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东边局势牵扯住了朝廷的大部分精力,并没有人有精力在意延州,周载帝虽加派了人手留意延州的动向,但苍莫止什么都没做,甚至没有出过延州地界,自然是什么都查不出来的,时间久了,便也罢了。

  而趁着这个时机,在别人不知道的情况下,延州的生意已经运转起来了。先是他们的笔卖的不错。因为东边去不了了,许多原本往东边去的商队这次试着到延州来碰运气,就发现了这里的笔。

  加上苍莫止在皇上生辰礼时送过延州的笔,就算被人调包了,但因为什么都没查出来,所以对外依旧说送的是笔。这也如了苍莫止的愿,为延州笔打开了一点知名度。

  所以商队一来,在看到延州笔物美价廉后,自然就下了订单。

  来正村的草药长的也很不错,比庄稼先收,收成比预计的好太多了。

  这不,越清眠留了一些后,剩下的也卖给了商队,赚的钱可比卖粮多。因为今年的种子根苗都是越清眠提供的,所以他分了大头,剩下的按工钱分给了为他种草药的村民。待到明年,来正村的村民们见今年收成这么好,肯定就会自发地种草药了,到时候他们可以自行买卖,越清眠便不过问了。

  百姓们手里有了钱,自然就愿意拿出去买点好吃的犒劳一下自己和家里。城中也慢慢热闹起来,一片欣欣向荣。

  苍锦商伤口已经长好了,但为了能回延州,他继续装作身体没能恢复元气的样子,整日没个精神,饭也吃的很少。因为刻意控制了食欲,身体自然跟不上,所以太医每次只能说要补,但又补不出个东西来,急的皇后团团转,就连老四去守皇陵她都乐不起来了。

  于是苍锦商借机对皇后道:“母后,儿子这身上总觉得寒,吃了药也不见好。这天还热着就这样,若是天冷下来,还不知是什么情况。所以儿子想去请父皇的旨,让越清眠来给儿子看一看。”

  皇后自然是着急儿子的身体的,她不是不想,只是觉得让皇上下这个旨挺难:“你回来之前,越清眠刚走没几天。现在再把人叫过来,未免太折腾了,越清眠未必乐意。我可听说了,他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万一不高兴了,再不给你好好治怎么办?”

  苍锦商跟越清眠接触了几次,还真不觉得他脾气不好。或许也是他没惹到越清眠吧。

  见他没说话,皇后又继续道:“皇上现在正为战事发愁,东边抵挡困难,朝中一时又没有合适的人选能派上战场。这时若为你的事让皇上下旨,恐怕皇上会不高兴。”

  她不是不关心自己的儿子,儿子对他来说可是命。但同样,她也不得不为儿子细细考量,既得让儿子好起来,又不能让皇上添堵,从而迁怒于他的儿子。

  “也是。儿子不能为父皇分忧,也理应不该给父皇添麻烦。”苍锦商语气顺从,看起来懂事又听话。

  从子郁的事情过后,他们母子之间总像是有着一层隔阂,已经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说过话了,如今儿子提点要求,她若办不到,心里总是难安的。

  “要不我找你舅舅商议一下,可好?”皇后这会儿觉得还是自家兄长可靠些。

  苍锦商却说:“罢了,舅舅每天都要进宫议事,早出晚归的也很辛苦,莫要麻烦他了,我再吃几副药看看吧。”

  皇后只能无奈地点点头。

  苍锦商笑了笑,他这边话说到位了,之后就看苍川之了。

  两日后,苍川之上了折子,说乐月情绪一直不稳定,吃了药也不见好。她如今的情况本就是因和亲所致,现在从宫中到京城又处处再说东边打仗的事,使得乐月情绪更加崩溃了。所以想向皇上请旨,让乐月远离京中,送到延州去。越清眠在延州,说不定能治好乐月的心病。

  周载帝收到折子后犹豫了几日,现在的乐月的确不能和亲了,不止不能和亲,以后嫁人都是问题。若她毁容的事在京中传开,皇家也会失去颜面,把她送走自然是最好的选择。而看不到乐月,他就不会想起为什么要让乐月去和亲,也不会想起自己被欺骗了有长生不老药一事,怎么看都是有利于他的。

  而苍莫止那边近来也没有任何动静,周载帝估计是苍莫止的手废了之后,彻底失了雄心,人也慢慢沉寂了。如此甚好,他也能少几分顾忌,就算把这样的乐月送过去,想必苍莫止也不敢说什么。

  于是很快圣旨就下来了,让乐月到延州休养。而苍锦商也立刻上奏,说因为之前自己没护好妹妹,才让乐月遭此劫难,原意亲自护送,弥补一二。

  而苍锦商对皇后说的则是正好可以趁机到延州去让越清眠帮他看看,一举两得。

  如此,皇上皇后都挑不出问题来,皇后为着儿子能找越清眠调理,也在枕边劝了几句,这事便定了。

  苍莫止收到消息,总算如愿地松了一口气。如今他的顾虑少了一个,之后就好办了。

  上次去信,苍莫止还问了苏千抚是不是替身的事,让他哥不要这样,喜欢就好好喜欢,不喜欢就放人自由,这样的行为他这个做弟弟的不能接受。

  这回苍川之也给他回信了,问他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怎么可能会是替身,他脑子又没病。

  这下苍莫止更茫然了,让越清眠自己来看二哥的回复,看的越清眠也直嘀咕。

  “不能吧?千抚没理由骗我。再说,把自己说成替身也没什么好处不是?”

  苍莫止一时也摸不到头脑,只能道:“看来只能等见面的时候再亲自问问了。不过我还是信得过我哥的人品的。”

  越清眠撑着下巴:“你们皇家的爱恨纠葛就是麻烦。”

  苍莫止笑道:“哪有麻烦?我喜欢你就不麻烦。”

  “你还不麻烦呢?如果我不先提,你准备什么时候说喜欢我?”越清眠笑看着他。

  这下苍莫止没话了,如果越清眠不说,他大概一辈子只会默默喜欢。

  “傻里傻气的。”越清眠起身亲了他一口,“我要去药铺了,你让人赶紧收拾个院子出来给公主住吧,这回总能名正言顺地住府里了。”

  苍莫止得了一个吻,哪那么容易让他走,一把又将人拉了回来:“再陪我一会儿。”

  越清眠顺势坐到他腿上,就像之前无数次的那样,自然又亲密:“我看信上说这次丞相也要跟着一起来,你准备怎么招待?”

  在这个紧要的战事关头,丞相却带队送公主和大皇子一起过来,不知道是说重视呢,还是小题大作。

  “能怎么招待?延州穷,招待不起。”苍莫止这明显就是耍无赖了,上次丞相来找大皇子,他就没好好招待过。

  “大皇子人不错,他舅舅跟着过来,你好歹得给点面子吧。”越清眠不知道丞相是不是个会给人穿小鞋的,但面对官场上的人,小心几分总是没错。

  “大皇兄来这儿,用我的,吃我的,住我的,子郁又一直在府上生活,我都没问大皇兄要过银子,还每顿都照顾的相当周全。就算我开始富了,也不能拿我的银子不当银子吧?”苍莫止吐槽。

  越清眠失笑出声:“你小声点,让子郁听到可不好,他心思本就细,你的玩笑话他会当真。”

  苍莫止倒是不在意:“他心思是细,但也不傻,就算听到,也能听出我是玩笑的,我就是不想招待丞相罢了。”

  丞相对他来说就是外人,外要想吃他的,那可不行,他省下的银子是要给越清眠花的。

  越清眠轻戳了戳他的脑袋,到底没再说什么。

  这时,影七急忙跑了进来,行礼都顾不上了,道:“王爷,不好了。东边关的城门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