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官横的很。
他们只是说想进去看看就被人无情的赶了出来。
白墨沢摊了摊手：“那还不是因为你不会说谎，说什么不好，非说我们是来见工的，你觉得我们这样子像是来见工的吗？”
江晚有些生气：“你这么聪明，方才他们问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话！”
两人正吵着，前面官道上走过来一辆马车。看書喇
驾车的人白墨沢在背嵬军里见过，眼看着马车冲着他们驶了过来，白墨沢将江晚拉到了道边：“奇怪。”
江晚不明所以：“哪里奇怪了？”
白墨沢：“这辆马车的规格不是皇帝坐的，应该是大臣的马车，但是哪个大臣敢用背嵬军护送？”
“这还不简单？”
江晚直接走到车驾前问道，“敢问马车上的是哪位大臣？”
这就是江小姐说的简单，确实很简单……
白墨沢也只能跟了上去。
驾车的人看了眼江晚和白墨沢，又往马车里看了一眼，方才开口道：“是大理寺卿费骅费大人。”
白墨沢：“大理寺那么多事情要处理，费大人怎么会深夜来此？”
驾车的人：“费大人觉得私盐一案非同小可，想在断案之前再和盐场督务核实一下口供，所以此番让盐院主官宋大人陪同前来。”
江晚听完心中一喜，这个费大人能处，有事他真上，就是那个宋生谭挺讨厌的，但是他官没有费大人大，应该不碍事：“那是我外公的案子，我们也是因此事前来的，但是他们不让我们进，能不能让费大人行个方便，顺道把我们也捎进去？”
驾车的人有些犹豫。
怎么这么畏畏缩缩？
江晚的急脾气，直接拉开车门就进去了。
一上车，先看到的是宋生谭那张精瘦蜡黄的脸，跟着是他听起来病恹恹还略带三分气短的声音：“大胆刁民，居然敢私闯官家马车！还不快给本官……”
宋生谭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就听他身后传来一个低沉却威慑力十足的声音：“下去！！！”
这句“下去”听得宋生谭连连点头：“对，还不快给本官下去！”
但是身后的声音却道：“让你下去！”
宋生谭还在愣怔之际。
江晚已经准备下车了，因为天太黑的缘故，她看不清马车里面坐的是谁，但是声音她是认识的，这哪里是费骅费大人，这明明是李修砚，她麻溜地就要下车：“打扰了！”
胳膊却已经被里面的人擒住：“谁让你来的盐场？”
宋生谭最开始还在愣怔，跟着注意到说话的小哥声音细细的跟个女子一般，又想到这个酷似女子的小哥方才说那是她外公的案子，再仔细一看，这不是前几日祭天时，皇上一路抱进太极殿的江家嫡女吗？
他刚刚居然让她下去。
宋生谭出了一声冷汗，头也没敢回，直接下了马车，下车后还不忘贴心地关上了车门。
瞬间马车里就剩下江晚和李修砚两人。
李修砚将她拉至近前：“问你话呢！”
江晚心想他还好意思问：“你都下旨彻查秦家了，我难道还要坐以待毙吗？总得做点什么吧？”
李修砚：“那么多证据摆在眼前，朕总不能直接说秦公无罪吧，再说了朕现在不是来找证据了吗，总要给朕一点时间不是吗？”
这话说的江晚没有办法反驳。
顾左右而言他道：“怎么今日驾车的不是洛九？”
李修砚听到江晚提及洛九，有些失落地靠在椅背上，他其实也习惯了洛九陪在身边，但是：“今日他突然说非常思念家乡，想要回北疆守城，让朕无论如何都要成全他，朕思虑良久，这些暗卫多是朕在黑水城招募的，思念家乡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就准了。”
这……
江晚怎么觉得洛九思念家乡是假，想要去北疆看看红叶是不是活着是真的呢？
没想到白墨沢的一句玩笑话，洛九居然当真了。
想来洛九应该是很在乎红叶的吧？
只可惜如今阴阳两隔了。
江晚越想越觉得惋惜，忍不住叹了口气。
李修砚不知道江晚是因为洛九叹息，以为她还在为秦公的事情担心，正想说点什么安慰下她，马车已经到了地方，驾车的暗卫拿出杌凳。
李修砚朝着江晚伸手：“朕只想说，朕不是父皇，朕不会让忠臣蒙受不白之冤，更不耻用此消彼长的方法来权衡利弊。”
江晚抬眼眸望向李修砚，此刻他那对深瞳也正深深注视着她，虽然他的半边脸都蛰伏在阴影里，眸光却是温柔的。
她犹豫着要不要伸手，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抓住了她的手，他握着她的手很用力，仿佛怕她会从他手中消失一般：“相信朕，定会还秦公一个公道。”
对外，这次只是费大人和宋大人来盐场调查案件。
江晚和白墨沢自然就成了随行的侍卫。
盐场督务吴启升一早就准备好了酒菜给两位大臣接风洗尘。
管盐的官都是有钱。
除了李修砚、宋生谭和吴启升单独坐了主桌以外，吴启升还另外给随行的侍卫们准备了好几桌。
江晚和白墨沢挨着主位坐在次桌上。
离得不远，主位上的谈话几乎都能听得清楚明白。
吴启升看起来岁数比宋生谭还要大，平日里伙食应该是极好的，吃的膀大腰圆，将军肚子都快把官服撑破了。
他一个小小的从五品地方官，虽然是个肥差，却从来没有去过帝都，自然就不认识现在坐在主位上的是当今皇上，端着杯子敬酒的时候，还不无感慨地道：“听说费大人年纪轻轻就坐上了大理寺卿，下官本以为大理寺卿这么重要的位置，再怎么年轻也得是过了而立之年方才能担任的官，没想到费大人居然这么年轻，还这么一表人才，真的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下官先干为敬。”
这个马屁拍的。
江晚都服气。
李修砚抬起头，望着吴启升，收紧了瞳孔：“吴大人和前户部尚书是本家老表？”
吴启升和吴澄旺根本不是老表，只是同姓，当初是以为吴澄旺顶了黄大人之位，坐了上了户部尚书，他想着他和吴澄旺同姓，不如攀个亲戚，也算是帝都有人了不是。
谁能想到，刚认完亲戚没多久，吴澄旺就成了反贼！
吴启升一口酒呛在喉咙里，憋的脸色通红：“不是，没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