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下来,游泾倒是吃了一些用陆地食材做出的饭菜,几乎每样都尝了几口——尽管她大部分时候都在吃清水煮的海鲜。

  饭后江名危势必要睡一会,而游泾又一定要跟着她上床,江名危只好拿了吹风机,按着游泾的脑袋,开冷风给她吹发梢。

  “你身上都不湿润了。这样待在我这里,你会难受么?”她问。

  “还好。”游泾脑袋被她摁来摁去,脸被乱飘的头发糊得说话都含含糊糊,“海上本就湿润,这么一会不会难受的。”

  江名危:“难受了就去浴室,或者去外头的露天泳池。”

  游泾“嗯”了声,两手缠上来,搂住江名危的腰往她那边拽,将脸紧紧地贴在她的腰上,尾巴也顺势缠了上去。

  江名危拨弄她发丝的手顿了一下,莫名地就看懂了游泾此举背后的意思——

  她在哪儿,游泾就会在哪儿。

  好像哪怕是干燥得难受了,游泾约莫也会忍着,继续赖在她的身边。

  江名危转身拿了个喷雾出来,放在床头柜旁:“喷这个行不行?”

  游泾拿起来颠来倒去地看了一圈,又凑到眼前闻了闻:“是淡水。”

  她试着往手臂上喷了一下,忍不住后缩了一下,惊叹道:“这喷雾好细!”

  江名危瞥了一眼,目光落在了游泾从蓝发间伸出的手臂上,突然就挪不开了。

  那肤色均匀的皮肤上,分布着几道斑驳突兀的淤青。

  那青痕落在江名危的眼中,一时显得有几分刺目。

  她突然意识到,那是被她抓出来的。

  ……不过不是方才在洗漱台上抓的。因为那时她一般都是捏游泾的肩,或者腰背。

  应当是先前在海里的时候,她惊慌之余抓紧游泾,没能控制好力度。

  而游泾竟然始终一声没吭,就这样由着她按出了青痕。

  “……别晃它,是压力瓶,晃不得。”江名危见游泾仍在无知无觉地研究那喷瓶,“如何,能用么?”

  “能,”游泾闻言不晃了,对着自己翘起来的尾巴喷了一下,“就是太少了,用不了几次就会被我用完了。”

  “那就把它用完。”江名危说罢,有些闷闷地小声道,“早知道买一箱过来了。”

  她心不在焉地晃着吹风机,眼神却黏在游泾那布着淤青的手臂上。

  游泾臂上的肌肉极为匀称好看,被一层薄薄的皮肉紧实地包裹着,彰显出一种隐晦的力量感,而那力量仿佛随时都做好了喷薄而出的准备,只是此刻却被套上了一层严丝合缝的枷锁,让那力量感愈发诱人眼热。

  江名危看得心痒,喉咙动了动,弯身就将嘴唇贴了上去。

  游泾浑身一颤,整个人僵直不动了。

  “宝贝,”游泾颤颤巍巍道,“……你在做什么?”

  江名危将温热的唇覆上游泾的臂膀,只觉那冰凉的皮肤下,是如火一般紧实的力度,烤得她唇干舌燥。

  她闭上眼,一点一点地亲过那几道被自己亲手抓出的淤青痕迹——像是在安抚那些微痛的青痕,又像是占有欲十足地确认自己留下的痕迹。

  游泾心脏狂跳,在江名危吻到最后一下的时候,她呼吸一滞——

  与唇部干燥柔软的触感不同,唇瓣间,有什么湿润温热的东西触上了她的淤青。

  游泾手臂不受控制地勒住江名危的腰,带着她仰躺栽去了床上。倒霉的吹风机则早就不知何时被江名危扔到了一边,此时又不知被谁一蹬,“哐当”落在了地上,却也无人关心。

  “疼么?”江名危坐在她身上,唇上有些湿漉漉的,眼睛弯出一个笑容来。

  “你现在问我疼不疼?那点小磕小碰能有多疼。”游泾喘着气,看着江名危现在这副不同寻常的模样,胸腹间涌上一股暖意,“你就是故意的!”

  “故意的?”江名危眼中带着赤/裸裸的钩子,她把自己浴袍上的腰带放到唇齿间咬着,却又不解开,只是恰到好处地咬松了一些,“没错。我就是故意的。”

  有时候半遮比不遮还要……

  游泾脑子里适时闪过江名危那句话——果然,她早就说了——只要江名危拿自己试给她看,她一准就能明白!

  游泾伸手捋看把江名危垂在她眼前的长发,然后拨开发丝,掌心抵上了藏在后头的肌肤。

  江名危身前被游泾胡乱搅和着,同时只觉身后也有个凉凉的东西在有一下没一下地挠她的背。

  她转头,一把抓住了那挠人的罪魁祸首——游泾的尾巴尖。

  “呃……”游泾惊呼一声,“你快放开!我尾巴尖很锋利的,小心伤着!”

  江名危一动不动地抓着那尾巴尖,面上现出几分神气,仿佛拿住了蛇的三寸一般。

  她的视线里带了潮气,弯了弯眼,问:“有多锋利?”

  游泾一动也不敢动:“割破皮肤是轻而易举的!要是用点力气还找准地方,说不定都能从关节处把骨头削下来!”

  “我好早就想问你了。”江名危方才在饭桌上分明没喝酒,此刻却仿佛醉酒一般,不仅眼尾和唇都染上绯红,胆子似乎都大了许多,“你到底能不能控制你的尾巴尖尖?”

  “能、能啊,”游泾有些心虚,“……怎么了?”

  “能控制?那你眼睛躲闪什么。”江名危凑近,想起游泾那经常不由自主摆动的尾巴尖,“我懂了,是不是就像猫咪的尾巴一样?”

  “猫?”游泾疑惑,“是那个喜欢吃鱼的毛毛兽?”

  “你的尾巴和猫尾巴一样——能自己控制,却有时也会不由自主地暴露情绪。”江名危将那浅蓝的尾巴尖捻在指尖,直视着游泾的眼睛,手掌缓缓收拢,“我现在捏着你的尾巴,你会把我划伤么?”

  游泾结结巴巴:“当、当然不会。”

  江名危微微坐直:“也就是说,你对尾巴的控制力其实非常合格且精确。”

  “是、是啊。”游泾直勾勾地看着她,隐约觉出一点不对劲,仿佛江名危即将做出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来。

  “好的。”江名危正儿八经地颔首,“不是要擦尾巴么?现在就帮你擦。”

  下一秒,江名危低头启唇,轻轻含住了那薄薄的尾巴尖。

  游泾倒吸一口凉气,觉得那被叼住的半边尾巴都失去了知觉,所有的神经都被那一小寸尾巴尖占去,传来的战栗感让她头皮发麻。

  “别别……”游泾喘了口气,不忘说话,“别拿你的……来碰!一会真的割着了——不不,也别拿牙齿咬!”

  江名危把鱼尾巴吐了出来,露出几分不高兴的样子:“不是说不怕我咬么。”

  “我怕我怕!”游泾迫不及待地将江名危拉下来,腰部用力,一个干脆利落地翻身,将江名危压在身下,下意识地就倾身上去。

  然而,在距离江名危嘴唇几寸的地方,游泾及时地顿住了。

  她往下蹭了蹭,面色平和地另外换了个好地方下落。

  怎料她刚降落下去,就被江名危钳住了下巴。

  游泾一愣:“亲这里也不行么?”

  不等江名危回答,游泾兀自想了想,心平气和地说:“那再换一个地方。”

  说罢,她就兴趣盎然地眨了眨眼睛,打算继续照着先前的方向往下挪去。

  然而游泾挪了一下,没挪动。

  江名危钳住她下巴的手半点不松,反而朝自己那边用力一拉。

  她单手手肘撑在身后,上身微微拱起,含住了游泾冰凉的嘴唇。

  一时间,江名危的唇齿间溢满了淡淡的海盐气,不知是方才鱼尾巴上留下的,抑或是眼下二人相拥交缠而来。

  “怎么……”游泾晕乎乎地抱着江名危亲,反客为主,“怎么又肯让我亲了?”

  “不早就……”

  江名危话说到一半就被堵住,一找到机会张口就又被堵住。好不容易不被堵了,却又说不出话来了。

  江名危:“……”

  好的,是你自己不要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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