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发现了，看来是躲不掉了。
江晚机械地转过身：“我。”
洛九方才转身的时候已经擦过眼泪了，他不想让人看到他哭了，但是眼睛依旧红红的：“江小姐，白公子，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江晚如实回答：“我想来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关于红叶的线索，哪怕她真的死了，也应该让她入土为安……”
洛九听完意外的安静，跟着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这话说的江晚有些意外。
洛九和红叶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你不会是在哭红叶吧，我明明记得你们见面就吵架……”
洛九慌忙解释：“我才不是为了她哭，我就是愧疚，如果我当初不是先通知主子而且跟着车救她，她可能……不会死。”
白墨沢一直没有说话，等到洛九解释完，他方才开口：“你从昨天到现在都在找？”
被白墨沢这么一提醒，江晚才注意到洛九眼圈黑黑的，衣服上还有昨日打斗留下来的血迹，鞋子也让河边的湿泥浸透了。
这个洛九不会真的从昨天到现在一直在河边找吧？
洛九忙摆手：“不是的，我就是想着今日是端午，我来祭奠下……”
江晚听到祭奠两个字，沉默了。
气氛一下子变得很压抑。
白墨沢叹了口气，开口说道：“其实我觉得没必要，红叶姑娘应该还活着。”
洛九听完不敢相信地抬起眼：“真的？”
白墨沢点了点头：“都已经到渡口了，姜颖总不会带着个尸体上船吧，我听说北齐人喜欢将抓来的强大对手放入斗兽笼里看他们自相残杀，红叶应该是被姜颖带去北疆了。”
洛九听完，冲着白墨沢拱了拱手，便匆匆离开了。
江晚问白墨沢：“你说的是真的吗？”
白墨沢：“骗他的。”
“……”
这个白墨沢，张口就来啊。
江晚不准备再在这里待下去了，转身朝林子外面走去。
白墨沢一直将江晚护送回江宅，秦宏如喊他进屋喝茶。
三人刚坐下来喝茶，就看到忧心忡忡地江世贵。
秦宏如：“大过节的，你怎么愁眉苦脸的？”
江世贵换上了张笑脸：“没事，就是晒的难受，这么大的日头岳丈还非让小婿去全福记给婉容买点心！”看書溂
秦宏如：“你在家闲着也是闲着不是吗，买回来就拿给婉容吃，她想吃好几天了，你来了正好陪墨沢喝茶，我今个走的路多有点乏了，我去后院歇着了。”
虽然江世贵说没事，但是江晚总觉得她爹这是在敷衍她外公。
等到秦宏如去了后院，江晚方才开口：“爹，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们？”
江世贵觉得大过节的，告诉秦宏如这个消息不好，所以方才没说，现如今女儿问，他便开口道：“今日端午你外公吩咐爹去买些你爱吃的点心，爹路上遇到了费大人，听说他是为了私盐案子的进宫，就跟着一起去了。”
江晚想到她爹进门时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又听说是私盐的官司，心中不觉一冷：“不会是坏消息吧？”
江世贵：“皇上下旨彻查秦家。”
江晚听完心下一惊：“不是说这件事和吴澄旺有关吗，怎么又要彻查外公？”
江世贵：“皇上之前只是怀疑这件事情和吴澄旺有关，如今费大人把吴宅都抄了，吴家老小也已经押在了大牢里了，但是吴澄旺拒不承认，而且盐矿那边也一直咬定这五年都是秦家来进的货。”
江晚很生气：“这分明是诬陷，我外公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情？爹你怎么没跟皇上说，不能因为盐矿那边说是秦家进的就认定是秦家吧，万一有人买通矿上的人诬陷呢？”
江世贵沉默了下，方才开口：“关键是官兵去到秦氏铺子准备缉拿账房来帝都问话的时候，账房已经上吊，畏罪自杀了。”
江晚觉得江世贵这个词用的不好：“什么叫畏罪自杀，就不能是坏人为了陷害我外公，派人去暗杀的吗？”
江世贵：“账房是畏罪还是他杀正在调查中，但是官兵在铺子里找到了账房准备销毁的账目，虽然账目被火烧了多半，但是没烧毁的上面记载的支出的银子数量和次数和盐矿那边提供的账目完全吻合。”
现如今账房死无对证。
还留了本不知道真假但是能对的上的账簿残本。
这简直等同于坐实了她外公的罪名啊！
江晚担忧地问道：“彻查完了以后呢？”
江世贵没有说话，只是不住摇头。
江晚对江世贵道：“要不，我们收拾收拾跑路吧。”
这孩子！
江世贵训斥江晚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准备带我们跑到哪里去？再说了你外公都这么大岁数了，你忍心让他风餐露宿躲避追兵吗？”
江晚：“那也总比等死强吧，走私私盐是要杀头来的！”
“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白墨沢忍不住开口对江晚道，“我相信秦公肯定不会走私私盐，可是盐矿那边却一口咬定是秦公购买的，你不觉得这其中有问题吗，从帝都到盐场，快马加鞭也就一日一夜的路程，要不我们偷偷去盐矿调查调查？”
江晚点了点头：“是个好主意。”
江世贵坚决不同意：“盐场是皇家的，你们两个有多少脑袋能去调查？再说了我们家的事情也不能让白公子跟着冒险不是？”
江晚：“爹他可是你未过门的外孙女婿，走私私盐累及三族，理论上他和爹都算在三族之内，这其实也算是他自己的事情。”
白墨沢给了江晚一个我谢谢你的表情：“江小姐说的对……”
江世贵：“你们路上小心！”
古代制盐分成海盐、湖盐、井盐和矿盐。
前三种因为制作工艺的限制，只能以家庭为单位小规模生成，只有盐矿资源是由官府管辖派专人开采的，但是不管是家庭生产出来的盐，还是盐矿产出的盐，自己也不能卖，只能以低价卖个官府，再由官府高价卖出，所以历朝历代官盐官都是个肥差。
大周最大的盐矿在帝都的西边，大周三成以上的盐税都来自那里。
盐矿四周都有重兵把守。
江晚扭头望向白墨沢：“靠都不让靠近，我们怎么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