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西洲义正辞严地道:“嘉徵独属于吾,是吾与嘉徵两情相悦,而非分.身。”

  宁嘉徵喜欢见嬴西洲呷醋,遂伸手揉了揉分.身毛茸茸的脑袋,如同娘亲哄幼时的自己一般,软声道:“痛痛飞飞。”

  分.身欢喜得摇起了尾巴来,由于尾巴尚且被嬴西洲捏着,这么一摇登时疼得更为厉害了。

  疼归疼,他仍是胆大包天地当着本体的面,伸出舌头来,去舔宁嘉徵的手背。

  分.身的舌头同样长满了倒刺,使得宁嘉徵的手背微微刺痛。

  宁嘉徵瞥了嬴西洲一眼,见分.身露出了柔软的肚皮来,忍不住挼了一把。

  下一瞬,被他眼尾余光所笼罩的嬴西洲化出原形来,将分.身压在身下,教宁嘉徵想挼分.身也挼不了,只能挼他。

  分.身不服气,一时间,两头穷奇打成了一团。

  少顷,空中飘满了两头穷奇的毛毛。

  奚清川直觉得莫名其妙,本体与分.身居然为了宁嘉徵打起来了。

  不过么,穷奇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胆敢在他的新婚夜,在他的新房里,在他的喜床上,在他眼皮子底下,同他明媒正娶的娘子勾搭成奸。

  此番本体与分.身同归于尽才好。

  穆音见状,问宁嘉徵:“你不劝劝么?”

  宁嘉徵从善如流地道:“好了,别打了。”

  本体循声望向宁嘉徵,踹了分.身一脚后,才朝着宁嘉徵走去了。

  宁嘉徵瞧着摆出胜利者姿态的本体,含笑道:“西洲真厉害。”

  本体用自己的脑袋去蹭宁嘉徵的手,紧接着,在地上打了个滚,露出肚皮来。

  眼见宁嘉徵要低下.身来,抚摸自己的肚皮了,尾巴尖陡然一疼,本体回首一看,尾巴尖被分.身踩住了。

  他本想给分.身些深刻的教训,思及适才宁嘉徵哄分.身,遂由着分.身踩。

  岂料,宁嘉徵对他被分.身踩尾巴尖一事视而不见,还挼着他的肚皮,同时示意分.身过来。

  分.身在宁嘉徵身畔躺下,四脚朝天地袒露了肚皮。

  宁嘉徵正右手本体,左手分.身,挼得不亦乐乎,猝然间,分.身不见踪影了,仅余下本体。

  “西洲委实小气。”宁嘉徵捏了捏本体的耳朵,抱怨道。

  本体原是一副你能奈吾何的表情,继而耷拉了耳朵,委委屈屈地道:“嘉徵为何不哄吾?”

  宁嘉徵将本体从头顶心挼至尾巴尖,又将尾巴尖摸了又摸,才在本体期待的眼光中道:“痛痛飞飞。”

  奚清川一面可惜两头穷奇皆是全须全尾,一面怀疑穷奇被宁嘉徵迷得痴傻了。

  穷奇虽是头畜生,但到底是一头活了上万年的畜生,竟然被宁嘉徵玩弄于股掌之中,且全然不顾面子,当着他与穆音的面卑微至斯地讨宁嘉徵的欢心。

  “这奚清川暂且劳烦穆殿主看管。”穷奇说罢,即刻叼着宁嘉徵消失于无踪了。

  穆音俯视着奚清川道:“你当真不知兰猗的下落?”

  奚清川颔首道:“当真不知。”

  “本殿主姑且相信你。”穆音叹了口气,“本殿主与你相识多年,竟未看出你实乃作恶多端之徒。”

  奚清川连当众自.渎都熬过来了,当然不会因为穆音的失望而难受。

  他欲要破了宁嘉徵的身,教宁嘉徵欲.仙.欲.死,宁嘉徵便将他阉割了;他贪图名声,宁嘉徵便逼着他当众自.渎,害得他几乎身败名裂。

  他素来睚眦必报,自不会认命。

  “穆殿主,本宗主不过是一时色.迷.心.窍,绝不是作恶多端之徒。嘉徵他移情别恋了,自要拼命抹黑本宗主,方能显得他红杏出墙合情合理。”

  他振振有词,正义凛然。

  假若不知奚清川的真面目,从眼前的奚清川身上,穆音挑不出一点错处。

  这奚清川与往昔悲天悯人,救百姓于水火的正道第一人别无二致,这演技简直是出神入化。

  奚清川正色道:“诚如穆殿主所言,我们相识多年,如今本宗主落难,穆殿主忍心袖手旁观么?”

  穆音毫不犹豫地道:“忍心。“

  奚清川心下将穆音咒骂了一通,而后端详着穆音,诚恳地道:“穆殿主面色不佳,是中了‘断情’之故吧?穆殿主该当知晓‘断情’无药可解。不过‘相思骨’兴许能有奇效,奈何‘相思骨’罕见。穆殿主可听过穷奇的妙用?穆殿主若能助本宗主逃出生天,本宗主定助穆殿主降服穷奇。”

  见穆音似有些动摇,奚清川再接再厉地道:“穆殿主性命珍贵,且穆殿主已窥得大道,距飞升成仙一步之遥,如若殒命,实在是我们正道的一大损失。”

  日头透窗而入,令穆音的面孔一半纤毫毕现,一半昏暗不明。

  她被奚清川盯着,不由笑道:“恭维本殿主无用,奚宗主还是好生交代这些年来究竟坑害了多少无辜之人吧。”

  奚清川怔了怔,奇道:“穆殿主不怕死?”

  穆音答道:“怕,怕得很,但不能因为怕死,而做出违背道义之事。”

  那厢,宁嘉徵被穷奇一爪子按在了床榻上,笑吟吟地道:“我只是挼了分.身而已,既没同他接吻,更没同他交.尾,西洲为何如此大动肝火?”

  “不准同他接吻,更不准同他交尾。”穷奇猛然想起宁嘉徵曾同分.身接过吻,当时他驮着宁嘉徵飞上了九天,由于宁嘉徵吐息不能,他便变出了分.身来为宁嘉徵渡气,渡过气后,他本打算将分.身收回,宁嘉徵却缠着分.身接吻,他觉得当坐骑亏了,遂让分.身当了坐骑,换作他自己同宁嘉徵接吻。

  “西洲与分.身争风吃醋委实幼稚。”宁嘉徵话锋一转,承诺道,“我只会同你接吻,同你交尾。”

  穷奇闻言,一下子便被哄好了,不由自主地摇起了尾巴来。

  宁嘉徵依偎于穷奇怀中,一边把玩着穷奇的肉垫,一边好奇地道:“西洲不是与分.身共感么?打分.身不疼么?”

  “可共感,亦可不共感。”穷奇与分.身一般,用尾巴缠住了宁嘉徵的足踝,细细磨蹭了一番,继而钻入裤腿,向上而去。

  “嗯……”宁嘉徵高高仰起脖颈,上齿咬住了下唇,浑身瘫软。

  穷奇见不得宁嘉徵这般模样,赶忙将尾巴收了回来,规规矩矩地送到宁嘉徵手中,让宁嘉徵挼。

  宁嘉徵定了定神,莞尔道:“西洲生怕我精.尽.人.亡么?”

  穷奇一本正经地道:“嘉徵终究还是个修士,不可太纵欲。”

  宁嘉徵突发奇想地道:“西洲可知双修之法?”

  穷奇摇首道:“不知。”

  “可惜了,不然,我便能同西洲双修了。”宁嘉徵不客气地从尾巴尖挼至尾巴根,还坏心眼地揉搓尾巴根,见穷奇顿时肌肉虬结,方才松了手,肃然道,“我们如若寻不到兰猗,是否便只能等兰猗自己现身?”

  “对,嘉徵可趁此功夫好生修炼。”穷奇松了口气,宁嘉徵若再不松手,他只怕会情难自禁。

  “嗯,我要好生修炼,以期与西洲并肩而战。”宁嘉徵从床榻上跳了下去,未能如愿做出一代少侠的帅气落地,反而一趔趄,幸而没摔着。

  十二日太多了,他须得歇上一日,再开始修炼。

  穷奇见宁嘉徵尴尬地苦笑,用尾巴圈住宁嘉徵的腰身,让宁嘉徵投怀送抱,又抬起右前爪,轻轻地拍着宁嘉徵的背脊道:“歇息吧。”

  “好。”宁嘉徵乖巧地阖上了双目,“西洲信奚清川的说辞么?”

  “半信半疑。”穷奇柔声道,“嘉徵且快些歇息吧,不论如何,吾都会保护嘉徵,保护这人间,不惜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