不,你给楚小姐打个电话问问?”

  桑恬心想要是狼崽子愿意接我电话,我还在这儿浪费什么时间。

  正当她绞尽脑汁编别的理由,比如我肚子疼了一个月找一个大师算了一卦,告诉我今天必须往正北方向走到底不然这辈子没救了。

  这时一个清冷带点暗哑的声音响起:“让她过来。”

  桑恬顺着通道往里走,一颗心又扑通扑通狂跳起来。

  在这么多天以后,她终于要真正见到林雪了。

  不是属于所有人的林雪,而是只属于她的林雪。

  此时林雪站在逆光位置像一个淡淡的影子,桑恬走近了才发现,林雪的表情看起来好像不太高兴。

  林雪开口:“你怎么来了?”

  确实是不太高兴的语气。

  桑恬忍不住了:“你这种态度到底什么意思?”

  她牵起桑恬的手:“跟我来。”

  她的手指很凉,却让桑恬感到一阵温暖。

  桑恬一冲动就反手握住林雪的手,林雪顿了顿,但并没有拒绝。

  她牵着桑恬走到运动员入口处。

  她们头顶是一片黑暗的观众席,所有人都在低声议论刚才林雪的那段表演,不远处的冰面上技术工来回滑动,在做冰面的检查和护理,一束追光打下,像一个虚位以待的王座,等待着王的归来。

  桑恬心里生出一种恍惚的感觉。

  属于所有人的林雪,和属于她的林雪,在这一刻被模糊了界限,奇妙的融为一体。

  林雪说:“你就在这看吧,我上场了。”

  她松开桑恬的手,准备往冰场走去。

  桑恬却在最后一秒握住她的指尖:“林雪,别怕。”

  如果不是桑恬,或许连林雪自己,都不能注意到她指尖在微微颤抖。

  在曾经她和晁曦的年代,阿克塞尔三周跳还被认为是女单很难企及的高度。她和晁曦曾经一次次跌倒又站起,就为了向阿克塞尔三周跳发起冲击。

  然而现在,晁曦已经不在了,空留她一个人站在这里。

  她眷恋着冰面,却也能感到四面八方的来风,吹着她形单影只的身影,想要打破起跳瞬间的平衡。

  她不知道那风来自空荡荡的冰场,还是来自她心里。

  可桑恬在她身后用温暖的声音说:“我会看着你。”

  “一直看着你。”

  林雪好像低头笑了一下。

  接着,她昂头走向冰面,在所有人的注目下做完几个流畅的滑行后。

  她不留后路的起跳。

  阿克塞尔三周跳,曾经她和晁曦面前的大山,现在代清难度动作的顶配。

  她恢复系统训练刚一个多月,训练时这个动作有时成功,有时失败,失败后她从不放弃下一次挑战,直到稳稳落回冰面为止。

  终于现在,在耀眼的灯光中,在所有人的关注中,最重要的,是在那人温暖的目光中。

  她漂亮的完成了阿克塞尔三周跳,稳稳落回了冰面。

  她几乎能感觉到身后注视她的那双笑眼,不着痕迹的弯了弯。

  桑恬,请你一直这样……看着我。

  ******

  林雪滑完后,正在对观众谢幕,刚才的工作人员来叫桑恬:“桑记者不好意思,要麻烦您先出去了。”

  桑恬:“不是楚凌雪同意我进来的么?”

  “是。”工作人员解释:“但一会儿谢幕完以后,楚小姐要在走廊那边签售,这儿要变成粉丝排队的地方,我们得先简单布置一下。”

  桑恬心想没关系,她可以打电话问林雪一会儿在哪见面合适,便点头应声“好”,先出去了。

  她先打了个电话跟杨静思汇合,杨静思问:“你刚怎么一直没回来?给你发微信也不回。”

  桑恬把刚才的事告诉杨静思了,杨静思一听这种八卦眼睛都亮了:“你们这是和好有望啊?”

  桑恬:“我先给狼崽子打个电话,问问一会儿在哪见面。”

  她满怀信心掏出手机,没想到林雪还是没接,再打,直接关机了!

  杨静思:“别是你这段时间经常打电话骚扰人家,把人家手机电池打坏了。”

  桑恬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在原地呆站了两秒。

  杨静思:“那现在怎么办啊?不见了么?”

  桑恬:“怎么可能!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

  ******

  到了这时,能进场排队找林雪签名的物料早已经卖空了。

  但桑恬有办法,她花高价找黄牛买了一份,混进粉丝队伍里就开始排队。

  没想到杨静思也买了一份,就排在桑恬身后。

  桑恬:“你跟着来干嘛?”

  杨静思笑嘻嘻:“我前排吃瓜啊!”

  现场粉丝们热情特高,长队排了三个转角,桑恬和杨静思起码排了一个多小时,才能遥遥望见签售台边的林雪。

  桑恬伸着头看了两眼,觉得林雪脸色不是很好,看上去很累。

  这真是把自己的命拼上在训练了。

  又排了快一个小时,桑恬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这会儿都快十二点了。

  她现在更理解为什么在役运动员都不愿接商演了,真的太消耗精力了。

  其实林雪自己也觉得,这会儿她签名签的手都酸了,觉得做这种她不喜欢的事,比连上三堂训练课还累,她一手撑着头,另一只手握着笔懒洋洋的。

  这时一颗巧克力被放在了她的签售台上。

  林雪皱皱眉:“不好意思,我不能收粉丝礼……”

  一抬头,就看到一张明丽的笑脸,在那儿挑眉冲她笑呢。

  林雪心里一暖。

  她刚才时间很赶,换完考斯滕就被推签名这边来了,她刚想趁开始之前给桑恬打个电话,就发现手机自动关机了。

  是电池有问题么?

  没想到桑恬还挺聪明。

  她一双清冷的眼笑得弯起来,抓起桌上的巧克力,撕了包装就塞进嘴里。

  工作人员在旁边拼命咳嗽,意思是你收了一个粉丝的礼物,其他粉丝怎么办?

  林雪很淡定:“这是82%浓度的黑巧。”

  工作人员:“……那怎么了?”

  附近能听到这话的粉丝掏出小本本疯狂记笔记。

  桑恬笑着把物料里的笔记本递给林雪。

  林雪翻开扉页写:“出口右转路灯下等。”

  哎哟喂狼崽子还画了个心!

  排在桑恬后面的杨静思转身就走。

  工作人员都愣了:“哎这位粉丝!下一个就排到你了!”

  杨静思头也不回的怒道:“不签了!我脱粉了!”

  真是的她一个单身狗跟进来找这刺激干嘛!

  桑恬笑着追过去:“不会真气了吧?”

  杨静思斜眼瞟她一眼:“姐们儿是那么小气的人么?这是给你家狼崽子省手呢。”

  桑恬:“省手?”

  杨静思:“你没看狼崽子今晚签了多少名么?狼爪子都签成鸡爪子了,要是把她手累出什么问题了,对你下半身幸福有什么好处?”

  桑恬这才反应过来:“我谢谢你全家嘿!”

  杨静思笑嘻嘻:“你去等着狼崽子来找你私会吧,姐们儿先撤了,不过姐们儿今晚受了这么大刺激,你是不是该好好补偿一下?”

  桑恬:“请你吃新疆炒米粉?”

  杨静思:“你这是打发谁呢!我要二十份狼崽子亲笔签名的海报,当抽奖福利送我粉丝。”

  桑恬:“刚才谁说替她省手来着!”

  杨静思笑着跑了。

  ******

  林雪终于签售完以后,谢绝了工作人员送她回家,自己套了件大衣往门口走。

  商演场馆的位置不在市中心,这会儿粉丝也散得差不多了,门口静静的,只剩一盏昏黄的路灯,照亮安静的夜。

  去年冬天拖的长,今年春天回暖就很快。

  虽然周围的绿植还没全发芽,但空气里已经有了春天的味道。

  林雪远远的,就望见路灯下站着一个人。

  一件白色大衣下,是一条牛油果绿的裙子,软绸材质顺着她姣好的曲线垂着,在夜风中轻飞扬,把那夜风也染上了一点青葱的绿,好像提前盛放了一个春天。

  或许在林雪的感觉里,桑恬就是春天本身,连带着她的一颗心开始鼓噪跳动,像隐藏在云层背后、还没来得及打响的春雷。

  她从观众席望见桑恬的第一眼起,就觉得桑恬今天挺不一样的。

  桑恬平时一般穿精神的职业装,她的妩媚,是藏在干练之后的妩媚,有一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撩人。 然而今天,桑恬换上一身柔软的裙装,这种妩媚就露到了面上,像一朵开到正好时候的玫瑰,终于不再遮掩自己的灼灼盛放。

  林雪一想到这么多面的桑恬都属于她,内心就像一个有茂密花丛的春日花园,丰饶而充盈。

  她从前觉得自己很穷,不是因为钱。

  她现在觉得自己很富,也不是因为钱。

  她走近桑恬,还没说话就忍不住先笑了一下。

  桑恬:“你笑什么?”

  林雪:“笑我自己没出息。”

  桑恬斜眼瞟她:“你够有出息了,能撑这么久不理我,直到今天休息区那儿才跟我说第一句话。”

  林雪摇头:“不是的。”

  桑恬:“嗯?”

  林雪:“我在今天更早的时候,就跟你说第一句话了。”

  桑恬反应过来:“你第一段表演滑过VIP包厢的时候?”

  林雪点点头,耳廓在月光下透出一抹可爱的红,让桑恬很想伸手捏一捏。

  但桑恬还是先问:“你说什么?”

  林雪:“你没看清我的嘴形?”

  桑恬解释:“灯光太晃眼了。”

  林雪迟疑了一下:“很简单的三个字。”

  桑恬:“你是猪?”

  林雪笑了起来:“是我爱你。”

  “我爱你,桑恬。”

  桑恬怔了怔。

  后来据气象局播报,这天的温度是今年来首次达到十度,也是今年标准意义上春天的第一天。

  在这样温存而暧昧的第一个春夜,林雪问:“那,你爱我吗?”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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