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瑜将信封点燃烧成了一堆灰烬,抬眼看向了孤寂的空中。

  “看来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

  李瑜唇角不禁勾起了一抹微笑,像是发自内心的那种阴暗的笑容,回房之后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将宁清礼重新抱回了怀中。

  睡梦之中的人被惊醒,呢喃出声。

  “王爷……你还没睡着嘛?”

  迷蒙的双眼拉开了一条线看向李瑜,李瑜安抚地拍了拍宁清礼的背,因为自己将人吵醒心中满是愧疚。

  “不是,只是突然醒了而已。”

  “不小心将你吵醒了,快睡吧。”

  宁清礼困倦地给不出反应,在李瑜怀中调整了一个舒适的姿势,慢慢进入了睡眠。

  明天不知道又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李瑜凝视着宁清礼的发丝,表情沉重像是在思考什么事情一样,过了一会儿腰上传来了温暖的触感。

  低头一看发现是宁清礼用手臂环住了自己,不禁心头一暖,将那些东西抛诸脑后,抱着人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日清晨,宁清礼从睡梦中缓缓醒来,下意识地伸懒腰,却发现自己的身子像是被锢住了一般,刚开始吓了一跳,随即意识到了什么,睁开眼果然看到了李瑜那放大了无数倍的俊脸。

  李瑜仿佛已经醒了很久,眼神十分清明,看向宁清礼的眼神满是柔情,让他一时间也不禁陷了进去。

  “醒了?”李瑜的手指在宁清礼的发丝中穿梭,酥酥麻麻地感觉让他放松下来,随即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事情一样,神情立刻变得严肃起来。

  “早朝是不是已经迟了?王爷怎么没……”

  “皇帝今日病的严重,就连早朝也一并取消了。”

  听到李瑜这样说宁清礼才放心几分,身子也慢慢软了下来重新跌回了李瑜怀中,背上传来的湿润的感觉不禁让他愣了一瞬。

  “这可是本王难得能睡个好觉的时候,清礼要不要陪着本王再睡一会儿?”

  不用一大早就打起精神应对那些老东西还可以一直抱着自己心爱的王妃占尽便宜,对李瑜来说简直就是天大的美事。

  手掌慢慢抚上了宁清礼的后背像是在履行自己刚说的话一般,可在触摸到一片湿润之后李瑜猛地停了下来。

  “怎么出了这么多的汗?”

  语气中满是焦急,停顿下来的手掌又重新探查起后背的情况。

  “估计是因为和王爷睡在一起吧,所以夜间盗汗才比平常多。”

  “估计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宁清礼确实没将此事放在心上,毕竟这样的情况之前也出现过就是这次的格外严重而已,可看李瑜的神色完全没有准备将此事就此罢休的打算。

  果然下一刻就听到他说:

  “来人,把江怀给本王喊过来……等等还是将沈景山喊过来吧。”

  “是。”

  江怀如今守在皇帝身边怕是不能轻易的出宫,如此一来信得过的大夫恐怕只有沈景山一人了。

  湳瘋  李瑜心中虽然对沈景山颇有微词可是在对宁清礼的事上,他总是能做出格外的让步。

  宁清礼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脸上的神情缓和了几分,轻轻勾住了李瑜的脖子,露出了一个甜蜜的微笑。

  却没想到李瑜像是被他的手烫到了一般,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

  “这样投怀送抱勾引本王可不好,要知道本王可是一直对清礼渴求的不行呢。”

  手指捏住了宁清礼的手心,牵着他的手摸上了自己身下的某个部位,那里已经**的不行了。

  “啊!”宁清礼像是被吓到了一般飞快地抽回了自己的手,眼神慌张地四处乱窜,口齿也变得不伶俐。

  “王爷……我……我先去换身衣服,潮湿地衣服穿在身上终归不舒服。”

  丢下一句冠冕堂皇的理由,宁清礼便逃一般的下了床,期间差点没站稳还是李瑜抚了他一把。

  “小心!”

  李瑜手掌触碰到他身体的那一刻,过高的温度像是要将宁清礼烫熟一般,飞快地稳定了身形急忙逃离了李瑜的视线。

  沈景山给宁清礼把脉的时候李瑜就守在一旁,不禁让沈景山感叹道,李瑜也未免太过清闲,可这些话终归是不敢当着李瑜的面说。

  “他的脉象还算平稳,只是稍微有些虚浮罢了,如今又是在孕期不好开药调理,我开几个药膳的方子温养就好。”

  “谢谢沈先生。”

  “谢他做什么,本王又不是不给他报酬。”

  几乎是沈景山给宁清礼把完脉的瞬间,李瑜就将宁清礼的手紧紧地握在了自己手里,还嫌弃地用手帕细细擦拭了几遍才肯罢休。

  如今又是这种态度再愚笨的人也能看的出来李瑜究竟是有多厌恶沈景山。

  收你这种人的银子才是脏了我的手,沈景山暗暗想到,可终归不想再经历一次牢狱之灾,所以还是将这些话吞了下去。

  可沈景山却没准备就此罢休,慢条斯理地整理好了自己的药箱,就在众人以为他就要离开的时候,李瑜都准备叫人送客了,他却突然开口道:

  “王爷知不知道民间起了什么样的流言?”

  “本王可没空听你这些闲话。”

  李瑜说着就要将人赶出去,沈景山像是预料到他会这样做一般提前闪到了一旁,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城中的子民可是都在议论呢,说煜王不知从哪里带回来一个歌姬还是妓女,养在府中从不见人,而且还说煜王似乎是对那女子十分宠爱,就连那女子有孕在身都不曾让别人侍寝……”

  说完还意味悠长地看了宁清礼一眼,宁清礼听他说完这些,此刻只觉得羞耻,脸颊像是被烧透了一般。

  “住嘴!”

  “来人,将他给本王拖出去。”

  立刻就有几个侍卫上前架住了沈景山作势就要将人扔出去,李瑜现在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怒气。

  “王爷不要弄错了,在下说这些可没有恶意,只是在提醒王爷,这种流言蜚语一看就是有人故意为之,若是不抓紧制止……”

  “你干什么!”

  沈景山已经被守卫拖到了房门口。

  “啊!”

  守卫干净利落地将他丢了出去。

  宁清礼当日回京是被李瑜偷偷带回来的,说起来还是又几分做贼心虚。

  无论如何都要防备着皇宫里的那些人,再加上他那日还是易容之后的模样,难免会被人当作女子。

  可怎么也没想到谣言居然会变成这种地步。

  可相比李瑜的气愤,宁清礼看上去就平静了许多甚至还主动走上来拉着了李瑜的袖子道:

  “王爷,这些谣言倒也没什么大不了,更何况我也没因此受什么委屈,而且有这样的谣言遮盖,咱们也不用日日被他们监视,还能轻松些。”

  李瑜明白他的意思,可心中的气愤却丝毫不减。

  “本王只是不能容忍他们将你和那些魅惑君主的人相提并论。”

  “他们也并不知道那日的‘女子’竟然就是我啊,说不定他们也是在为我打抱不平呢。”

  “以为王爷带回了一个新宠,全然忘记了旧日的妻子,所以才会如此气愤。”

  听到宁清礼这样说李瑜的神情终归是缓和了几分。

  “但愿他们是这样想的,如果真是这样,那本王就暂饶过他们。”

  “可也绝不会放任这些流言在城中大肆宣扬。”

  “我明白王爷的意思。”

  李瑜捏着宁清礼的手心细细摩梭,神色虽然平静了下来,可心中确实说不出的愧疚,宁清礼似乎也察觉到这一点,挪动身体朝着李瑜贴近几分,端起了一旁的茶杯递到了他面前。

  “喝些茶水吧,青荷刚刚端上来的。”

  李瑜接过茶杯喝了一口却发现这茶的味道好像格外的好,就连心中的苦闷也被它消散了大半。

  另一边。

  拓跋明宇警戒地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这个一大早就出现在自己床边将自己吓了一大跳的男人,明明是自己被吓到了,可受委屈的仿佛变成了他一般,到现在都是一副满脸愧疚的样子。

  “有话直说,摆这副可怜的样子给谁看?”

  又被阿宇骂了……

  “对不起……”阿喀西颤颤巍巍地开口却被拓跋明宇无情打断。

  “你若是就想说这三个字,那我已经听够了,你可以滚了。”

  “不……不是。”

  “那你想说什么?”

  拓跋明宇所剩无几的耐心也几乎全都要被他消耗掉了,虽然清楚这人一大早就过来,而且脸上的那种神情分明就是有话要说,可到现在也没说出半个字。

  真是浪费时间。

  “你说不说?”

  拓跋明宇又逼问了一次,见阿喀西还是那副样子,干脆就要起身离开,却没想到被人直直地拽到在地。

  “没事吧?”阿喀西赶忙冲了上来查看拓跋明宇的状况,却被他一把推开。

  “你闹够了没有!”

  背后传来的疼痛时刻提醒着拓跋明宇阿喀西刚才到底做了什么,可惜他现在已经完全失去了耐心。

  明明自己才是被抓来的囚犯,明明直接将自己抓起来拷问就行了,可他呢,每次都是这样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

  明明已经是首领大人了不是嘛?

  还幻想自己能像当初一样安慰他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