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地上的男人无法坐视不管,坂田银时弯腰递来手,五条悟握住借着他的力站起来,一边拍去身上的灰尘,说道:“要去喝一杯吗?”

  “你能喝酒了?”坂田银时匪夷所思的睨向他,穿越时空还自带拯救五条悟可怜的酒量呢。

  五条悟竖了一根手指摇晃, “啊,我喝苹果汁就行。”

  坂田银时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即便穿越了,五条悟还是那个原装的。

  “银桑,你没事吧?”志村新八从楼上探出头询问。

  “没事,遇到了熟人,我有事出个门,你们记得看家。”坂田银时打算带五条悟离开,大街上人来人往,不适合他们交谈,他想问问五条悟现在是什么个情况,看他的样子,估计是个大家族少爷的设定,但生活在歌舞伎町这么久,他从未听说过五条这个姓氏的家族。

  “混蛋,又想抛弃我们去喝花/酒打小钢珠阿鲁。”神乐捞过玄关的伞,跳上阳台的栏杆一纵而下,双脚贴面,没了五条悟当垫背,坂田银时的脸重归大地,四肢跟着抽搐了两下。

  “吵死了,还没到吃饭时间吗?快点各回各家。”登势婆婆不耐的推开门,驱散围观的路人,然后瞪向外面的罪魁祸首。

  凯瑟琳点了根香烟,眉间紧蹙,骨线清晰的五官略显沧桑,衬得她头顶的一双猫耳十分突兀,还想跟着登势抱怨几句夜不归宿的坂田银时,眼不经意间扫过五条悟,瞬间丢开夹着的香烟,小鹿乱撞般捏起嗓音,轻声细语地说:“他是谁啊?人家就是单纯好奇的问问,没有别的意思。”

  见状,神乐的脸色泛青,痛苦的捂住肚子, “新吧唧,我要吐了阿鲁,呕——”

  伴随动听优美的音乐,打了马赛克的液体哗啦啦的倾泻。

  志村新八的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但为了不让气氛尴尬,礼貌性的给神乐的反应找补洞,拍着她的背对凯瑟琳他们说:“哈哈哈,不好意思,一定是今天的早饭不新鲜,神乐酱,都说了让你不要吃了,快喝口水。”

  小玉捧来了水杯,神乐一饮而尽,喘着气心有余悸地说:“差点以为要死了阿鲁。”

  凯瑟琳咬牙切齿,但为了在五条悟面前表现贤妻良母的一面,强忍下来不和神乐计较,走了几步路就佯装摔倒,然后一副柔弱希望有人搀扶的眼含情脉脉的看向五条悟。

  坂田银时嘴角抽搐,做出驱逐的动作, “随地发/情的野兽去那边。”

  “人家也是猫耳少女的设定好不好。”凯瑟琳额角的青筋暴鼓,仍作一脸娇羞,她现在的人生目标就是找到一个有钱又英俊的男人。

  五条悟眨了眨受到刺激的眼睛,再端详一遍坂田银时,顺眼不少。

  小玉拿来拖把,嘴上念念有词, “垃圾需要清理。”

  当小玉的拖把蹭到她衣服,凯瑟琳原形毕露,表情狰狞的喊道:“臭丫头,说谁是垃圾呢。”

  志村新八一脸欣慰:“太好了,凯瑟琳小姐恢复正常了。”

  神乐:“切,差一点我就要把她带去找神父驱魔了阿鲁。”

  凯瑟琳:“臭小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想把我赶走,老太婆的棺材本是我一个人的。”

  登势忍无可忍, “一群笨蛋,别在我门口争论我的养老金。”

  “我才不稀罕老太婆的养老金呢,我有银酱的人身意外保险就够了阿鲁。”神乐拍了拍胸口,大声证明她的清白。

  “喂,银酱我怎么不知道自己有个人身意外保险,保险的受益人为什么又是你!”坂田银时咆哮道。

  神乐理直气壮地说:“我的东西是我的东西,银酱的东西也是我的东西阿鲁。”

  坂田银时面无表情,这丫头想得倒美, “你是隔壁剧场跑来的野生胖虎吗?”

  “好了好了,别吵架了,银桑这么久才回来,正好到吃饭时间,吃饭的事更要紧。”志村新八在他们中间一向是和事佬的身份,笑吟吟地分开两个人。

  “哦,新吧唧,忘了和你说了,你的保险受益人也是我的名字阿鲁。”

  志村新八当即抓住神乐的衣领摇晃, “要写也给我写姐姐的名字。”

  “你才是那个应该冷静下来的变态姐控!”神乐一巴掌扇飞他。

  坂田银时注视他们的打闹,想到旁边还有个五条悟,赶紧回过头,没有错过五条悟别有深意的目光。

  “看什么?”

  五条悟笑而不语,本人应该没有察觉,但在他的视角,坂田银时几乎全身上下透露儿女双全的字样。

  登势从口袋摸出打火机,给自己点了根烟,吐出一圈烟雾,语气平淡地说道:“进屋吃饭,今天有客人给我送了新鲜的栗子,当下酒菜也不错。”

  “又可以节省饭钱了,我先上去拿个保温盒。”天天过着有上顿没下顿的日子,志村新八深谙节俭持家的人生准则,一旦别人请客,必须要连吃带拿,不然总觉得自己吃了大亏。

  凯瑟琳指了他的脸骂道:“你小子别太过分了,笨蛋坂田,还不快来管管你家的孩子。”

  “新吧唧,多拿点保温盒,最好把老太婆的棺材本一起端走。”

  “老太婆你听到了吧,他们对我的钱图谋不轨。”凯瑟琳宛若抓到了万事屋的把柄,激动的拉扯登势的衣服说。

  一个两个都是不省心的,登势嚷道:“这句话该我来说。”

  走进登势的小酒馆,店面虽然小,但胜在干净整洁。五条悟毕竟是客人,瞧着和自家的废物家里蹲关系不错,登势先招呼他坐下。

  “年纪一大把的老太婆也看上小白脸了阿鲁。”神乐噘着嘴,跟志村新八咬起耳朵。

  志村新八无奈的教育她, “神乐酱,登势婆婆会听到的,还有啊,这种话你从哪里听来的,以后不可以再乱说。”

  “电视剧里的美惠子就这么骂健太郎的阿鲁。”

  志村新八捂住头,神乐的教育是个大问题, “哎,脑子要炸了。”

  五条悟对两个孩子聊天倒挺感兴趣,坐到他们旁边听热闹,见他左手边还有一个空位,凯瑟琳贼心不死,忙不迭想跑过去,坂田银时直接挤开她,占据了五条悟旁边的位置,然后挑衅的睨笑凯瑟琳。

  “笨蛋坂田。”凯瑟琳恼羞成怒。

  坂田银时的手竖在耳旁,佯装听不清的姿势, “啊?你说什么?”

  小玉:“凯瑟琳小姐,你要是有空,可以先把厨房里的东西拿出来。”

  凯瑟琳的心思全放在了和坂田银时斗气上面,直勾勾注视那头卷毛,一屁股坐下,掏出柜台下的酒打算比谁先喝醉, “我没空。”

  “小玉,不用理她。”登势向小玉招了招手,然后掀开帘子先进了里面。

  志村新八站起身,主动提议他也过去帮忙。

  小玉摇了摇头, “不用了,我和登势婆婆就够了。”

  无视蠢蠢欲动的凯瑟琳,坂田银时指了指屋外可怜巴巴的五条家仆人,问道:“他们不要紧吗?”

  五条悟摆摆手,表现的嫌弃, “整天围在我身边,快被烦死了。”

  在狱门疆消失后,五条悟睁开眼看到的就是一群陌生人对着自己絮絮叨叨,无论他做什么都要管东管西,比当初他在五条家受到的限制有过之而无不及,不怪他们口中所谓的‘五条悟’离家出走了。

  莫名其妙的称呼他五条少爷,但五条悟很确定自己并不认识他们,可因为找到他而喜极而泣的神情同样做不了假,少年时代总看过一两部平行空间设定的电影,五条悟勉强接受了另一个叫五条悟的自己。

  夏天本就叫人烦躁,又有一大堆人和规矩管束,以他的性子注定坐不住,嚷嚷着要出门,然后终于让他找到了坂田银时。

  而对于他的困扰,坂田银时嫉妒地说:“身在福中不知福。”

  “说吧,我们该怎么回去,看你的样子,你很熟悉这里。”五条悟并不是很想和坂田银时讨论富裕的问题。

  坂田银时:“这里就是我原来生活的地方,吃完饭带你到处看看,还可以去宇宙观光哦。”

  “原来外星人真的是存在的。”五条悟摸着下巴说,比如他刚才在外面看到的奇形怪状的天人。

  坂田银时挑眉:“你接受度也太高了。”

  “别小瞧五条老师。”

  “你们说什么悄悄话呢阿鲁。”神乐离五条悟近,把头凑过来偷听,坂田银时前倾身体,绕过五条悟,把她的脑袋推回去, “大人的事,小孩子别乱操心。”

  “又背着我们干肮脏大人做的事阿鲁,算了,给我买新的醋昆布就行,我不会说出去的阿鲁。”

  “想得美。”

  “你连买醋昆布的钱都不给,我没你这样的不孝子阿鲁。”神乐一拳砸上桌子,桌面的木头发出嘎吱的悲鸣,顷刻间下陷,凹出一个拳印。

  五条悟为之侧目。

  登势掀开帘子,不意外外面的动静,淡然道:“小玉,直接把电饭锅给她,省得闹起来,再把我店里的东西弄坏了。”

  见到吃的,神乐果断放弃和坂田银时讨要零花钱,她已经习以为常,每次和银酱要零花钱就像要他命根子似的,幸好还有能慰藉她心灵的东西,比如填饱肚子。双手捧过电饭煲的内胆,也不用小玉给的筷子,直接抄起盛米饭的白色铲子就往嘴里塞,即便没有配菜,依旧吃得欢快,三两下就给搞定,然后再向登势要新的一碗。

  听她轻飘飘的再来一碗,登势嘴一抽, “别说的跟盛饭一样轻松!”

  神乐嘟嘴道:“我现在是在长身体的阶段,银酱也说过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坂田银时幽幽道:“是啊,一拳能打死一头牛。”

  凯瑟琳:“厨房米缸的粮自从她来了,一天一袋都不够,再这样下去,老太婆的棺材本迟早要被她吃光。”

  登势忍无可忍, “该说惦记的其实是你吧。”

  小玉及时插话, “新的米饭蒸好了。”

  “小玉,你真好阿鲁。”神乐感动道,接着就想把她感动的鼻涕抹到五条悟身上。

  虽然大大咧咧的,神乐实际也是会看碟下菜,五条悟明眼跟坂田银时关系亲近,理所当然的纳入了神乐可随意欺负玩闹的对象里面。

  坂田银时把新的米饭推过去, “快点吃,不吃饱不许回家,银酱没有闲粮养你。”

  饭在眼前,神乐立马抛弃了用鼻涕在五条悟衣服上创作的想法,因为太过投入,几乎把自己整个头埋进电饭煲,看的五条悟目瞪口呆。

  猛然想到坂田银时之前还是猫的时候,天天惦记他钱包和恨不得每天把自己吃撑的行径顿时得到了答案,看坂田银时的眼神也变得复杂起来。

  “这么看我干什么?”坂田银时摸了摸手臂,他可没做任何坏事。

  五条悟的手贴在坂田银时的肩膀, “放心,有五条老师一口糖,就有你一口。”

  听着是很感动,可坂田银时总感觉五条悟误会了什么,他是穷,但不代表他赚不到钱,纯粹是家里有两张嘴太能吃,导致他赚再多都养不起,干脆放弃挣扎,任由来自生活的洗礼。

  等一等,坂田银时的眼前发亮,五条悟的这句话,他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他再也不需要努力,过上饭来张口的幸福人生。

  坂田银时急切的握住五条悟的手,隆重跟他介绍了家里的两个小孩和一条狗,特别是神乐和定春,如果可以,坂田银时恨不得原地打包送进五条家。

  一顿就能吃九袋狗粮的狗放在哪里都是不多见的,坂田银时亢奋的喝了口酒,说五条悟这个接盘侠怎么不早点过来。

  五条悟:“接盘侠?”

  “诶,都差不多,别在意这些细节。”坂田银时挪动座位,坐得离五条悟更近些,他已经畅享好豪门生活的每一天要怎么度过。

  酒上了劲,坂田银时越喝越多,到了最后,脸趴到桌子上面呼呼大睡,五条悟正好也观赏完神乐吃完第三碗饭,用电饭煲计数的那种。

  小玉收拾好残局,就拎过同样喝醉的凯瑟琳去里屋休息,登势嘴上嫌弃,但没忘叫人把坂田银时扛上楼。

  志村新八刚想过去,他习惯照顾酒后的坂田银时了,但今天不一样,有人比他的动作更快。

  坐着的姿势瞧不出来,甫一站直,五条悟一米九的个子显得登势的小酒馆都变得低矮,对比了下自己,弄得志村新八浮想联翩,要是他也能长得这么高大就好了。

  志村新八毕竟是个未成年,平常扶着成年男性的坂田银时难免稍显吃力,但到了五条悟手里,仿佛轻描淡写的事。

  神乐和志村新八跟在五条悟后面, “新吧唧,你说他是不是银酱的兄弟阿鲁?”和坂田银时头发一样的颜色,她还是第一次见。

  “不可能的吧,银桑不是一直说他是独生子。”

  “这种设定不是很常见阿鲁,怀胎十月的妈妈在医院生下双胞胎,然后被护士偷走一个,多年后兄弟相见,终于得知当年的真相阿鲁。”

  神乐显然被电视剧茶毒太深,志村新八一时间无言以对, “你怎么不说这叫情侣装。”

  神乐暂时没忘她坂田银时老妈的设定,义正言辞道:“妈妈不同意阿鲁,银酱是要泡富婆的。”然后带领他们坂田家脱贫,走上醋昆布自由的道路。

  志村新八选择深呼吸, “不过那个五条先生看上去挺有钱的。”示意她去看下面的五条家仆人,出门能有这种待遇的,非富即贵,所以他才震惊坂田银时会有这样的朋友。

  志村新八不经意的话点醒了神乐,神乐不由恍然大悟的瞪大双眼,懊恼的抓住自己的头发,意识到她把性别卡得太死。

  “新吧唧,你觉得银酱为了我们这个家应该付出吗阿鲁?”

  志村新八不是很能理解神乐话里的深意, “你说赚钱工作吗?好歹银桑是一家之主,也是个成熟的大人。”

  “没错,掉进水泥坑的大人反正是没有贞/操的阿鲁。”

  “???神乐酱,你到底想说什么?”

  “所以说了新吧唧你太年轻,我们把银酱嫁入豪门,不说我阿鲁,你要的阿通专辑和各种手办不是手到擒来,大姐头也可以安心在家享福,不用在外面辛苦工作养你这个废宅弟弟阿鲁。”

  槽点太多,志村新八吐槽的话一下子到了喉咙口,可当听到有关亲姐,志村新八不禁对视过去,不愿承认自己是被说心动了。

  不过志村新八仍然保存一点理智,毕竟这件事怎么想都不可能发生。

  神乐双手抱臂,强调道:“我们又不是看上他的人阿鲁。”

  志村新八的脑门当即闪过谋财害命的危险信号,赶紧劝阻神乐不要做铁窗泪的恐怖袭击。

  神乐不为所动,反而嫌弃志村新八想得太过简单, “我妈咪和我说过,男人的话不能随便相信,对方有多少财产都不重要,只有遗产才能完全属于我们阿鲁。”

  “喂,你这现实到过分的话确定不要紧吗?!”

  他们的对话一字不落的被前面带着坂田银时上楼的五条悟听进去,险些脚一崴,看坂田银时的眼神变了又变,他从来不认为自己一个非常合格的教育者,但有了坂田银时做衬托,他似乎连师德都高尚许多。

  翌日,一大清早的万事屋传出各种声响,坂田银时睡梦中迷迷糊糊听到屋外的动静,困乏的揉揉眼睛,暼向床头的just we闹钟,指针清晰的指向七的数字,以为又是楼下的老太婆来收他拖欠的房租,火急火燎的蠕动缠裹的被子到障门口,挤出个脑袋对外面喊道:“一大早就扰人清梦,都说了银酱下一个月一定还。”

  客厅搬运货物的清洁工闻声,一致停下手头的动作注视坂田银时。

  无数双眼睛盯着,坂田银时莫名有种无形的压力,甚至产生了混乱的意识,赶忙把脑袋挤了回去, “抱歉抱歉,好像是银酱睡迷糊走错地方了,我这就回家。”

  在房子原主人报警有人私闯民宅之前,坂田银时掀开被子打算跳窗逃跑,他可不想再沾惹上真选组那群纳/税小偷。

  脚踩上窗口的边沿,坂田银时混乱的意识终于回到正轨,环顾并不陌生的屋内布置,确信的确是他的卧室,那他应该没有酒后走错家门,既然如此,外面那群人是谁?仔细回想一下,似乎还在搬他家的东西,现在的盗贼都这么猖狂吗?

  “喂喂喂,快住手,你们谁啊?”坂田银时大力推开卧室的障门,理直气壮的质问道,他都这么穷了,谁家的盗贼会这么丧心病狂。

  “我们是受雇主所托。”搬运公司的工作人员为此解释,因为需要忙碌的地方太多,没和坂田银时说几句,又去忙他的事。

  坂田银时略带烦躁,上前追问:“所以说啊,你们的雇主是谁?这栋房子的原主人,差点忘了是老太婆的,但好歹也算我的名字,知情权总该有的吧,难道是老太婆?不可能,有小玉在,老太婆才不可能出手这么大方请人干活。”

  无人理会,坂田银时无精打采的捏了捏眉心,他的大脑在拒绝思考,索性心一横,干脆当没看见,他还是快点出门去打小钢珠好了。

  无视掉家里的陌生人,坂田银时先去刷牙洗漱,可原本不太宽敞的客厅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纸箱,迈开的腿快要无处下脚,艰难的挪进浴室,看着镜中的自己,坂田银时心想他一定是没睡好,不然就是他起床开门的方式不对。

  浴室离玄关很近,坂田银时用毛巾揉面的时候,就听见志村新八牵定春进门的动静,顿时找到了一个可以说话的对象,顾不上擦干脸,坂田银时夺门出去。

  “银桑,你今天起得好早,正好可以赶上吃早饭呢。”志村新八和坂田银时迎面相对,语气颇为意外,眼前的人往常不睡到太阳晒屁股,是不愿意离开枕头半步的。

  “新吧唧,你先听我说,家——”

  坂田银时的话还未说完,就看到志村新八视若无睹的推开脚旁的纸箱,全程没一点惊讶的样子去发挥他的吐槽役设定,相反极其淡定的走到客厅,把他在便利店买的便当放到桌子上,然后呼喊自己过去吃早饭。

  “新,新吧唧?”坂田银时赧赧道,他家的新吧唧是不是脑子烧坏掉了。

  玄关又来了人,神乐气喘吁吁的冲进来, “银酱,我回来了。”

  坂田银时正想从便宜女儿身上获取点精神安慰,就发现她全身上下挂满了购物袋,偏偏不巧,坂田银时是个抠到极致的大人,给神乐的零花钱绝对不会超过五百日元,那堆购物袋显而易见大大超过了五百日元的数值,除非外面连夜下钞票雨。

  不亚于白日做梦,坂田银时当即神色痛苦的捂住脸,他们家终于是出了一个因抢劫银行登上报纸的名人,这还算好的,要是欠的是些整天穿黑衣带金项链的,坂田银时不得不去思考高天原那家男公关店还缺不缺人了。

  “银酱,你一个人在那嘀咕什么呢阿鲁?”

  “神乐酱,记得银酱平时怎么和你说的,有些钱是不能随便乱拿的,自己干的事,一定要斩草除根,千万不能让人发现。”坂田银时双手按紧神乐的肩膀,眼球里满是红血丝,整个人弄得紧张兮兮。

  神乐歪过脑袋, “就像银酱开车把孕妇撞倒,先要给孕妇一个痛快再驾车逃逸吗?”

  坂田银时:“???”

  即便是自己带歪出来的孩子,坂田银时有时也会跟不上神乐的脑回路,可当务之急是要解决神乐的不义之财,摇晃她的肩膀问:“快说,你买东西的钱从哪来的?钱包还有剩的吗?”

  神乐表示困惑,不解的转过头,看向刚走到门口的五条悟, “悟酱,银酱好像在喊你阿鲁。”

  坂田银时浑身僵硬,脖子如机械般扭动。

  五条悟穿了身常服,大清早就吃起冰激凌,也不怕吃坏肚子,定睛一瞧,相比神乐那大大小小的包裹,这人身上干干净净,坂田银时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走了一路,但完全可以想象五条悟在街道的风评有一段时间不会是正面形象。

  神乐把购物袋一窝蜂扔到地板,因为她见到了志村新八买回来的便当,神乐在吃上面尤为上心。

  志村新八看不得乱,抱怨着过来给神乐收拾残局,嘴上抱怨,不过当看到五条悟,又换上笑容打招呼,诡异到熟谙亲近也不客套的态度仿佛五条悟也是万事屋的一份子。

  看得坂田银时瞠目结舌,他要是没记错,他家两个拖油瓶是昨天才认识五条悟的吧。

  “悟桑,早饭我已经买回来了,有你的一份,牛奶可以是草莓牛奶吗?家里只有这个味道。”

  五条悟之前跟着家里猫没少喝过草莓牛奶, “可以啊。”

  志村新八直接给五条悟倒了满满一杯,叫神乐空出一点位置。

  一盒牛奶肉眼可见的空瘪下去,坂田银时的死鱼眼瞪圆,那是他的草莓牛奶!!

  五条悟与坂田银时擦肩而过,嘴角上扬,显然心情不错。

  “那边的废柴大人为什么一直在那傻站阿鲁?”

  “酒还没醒吧,待会儿给他煮点醒酒茶,之前买的解酒药还有一点。对了,悟桑,你要纳豆吗?”

  五条悟:“纳豆就算了。”

  神乐身体前倾,拿到对面的电视遥控器, “悟酱,你喜欢看什么晨间电视剧,我要看美惠子的一生阿鲁。”

  五条悟没和她抢电视机的掌控权,两个一粉一白的脑袋就聚在一块,朝同一个方向看狗血肥皂剧。

  “女主好气人啊,最后大结局会不会死得特别惨?”

  神乐不断点头, “我也觉得阿鲁,靠别人是靠不住的。”

  眼前的小家庭温馨和睦,坂田银时进也不是,走也不是,好似他才是那个外来人。志村新八就算了,不能指望一个纯情处/男会不会叛变,关键他家难搞的臭丫头是什么时候被五条悟收买了?!

  神乐抱碗扒饭,断断续续的回应坂田银时,她是最早被家里装修声音吵醒的,原本只是想去解决噪音的源头,下一秒就让五条悟带去感受豪门家族流落人间的大小姐体验。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话果然不假,怪不得一早上不见这丫头的踪影,敢情是叫五条悟用金钱腐蚀内心去了。

  志村新八给坂田银时拆了筷子,提醒他:“银桑,再不吃就要凉了。”

  他一说,坂田银时也来了饿意,没有多做抵抗,艰难避开几个障碍物坐去沙发,位置刚好是与五条悟面对面。

  坂田银时不乐意见他得意,问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要是没记错,五条悟现在不缺住处。

  “我离家出走啊。”二十八岁的大人毫无羞耻心的说道。

  既然原‘五条悟’离家出走了,五条悟理直气壮的觉得他应该尊重自己的选择。

  “什么?”

  一个穿越过来就是大少爷的身份,不愁吃穿,看他的样子,分明是想赖进他家当第四个寄生生物,坂田银时真想抓住这人的脑袋摇晃,比起特地跑来他家,不应该拉着他们去见识见识豪门世界吗?

  “现在不该到了你回报五条老师的时候了。”五条悟有理有据地说。

  坂田银时没了底气,高专那会儿是五条悟收留的他,事已至此,坂田银时选择妥协,只能强调他一家之主的身份, “告诉你,你再怎么讨好他们,这两个笨蛋也是最听我话。”

  五条悟对他的挑衅无动于衷,反而喝了一口草莓牛奶,说:“草莓的味道和这个丸子很适合呢。”

  志村新八立刻有了反应,一把夺过坂田银时拿在手中想给自己倒一杯的牛奶盒, “这还剩一点,全给悟桑好了。”

  “我的丸子也给你阿鲁。”虽然她的筷子在离开前也夹走了五条悟便当盒里的一块玉子烧,但这件再小不过的举动放到神乐身上,足够惊呆了坂田银时,可见在神乐心目中,五条悟已然占据了一个不小的地位。

  手中空荡荡的,坂田银时眨巴干涩的眼睛,很不是滋味,别提他的脸更像是被人打了一拳。

  “银酱我是春游队伍里被排挤的小朋友吗?”坂田银时拍了拍桌子,试图唤回家里两个孩子的良知。

  志村新八:“银桑,你早就过了小朋友的年纪了。”

  五条悟笑了。

  他的笑容一下子刺激了坂田银时,朝他扑过去用手臂绞杀。

  五条悟不让他,两个人你来我往,混乱当中,神乐的第一反应是赶紧护食,扒拉她的碗筷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并不在意家里两个大人的厮杀,继续去看她的狗血电视剧。

  志村新八插进去想阻止,但几乎快黏在一块的两个人根本分不开,渐渐的,他逐渐发现两个人说是互殴,更像是在打情骂俏,紧张焦急的目光瞬间变成鄙夷。

  还没决胜出这个家到底该姓五条还是坂田,在一旁忙了许久的搬运公司人员来找五条悟交接, “五条先生,你的东西我们都摆好了,你看看合不合适?”

  逮住五条悟头发的手悄然松开,坂田银时有所意识的回过神,正视到了他装修过后的老破小,看着仿佛上了梦想改造家节目而焕然一新的屋子,坂田银时又一次被有钱人的生活惊呆了老腰。

  环视一圈,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了电视机上方的位置,因为太过震惊,各个俨然失语,反复确认了半空中悬挂的高档奢侈品,这个男人居然在他们家买了永远不会存在的电气设备。

  志村新八喝的水从嘴角慢慢溢出,来不及擦,就被神乐狠狠扭了下手臂的肉。

  “不是假的阿鲁。”神乐呆呆地说。

  定春拿肉球擦泪, “呜呜呜。”

  两脚人类的感受不值一提,真正要论是的它一个毛绒生物在这个贫酸抠门的家夏天过得是什么苦日子。

  他们的反应大到难以置信,五条悟感到困惑:“??”

  一个空调罢了,这几个人为什么搞得他像把宇宙飞船买回来了。

  坂田银时一改先前的态度, “你想住多久都没关系。”

  五条就五条,面子这玩意儿又不能当饭吃,权衡对比,还是不用交巨额电费的空调比较重要,没有节操的坂田银时如此想道。

  原先播放狗血剧的电视机被人拆下电源,屏幕的画面黑白光一闪熄灭,整个黑箱一点点搬走,那电视机老旧的程度时常能幻视贞子爬出,现如今换成一个高清大屏幕,导致神乐都有点不习惯。

  不止电视机,沙发也换新了一套,静静的摆在角落等着人挪屁股。神乐小心翼翼的坐下,别人家的好东西可以不管不顾,可一旦变成自己的东西,就生怕弄坏了。

  “新吧唧,我这是在梦里吗阿鲁?”

  “神乐酱,我也想这么问。”

  “怎么办,这个梦太美好了阿鲁。”

  听着两个孩子的对话,坂田银时没好气地说道:“别弄得平时银酱亏待你们一样。”

  被问到话,两个人默契的低过头摸索空调的遥控器,用沉默的态度回答了坂田银时,最致命的,是五条悟拍了拍坂田银时的背。

  “别在意,小孩子不会说谎话的。”

  坂田银时的拳头立马硬了,他反悔了,再让五条悟待下去,他们家上上下下迟早都要变成五条悟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