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书院就正式开学了。

  书院仅招收六岁以上、二十五岁以下的学生,且六到十五岁的学生一年学费一两银子,十六到二十五的则为二两银子。

  学生满十五岁时,学院会安排参加一年一度的县试,通过的学生学费为一年一两银子,没通过则为二两银子。之后若是再参加府试、院试,也能减免学费,一年分别只需八百、五百文。

  若学子一直在书院读书,家里的担子便都要压在父母妻儿身上,因而学院规定学生满二十五岁,不得继续在书院进学。

  种种规定也是经过百般考量才定下的。

  现在一户人家只要有一个劳动力,一个月就能攒下三五两银子,一年下来除去一家人的嚼用,还供得起几个读书郎。

  书院有一千多名学生,其中江浙一带和京城学生占了两成,其余人都是矩州治下和其他州县赶来的学子,受教育水平各不相同。

  一开学,书院首先组织了一场分级考试,将学生们从目不识丁到通晓经义,分了甲乙丙丁四个等级。甲等乙等学生最少,由进士夫子教授;丙等学生由举人夫子教授;而丁等学生几乎大字不识一个,先由秀才夫子教授。

  每等学生每年会安排考试,合格者就能升一个等地。甲等学生考试达标之后,便可以自由选择要上哪位夫子的哪门课,在有效查缺补漏之余,还能根据偏好选择喜欢的夫子的课。

  而衙门的十四位学生略有不同,平日和丙等丁等学生一起上课,宋清有空闲时间时就跟着宋清下地。

  说起来书院里想跟着宋清下地的学生只多不少,无他,去玉米地有烤玉米吃,去桑田有桑葚吃,去花田有新鲜蜂蜜吃,或者就是在农户家吃人家拿手好菜。虽然书院食堂的饭也好吃,大锅饭终究还是差点意思。

  沈之洲作为书院山长,一直忙着统筹管理书院事宜,好在有陈书华这个监院在,要轻松不少。

  只要在书院,不管是魏大人还是沈之洲,众人都以夫子相称,身份地位的差别不是那么明显。开学一个多月,最忙碌的时间段已经过去,夫子们教学一段时间,也都适应了郁苍书院的教学方式。

  书院走上正轨,却也发生了点不大不小的事情:有夫子来沈之洲这里告状了。

  “沈夫子,我有个学生成日迟到,布置的作业也不做,我瞧着不像是一心向学的!”这是丙班的夫子齐念。

  齐念素来与陈书华交好,为人不错,就是有些暴躁,沉不住气,故而这话说得重。归根究底,还是恨铁不成钢的情绪更多。

  在京城看见矩州学子对宋清夫夫俩的感激模样,他就知道书院对矩州学生有多重要,沈之洲放弃高官厚禄回乡办书院的举动,又有多令人钦佩。

  好不容易得了向学的机会,学生不知道珍惜,属实让人生气。

  “天气炎热,齐夫子消消火。”沈之洲倒了一杯茶给齐念,顺带给另外几位夫子添茶,“许是学生家住得远,路上耽搁了。”

  齐念愤愤饮尽凉茶,心中郁气还是难消,“沈夫子有所不知,我先前询问过吴夫子,我这学生家住得不远,到书院用不了半个时辰。”有些学生天不亮就来书院,一个多时辰的路也没见迟到过。

  吴为负责教授甲班,同时肩负整合录入学生信息的工作,闻言点点头。

  没一会儿又叹了口气,“我也有个学生,虽天资聪颖,却总爱在课上打瞌睡,我找他谈过几次话,也没什么改善。”

  在课上打瞌睡可谓情节严重了,忒不尊师重道。其他夫子一听,也接二连三开始告状,朝着沈之洲倒苦水。

  见一向学术氛围浓厚的休息处变得像菜市场一样,沈之洲忍不住扶额,想了想,于是道:“不若这样吧,今日下午夫子们早些放学,去学生家里走一趟,看看是个什么情况。”

  “如若学生们无故如此,便由甲班降至乙班,乙班降至丙班,直到降至丁班,若在丁班一个月还是如此,便只能把学费退回去了。”

  这样处理未免有点严重,夫子们面面相觑,最终还是谨慎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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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状态不好,有点卡文,明天再码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