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在刹那, 那双原本还完好按在他身上的手出现了裂缝,下一刻竟是脱落直接掉在了地上。
鲜红的血水顺着断口喷涌而出,径自染在了掉在地上的断手上, 浓郁的血腥味也随之而来。
黑面恶鬼看着这一幕有些愣神,而后才回头看向了身后, 就见石壁上嵌着一颗银色的珠子。
他看了一眼又去看自己的手,随后抬起头,目光很是呆滞, 显然是还未回过神。
待到瞧见折竹撇过来的眼神时, 他才猛然惊醒, 那双眼中好似覆满冰霜般染着无尽的寒意。
瞧着这儿他只觉得浑身一僵,哪里还敢去吃, 当即便惊慌的逃走钻入石壁缝隙内,不见了。
还以为是哪个迷路的仙门弟子,抓了来正好吃了修炼。
谁曾想小弟子没吃到,险些连自己的小命都搭进去了。
折竹看了一眼逃离的黑面恶鬼,随后又去看四周。
也正是如此, 躲藏在四周的小妖们瞬间逃离, 周围也顿时静了下来。
他没在原地多留, 收回视线后便径直离开此地。
此时天色尚早,仙门内寂静了然, 只依稀几个弟子路过。
在瞧见迎面过来的人时,有弟子行礼。
折竹见状应了一声,脚下步子却是未停继续朝着前头行去, 眼底的寒意也是许久未散。
也在同时, 前头迎来一名身着绛紫道袍的男子, 手中持着一盏宝玉莲花拂尘, 头戴玉冠,周身笼罩着一阵威严之气,令人不寒而栗。
不过他在瞧见折竹时,那股子威严之气便散了,笑了笑道:“怎得从那儿来?”话落看向了不远处被浓雾弥漫的杏林,而林外便是锁妖塔。
“见过师叔。”折竹见前头的人是自己的师叔却尘长老,收起了眼底的不悦,行礼应道:“昨日落了些东西在塔内,才寻了来。”
却尘长老听闻点了点头,可目光却是落在了他的颈项上,那儿留着几道牙印。
他这么瞧了瞧好似是想通了什么,笑道:“可是有了同修之人?”
“恩?”折竹听着这话微愣了片刻,一时间不知他话中何意。
恍惚间抬起了头,也正是如此他瞧见却尘长老瞥了一眼自己的脖子,当即便知这人是何意了。
他摇了摇头,道:“不过就是让只狐狸给咬了,到是让师叔见笑了。”
何止是让狐狸给咬了,还被拖着胡闹,这会儿又翻脸不认人。
一想到白苏方才的举动,心底好似被压上了郁气般,上不得下不得,很是不悦。
而他的不悦却尘长老多少瞧了出来,他笑了笑,道:“看来那只狐狸下口挺重,难得见你面色如此差。”
“让师叔担心了。”折竹应着点了头,面上溢出了一抹倦意。
却尘长老见状也就没有再多言,只在离去前道了一句,“终究是只妖,莫要让你师尊难做。”
这话说的巧妙却也道清楚了所有,折竹又哪里听不明白,眸色暗沉。
只是在抬眸时,那股子暗色却又散了,他点头应了一声,道:“弟子明白。”
“明白便好。”却尘长老点了点头,这才离去。
也正是如此,四周随即静了下来。
折竹只在原地站了片刻,随后才离开去了藏书阁。
锁妖塔内。
躲在千年树妖下的白苏猛地被惊醒,后背更是凉飕飕的。
惊恐之下,他直接坐了起来,满是警惕地四下瞧着。
见什么都没有,他才用爪子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低喃着道:“吓死了吓死了。”
而睡在他边上的树妖也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着,只以为这是有人要来放火烧树了,吓得他起身就要逃命。
可见没人来,他又松了一口气,随后看向白苏道:“我还以为有人要来烧树了,让你给吓死。”说着还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又想躺回去了。
只是这还未躺下,整个人就被攥住一阵猛摇,摇的他险些连几片叶子都要掉了。
于是他赶忙止下了白苏的动作,道:“别摇了,再摇我这最后几片叶子都要没了。”
“我梦到他要吃我!他要吃我!”白苏说着一下就跳到了边上,整个儿抱住了树根,眼中布满了惊恐。
实在是太可怕了,竟然还有人要吃狐狸,狐狸肉又不好吃。
一想到梦中场景,他抱着树干就往上头爬,试图躲起来。
树妖是听得云里雾里,见他往上头爬,道:“谁要吃你?”
“就是那个......”白苏听着这话下意识就出了声,只是话还未说完却是止住了。
他迷糊地看向了底下的树妖,“对哦,谁?”说着还低眸想了想。
但明明方才还很清晰,可现在却是一头的雾水,一时间竟也是不知道自己方才在说什么。
好半天后他才从树干上爬了下去,满是恍惚地看着树妖,“我方才说了什么?”
“我怎么知道。”树妖听闻也是有些无奈,同时觉得小狐狸最近真的很奇怪,总是忘记事。
难不成是年纪大了,所以才不记事了。
但小狐狸也才百岁,怎么可能年纪大,还没他年纪大,那可真是奇怪。
白苏并不知他心中所想,只回想着自己方才说的话,可却是半句想不起来。
他用爪子挠了挠自己的头,好半天后才道:“我饿了。”边说还边去摸自己的肚子。
反正也想不起来是什么,那就不去想了,还是填饱肚子要紧。
于是他往树根里边儿钻去,想去里边儿抓两只虫子吃。
以往总是会有兔子在塔内乱窜,这些天连只兔子都没有,也不知是让哪只小妖给捉了去。
他有些不高兴,但也没说什么只在地上寻着。
树妖见他不打算再说而是自顾自找东西吃也就没再问,一同跟了上去。
在瞧见一个小洞时,他赶忙看向了前头四下搜寻的人,道:“小狐狸这儿有个洞。”
“有洞!”白苏听着当即就跑了过去,果不其然瞧见树妖的边上有个小洞,瞧着模样里边儿应该是有虫子,说不定是蜈蚣。
一想到上回吃的那条蜈蚣,他便有些馋了。
他赶忙用爪子刨土,试图将藏在里边儿的东西给挖出来。
只是他这么挖了好一会儿,别说是蜈蚣了就是只小虫子都未瞧见。
但这么大个洞,不可能什么都没有才是。
他又低头凑近了瞧,想要瞧瞧里边儿到底藏了什么。
可这么瞧去,里边儿是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瞧不见。
这让他很是不高兴,挖土的动作也加重了些,身边的土也是越积越多。
终于是在片刻后,一条赤黑色蜈蚣猛然钻了出来,速度极快,朝着树妖就冲去。
这可吓坏了树妖,惊呼着喊道:“小狐狸!”下一刻往边上躲去。
白苏一见眼都亮了,起身一跳就用爪子按住了那条足足有他一指宽的蜈蚣,见它探出头挣扎张口就把它的脑袋给咬了下来。
当即便有脓血流出来,甚至还有些渐染到了他的毛发上。
不过他却是一点儿也不在意,反而是又咬下一截看向了前头的树妖,嘟囔着道:“你要吃吗?”
“有毒。”树妖瞧着被扯断了两截的蜈蚣往边上挪了些,虽然他是只妖,不至于怕这些。
但他也不会傻到自己去吃有毒的东西,说不定哪天就给毒死了,而且这条蜈蚣还是剧毒的百足蜈蚣。
他一个道行才区区一二百年的小妖,吃下去可真是受不住。
果然小狐狸不能惹,这么毒的蜈蚣吃下去都没事。
“分你一半。”白苏不知他心中所想,很是大方的咬着脚下的蜈蚣就往他的跟前丢。
只是才丢过去树妖却是直接给躲了,以至于那半截蜈蚣直接就掉在泥土堆里。
树妖赶忙瞧了瞧自己身上是否有被脓血碰到,仔细查看了一番,见没有才松了一口气。
这倒是惹得白苏一脸的迷糊,他跳着到了那半截蜈蚣的地方,道:“你不要?”
“你还是自己吃吧。”树妖可不敢吃,摇了摇头。
白苏见状也知晓他是真的不吃,低头就把那半截给吃了下去,随后钻着又去寻其他的。
一条蜈蚣哪里够他吃,就是来个几十条都不够。
他一个劲的在千年树妖底下挖土,想要再寻一条出来。
“你们两个是想掀翻天!”
也在这时,千年树妖的声音传来。
想来是被他们二人的声音给吵醒了,话音里边儿还带着一丝恼意。
下一刻就见一条藤蔓直接朝着树根底下钻去,在里边儿一众搜寻猛然缠住了树妖以及白苏的身子。
白苏这还想挣扎一番,但奈何实力悬殊直接就被拖了出去,这会儿就被吊着挂在半空中。
他挣扎着,可却怎么都挣脱不了这才看向了前头的千年树妖,见它怒目横眉地瞪着自己,缩了缩脖子委屈地道:“前辈我错了。”
“哼!”千年树妖听着他认错冷哼了一声,下一刻攥着他靠近了些,又道:“你们两个方才在我的树根底下做什么,若不说现在就把你们当养料吃了。”说着又将树妖也给攥了过来。
也正是如此,两人此时就挨在一块儿。
白苏被这么攥到跟前后下意识又挣扎了一番,可整个人被倒挂着,就是想起身都难更别提挣脱了。
好一会儿后他才看向了千年树妖,看着它漆黑的瞳孔中倒影着自己的身影,小心翼翼地道:“抓蜈蚣。”
“抓蜈蚣?”千年树妖显然是不相信他的话,这两只捣蛋鬼待在一块儿是一刻都不会消停。
不是偷摘自己的白碧果,就是躲在自己的树根底下,嬉嬉闹闹的也不知是在做什么。
所以它是一点儿也不会相信小狐狸是在抓蜈蚣,于是它又侧眸看向了边上同样是一脸委屈的树妖,道:“你也是去抓蜈蚣?”
“抓蜈蚣。”树妖听着点了点头,被树藤抓着的树干传来了瑟瑟声响,几片叶子稀里哗啦的晃动着。
千年树妖一听又是一声冷哼,下一刻才猛地一甩将两人给甩了出去。
树藤也在此时松开,白苏翻滚着摔在了地上。
好在被这么甩出去时本就已经靠近地面,所以这么摔下去后也不疼。
就是他这好不容易逃出来了,可不想在此处待着,猛地起身就往外头窜。
只是这还没跑出去,树藤再次袭来缠在了他的腿,拖着又给吊了回去。
他顿时有些无奈,晃悠着看向千年树妖,“前辈我真的知道错了,下回我定时不敢再闹了。”
“还有下回!”千年树妖厉喝着出了声,显然是没想到小狐狸还想要下回。
白苏一听自然知道自己这是又说错话了,赶忙摇头,“不敢不敢,再也不敢了。”
虽然蜈蚣很好吃,但比起小命来当然是小命重要。
再者,大不了下回偷偷来,趁着千年树妖睡觉的时候偷偷找便是。
这法子不错。
他忍不住笑了笑,但面上却仍是可怜兮兮的,一副当真是知道错了的模样。
千年树妖又哪里看不出,不过也没说什么只瞪了他一眼警告。
白苏见状也知晓千年树妖这是瞧出来了,收起了自己那点小心思,可不敢再胡闹。
待片刻后,他才再次被丢回到了地面。
这回他也不敢再胡乱跑,眼前的树妖可是有着千年的道行,他这个不过才百年的小狐妖哪里是它的对手。
即使妖力被压制,对付他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于是他晃了晃狐尾坐在了地上,同时还去舔自己受伤的爪子,随后才看向了前头的千年树妖。
本以为能抓几条蜈蚣吃,虽说几条他也吃不饱,但也比什么都没有吃的好。
可看现在的模样也是没有办法了,只能一会儿去别处找找其他吃的。
不然去鲤鱼精那儿抓小鱼吃,虽说没有蜈蚣好吃但起码能填饱肚子,就是那些小鱼都是鲤鱼精的崽,若是吃了也不知会如何。
算了算了,倒不如吃树妖身上的树叶。
好饿。
他忍不住偷偷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随后才看向了一块儿坐在边上的树妖,瞧着顶上那不过只剩下四、五片的树叶。
“你瞧什么?”树妖注意到他看过来的目光,不知怎得总觉得浑身凉飕飕的,他下意识往边上挪了些。
白苏瞧见了他的后退,虽然树叶能吃,不过真要吃起来他还是受不了,自然还是肉好吃。
他瞥了一眼也没出声,而后才收回目光又去舔自己的爪子。
上头的伤口已经不再出血,甚至还隐隐有了愈合的迹象,就是有些痒。
这让他很是不舒服,先用爪子挠了挠,见没什么效果才又低头去咬,好半天后才解了痒。
但同样的,肚子也跟着叫了起来,真是越来越饿了。
而这一声‘咕噜’叫,千年树妖也听到了,不过它什么都没说只闭上了眼。
也正是如此,石室内静了下来,甚至还传来了极浅的呼吸声。
边上正在数自己树叶的树妖听到了,他抬头循着声音的来源看去,一眼就瞧见睡下的千年树妖。
但又怕只是千年树妖的幌子,毕竟也不是第一回 被千年树妖耍着玩,所以他捡起地上的一枚小石子就往千年树妖的跟前丢去。
小石子轱辘着滚到了千年树妖的跟前,石室内也随即传来了极浅的石子落地声,至于千年树妖却是并未醒。
正是如此,他是确定了千年树妖这是真的睡着了。
于是他忙伸手戳了戳还在舔爪子的白苏,轻声道:“小狐狸,它睡着了。”
“恩?”白苏听着这话从自己的爪子上抬起了头,顺着树妖的目光看向了前头,见千年树妖闭着眼睡得极沉,方才的呼吸声也渐渐变作了呼噜声。
瞧着那儿,他眼中闪过一丝亮光,竟是真的睡着了。
那是不是说,自己可以再去偷抓两条蜈蚣,不贪多,两条就好。
这般想着,他猫低了些身子试探着往千年树妖跟前走了两步,目光紧紧地盯着它,就怕它会突然睁眼看自己。
很快他就到了树根底下,张望着抬头瞧了瞧,见千年树妖睡得极沉才回头去看树妖,用着极浅的嗓音道:“快来,一会儿它要醒了。”说着还用爪子招了招。
但也在同时,有什么东西掉在了他的身后。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得他整个儿跳了起来,只以为是千年树妖醒了,回头就要同它认错。
可回头却只看到一根干枯的树枝,至于千年树妖仍是睡着。
原来是树枝啊。
他忍不住用爪子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将被吓跑的魂给唤了回来,这才窜着同树妖一块儿溜进了树根底下。
树根底下的泥土有些潮湿,他顺着先前寻到蜈蚣的地方又开始挖。
不过此处想来真是只有一条,挖了半天也没再看到第二条,只能换了地方去别处。
一个早晨就寻到了两条,他有些无奈地看向了爪子下露出半个身子不断挣扎的蜈蚣,张口就给咬了下来。
咬在口中咀嚼了一会儿,他才又去看还在边上帮着寻找的树妖,道:“不然我们去抓蜘蛛吧。”
“蜘蛛精那儿?”树妖听着他说蜘蛛也是知道哪里,定然是第四层的蜘蛛精了。
不过他可不敢去,到现在他都记得上回陪着小狐狸去抓小蜘蛛,结果差点让蜘蛛精给吃了。
于是他赶忙摇了摇头,道:“你忘了上回她差点吃了咱们?”眼中也都是对此事的抗拒。
白苏当然记得,不过他却是一点儿也不在意,“不怕,她不是喜欢我的笛子嘛,大不了把笛子给她就是了。”
这笛子虽然自他有记忆时便一直留着,可他却是明白这东西并不是自己的,毕竟他根本不会吹笛子。
除了知道这笛子一直留在自己手中外,对于其他的他便是半分印象都没有,更不知这笛子从何而来。
反正也不知道这东西哪里来,还不如拿去换几只蜘蛛吃,大不了到时候再去偷回来,也不是第一回 了。
如此想着,他只觉得这主意真是不错。
于是他伸出爪子就想去摸笛子,好去同蜘蛛精换几只小蜘蛛吃。
可他这么摸了好一会儿,别说是笛子了就是连笛子上头的穗子都没有摸到。
笛子呢?
他迷糊地念了一声,而后才低头去看,可却并未瞧见笛子。
莫不是方才逃的急,给掉了?
想着这儿,他又赶忙钻出去往外头瞧,试图从石室内寻到他的笛子。
可石室内空空如也,并未瞧见笛子,好似凭空消失了一般。
但这笛子他从未离身,不可能会消失才是。
既然如此,那这笛子呢?
他迷糊地又在自己的身上摸了摸,而后又化了形,扯着衣裳往里边儿摸。
只是他摸了好一会儿却怎么都找不着,低头顺着自己的衣襟往里头看,满是迷糊地嘀咕着,“没有,怎么没有了,我的笛子呢?”说着又收回目光,皱眉看向了四周。
“什么没了?”树妖瞧着他一顿翻找,现在还一个人嘀咕,疑惑地出声询问。
白苏并没有应他,而是又掀开自己的衣襟往里头瞧,见真是什么都没有才去看树妖,道:“我的笛子不见了,你瞧见了吗?”说着还伸手往他的树叶间找。
“我怎么可能瞧见。”树妖说着拍开了他的手,就怕自己的几片叶子让他全给薅了。
“掉哪儿了吗?”白苏被这么拍开手后又去看四周,从早晨到现在他便一直待在这儿,若是掉也是掉在这儿。
但也是这时,他猛然想到早晨自己可是同冲虚门的弟子一块儿睡在第四层,难不成是掉在那儿了。
他想应该是掉在那儿了,毕竟那会儿他连衣裳都没穿。
想着这儿,他小跑着出了石室,一路朝着第四层行去,期间又变回了原型。
比起化形后的模样,他更喜欢原型的狐狸样,化形让他很不适而更多的还是害怕。
明明许多妖做梦都想化形,可他却是在惧怕化形,总觉得有什么东西一直想要冲出来,只有原型时那股子即将冲出来的念头才会消散。
很快他就回了先前的石室,只是他没敢进去,因为他可是记得自己逃走后折竹还在里边儿。
虽然这会儿都快入正午了,但谁知道老道士的弟子是不是还留着。
于是他蹲在门边小心翼翼地往里头张望,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就怕看到不该看的。
但好在,里边儿空空荡荡就是连先前缠绕在折竹身上的绳子都不在了,他对此倒也不在意,在意的也只有自己的笛子。
确定了里头没人后,他才钻了进去,见前头石床直接跳了上去。
只是石床上同样是空荡,就连先前放了他衣物的床尾也同样如此,他疑惑地低喃了一声,“怎么没有?”说着还伸出爪子轻挠了挠床面,随后才又看向了四周。
也是同时,他瞧见床榻角落中有什么东西,又跳了下去。
原以为会瞧见自己的笛子,可却只看到吹梦到西洲一条月白色的绸带,上头还挂着一根银丝。
看着那根银丝他疑惑地应了一声,低下头凑近闻了闻,一股极浅的淡香扑面而来。
好香啊。
是老道士那个小弟子的吗?
他想应该是吧,早晨也就只瞧见老道士那个小弟子在这儿。
于是他伸出爪子轻轻地拨弄了一番,眼中带上了一丝好奇。
也正是如此,香甜的气息愈发的浓郁就好似眼前的不是什么银绸而是糖,尝起来应该也很甜吧。
他轻歪着脑袋瞧着眼前的银绸,许久未曾动作。
而在冲虚门的藏书阁内,一名身着白衣的小弟子此时正在帮着身侧人整理卷轴,抬头时见案桌上摆着一支玉色短笛。
笛身上雕刻着精美的花纹,玉色空灵,模样格外巧妙,且这花纹瞧着还有些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