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谈画造成一种她被珍视喜爱的错觉, 又或许不是错觉,她维持这个姿势久了脖子酸痛,贺为聿的手拂过她的脸, 转移到了后脑勺, 指尖掠过她的耳垂, 身体像过了电瑟缩了一下,就要往后退。
贺为聿没有给她躲的机会,从这时开始吻就变了味, 他稍稍侧过脸, 吻得更加深入,将谈画冒出来的那些想法逐个击破, 追逐着她的舌,将她吮得舌根发疼。
围绕在她腰间的力量也越来越重,不断地将她推向他,力道之大仿佛要将她融入骨血里才罢休。
很软,比他想的还要软, 以至于每次碰上时他都会不受控地从喉咙里漫溢出轻喘,只有更深的吻才能消解, 不止是嘴唇, 哪里都软得不可思议。
贺为聿陷入温柔乡, 意志力也随之瓦解,在外人面前的冷淡禁欲通通都不作数,他用力地掠夺着,谈画难捱地掐着他的腰,衬衫被揉得皱成一团, 捏起一小块肉是最痛的,偏偏他察觉不到。
分离时牵扯出暧昧的银丝, 藕断丝连,他们身体的其他部分还紧贴着,谈画没看清贺为聿的表情,他又压了过来,将下巴轻放在她瘦削的肩膀上。
耳边是他粗重的喘息,冷白皮沾染上诱人的粉色,谈画的脸也是红的,不过是因为憋气,她不太会调整呼吸。
家里的灯光偏冷,家具也多是黑白灰色调,两人站在客厅中间,成为唯二的亮色,身穿衬衫的男人抱住打扮华丽的女人,像刚结束一支舞,还舍不得分开。
“为什么又亲我?上次是吃醋,这次又为什么?”
她依旧仰着头,同样将下巴靠在他肩膀上,几乎是大部分重量都倚着他,高跟鞋穿久了腿疼,更何况是在站不稳的情况下。
对贺为聿亲她的原因十分执着,谈画没忘记任务,她要听到确切的答案——男主是喜欢她的,才会更加安心。
“那你呢?为什么不推开我?是因为……”
声音很低,但因为离得近,再低都能听到,谈画感觉自己的左耳都要被他呼出的热气烫熟了,那一小块皮肤仿佛不是自己的,又痒又麻。
“因为喜欢你。”
谈画上气不接下气,像刚结束八百米长跑,胸脯起伏的弧度剧烈,即便他们的距离稍微分开些许,谈画还是感觉贴上了他的衬衣。
“你听见了吗?我说喜欢你。”
她就是在他耳边说的,他身上的绯色已经蔓延到了脖子上,耳朵更是红得能滴出血,反应之大让谈画意识到他动了情,不管是因为吻,还是别的什么。
安安静静的,谈画都快要以为他是睡着了,贺为聿往后移,脸贴着她的脸,轻轻蹭了两下,以依赖而又亲密的姿势,
“所以说,你是因为喜欢我,才从游轮上跑出来,到医院给我过生日。”
“是因为喜欢我,把蛋糕分给我的同事,想让我跟他们处好关系。”
“也是因为喜欢我,才亲手给我做蛋糕和衬衫作为生日礼物,这些你都只为我做过,是这样吗?”
“你干嘛说这么多遍啊,多不好意思。”
谈画在他肋骨处捶了一下,突然庆幸他们此刻都看不到对方的表情,她眼中有一闪而逝的慌乱,连心跳都停了一拍,男主这排比句和温柔到让人窒息的语气,她就是傻子都能听出他的在乎。
不说爱,喜欢是一定的,而且他正是被她感动得一塌糊涂的时候,反复确认她是不是真的喜欢他,谈画慌张的情绪持续时间很短,她很快回忆起自己所作所为的目的,从而镇定下来,
“连这都被你发现了,有那么明显吗?”
“你这个人面冷心热,得相处过才会知道你的好,我想给他们一个接近你的机会,轻松的环境能提高工作效率,也会不那么枯燥,这是我自己的经验来着。”
谈画说得比较委婉,贺为聿太冷了,就像一座千年不化的冰山,不像贺为谦总是前拥后簇,他经常是一个人,她觉得多认识些人没有不好,友情也是生活必需的调味品。
她的喜欢他已经感觉到了,另一个还亟待确认,“我做这些,你有没有觉得很温暖?”
“嗯,谢谢。”
感觉到他的声音是上扬的,而且贺为聿做的不如说的那么客气,他再度往后退了些,以至能看清她的脸,视线落在她唇上,毫无意外地亲了亲。
每次都没有停留太久,连舌头都没有伸,先是亲亲她的唇,然后又亲亲她的唇角,再移到鼻尖,浅尝辄止,可即便这样,他还是控制不住身体的反应。
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了,贺为聿这次退了一大步,扶着她站稳后彻底地放开了她,谈画看到他脸上有可疑的红晕,不仅仅是害羞。
谈画也有过经验,自是知道为了什么,再说他靠那么近她早就感觉到了,她没有心急,而是从包装盒的底部找出来一条领带。
示意他低下头,手法娴熟地帮他系好,又理顺弄皱的衬衫,满意地上下看了看,贺为聿正在平息心中的欲念,听她道:
“这条领带是我顺便挑了让人送过来的,怎么样?我的眼光不错吧。”
平时他穿正装的场合不多,谈画也是随手配了一条,他正要低头看,谈画突然将领带攥在手心,往后一扯,距离再次迅速拉近,鼻尖相抵,很容易就能亲上。
她把握住了他的命门,贺为聿也任由自己陷入被动,给谈画一种任她为所欲为、不论她做什么都不会被拒绝的感觉。
“我还给你准备了一件礼物,要现在拆吗?”
声音柔且缓,让人昏昏欲睡,在减少警惕的时候最方便趁虚而入,贺为聿像被迷了心窍,“现在是零点二十八分,我的生日已经过了。”
“这有什么,每一天都值得纪念。”
谈画说起这些来一套一套的,她不卖关子了,直截了当地问:“今晚是在你这?还是去我那?”
她反客为主,在他唇上“啵唧”吻了一下,擅自做了决定,“去我那吧,我那的床更软。”
也许是她说的太自然,又或许是被这个吻乱了心绪,总之贺为聿被谈画牵着走,她仍然扯着他的领带,像是有某种约束力,让他主动跟她去了对门。
几步路的距离,门一关谈画就抱住了他,从他怀中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贺为聿,我把我自己送给你好不好?”
纵使模模糊糊地猜到了她口中的第三件礼物是什么,谈画的直白还是让他脑中名为理智的弦彻底崩断,她猜得很对,他已经到了忍耐的边缘。
干燥的柴触上火星子,一点即燃。
谈画将得寸进尺演绎得很好,勾引的人是她,百般不满的也是她,除了被亲的时候,其他时刻一张小嘴就没停过,
“哎你别扯我礼服呀,我这条很贵的,打算收藏起来。”
“你咬得我好痛,能不能轻一点?不然我不准你碰了。”
“我身上黏黏糊糊的,还没洗澡呢,你要不先等一下……”
“……”
最后贺为聿直接堵住了她的嘴,听见几声嘤咛,才获得片刻的清静,他想尽可能地顺着她,可是现实状况不允许,所以他努力哄着,就像上次那样。
月光依旧清冷,洒下一地银辉,慢慢地房间里传出断断续续的呜咽声,“谈画,可以再说一遍吗?”
“说你喜欢我。”怕她忘了,贺为聿提醒着,眼里的柔情快要漫出来,落在她的容颜上,展露出前所未有的偏执。
“我喜欢你,我喜欢你,贺为聿,我说我喜……”
他问了多少遍,谈画就答了多少遍,到后面都快变成她下意识的反应,夜还很漫长,直到嗓音变得嘶哑,一轮月从天幕中淡去踪迹,方才意犹未尽地结束。
谈画说她困了,想要借此机会逃脱,贺为聿也想让她休息,可这不太现实,想了个折中的办法。
这样她怎么可能睡得着,谈画累到脱力,被他抱进了浴室,实在撑不住睡了过去,最后的记忆是雪白的墙壁和地面的水渍,后面的事情就不记得了,早上是被一通电话吵醒的。
她眼睛都没睁开,在床头柜上摸到了手机,胡乱地划了划屏幕,接通后放到耳边,带着浓浓的睡意,“喂?”
“谈画,你……”对面明显是没睡醒,想到她身体虚弱,而自己打扰了她的睡眠,贺为谦的怒意突然去了一半,电话一直不接,他差点要以为她出事,“昨晚怎么不接电话?你跑去哪了?为什么不说一声就走?”
他已经在自行调节情绪,可谈画还是不喜欢一次性回答这么多问题,她没有要向谁报告的义务,这是个陌生号码,“你谁啊?关你什么事?”
“我是贺为谦,你把我拉黑了,这是我秘书的电话,你……”
“是谁?”
一道声音插了进来,贺为谦说到一半生生顿住,他听出来是个男人的声音,像一盆冷水迎头浇下,从头凉到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