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柳辞故不见好几日后的下午,纪瑜不顾一切地冲出病房要去找人,而陛下直接让训练有素的士兵拦住他的去路,反抗过程中纪瑜使出全部力气,已经精疲力尽,就在要突破重围时,他的父皇扬言说,但凡他敢踏出皇宫一步,他将永远无法再见喜欢的人。

  纪瑜知道父皇的手段,及时收回了动作。

  濒临绝望的纪瑜从机甲里出来,原本和阮郁青打斗受到的内伤才好一半,现在又加重了。

  他扶着机甲,豆大的汗珠滴落打湿了白色衬衣,多了几分脆弱的美。

  国王陛下知道他寻找少年的急切心情,他告诉纪瑜身为皇太子肩负重任,如若他命丧敌国,那么皇位将由谁来继承。敌国虎视眈眈是会要帝国的命,而且已经有人前去救人,并且有八成的把握把人带回。

  纪瑜颓废地跪在地上,眸子里的阴翳,像是痛恨自己的软弱和无法去救喜欢的人的痛苦。他怕少年会喜欢上阮郁青,怕他对自己失望。

  陛下早就看出他的担忧,点了他一下:“如果喜欢就算用卑劣的手段也无所谓,相处久了有了牵绊也就逃无可逃,他早晚会认命。”

  父皇的话让纪瑜感到厌恶和不适,他不需要用这种卑鄙的手段争夺柳辞故,更不想酿成父母那种凄惨的结局。

  纪瑜直视上位者那双犀利的鹰眼:“母亲依旧不爱你,你为自己的行为后悔吗?”

  中年男人即便有衰老的迹象,但也可以从那略带皱纹的脸上看出年轻时俊美逼人的面孔。

  “从未后悔。等你登上这个高位就会明白,很多你想要的只能不择手段得到,做的太多已经习惯了,后来也就觉得没什么。”陛下让人扶起皇太子,不想看到他为了一个少年要死要活完全没有皇家礼仪,“不想看见他被那么多人抢夺,趁早下手。”

  陛下冷声道:“那几个人也不是善茬,自己心里面有点数。你的行为和口中说的心口不一,既然要做就做下去,不要再有顾虑。”

  他丢下这句话就走了。

  白色复古大门虚掩着,外面的光透过缝隙照射到纪瑜的身上,光明的笼罩,可是他的内心无比阴冷。扭曲的阴暗面,经过肯定,变得更加偏执。

  他是个肮脏卑劣的家伙,一直都在用美好的谎言掩饰真实的自己。

  一双碧绿宛若绿水晶的眸子含着泪,他放弃了去往敌国的念想,随之加重的是疯狂登位的心。

  “哥是爱我的,不会那么轻易喜欢上其他人。”抱着双膝的纪瑜低声自我安慰,像是得到宣泄口,证实少年对他的爱,“他只喜欢我,不然也不会救我那么多次,一定是这样的……”

  养的雀不知道何时飞出了笼子,纪瑜皱着眉。

  忽然发现窗外的雀发出凄厉的惨叫,它被什么追赶着疯狂地挣扎,最后被赶入殿内,扑闪着翅膀惊恐又无辜,像是受到囚禁用力挣脱,他四处碰壁,羽毛乱飞,即使很疼也要扇动翅膀逃跑。

  终于找到光照的缝隙,他像是看到希望的曙光。

  就在它要飞出去的那一刻,纪瑜一脚踢向大门,门缝合上,殿内一片昏暗。

  纪瑜抓住雀放入了笼子里,嘴里喃喃道:“我这么喜欢你,好吃的好喝的供着,不可以想着逃跑。”

  精疲力尽的雀瘫软在笼子里,哀叫着,像是绝望时的哀求还是没能唤起少年的心软。

  *

  下定决心的纪瑜像是变了一个人,本本分分地做着继承人要完成的任务,他实现了跳级的学业,开学就是三年级的学生。更在办公上雷厉风行,解决了不少难事,他手段了得,让不少贵族佩服,觉得这个‘omega’很不错。

  某天柳辞故失踪的谣言不知道怎么传开的,不少人对他诋毁造谣。

  柳家人迟迟未回应,又有发帖人说的有鼻子有眼,各种实锤证明是真的,关于柳辞故失踪的消息不少人信以为真,觉得少年可能遇害了。

  漂亮的少年离家出走说不定会被坏人羞/辱欺负,再不济阴暗一点,可能被囚禁成为x/奴。之前也有模样不错的beta沦为掌中玩/物,最后死状凄惨,身上都没有穿衣服,下面都被糟/蹋烂了,满身的红/痕斑迹驳驳,全都是alpha的各种信息素,无法想象他生前遭到什么惨绝人寰的对待。

  帖子下面污/秽不堪的言论让纪瑜面色阴沉,恐怖的眼神死死盯着那些ID,迅速地光脑联系了人。

  不到三分钟有关柳辞故的热搜热度消退,很快被扯掉,下一秒发帖人道歉的言论顶上去,说前面的帖子全都是他编排的,为此道歉。

  消除了负面消息,纪瑜依旧坐立不安。

  帖子上刺眼的话让他精神恍惚,牙齿咬着指尖,他联系了楚雾失,消息还是没有得到回复。

  就在他要烦躁地联系其他和少年一样关联的人时,楚雾失给他发了消息,足够让他心跳加速到欣喜若狂。

  哥回来了,回来了。

  纪瑜来不及穿外套,身上穿着的是单薄的短袖和黑色裤子,他就这样急匆匆地乘车去了少年的家里。

  与此同时修养好了大半的何意联系了夏知白,二人约好去了柳家,无论如何都要亲眼见到完好的人回来。

  他们在忧心忡忡中渡过了这么久,不见到柳辞故真的不安心。

  *

  柳辞故睡了一路,再醒来时已经身处自己的房间,温馨又暖和像是活了回来,没有了戒备。

  围绕在他床头的是一张张急切的面孔,他看到夏知白站在窗外不敢进来,与他对视时欲言又止的表情。

  何意正在几个人后面站着,胳膊包扎着挂在脖子上,脸色也有伤口,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

  柳母看到昏迷的小儿子醒来,松了口气道:“身体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告诉妈妈。”

  柳辞故摇摇头,有点有气无力。

  瞥向大哥时他瞳孔威震,儒雅的青年竟然短短几日瘦了一大圈,给人的感觉就是很劳累。

  柳辞故动了动嘴,想为自己的任性道歉,可是他说不出来,只是默默地哭。

  大哥像是看出他的愧疚,笑着说:“快开学考试了,大哥相信你可以跳级成功。”

  少年的泪水决堤,像是怎么也流不完,他喜欢的学业可以继续读,热爱的机甲也能继续拥有。

  颤抖的肩膀,和花了的脸,柳辞故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坐在少年床头的纪瑜和阮郁青心里面很急,他们见不得少年哭泣,心里面像是被揪住了,很难受。

  二人同时伸手要给他擦眼泪,像是某种较量,互不相让。

  最后还是楚雾失说了句什么话他们二人才走开,为柳父腾出了位置。

  床上虚弱的少年,白皙的脸上略显病态,嘴唇发白没有之前的淡粉,眼下的乌青很重,分明就是长久没睡好导致的,不用想也知道他在敌国受到差劲的对待。

  千言万语堵在胸口,他们不敢开口询问怕打扰少年休息,让他想起不好的遭遇。

  “我困了想睡觉,你们也早点休息吧。”柳辞故翻了一个身,他不知道如何面对所有人都关切,就这样背对着大家,发音的嗓音嘶哑的厉害。

  几个人面面相觑,不再说话,很有眼力见地离开了房间,而纪瑜不想走,他和柳父说了几句最后被留下来,在看到和自己谈判的少年的大哥冷漠的眼神,似乎在警告他注意分寸。

  纪瑜轻轻地合上门反锁住,步伐很轻,怕惊扰床上的少年。

  他坐在少年床头,伸出手拍了拍一动不动的人,对方没有反应,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还是压根不想理他。

  “我好担心你啊哥,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我抽不出身,他们去救你我没能出皇宫,不是我不想……”他太害怕被少年冷漠对待,极力证明自己的心意,“哥对我最好了,我很喜欢哥,除了哥我谁都不喜欢。”

  纪瑜的话真情实意,好像很怕他不理他一样,不过喜欢这种话还是不要乱说,即便是当做朋友的喜欢也不能,他怕遭到报复:“柳家如大家所愿站在殿下的身边,您不用这么费力说这些,要是让其他人误会就不好了。”

  “哥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现在是不想和我扯上关系吗?”客气礼貌的疏远,这些话像是一把锋利的匕首扎在纪瑜的身上,他把少年圈在怀里,咬着下唇,眼睛腥红,偏执的求证,“我要听实话,哥是不是讨厌我了,到底为什么。”

  这是柳辞故头一次不吃他的撒娇,他不是喜欢他吗,听到他的表白应该是羞涩欣喜的,不应该是眼下的反应。

  柳辞故上方的光没了,置身于阴影中,他嗅到浓郁的清香,方才还没有,怎么突然一下子爆发。

  经历这么多,他也很心累,逃避纪瑜的问题,保持了缄默不言。

  柳辞故半个小时前喝了安神药剂,现在药效也开始了,眼皮很沉重,让他无法思考,很快睡过去。

  相顾无言的人,和沉默的气氛,让空气都无法流通。

  纪瑜火热的视线紧盯少年侧过身的耳垂,在上面看到了齿痕,耳根后面的尤为明显,不知道是那几个人谁咬的。

  他很嫉妒,嫉妒地要发狂。

  纪瑜忽然想起那个帖子上的说法,他了解的虫族也喜欢娇弱美丽的人,哥这么漂亮说不定早就被欺负了,可能是被带走他的人欺负的,这么久不见消瘦的这么快,是不是经常挨饿,然后做其他费体力的事,就像这样困在床上只能哭泣任凭人做坏事也无法抵抗,最后默默流泪求饶。

  纪瑜无法想象,泪珠坠落在少年的脖子上。

  睡得不安稳的人被灼热的泪珠惊的睫毛颤抖,眉毛皱在一起,很不安地说:“不要……伊……恩我错了,不要了好不好……”

  断断续续的话,让上方的人撑在床上的手紧攥着床单,眸子的黑气愈发浓重。

  “哥说的是谁,是欺负你的人吗?他是怎么对你,告诉我好不好。”年轻的皇太子轻哄着少年,放柔了语调,像是引/诱对方说出真相,他指尖划过少年的唇瓣,“他亲过这个对吧,一定伸舌头了,对方怎么可能忍得住——”

  冰凉的指尖在少年耳垂上停下:“这里这么明显,哥还顶着咬痕回来,是不是故意的。”

  纪瑜轻哼一声,面无表情地用手揉搓那处暧/昧的齿/痕,要把那个碍眼的消灭。

  睡梦中的少年伸手去拿开骚/扰自己的手,却被轻而易举地按住。

  纪瑜握住的手很细很白,头低下一个湿热的吻印在少年的掌心,舌尖的吮/吸改为一下又一下的轻/舔,像极了一只要与主人亲近的猫咪,淘气地弄的少年的手掌湿漉漉的。

  这么久没有亲近,高贵的皇太子像是得了皮肤饥渴症,不与少年亲近就要无法呼吸。

  潮/湿的喘/息在黑夜无限放大,无法给予回应的少年,并不会让他生气,他知道对方太累了,没关系他可以自己解决。

  纪瑜含/住他的耳垂像是享受美味的甜品,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吐出沾着律/液的耳垂,泛着水光,可是他没有得到满足,唇瓣在少年可爱的耳廓上流连忘返的亲吻,灵巧的舌/头钻/进去,惊的少年发出弱弱的低/吟,惹的始作俑者碧绿的眼睛满是兴/奋。

  他喘气笑道:“叫的好好听,到时候我们结婚希望哥天天都这样叫哦。”

  ——

  柳辞故昏睡中好像被什么东西缠上了,好像是一条竹叶青,蛇把他缠的严严实实,分叉的芯子舔/砥着他的脸颊,吓的柳辞故面色苍白求他放过自己。

  可是哀求非但没有作用,那蛇钻入他的衣服领口往下游走,腰上一凉还有奇怪的触感,让他失声尖叫,蛇头往下碰到他的大腿柳辞故瘫/软在地上止不住哭泣,可是蛇缠的他更紧了。

  柳辞故觉得他要死了,是被勒死或者咬死的。

  “不要碰,走……走开。”

  做恶魔的少年重重地拍打爬在他身上,纪瑜的后背,可是受到更强烈的刺激,大脑嗡嗡作响,他尖叫着双腿/并/拢,呜咽着,特别的害怕。

  拍打对他来说像是挠痒痒,纪瑜现在也难受的厉害,他把头移开,嘴唇早已红艳。

  “哥我对你这么好,你不会生气的对吧,哥怎么可能会生我的气。”他自言自语地说,又看了几眼熟睡的少年绯红的面容,眸色一片潋滟,喉结滑动,那/处疼的厉害,“到时间我要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睡得不安的少年噩梦不间断,像是进入无限循环。

  ——

  楚雾失问第一时间知道柳辞故位置的青年,如何锁定的所在地。

  一身西装的青年点起烟,夹在指缝,吸了一口,幽幽吐出一口烟雾。

  他望向少年终于熄灭的房间,里面的那个皇太子现在才出来,足够让他戾气爆发:“我的未婚妻的安全对我来说至关重要,万幸我早做了准备,不然他也不会完好无损地回来。”

  他掐灭了烟头和楚雾失身后走来的皇太子对视,注意到对方微肿的两片嘴唇,又想到吃了药熟睡无法反抗,可以任由人为所/欲为的少年,可以想到这个疯子做了什么龌龊事。

  他用指尖捻灭了零星火光的烟头,迈着大步走到笑容灿烂的皇太子跟前:“过几天我和我的未婚妻完婚,请皇太子还有您的青梅竹马一定赏脸过来。”

  正主的示威,纪瑜丝毫不在意:“他不会同意的,哥不喜欢你。”

  面对那张欠揍的漂亮面孔和恶劣的话,阮郁青挑眉:“是嘛,他说会和我完婚,不会离开我,不然也不会不顾一切和父母的反对和我在一起。”

  “没关系我不在乎,我喜欢哥,他是什么身份都没有关系。”

  厚颜无耻的话居然出自高贵的皇太子之口,要是让其他人听见可怕吓的瞪大眼睛。

  阮郁太阳穴附近的青筋凸起,可以想象出他的愤怒,但还是硬生生忍住了:“没想到皇太子居然要做小三,真是不怕给皇室抹黑。陛下要是知道,不知道作何感想。”

  知道他呈口舌之快,纪瑜毫不在意地扯出冷笑,身份对他来说无所谓,就算是情人他有人不在乎。

  楚雾失看着为了少年互相不退让的二人,没有多说什么,开车离去。

  惦念柳辞故的人太多了,他不能让任何人发现他的心思,只能暗地里博取好感,然后夺得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