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罗小说>穿越重生>火葬场男方能有多累?[快穿]【完结】>第49章 敌国将军(49)

  风吹皱一江春水, 像一颗沉甸甸的大石“嘭通”一声砸进了江面,坠落,激起回旋的一圈套一圈层叠的波纹,静谧的夕阳好似也被这荡漾的波光给搅碎了——

  人群中突然暴起推攮和嚎叫之声, 熙攘一片。

  “坏人!松手!住手啊!不准你打我二郎!”少女在哭泣。她叫嚷着、满脸涕泪地对着一名中年男子拳打脚踢, 却如同蚍蜉撼树, 半点儿也不能让男子魁梧的身躯晃动分毫。

  翠翠凶啊。她有全乡姑娘里最油亮的两条黑辫儿, 有最娇俏的眉眼和最清脆的一副歌喉。她是千江月村唱得最嘹亮的那只百灵鸟, 能唱到江对岸的那群半大的坏小伙子们都来翻她的窗沿、给她递花。

  可惜翠翠不要他们的花。她也不要他们的求爱, 她用扎得像船锚尖钩一样的指甲把那群来求娶她的坏男孩儿都给挠跑了。于是全乡的少小伙子们都怕了她,谁也不敢再托媒婆来老苏家问那黄花大闺女苏翠寻的婚事。

  只有二郎, 二郎瞎了眼, 二郎不嫌弃她。二郎家答应让二郎与她好,她马上就要嫁给二郎。翠翠觉得黎家二郎是这世上个顶个优秀的男子。他体贴、斯文, 站起时背脊比直得像根长杆,哪怕吃小炸鱼也总是细嚼慢咽。他像地主家的少爷一样矜贵, 却又没有惹上地主家少爷的那些鼻孔朝天的坏毛病。总之天上地下的男郎来了,都没有谁能比得上他。

  可这样的黎二郎被一个外乡来的人给打了!

  那个刚才还对她笑得慈眉善目的大叔,他简直有两幅面孔!居然一见二郎的面就冲上来, 狠狠掐住二郎的脖子, 还把二郎摁在了地上!

  大叔嘴里还喃喃着:“余慎!你怎敢?你怎敢堂而皇之地出现在我的面前?余慎!”

  疯啦!疯啦!这个熊将军大叔就好像一座山一样,任凭翠翠怎么踢打他、摇他、甚至用牙啃他的手臂, 他自佁然不动。

  中年男人的手臂就像枷项灌了铁水一样死死地扣紧了少年的喉咙。翠翠心想完蛋了,二郎他只是个瞎子, 他会被坏人给摁死的!

  “什么鱼生?他不是什么鱼生?放手啊!呜呜呜!你快把他掐死啦!”翠翠哭得难看极了, 一把鼻涕一把泪。

  二郎已经翻白眼啦,她快要没有郎君啦。她不是最能打的吗?江对岸那群丑八怪们没人打得过她!怎么现在她就偏偏打不过这个坏人, 救不了自己的二郎,救不了自己的郎君了呢?翠翠难过到了极点,心脏跟针扎似的,揪得一阵一阵疼。

  少女凄厉而尖锐的吼叫响彻上空,霎时间,传遍了整个渔村。

  苏家翠翠她娘跟翠翠她爹都是心头一晃,忙不迭地就冲出院子跑了过来。温九、戚四察觉异状,对视一眼,也紧随其后。

  翠翠她娘吓坏了,见老黎叔家唯一的命根子被新来的官老爷当蚂蚁似的拍在地上,连忙六神无主地攀上去:“别打了别打了!老爷您有什么误会?咱慢下来好好说啊!”

  翠翠她爹老苏头见状,也四足并用地赶紧扒拉上去。然而,任凭他使尽九牛二虎之力,憋青了脸,都没能救回自己那热腾腾刚出炉却即将被官老爷的铁爪给掐凉了的准过门女婿。

  “主公!”温九切急地跑上来,到近前,见到邵钦手底下少年的脸,整个人忽然浑身一怔。

  余贼?那五年前殊死的余贼,居然又出现到了这里!

  “将军!住手!”戚四大步上前,从胳膊肘架住邵钦。

  可邵钦武艺高强,又岂是他一个下属能够轻易撼动抵挡的?

  正逢情势焦灼之际,一旁的少女用哭哑的嗓子,哀嚎了一声:“你放开啊,他真的不是鱼生!他是二郎,是马上要娶我过门成亲的黎二郎啊!”

  这哀婉如悲歌的少女啼鸣,乍然一刻,竟触动了中年男人的某根心弦,邵钦惊目圆睁,愣怔地松手,而后被下属七手八脚地拖开。

  “咳咳咳!”少年如同诈尸回魂般大喘了一口粗气,咳嗽间身体松了劲儿,被翠翠老母鸡护小鸡似的捞起抱住,脖颈上一道掐痕的青黑俨然触目惊心。

  419:【不好意思哦先生,我刚刚在忙着看邵将军殴打一个勾|引小姑娘的中年变|态,不小心没来得及开启痛觉屏蔽。请问您现在还好吗?】

  余东羿微笑:【我谢谢你哦。】差点被憋|成傻|逼。

  这头,戚四探问道:“将军!您究竟怎么了?”

  “我把他……错当做了一个故人。”邵钦被索了魂魄一般怔怔地指向前方,那里少女坐在地上,将少年的脊背托起在怀中。

  邵钦愣怔着、呢喃地出了声,然而,下一刻,如同被万钧雷霆劈上头颅一般,一种无与伦比的悔恨和懊恼升腾而起,势不可挡地席卷了邵钦整个天灵盖。

  他刚才,都做了些什么?

  “故人?这小子长得像余贼吗?”戚四不明所以,扭头觑了黎家二郎一眼。

  他常年在外,没亲眼见过余家东羿,只听闻同僚说那家伙是一块儿皮糙肉厚的黑坨坨,所以在印象里,戚四一直都只把余东羿想象成个将军身旁暖床的大皮蛋,倒瞧不出眼前这位唇红齿白的小少年能跟那颗大黑皮蛋之间有个什么干系。

  戚四不比将军有断袖之癖,也鉴赏不来什么美男子。男人嘛,他感觉形状对了就行了,要分也只分成两类:没死的,还有没好活的。

  既然眼下人没死,这种尴尬场子,戚四一马当先,站出来收拾残局道:“真不好意思啊各位。这小子长得实在眼熟,我们主公错认了人,以为他是敌军的奸细,才不得已出此下策。今日的银鱼我们买了,另有银两二十,聊以馈赠。”

  戚四掏出一袋钱囊递给翠翠她妈,翠翠她妈犹疑不已,不料一旁的小姑娘翠翠竟如同飞鱼般窜出来,一把夺走了那袋钱囊,狠狠地咬咬牙说:“滚啊!谁要你们的臭钱!”

  河岸旁传来“嘭通”一声,翠翠转身投掷,将鼓囊囊好大一钱袋丢到了水里。

  “翠翠!”老苏头吓得魂飞魄散,小老百姓本就畏惧权贵,他连忙弓腰拜对戚四道,“官老爷恕罪!小姑娘家家不懂事,我这就给您捞上来!”

  戚四挑眉,然而还未待他发声,一旁的将军就先走了上去。

  邵钦正陷落在无尽的懊悔之中。难以置信,他竟将恨意无端宣泄在了一个无辜的平民百姓头上。这少年看起来年纪那么小,他还有未婚妻,他们不日就要成婚了。他怎么可能会是那个背信弃义的余东羿?

  所以邵钦沉痛地垂眸,低下头颅,真心诚意地对少年说了一声:“抱歉刚刚伤了你,本将愿意承担任何代价对你和你的家人进行补偿,以此作为赔罪。”

  上位者一诺千金。邵钦向来一言九鼎。戚四和温九听见将军这一番话,皆不由地倒抽一口凉气,生怕小少年狮子大开口,提出些什么不识好歹的要求。

  余东羿:【现在要你躺平任|操也可以吗?】

  “啊!”少年坐在地上,听到陌生男子一道沙哑而饱含歉意的嗓音,旋即立刻惊惶地撑地后退,视线无助地茫然乱飞,“你,你是谁?”

  “你的眼睛……”邵钦察觉异样,在少年眼前的虚空中挥了挥手掌,恍然想起苏婶子曾提过,这黎家二郎是个眼瞎的。

  他竟对一个双目失明的少年做了出这等事!

  愧疚愈发满溢邵钦心头,如坠千斤般的责任感令他不肯就此罢手,只能再度询问道:“我乃现西夏国夫、旧晏国大将军、燕京邵氏邵钦,你呢?”

  “大将军?”少年略微疑惑地喊了一声,而后瑟缩着身体,斯文地回应道,“以前的事记不清了,他们都管我叫二郎。”

  邵钦望见黎二郎脖颈上的淤痕觉得愈发刺眼,不由道:“真对不起,是叔叔不小心弄疼了你。还站得起来吗?叔叔带你去上药。”

  “啪!”

  “别碰他!”

  邵钦刚伸手,就被翠翠一巴掌响亮地拍开。

  如同护崽儿的母狼一般,翠翠闯进来,将邵钦与二郎隔开,她以弱小的身躯挡在少年的面前与中年男人对峙,愤恨地说:“你要是再敢伤害他!我!我就跟你拼命!”

  翠翠其实已经怕得浑身在抖。她看到这个坏人眼皮上有白色的好长一道,像扭曲攀爬的蜈蚣。也正因坏人如此恐怖,她才更要护住二郎!

  邵钦上前一步,翠翠就吓得后退几步,可她已经把双臂展开像翅膀一样,严实地抱拢着身后的少年。

  “翠寻?”黎二郎看不见步步紧逼的男人,只在翠翠的裹挟中感受到情势的不妙。

  真是个勇敢的孩子。邵钦停下脚步,驻足道:“放心,我不会再碰他。”

  余东羿:【谁碰谁可就不一定了。】

  翠翠是个非常有主见的小娘子。眼瞅着邵钦态度转变,她鼓鼓气一咬银牙说:“看看你!洒了一地的银鱼!这些可是都二郎辛苦背来的!”

  邵钦道:“我可以赔给他。”

  “不要你赔!你们走!你们现在就走!今晚就离开我家!”翠翠手指着她家门口的骏马大声嚷嚷着,没曾想竟被她娘一巴掌扇得红了脸。

  “啪!”翠翠她娘打得手心发麻,虚张声势地怒斥她说,“闭嘴!谁教你这么跟官老爷说话的?没大没小!跪下啊!”

  老苏头和苏婶子早已屈膝跪地,他们都看出这群人腰上有剑、身手不凡,指不定杀人不眨眼,恨不能息事宁人。

  “娘!你打我?”翠翠捂着肿胀的侧脸,惊愕地望向她娘说。

  翠翠她娘不敢发言,只睁圆了眼拼命朝翠翠暗示摇头,好似泣血椎心。翠翠手足无措,直到黎二郎伸出一只手摁在了她的肩膀上。

  她听到黎二郎那一道清爽而沉稳的少年声,他安抚着她说:“乖,静下来别慌。”

  霎时间,苏家门前的河畔安静下来,无虫鸣鸟叫,只有潺潺的水声和一江红艳艳的夕阳。

  邵钦抬眼一扫,巡视一周,苏家的人神情尽是如芒在背,还有围在周围的不少村民,虽然不敢凑上来,却都人人一副惶惶不安的样子。

  是他一时鬼迷心窍,把这里搅得一塌糊涂。

  “二位请起来吧,”邵钦俯身,亲手把苏家父母从地上扶起来,拱手道,“今日我等惊扰乡民,实属抱歉。钦明日再来登门道歉。”

  他们也不好得留宿在老苏家了,邵钦唤人收拾行李上马,趁夜赶到邻村去借住。

  路上,踏马奔蹄,邵钦埋首在前方赶路,形单影只,一身萧索孤寂。

  身后,戚四一边赶路、一边暗自对温九提议道:“我打听过了。反正那男童也是渔民捡来的,何不干脆一口气把他劫了送给将军?”

  “呸!你老四是在干起义还是当土匪啊?”温九朝他翻了个白眼,“驾”一声快马冲上去追将军了。

  ·

  隔日清晨,邵钦果真带人备了厚礼,大老远来黎家登门。

  “儿啊,这可怎么着?”老黎叔和黎母怼在门后瑟瑟发抖,愁得不可开交。

  “好好的一个大将军,连赶去巴蜀的行程都不顾了,就为了来见我一面。如果一直见不到,想必他也不会善罢甘休。”黎二郎面容如玉,神态自若,“就劳烦阿爹阿娘,替儿子开门招呼客人进来吧。”

  老黎叔觉得二郎一副从容不迫的姿态,定有靠谱的法子,于是壮着胆子去取了门栓,“吱呀”一声响,仰头望向那个像船杆儿一样高的男人:“大,大人。”

  “您好,请问贵公子可在?”

  “在,在在,”老黎叔带着媳妇立在门旁,局促地点头哈腰,“您请进。”

  黎家院儿里一共两间能住人的屋子,一间黎叔黎婶的,另一间就是黎二郎的。

  “嗯。”邵钦礼貌颔首,抬脚越过了门槛,径直朝着隔窗户纸望去隐约有人的那一间走去。

  老黎叔原本要埋头跟着邵大人一起进二郎的屋的,没曾想,刚折回头一步,就被两个人高马壮的侍卫怼在了门前。

  温九道:“我们将军有要事与贵公子相商,烦请您二位远退,待我等离去后再来。”

  老黎叔一愣,问道:“退多远呐?”

  “随便你们,”戚四像堵墙一样竖在门前,瞥了这老渔民一眼随意道,“出了这间院门往北走,百十米开外吧。哦,记得带妥送你们的东西,别给人拿了。”

  被逐出家门、面对着几箱笼金银细软的黎叔黎婶儿:“……”

  ·

  这是一间干净简朴的青瓦屋子。

  踏进小屋,第一眼,邵钦就便被那个窗沿边倚在榻上的清瘦少年给夺走了全部的视线。

  黎二郎似是醒过来歇了一阵又睡下小憩的样子,他侧卧小眠着,左手垫在耳后,俊秀地脸正对着窗台。今日光好,自窗牖的薄纸中透进来的光舔得少年一身皮子也是嫩白透粉的。

  419没眼看:【先生,您这样是不是有点太装?】

  装睡ing·余东羿:【嘘,他都挪不开眼了。】

  “二郎?”邵钦深深地注视着他,不自觉地轻唤了一声,却没能将少年唤醒。

  邵钦走上前去,直至离榻沿仅有一步之余,才立住他那山一样巍然的躯体,如同一尊石碑雕像般矗立在这里,垂眸长久地凝视少年的耳廓、后脖颈和那衣料下纤细的身躯。

  像,实在是太像了。

  要不是这黎二郎瞎了眼,要不是余郎年轻时比他更恣意张扬、活泼好动,邵钦几乎要一厢情愿地以为他们俩就是同一个人。

  容颜会衰老,记忆会模糊。鲜衣怒马少年郎,那都是二十几年前的老黄历了。可到如今,邵钦依旧还记得那个风华正茂、意气飞扬的余家公子,忘不了仅一刹那怦然心动的感觉——即使他人已中年。

  万般心绪涌上心头,邵钦伸手想将少年摇醒,可在他指尖即将触碰到少年臂膀的那一刻,却又难以自持地将手掌收回。

  “谁?”少年忽而不舒服地哼了声鼻音,扭动了一下身躯,然后缓缓醒来。

  “二郎。”邵钦突兀开口,打破了这风和日丽的上午时分屋里一片由少年营造出的安恬与静谧气氛。

  “这个声音……是大将军吗?”黎二郎依稀记得他,撑着身体坐起来。

  “是我,”邵钦道了一句,又不自在地掩饰说,“我登门来给你赔礼道歉来了。”

  “其实不必赔礼的,二郎无事,只是小伤罢了,”黎二郎让出半侧床榻,“大人您请坐。”

  邵钦从善如流地坐到了榻上,挨着二郎,望向他纤细的脖颈。经过一整夜,他脖颈上的掐痕也愈发青黑狰狞、扭曲骇人。

  邵钦不由苦涩地道:“我有愧于你,你也不必叫我大人,可直接称呼我的名字。”

  “可是……”黎二郎听言惶惑,伸出白藕似的手臂,用指尖试探地抚摸邵大人的眉眼,“大将军您不是已经同阿爹一个年纪了吗?若我叫您阿钦,会不会不太好?”

  少年摸到了他眼角的皱纹。

  一声“阿钦”惊得邵钦心头嘭通一跳。紧接着,如触雷似的,这个像熊一样健壮的大将军竟然噌得一下从床榻跳起来,耳根到脖颈骤然一下子涨红。

  想到少年将他同自己的阿爹做比,而他在这之前居然却还恬不知耻地叫少年对他直呼名讳,邵钦霎时露|出了一副如同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剥|光了衣裳那样难堪的神情。爷们儿的脸被烧得像一只猴子屁股。

  “大将军,您怎么了?”黎二郎干净的嗓音如同潺潺流水般清澈,更衬得邵钦神情狼狈。

  “没,没什么。”邵钦紧张到喉结耸动,吞咽了一口唾沫。他庆幸于黎二郎眼盲,无法察觉异状,这才得以保存颜面。

  “那您怎么忽然站起来了呢?”黎二郎委屈地耷拉下两条眉尾,期期艾艾地伸出双手去握他,“是二郎哪里招待不周吗?”

  邵钦粗大的手掌被那双独属于少年人的细腻双手包裹住,他忍不住掌心一颤,忽而想起自己刚才为什么明明要叫醒黎二郎,却猛地缩回手——

  因为他看到了自己干燥皲裂的手背,那历经沧桑的粗糙纹理,虎口掌心尽是习武握剑磨出来的硬茧子。而相比较之下,光是从黎二郎袖口的粗布衣衫下无意间裸|露出的那一小片光滑的、奶白色的皮子,就已经嫩到足够令邵钦束手束脚的了。

  他为什么还要来握住他?

  “我昨天那般粗暴地对待你,你难道就……不恨我吗?”

  邵钦激发了他全身上下所有钢铁的、硬汉子那样坚强的意志力,都没能将自己的一只手从二郎殷勤地握上来的双手中成功抽离。黎二郎修长的手指仿佛给他带来了莫大的阻力,只轻轻交握抚摸,那如同抚摸丝绸的触感便令邵钦浑身酥痒发麻,让他丢盔弃甲。

  “二郎不恨将军,”黎二郎边说话,边拉着邵钦的手,只稍微一用力,便神不知鬼不觉地把邵钦摁回了榻上的原位,他挨着他说,“一点儿也不。”

  邵钦听言,甚至没意识到少年正在贴近他,只错愕地望着他说:“为什么?”

  “您的手抖得很厉害,用力掐着我的时候,像是……”二郎像只猫一样轻盈地翻身,骑到了大男人的腰杆上,手掌心摁上了他厚实的胸膛,“这里在哭。”

  余东羿:【呼嗷!Q弹!手感MAX+!】

  邵钦愣住了,深深地凝望着少年的眼睛,他那被柔光勾勒的脸颊轮廓恍若神灵一般。

  黎二郎就跨坐在他的腹直肌和腹外斜肌上,忽然弯腰,潜心钻研般埋头,将高挺的鼻梁贴到大将军的胸口的衣襟上:“您哽咽地在喊,在喊他的名字,余慎,余慎啊,喊得这里上下起起伏伏,很快膨胀起来,又急促地落下去,像一阵阵的浪那样,椎打着我。”

  他已经整个人都嵌入到了中年男人的怀抱,像水融于水。他深吸气,两只手掌绷大五指,拢住邵钦胸膛厚实的肌肉,朝鼻翼间凑近的那一条肋骨正中的缝隙用力推。

  余东羿:【哦~亲爱的。】久违的姜撞|奶,plus胸|推。

  余东羿:【这才是我的快乐老家。】

  “当时我就想,究竟什么样的人能令您这样恨之入骨?让您只要一提起他的名字就这样呼吸急切?那个叫余慎的人对您真的有那么重要吗?”黎二郎抬头,吻上了他的眉眼,“二郎真的很好奇啊,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