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未明,宁嘉徵便小心翼翼地拨开穷奇的爪子,盘腿而坐,开始运气了。

  穷奇警觉得很,当即掀开眼帘,瞧了宁嘉徵一眼,见宁嘉徵正在运气,不便打搅,遂又阖上了双眼。

  宁嘉徵不想去九天玄宗,经过穆音的同意后,便在天灵殿住下了。

  一日又一日,从春寒料峭至金桂飘香,宁嘉徵日日勤勉,心无杂念,辟谷之后,更是连用膳的功夫都省了。

  嬴西洲搜罗了些灵丹妙药,助宁嘉徵一臂之力,且时不时地点拨一番,加之有穆音相助,宁嘉徵的修为可谓是一日千里。

  区区半载,便已从结丹至化神。

  小寒时分,宁嘉徵寻了个大夫,为奚清川治伤。

  他要堂堂正正地打败奚清川,自该使奚清川的修为恢复如初。

  为了方便医治,大夫剥尽了奚清川的衣衫。

  奚清川的身体从精壮有力变得瘦骨嶙峋了,乍一看,与寻常老叟无异。

  以防奚清川的四肢萎缩,宁嘉徵特意买了只陪葬的纸人来,又央嬴西洲将纸人变作活人,好生照顾奚清川。

  待得他堂堂正正地打败奚清川,他便用这纸人为奚清川陪葬。

  此刻纸人正顶着鲜艳的腮红,瞪着大大的双目,立在角落。

  自那日被穷奇从九天玄宗叼至这劳什子的天灵殿后,奚清川仅见过宁嘉徵一面。

  再次得见宁嘉徵,只一瞥,他便看出宁嘉徵的修为有了不小的长进,显而易见,宁嘉徵自以为能胜过他了,才会为他治伤。

  久未谋面的宁嘉徵长成了靡颜腻理的美人,教他垂涎欲滴,论样貌,除了千年前的兰猗,他再未见过能与宁嘉徵匹敌的男男女女。

  他果真是慧眼如炬,只可惜便宜了该死的穷奇。

  宁嘉徵被穷奇操.弄了这许多日子,那处恐怕已与穷奇甚是契合了。

  宁嘉徵原是他砧上鱼肉,都怪他心慈手软。

  宁嘉徵居高临下地望着奚清川,面无表情,由于奚清川丝毫不掩饰其邪.念,他恶心得想吐。

  奚清川这一身的伤拜他所赐,当时的他身处十八层地狱,不愿认命,却不得不认命。

  嬴西洲陡然从天而降,将他从十八层地狱中救了出来,他既后怕又庆幸,进而几近疯狂地报复奚清川。

  尽管他明白自己是仰仗嬴西洲,方能肆无忌惮地折磨奚清川的,可是他仍然觉得痛快。

  然而,现下的他却一点都不觉得痛快。

  他必须依靠自己,就算依靠自己只能给奚清川造成些皮肉伤,都较仰仗嬴西洲令奚清川修为尽失,不良于行来得痛快。

  这关乎他的自尊,自尊是他立足于世间的根本。

  奚清川蓬头垢面,仰首盯着宁嘉徵调.笑道:“娘子突然待为夫这般好,莫不是厌倦了穷奇了?”

  宁嘉徵懒得同奚清川多费口舌,牵了嬴西洲的手,转身便走。

  出得地牢后,宁嘉徵的身体霎时被日光笼罩了,他眨了眨双目,适应了亮光后,即刻松开了嬴西洲的手,道:“西洲,我要去练剑了。”

  ——三年前,爹爹自创的“重华剑法”在奚清川手下一败涂地,故而他打算用“重华剑法”一雪前耻。

  嬴西洲却是一把扣住了宁嘉徵的右腕,见宁嘉徵回首望向他,他哀怨地道:“嘉徵,我们已有好几个月不曾交.尾了,你莫不是当真厌倦吾了?”

  “对哦。”宁嘉徵醉心于修炼,算算日子,他与嬴西洲上次交.欢须得追溯到嬴西洲因中了柔娘的媚.药而发.情的那一回。

  “抱歉。”他踮起足尖来,亲了亲嬴西洲的唇瓣,“是我冷落西洲了。”

  “那……”嬴西洲尚未说罢,便被宁嘉徵打断了:“眼下不行,我要去练剑了。”

  “好吧。”嬴西洲蹲在一旁,守着宁嘉徵练剑。

  他清心寡欲了上万年,原本早已习惯了,尝过与宁嘉徵交.尾的滋味后,他却连短短数月都忍耐不了了。

  宁嘉徵每日皆在他怀中入眠,又在他怀中起身,他可不是什么柳下惠,数度想向宁嘉徵求.欢。

  起初,他生怕自己没节制,耽误了宁嘉徵修炼,遂拼命忍耐。

  后来,他单方面闹起了别扭,眼巴巴地等着宁嘉徵主动向他求.欢。

  然而,一直等到今日,宁嘉徵都未向他求.欢。

  他自然清楚奚清川是在调.戏宁嘉徵,却忍不住借着这个由子向宁嘉徵求.欢了。

  宁嘉徵练剑的模样很是漂亮,身姿舒展,干净利落,一丝多余的动作也无。

  但是他更想看宁嘉徵因他而情动的模样。

  明明他与宁嘉徵都两情相悦了,宁嘉徵不该这么久不同他交.尾。

  练了两个时辰的“重华剑法”后,宁嘉徵收起“牵机”,才发现嬴西洲长出了耳朵与尾巴来,都耷拉着,好似受尽了委屈,他又发现嬴西洲正百无聊赖地数着地上正搬运着一小块红枣糕的蚂蚁。

  他不由轻笑,并摸了摸嬴西洲的头顶心:“西洲,起来吧。”

  嬴西洲一蹦三尺高:“嘉徵要与吾交.尾了么?”

  他正兴奋着,竟是被宁嘉徵泼了凉水:“不要。”

  宁嘉徵出了一身汗,连眼睫都盈满了汗珠,见嬴西洲陷入低落,遂热情地邀请道:“西洲若不嫌弃,可与我共浴,沐浴罢,我便与西洲交.尾。”

  嬴西洲眉开眼笑地道:“吾不嫌弃,吾要与嘉徵共浴。”

  说是共浴,一进得浴桶,他便迫不及待地吻上了宁嘉徵的唇瓣,与此同时,一手环住宁嘉徵的腰身,一手向下探去。

  宁嘉徵吐息一滞,不禁心.猿.意.马,这几个月来,他一门心思地想着精进修为,无暇念及床.笫之事,现如今被嬴西洲一撩.拨,令他脸红心跳的回忆顿时将他灭顶了。

  他将再度体验极乐,教他不可自拔的极乐。

  “西洲……”他放软了身体,催促道,“想要,快些。”

  嬴西洲怔了怔:“嘉徵这么快便有感觉了?”

  “嗯。”宁嘉徵半阖着眼,用唇堵住了嬴西洲的左耳耳孔,“我是西洲的雌兽,我想要西洲,想要得不得了。”

  嬴西洲默念定心诀,才未粗鲁地横冲直撞。

  宁嘉徵不得满足,遂不断地催促道:“快些。”

  手指与随手指进来的浴水远远不足够。

  良久,嬴西洲掐住宁嘉徵的侧腰,缓缓提起,又缓缓放下。

  宁嘉徵浑身颤抖,毫无章法地去吻嬴西洲。

  嬴西洲捧住宁嘉徵的后脑勺,与宁嘉徵唇舌交织。

  这是宁嘉徵第一次与嬴西洲在浴水中欢.好,他在颠簸当中,瞧着水面上层层叠叠的涟漪,心疼地道:“辛苦西洲忍耐了这么久。”

  嬴西洲轻咬着宁嘉徵的锁骨道:“吾若不向嘉徵求.欢,嘉徵何日才会向吾求.欢?”

  宁嘉徵坦白地道:“我目前顾不上此事,西洲若不向我求.欢,我大抵会在了结了奚清川后,再向西洲求.欢。”

  这话嬴西洲不爱听,故而使劲了些,作为对宁嘉徵的惩罚。

  “唔……”宁嘉徵揪住了嬴西洲的发丝,一阵痉挛。

  嬴西洲取了些浮上水面之物送入口中,吃了,才志得意满地道:“嘉徵要在了结了奚清川后,再向吾求.欢,何以出得这般快?”

  宁嘉徵气喘吁吁,连“脏”字都说不出来。

  待他缓过气来,未及开口,转念一想,这亦是闺房之乐,遂覆唇而下。

  他从嬴西洲口中尝到了自己的味道,不是什么可口的味道。

  一吻罢,他摸了摸嬴西洲的额头:“报仇雪恨是我的当务之急,我与西洲来日方长。”

  嬴西洲没被宁嘉徵哄好:“不止来日方长,亦是时不我待。”

  宁嘉徵愧疚地道:“对不住,作为补偿,今日我可由西洲为所欲为。”

  说好的今日,嬴西洲一瞬都未浪费,直至子时四刻,方才抽身而出。

  宁嘉徵汗水淋漓,把玩着嬴西洲的手,哑声道:“西洲,明日卯时记得唤醒我。”

  话音堪堪落地,他便已睡了过去。

  嬴西洲远未满足,压抑着自己,为宁嘉徵擦身。

  夜深人静,他声若蚊呐地道:“嘉徵,吾心悦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