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坐在车里耗着,看着那些背书包的学生从四面八方回到这个宿舍楼,甚至还有一边走路一边抱着电脑敲键盘的,相比之下那些边走边背单词的人就正常了很多。

  商陆的思绪渐渐的从混乱变得单纯,他原本一直琢磨不透为什么薤白不愿意亲口告诉自己晚上在礼堂遇到的事。他想了很多种可能性,越想越憋屈,眼看着情绪又要像昨天一样跌进低谷的时候,看到那些来往的学生,慢慢就被治愈了不少。

  倒不是说他真的从学生的身上看到了什么多有价值的东西,也很难真的解释清楚他脑子里的思维过程,但就是在看到学生们的时候,想到了当初只是个学生的自己。

  当初的自己,活得要比现在的自己通透得多。

  怎么反而是越长大越不成熟了呢,商陆自我反思着这种心浮气躁的状态,最后将一切都归结到他的不安上。

  他如今也还在担心着有天薤白就不再是属于自己的。

  这种不安往往随着爱意的增加而增加,甚至会倍增。

  这是不是占有欲在作怪呢?

  要真是如此,那占有欲可真不是什么好东西。剔除起来又很费劲,好像那玩意儿就是长在了骨头里。

  商陆换了个思维方式,他仔细思考了一下,自己是真的那么希望蒲薤白是属于自己的吗?

  这种几乎抹除了对方的人权一样的欲望,简直是在商陆的良心上来了一场花里胡哨的雕刻,一通操作之后,用“爱”作为借来自我欺骗着自己并没有想要去伤害对方。

  实际上呢?

  当占有欲彻底吞噬了理智的时候,商陆非常肯定,自己一定会伤害到蒲薤白。

  那不行啊,卧槽,那太可怕了。

  商陆晃了晃脑子,开始尝试着放平心态,企图在占有与释怀之间找到一个绝佳的平衡点。

  但这事儿吧,他干巴巴地想,也是想不出来什么的。

  所以一个人的头脑风暴持续到了半夜,商陆也仍然没搞明白自己到底要怎么把这种“平衡”反应到实际行为上。

  就在他因为开始感到头疼而想要回寝室睡觉的时候,手机振动了一下,他解锁的时候顺便看了眼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

  消息是薤白发来的,只有短短的三个字:“睡不着。”

  商陆瞬间就不困了,立刻回消息:“听说运动可以使人更好的入睡。”

  “你也没睡吗?”

  “嗯。”

  “哦。”

  商陆盯着对方发过来的这个“哦”,然后双手捏着手机,想着还能再说点儿什么可以把话题延续下来的话:“出来夜跑吗?十分钟后相约你们宿舍楼下。”

  薤白发过来一个懵逼的表情,紧接着回复:“商陆同学,通常这种情况,一般的情侣都会发一些安慰的话,比如说放轻松、很快就能睡着了之类的。”

  “但那都是虚的啊,要不然你试试478呼吸法?腹部呼吸法?冥想式呼吸法?”

  “我选择夜跑。”

  “哈哈,等我,马上过去。”商陆兴奋地启动了车,再次朝薤白那边开去。

  而原本是坐在寝室的床上的蒲薤白,早已经慌里慌张地爬下床,差点儿穿着睡衣就跑出去了。

  “你……不换身衣服吗?”同寝室的室友李东在看到他光着脚、穿着短裤就要飞奔出去的样子时,立刻叫停。

  “啊,对对,”薤白抓了条宽松的运动裤,直接套在睡衣外面,踩着一双运动鞋,就算是做好了完全准备,“抱歉让你陪我聊了这么久,不打扰你睡觉了!”

  李东笑呵呵地看着薤白跑出门,在寝室重归寂静之后,他躺回床上,静静地回想着一个小时前薤白被噩梦纠缠时候的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

  九连更第一天!

  #include the 126th

  #include the 126th

  也不算是毫无缘由的,第一次睡在寝室里的时候,薤白做了一个噩梦。

  噩梦的内容他记不得了,只是即便醒过来,那种恐慌感也持续追随着他。冷汗打湿了枕头,他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人是他的室友李东。

  “你没事吧?”李东提着个小电灯踩着凳子扒在薤白的床头儿,“我听你一直在喊着不要不要的。”

  惊魂未定的薤白就着电灯的光亮看着天花板,当心跳不再搏动得那么厉害时,他点点头:“做了个噩梦,抱歉,吵醒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