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容知颂!

  趁着领头的黑衣人还没反应过来,顾肴捡起地上的被打掉的剑就朝黑人的小腿上划去,成功地使得零头的黑衣人踉跄一下,但也引得旁边的其他黑衣人提剑朝自己砍来。

  顾肴举剑就是一挡,瞬间虎口被震的发麻,可他不敢松开手,因为面前的黑衣正不断地挥剑袭来。

  一连抵挡了几下,顾肴还是不可避免地被利剑给划破了胳膊。

  “容知颂!”顾肴朝容知颂那边大喊道,他是在是顶不住了,和专业的杀手相比,他根本不占上风。

  听到顾肴的呼救,容知颂眉间的厉色更甚,他现在正被几个黑衣人缠住,要不然顾肴也不必如此狼狈。

  这些人真是该死,容知瞬间加快了自己的攻势,不过几息之间,又有两个黑衣人毙命倒地。

  领头的黑衣人见势不妙,捂着自己受伤的腿对着其他黑衣人命令道:“撤!”

  容知颂下意识地要去追,但因为身后顾肴突然传来的痛呼声而停住了脚步。

  顾肴此时正捂着自己方才不小心扯着的还在流血的伤口呲牙咧嘴,一抬头就看到朝自己这边走来的容知颂,心中稍显惊讶。

  “你不是去追黑衣人了吗?”

  容知颂面上还带着些还未消散厉色,令顾肴心下发怵。

  不过最让顾肴惊讶的是,容知颂的脸上以及衣服上竟因为杀方才的黑衣人而沾染上了几道血痕。

  要知道先前顾肴见容知颂杀人以后杀自己时,容知颂可是从来都不会让一丝血迹粘上衣服。

  所以今天是怎么回事?

  还有就是,容知颂不是已经回京都去了吗?怎么还会出现在这!

  “把胳膊伸过来。”容知颂的语气不是很好,顾肴觉得莫名其妙的,但还是把胳膊伸了过去。

  顾肴胳膊移动地小心翼翼的,因为黑衣人的利剑太过锋利,他的胳膊已经被划得皮开肉绽了,稍稍移动,就有能感受到那种直达心口痛。

  容知颂看着这有些可怖的伤口,眉头皱得更紧了,伤口还在往外渗着血。

  不知是顾肴还没从方才的事情里缓过来,还是因为失血,容知颂能给清晰地感受到顾肴的身体在发抖。

  “别怕!”

  顾肴闻言一愣,脸上瞬间变得有些古怪起来,他是不是失血过多迷糊了,要不然怎么能听到容知颂开口安慰他!

  容知颂则直接忽略顾肴奇怪的情绪,用自己方帕将顾肴胳膊上的伤口简单的包扎起来,以确保伤口不再往外流血。

  等二人都上了马车,顾肴也缓过神来,他看向闭眼假寐的容知颂,眼睛里充满了审视,“你不是回京都了吗?”

  而且加上他自己养伤的时间,距离容知颂离开的时间已经过去快一个月了,按这时间来算,容知颂最起码也得走了将近一半的路程了。

  所以说现在唯一一个能够解释容知颂及时出现在这里的理由就是他根本就没有离开永州城,甚至是这些天也一直注意着自己的行踪,要不然他们怎么会在这荒郊野外且又如此紧急的时刻出现?

  “嗯。”

  容知颂闭着眼轻轻地回了一句,声音轻到顾肴都差点没捕捉住,顾肴还想继续问,但容知颂显然没有再继续回答的意思。

  其实顾肴心里已经有了答案,问不问出来都没什么太大的意义,不过说实话,知道容知颂没有回京都后,他的心里是有一些高兴的。

  这么想的,顾肴就抬头看向了容知颂,一抬眼就看到了容知颂脸上残存的几道血痕,顾肴有一瞬的怔愣,脑海中不禁回忆起方才容知颂和那伙黑衣人打斗场面,招招凌厉致命,没一会儿就将那些人打趴下了,足见容知颂的武艺有多高。

  顾肴心中不由得生气几分崇拜,他用没有受伤的右手从怀里掏出一个干净的方帕,接着移动身体来到了马车对面,坐到了容知颂身侧,抬起手就要帮容知颂擦拭去面上的血迹,却被容知颂下意识地一躲。

  一时顾肴身形一顿,声音都有些僵硬,“你脸上有血迹,我想帮你擦一擦,不过你也可以自己……”

  顾肴向前送出手帕的动作还没开始做,容知颂就将脸又给扭了回来甚至还往他这边靠了靠,以便他能更好的擦拭。”

  顾肴:“……”

  刚才不是不愿意的吗!虽然顾肴心里有点小憋闷,但他还是轻轻地给容知颂一点点地擦拭起面上的血迹。

  血迹已经半干了,不是那么好擦,车上也没有多余的清水,顾肴只能加大力气,将干涸的血迹给搓下来,直搓地容知颂面颊发红,眉头也紧皱起来。

  似是真得不好受,容知颂闷闷开口,“还是孤自己来吧。”

  顾肴:“……”

  算了,谁让人救了他的命呢,他大度,他不计较,但他可以生气啊!

  顾肴心情略微不爽地将方帕甩到了容知颂身上,坐回了原位,“自己擦就自己擦。”

  他还不伺候了!

  马车里的气氛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了容知颂自己擦拭面上以及身上血迹的声音。

  一安静,顾肴就喜欢想事情,但今天顾肴就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东西,是什么呢,想得眉头都皱了起来,顾肴才终于反应过来。

  方既白!他忘了方既白!

  “停车!”顾肴心中大惊,连忙叫停马车。

  容知颂被顾肴这一声吵地睁开了眼睛,似是刚睡醒一般,低沉声音中带着些沙哑,“怎么了?”

  “方既白还在那边!”

  顾肴此时心里十分的懊悔,他怎么就把方既白给落下了,要是方既白被黑衣人追上,出了什么事,那可怎么办!

  “他没事。”

  “你怎么知道他没事?!”顾肴被容知颂这一句轻描淡写的话整的心里有些窝火,就方既白那种肩不能扛的小屁孩,怎么抵得过拿着冰冷利剑的黑衣人啊!

  容知颂:“你以为你们偷偷跑出刺史府没有人知道吗?”

  这句话成功使得顾肴着急的内心平静了下来,“你是说刺史府有派人暗中保护?”

  容知颂:“嗯。”

  “那为什么我差点要死的时候没人出来救我?”顾肴表示他心里十分的不理解,他和方既白逃命的时候一个人影都没有看到啊!

  容知颂:“你是刺史府公子?”

  顾肴:“不是。”

  容知颂:“所以没人救你,除了我。”

  顾肴:“……”

  好吧,人家确实没有来救他的理由。

  知道了方既白没事后,顾肴才终于将心放了下去,再加上早上为了偷跑出来起得太早了,没一会儿,顾肴就靠在马车上睡了过去。

  到了刺史府门口,顾肴就清醒了,下了马车,就看到方玉锦站在门口处,好似在等他们回来。

  一时顾肴心中泛起一丝奇怪,方玉锦怎么知道他回来?

  顾肴还没想明白,方既白就走到了顾肴面前,谦逊道:“顾公子、容公子,我父亲有请。”

  方刺史?那个忙得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方刺史要见他和容知颂?

  “和方既白有关?他已经平安回来了?”顾肴出言问道。

  方玉锦还是一副谦逊模样,“顾公子猜的没错,家父要见您们,确实和舍弟有关,他已经平安归来,还请顾公子放心。”

  放下心来后,对于要见方刺史这件事顾肴也不觉得有多艰难了,就跟着方玉锦一起往刺史的书房走去,在经过刺史府花园的时候,顾肴没有如往常一样听到王叔的声音,心里不禁有些疑惑。

  “二公子,王叔呢?”

  方玉锦从容的回答道:“王叔在乡下的孙子干农活时不小心将腿给摔断了,王叔一家走得早,只剩下王叔和他的孙子,家里没有人照顾,王叔便告假了一段时日。”

  “原来如此。”

  等来到刺史府书房门口,方刺史已经等候良久了,他示意方玉锦先退下,接着对着顾肴和容知颂道:“二位请坐。”

  顾肴坐下时,心里不由得拘谨起来,这方刺史和他想象的不一样啊,听方既白的描述,他以为方刺史是一个严厉的人,但是真正见到了,他才觉得大错特错。

  方刺史的身上充满文人的儒雅气息,根本看不出他身上的官场气场,更似饱读诗书的诗人书生。

  “不知方刺史找我们来是有何事?”顾肴斟酌问道,顺道在桌子底下微微踹了容知颂一脚,谁让容知颂进来跟个透明人一样,啥也不说,啥也不知干

  容知颂被踹的莫名其妙的。

  “本官要你们离开永州,准确来说是离开既白。”方刺史抬眼看向顾肴定定的道。

  “什么?”顾肴以为自己听错了,这是提的什么要求?

  方刺史见状,转头示意一旁的小厮将一个小盒子拿了上来,“本官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这是谢礼。”

  而此时的顾肴已经听不进去方刺史方才说的什么了,因为他已经被盒子里装满的金子给闪的无法思考了。

  这……这跟总裁文里,总裁妈妈拿着一章支票让女主角离开男主有什么区别?不过就是变成了给你钱不要在和我儿子做朋友了。

  顾肴使劲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将盒子给合上了,略带歉意地对着方刺史道:“抱歉,我还不能离开永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