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小姐到了是吗?把人请进来吧。”

  厅中传来中年男人威严的声音, 森由纪迈步绕开根本听不懂德语以为自己被人骂了的禅院直哉:“您好,我就是森由纪,很高兴见到您, 禅院直毘人先生。”

  “请原谅我称呼您的全名, 毕竟这里是禅院家, 禅院先生的数量比较多。”

  她风趣的开了句玩笑, 走进和室左右一看, 照着厅中摆放的光板小几就坐上去。

  广津柳浪:“……”

  虽然能够理解大小姐您不高兴跪着和人说话的心情,但也没必要故意做到这种程度吧。万一要是打起来, 这在别人的地盘上恐怕兄弟们火力不太够啊!需要叫人吗?

  不过禅院家也确实不地道了点, 这一路上各式各样的安排,合着是又想要钱又看不起金主?他们要是真有外在表现出来的那种经济实力,大约也就没必要和Port Mafia谈什么合作了。

  禅院直毘人从胁息上直起身体看着森由纪, 视线中很有几分兴味:“你的胆子很大,敢在我面前撒野。”

  “不好意思,麻烦您说简单些。我一个德国人,不太听得懂岛国语。”她的德国国籍自始至终不曾注销,认为自己是德国人一点毛病也没有。

  威胁的话再说第二遍就会将先前所有气势一扫而净,于是禅院家主换了个姿势:“那就让我们谈些实际的。小丫头,你作为你父亲的抵押物,将在我禅院家待两年。这两年老老实实在你的院子里住着,大人做事小孩子不要乱掺和。懂了吗?”

  那个穿着修身黑西装的女孩“哗”一下笑开:“您这是要动手打我吗?”

  “您要打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柔弱少女吗?”

  少女是真的,究竟柔弱不柔弱就只有她自己才清楚了。

  禅院直毘人想也不想就道:“我禅院家上下子弟,没有哪个会和女人一般见识,更不会自降身份随便和你这样的普通女人动手。”

  浪费战力!

  “您能保证所有人都如此?不会让我挨饿被打遭遇折磨?我不信!”

  女孩狡猾的佯做无知布下陷阱, 太过轻视她的男人随随便便就跳进去:“呵, 你问问在座所有族人家老, 哪一个与我观点不一?”

  她果然就转脸问了一圈,顺手把“禅院子弟”扩大到“禅院家所有人”,每一个秃头老东西都生怕被传染上什么病毒似的赶紧点头打发她。末了少女心满意足双手一合:“这样我就放心了,禅院家所有人都不会打我伤害我,那么我也会如您所愿,安静待在居所。不过我的部下们会随时往返京都与横滨之间,要递送文件嘛!”

  反正是人迹罕至的别院,眼不见心不烦倒也不是什么无法接受的事。但这个女孩总归是小儿子名义上这两年的“未婚妻”,禅院直毘人很是小心眼的倒打一耙:“你该不会以为禅院家和你那守着港口贩货的父亲一样不讲究名声体面吧!”

  “既然想成为禅院家的一分子,就必须守我家的规矩,怎可让男人随意进出嫡子未婚妻的居所?”

  “不放心的话,您大可以安排人盯着我饮食起居接人待物,我没有意见。毕竟……森氏航运会社一半的航线都掌握在我手里,要是主负责人彻底罢工的话,我怕两家之间的契约真会无以为继呦。”

  真正的金主毫无惧色,森由纪一点也不担心禅院会拒绝她的要求。

  而且Port Mafia的信息传递哪是站在旁边随便看两眼就能破解的?再瞧不上自己家那缺斤短两的破船,至少也得想想制作这套体系的人是谁。

  “啊对了,我听说禅院家子弟各个武德充沛,能不能再拨个保镖给我?爸爸说去别人家做客,不好呼奴唤婢的带太多人,不礼貌呢。”

  实际上是织田作之助被森鸥外点名扣在Port Mafia本部,森由纪手边缺少了重要的防卫力量。

  ——你要不要听听自己都在讲些什么?再回头看看堵在偏厅外的那些人?

  禅院直毘人也叫这姑娘噎得三五分钟才找回声音:“也罢,就让我两个侄女去照顾你,以及保镖……你自己去问吧。如果有人愿意,我不干涉族人私事。”

  他随手指指门外瑟瑟发抖的双胞胎,心道根本就不可能有人愿意去给个非术师的普通女人当保镖,禅院家还没有这么不要脸的存在。到时候就让这三个窝在别院,再把大门从外面一锁,自生自灭去吧。

  “好啊好啊,那咱们就说定了。”森由纪露出“谈判结束”的微笑:“按照以上讨论内容,禅院家与森氏航运会社就资金与声□□易达成一致。以及针对我个人而言,我会留在禅院直毘人先生指定的地方安静居住,同时禅院家任何人不得以任何名义骚扰伤害我,且必须提供合理的生活所需,对吧?”

  坐在四周的男人们不耐烦的点头,然后愣住。

  ——咒术意义上的契约,也就是束缚,达成了?

  少女笑得眉眼弯弯:“哎呀?大家怎么不说话?”

  怎么可能什么情报都不了解就这么傻乎乎的从东京跑来呢,这段时间孔时雨差点被她逼成半个咒术专家。

  如果真的只是个普通人,这份看不见的契约说不定还没办法缔结,谁叫禅院如此轻视对手?虽然分属不同的力量体系,但力量就是力量,拿来做交易筹码时并没有什么区别。森鸥外的独生女儿森由纪有可能也是个异能力者,这种事本就该纳入怀疑范围,但是在坐那么多人,从头到尾没有一个肯用用脑子。

  那个古怪的女孩双□□叠坐在黑漆小几上,完全瞧不出端倪。禅院直毘人深深瞧了她一眼:“倒是个狡猾的小东西。”

  却也十足天真。

  禅院子弟不伤害她,但不代表不姓禅院的人不会对她动手。这世上诅咒师以及普通杀手之流多到数不胜数,那里面可没几个姓禅院的。

  少女笑眯眯的故技重施:“您说什么?能换个简单点的词汇吗?”

  她表现得真就像是个对咒术界一无所知的普通人。想想这孩子方才十六岁的年龄,以及她一看就知道不善体术的纤细身姿,大约真是小姑娘怕被人欺负才格外多话的误打误撞撞上了?

  “算了,既然如此……”坐在上首的中年男人喊来他最宠爱的小儿子:“直哉,你带森小姐去躯俱留队看看谁有空愿意去别院担任护卫。”

  “炳”组织内全部都是家族咒术师,让一个普通女人挑挑拣拣这是折辱谁呢?想都不要想。也就只有躯俱留队,或还可以拉出来糊弄一下外人。

  一不小心吃了个暗亏,禅院直毘人只想把森由纪远远打发走。听到父亲召唤的禅院直哉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上前,乍着手冲少女发出声音:“喂!女人!跟我来。”

  广津柳浪忍不住提了下手套边边。

  走了一路,就觉着这傻逼玩意儿挺有意思,捏死他一定更有意思。

  “广津先生……”

  森由纪都懒得把眼神放在禅院直哉身上,转头看向送自己来的黑蜥蜴队长:“禅院家的安排我没有意见,生活习惯不同就没必要非得挤在一起彼此折磨。麻烦你回去告诉爸爸,一切按照计划继续行事。”

  异能营业许可,Port Mafia势在必得。

  老者神色一肃,低头:“抱歉大小姐,是我失态了。”

  “没什么。”她笑了一下,视线随着动作终于正对禅院家的嫡子:“麻烦您带路。”

  偏厅中的咒术师们呼吸一滞……态度太理所当然了,使唤人使唤得太理所当然了!就好像直哉少爷合该给她做个引路的仆从。

  “你……!”

  部分家老已经开始凝聚咒力,下一秒却见少女踩着门槛跳出去:“还不走吗?我的视频会议快开始了。”

  等那群乌央乌央的普通人彻底离开,因族中重要事件而出现的族人们才纷纷散去。禅院直毘人坐在座位上摸摸胡子——如果森氏的女儿是个咒术师就好了。哪怕实力差点也无所谓,此等心智手段,着实可惜。

  再说禅院直哉,这小子黑着脸带森由纪去了躯俱留队所在的院落。此处聚集着禅院家天赋才能又次一等的成员,即便如此,道路两旁的少年青年们也尽量躲起来想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排斥审视的视线几乎具现化。

  森由纪看了一圈,有点意外:“全都是男士?请去别院会不会不太方便?”

  “女人是能放出去满大街溜达着抛头露面的吗?”才只有十三岁的少年气愤不已:“你也给我好好记住,下次换上恰当的衣服再来见本少爷,还有,你怎么又走到我前面去了!”

  “腿短就别再三再四提醒所有人去注意,闭嘴吧你,少说两句没人当你是哑巴。”

  如果他能有中原中也一半老实厚道,说不定森由纪会看在年龄份儿上略微容忍他一二。可惜无论是哪方面,这家伙拎起来横竖看着都讨厌,女孩子嘴里自然没什么好话。

  竖着耳朵听热闹的躯俱留队员们:虽然这位小姐是个普通人,但她说出了大家的心声啊!换个角度想想,去给这位赏心悦目的小姐充当临时护卫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她一个普通人,又住在别院,能有多麻烦?

  如果收入不受影响的话……

  有几个年轻队员脸上露出纠结与蠢蠢欲动交替的表情——要不是那道家训的影响,其实就算不发工资他们也愿意和漂亮少女待在一块好不好!

  森由纪已经看完一圈,并没有找到符合预期的人选。

  虽然一些人表露出意动的神色,但他们的实力与这份犹豫并不匹配。也就是说,不值得她花大价钱且忽略忠诚度。要么强到魏尔伦那种可以放出去随便浪,要么弱一些但乖乖听话指哪打哪儿,两边都不靠的不符合期待。

  “算了,既然都不愿意,也不能勉强大家。”她走到躯俱留队据点门外,对等在外面的家老道:“我之前通过其他渠道找了另一位禅院先生,本打算如果能在这儿解决保镖问题的话就让他去做别的。眼下看来,只能采取备用计划了。嗯,希望您能理解。对了,岛国姓禅院的人很多么?”

  事实上,顶着这种古老姓氏的人之间很难没有血缘关系。岛国在明治维新时要求即便平民也必须遵守法令给自己取个苗字(姓氏),百分之九十八的文盲率下什么奇怪的情况都有,反倒是普通人难以接触的“老字号”们成了罕见群体。

  家老的表情不太好,他有了点不详的预感。但是森由纪没有给他提出意见的机会:“介绍人说那位禅院先生今天就会来见我,算是简单的面试。”

  “如果您没有意见,可否派人去大门外看看?免得将我的招聘目标拦在外面造成误会。”女孩子笑得一派无辜:“我还没见过他呢,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

  家老深吸一口气,冲仆人挥挥手:“去看看。”

  没有多久仆人就低头弯腰从外面跑进来,身后跟着个身材高大结实的黑发青年。他脸色臭得要死,就像不得不站在垃圾堆旁吃早餐那样,处于随时可能爆发的边缘。

  “真是的,新老板怎么挑了这么个让人不快的地方面试!”

  来人双臂环胸走到森由纪面前:“就是你了吧,森氏的大小姐?”

  血腥味扑面而来,围在周围看热闹的不少禅院把头一缩,恨不得原地消失。看来他们之间有些故旧的关联,多半不太美妙。

  “您好?”

  女孩子走到这人身前:“我是森由纪,森氏航运会社俄罗斯分部负责人,请问您愿意打一份有高额收入的零工吗?”

  有本事的人开价都不会低,参照兰波先生和魏尔伦先生花钱的水准,她觉得还是把主动权交给对方比较合适。

  青年动了动肩膀,这个姿势让森由纪不由想起西伯利亚林场里那头斑斓猛虎。但是很快他便将外露的凶狠气息收回去,撇着脚吊儿郎当道:“先说说工作内容,我会根据实际情况决定要价。”

  “看门,跑腿,打架,没了。”她眯起眼睛:“唯一的要求,如果不知道该采取何种行动,请务必严格按照我的命令行事。”

  “没了?”对方笑得颇有点不怀好意,森由纪挑眉还以坏笑:“当然,没了。我还没成年呢,不会要求其他特殊服务。”

  广津柳浪:“……”

  禅院直哉:“……”

  禅院长老:“……”

  “底薪你看着办,要动手的活另算,月结。”他舔舔牙齿:“禅院甚尔。”

  “试用底薪二十万,三个月观察期。如果表现得能让我满意,我会给你一份甘愿为我卖命的薪水。”

  金额不高,也就普通打工人累死累活一个月的平均收入罢了,但已足够应付普通三口之家的正常开销,而且非常稳定。

  禅院甚尔痛快点头,转身就向外走,一秒钟也不想在这歌破地方停留:“走着,你是老板,干什么你说了算。”

  森由纪侧头朝广津柳浪示意:“让人给这位禅院先生开个户头,先打六十万进去。”

  孔时雨介绍的这个人很不错,不是那种家养出来的蠢货。

  “……不知廉耻!”禅院直哉憋了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话,就在森由纪期待他能表现出些许语言杀伤力时,这小子转了一圈面向她拦在禅院甚尔身前:“你少给我打甚尔的主意!不许你用那种眼神看甚尔!”

  “等等!”森由纪向后退了一步,在对方得意广津柳浪扶额的当下脱口而出:“你该不会取向偏好和我一样吧!虽然我不排斥同性恋,但我绝对不做同妻,未婚妻也不!”

  庭院中瞬间陷入死寂,禅院们有志一同继续向后退了一步,腿脚慢的甚至差点摔个趔趄。

  禅院直哉:“……”

  你们这些垃圾,集体往后退的动作不是认真的吧?!

  “恬不知耻!你,你都在说些什么!女人嘴巴里也敢说这种大逆不道之言,信不信我现在就教育教育你!”

  少年气红了脸,上挑的眼角努力瞪开,举起拳头做恐吓状。在森由纪看来就像只骨头被人抢走扔飞的短腿柯基,呲牙咧嘴叫声挺大,奈何越叫唤离目标越远。

  要不是有束缚在,要不是这家伙是个女人!

  禅院直哉一口气梗了许久,直到堂兄从身边走过顺手照后脑给了他一巴掌才缓过来:“你给我等着!”

  “哦,加油。”

  已经走远的森由纪背对着他挥挥手,重拾欺负短腿小狗的快乐。

  禅院长老的脸色已经不能看了,他哆嗦着嘴唇,奋力握拳敲打胸口,大概下一秒就会唤来所有仆人大扫除。

  “麻烦指路去禅院直毘人先生所说的别院,啊对了,广津先生,等会车开慢点,我要开会。”回到禅院主宅正门,黑西装们挤了挤把头一辆车空出来。广津柳浪坐上驾驶位,新招募的保镖兼向导禅院甚尔大喇喇往副驾上一坐,森由纪回头看向一直默默无语跟在屁股后面的双胞胎:“你们两个……能做什么?”

  真希护着真依:“那个人能做的,我也能做到。”

  坐在前面的禅院甚尔从鼻孔里哼出一声。

  “你呢?”少女低头面无表情盯着越缩越小的妹妹头小女孩:“我不养活吃闲饭的,虽然不指望你们两个能照顾我什么,至少别浪费我的时间。”

  “……”真依低下头,真希抱住妹妹:“我一个人就可以做两份事,我的妹妹我自己养活,不用你管!”

  “嚯?既然如此,那我没问题了,上车。”

  森由纪催了一句:“动作快点,这地方臭烘烘的,一股晒透了的烂泥潭味儿。”

  坐在前面的保镖又笑了一声。

  一路上双胞胎一个叠一个挤在一起,尽量远离抱着手提电脑一会儿换一种语言的少女。

  她穿着纯黑色的修身男款西装,干练利落的裤子取代了限制行动的裙装,白色衬衣一直扣到顶端,银灰色领带一丝不苟。微卷的黑色长发只在中间用紫色绸缎扎了一下,黑发下是仿佛被神明仔细描绘后又刻意填上鲜艳色彩的五官。明明是玲珑有致的身材,却没有任何能让人依据性别进行联想的地方。

  ——在她身上根本看不出丝毫柔弱之态,即便此刻真希无比确定自己竭尽全力的情况下一拳就能打翻新老板。

  她很弱,但又很强,强大到完全不把禅院家任何一个人放在眼里。

  视频框被划分出数个小格,每个与会者都待在自己的格子里,恭敬且认真的汇报工作回答问题,丝毫不敢因主持者是个稚龄少女而疏忽怠慢。森小姐紫色的眼睛紧盯显示器,她戴着单边耳麦侧头聆听部下说话,每一根头发丝都散发着光芒。

  原来女人是不必低头小声和人说话,也不必故作谦卑顺从的。

  “姐姐……”真依小小声的反手抱紧几乎看入神的真希,后者竖起手指“嘘”了一声。

  “明白了,今后环太平洋各港口统一归入我这边调度,有什么问题尽快通过OA系统提交,报告不要写那些没用的废话,我不缺那两句问候。”森由纪切换回日语照顾更多岛国人的听力:“就这样,我今天搬家,下午就不办公了。不太要紧的事,要么去问BOSS,够胆的话去找太宰,祝你们好运。”

  轿车停稳,手提电脑的屏幕也被合拢。森由纪伸手往座椅扶手下面的格子里掏了一会儿,掏出一只马蹄铁扁盒:“给,你们两个拿着分去吧。”

  德产嘉云水果硬糖。

  真依犹豫着不敢接,真希二话不说拿过盒子掰开,先捏了颗糖塞进妹妹嘴里然后才是自己:“谢谢。”

  “嗯,你们堵着车门了。”

  森由纪的视线在双胞胎互相拥抱着的手上停留许久,扭开脸:“快点下去。”

  岚山别院与其说是“别院”,不如归类为某种功能性建筑。也就是说它仅能为主人提供欣赏秋景时的歇脚便利,其他方面嘛,就比较愁人了。守在这里修缮兼交接的仆人客客气气将森氏航运会社一行人让进院子,简单说明房屋结构以及注意事项后就跑了,满脸生怕被核辐射污染的样子。

  “真遗憾,我本来准备了小费的。”森由纪拉开领带,解开袖口挽起袖子,顺手用发带将长发绑成发包,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帅得掉渣。

  “广津先生,让人把后备箱里的东西都取出来。”

  然后三个禅院就眼巴巴傻看着森小姐的手下从那些昂贵的豪车里拖出柴油发电机、柴油、电线、网线、电钻、各种扳手钳子……等等等等,她甚至连布线用的线槽、扎带以及螺丝钉都带了。

  经过一番忙碌,禅院家的岚山别院得以比主宅更早享受到现代化便利。不说覆盖全屋的极速无线宽带,只那个空荡荡的厨房,下午就被人用各种柜子和电器填满,整理食材的活儿差点把真希和真依累得爬不起来。

  指挥部下折腾一下午基建,广津柳浪顺手做了晚饭才十分不放心的告别大小姐带人返回横滨,这处只有四间屋子的别院里就此只剩三个禅院和一个森由纪。

  “我的卧室,你们不许随便进。当然,你们的卧室我也不会侵犯。我不指望你们忠诚,但是拿了钱就得把事做好。”她用勺子指指坐在对面的三个人:“你们两个还住一起,你住靠门的房间,就这样。”

  “我是禅院真希。”、“我是禅院真依。”

  双胞胎咬着筷子报上名字,眼神已经从一开始的防备恐惧变得热切。

  什么时候,我也能变得像森小姐那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