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不是可以继续几个小时前被那条领带所中断的剧情了呢。”商陆摸了摸薤白的腰。

  “肚子不疼了吗?”薤白反手拍掉商陆的手。

  “不疼了,早就不疼了。”商陆被薤白的严格吓了一跳,实话脱口而出,“其实也没那么疼,就是委屈而已。”

  薤白笑了一声,然后稍稍离开商陆的怀抱,低声说:“那么,社长的夜宵打算吃点儿什么呢?”

  为了尽力避免说错话而导致眼前的“美食”再度打水漂儿,商陆决定不再回答,直接发力把对方推倒。

  薤白乖巧地顺着商陆的力道而躺下,本来还想说点儿调情的话来着,但唇齿却被商陆所侵占。

  这一顿宵夜直接进行到凌晨,吃饱喝足的商陆搂着被吃干抹净的薤白,昏昏沉沉地就要睡着了。

  但他不舍得就这么快睡过去,所以寻找着可以让自己打起精神的话题:“说起来……你觉得舒服的时候,也是小肚子那个位置有感觉吗?”

  本还沉浸在事后的温存当中的蒲薤白,被这个问题搞得瞬间清醒:“……嗯。”

  “哈哈,不要害羞啊,我就只是好奇。”

  蒲薤白语气中有些犹豫:“其实……其实啊,嗯,其实几乎没什么感觉来着,我也通常都是靠前面。”

  所谓五雷轰顶是什么感觉,商陆终于理解了。他浑身一僵,羞愧得无地自容,好像是身为男人的尊严被人踩在地上碾了一脚一样。

  虽然他早就有类似的预感了,或者说,商陆从一开始就觉得被上的那个根本不会舒服。而且仔细想想,薤白每次运动过后都不像是有多回味,之前也只是说“觉得安心”。

  也就是说,让自己兴奋得欲罢不能的这种行为,对薤白而言只是一种能让他感到安心的安慰动作?

  那是不是……进而可以推测出,薤白不愿意接受自己的求婚,其根本原因也不过就是他们在床上合不来?

  商陆的思维再次卡壳,都不用仔细想他就能回想起在此之前无数次和薤白进行的有关于床事的沟通。上一次商陆自我质疑的时候,决定今后要减少次数,要在生活上对薤白更多关怀。

  这一次,商陆甚至在想要不要干脆今后就不干了。

  干什么干呢自己就跟只狗一样,糟蹋了薤白的人格,也糟蹋了薤白的身子。

  可能是商陆沉默太久了,蒲薤白意识到自己恐怕说了句严重打击商陆自尊的话。他赶紧朝商陆臂弯里缩了缩:“我也不知道实际上别人都怎么样,但是上网查了查,也不是每个人都是上来就有感觉的,可能需要几个月,可能需要好几年,也可能根本就不敏感。所以,是我的问题。”

  商陆保持冷静,无动于衷一样有规律地抚摸着薤白的背,过了好一阵,才开口说:“为什么不早点儿告诉我呢,这么重要的事,要早点儿反馈才行啊。”

  “这我要怎么开口啊,就……找不到合适的机会,也抓不准时机,再说了,这么羞耻的话题……”

  “这有什么好羞耻的,这是人基本的生理需求啊,就和吃饭睡觉上厕所一样。喜欢吃的不喜欢吃的,睡六个小时还是睡十个小时,蹲厕还是马桶,人都各有喜好。但是你不和我反馈的话,我可能要花很久才知道,那直到我自己察觉到的那天为止、那么长时间以来,你都要忍着吗。”

  蒲薤白隐约觉得商陆误会了什么,但又不太确定:“忍着……是指?”

  “如果你觉得不舒服,那我们今后就不再做了,之前我也说过,反正都是男的,就该用前面啊。你不用顾虑我怎么怎么样,我想很久了,如果说我们持续这种行为,并不能给你带去正面的感受,反而还会继续伤害你的身体,那这种行为就是有害的,是需要制止的。”

  蒲薤白抬手拍了拍商陆的脸:“停一下,我们停一下。商陆同学,我之前也说过吧,只要频率不是那么高、只要是一周两三次的话,我是完全可以接受的。你怎么又要单方面宣布结束这种……这种、行为呢。”

  “那时候你没有说过觉得不舒服啊,我以为是因为次数多了所以才难受的,既然跟次数没关系,而是这个行为本身就没意义的话……”

  “我可没说不舒服啊!我没那么说!”蒲薤白的脸又开始胀红,他撑起上半身,因为过于害羞所以不敢和商陆对视,视线就一直落在商陆的喉结上,“我……该怎么,该怎么像你一样能脸不红心不跳地说这种事呢。”

  商陆朝薤白伸出双臂:“过来,趴在我身上,让我抱着你。”

  蒲薤白听话地趴上去,两个人一起调整着拥抱的姿势,直到双方都觉得很惬意为止。

  他们安静地抱了一会儿,直到心跳都几乎同步,蒲薤白终于没了燥热的感觉,尝试着解释道:“我以前一直以为上床这事儿是很痛苦的来着,你不要生气,也不要多想。”

  商陆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他能想象到蒲薤白口中的“以前”到底是指多久以前:“嗯。”

  “但是在我的认知里,这个行为是表达爱意的方式。”

  “嗯。”商陆也基本认同这一点,只是想到薤白是为了“爱”而选择做痛苦的一方,那商陆是无论如何都不愿意接受的。可是他没有急着反驳,而是等待着薤白继续解释。

  “所以我们确认了关系之后,我就一直很着急。我们刚开始交往的那半年不是尝试过很多次,但是一直失败吗?那时候我就觉得是我的心理问题导致的,我……怎么都放松不下来。

  “每次、每次我都会忍不住在想,我曾经……活得那么混乱,身体也、称不上是干净。我去医院做过各种各样的检查,但就算是确定自己没有染上病,心里还是有顾虑。

  “而且那时候我其实,心里挣扎得很厉害,想过要放手的话就尽早放手,再那样拖下去的话只会伤害到你。反正,乱七八糟地想过很多,所以每次到最后一步时都很紧张。

  “但是,第一次成功的时候……”蒲薤白停顿了一下,身体不自觉地轻轻扭动着,把头蹭到商陆的胸口,然后听着对方的心音,“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啊,那种满足感,真的是从来没有过。心理上远远大于生理上,身体的感觉已经是微不足道的了。”

  商陆的心跳慢慢加速,蒲薤白听着对方的心跳声慢慢躁动起来,含着笑意轻轻掐了一下商陆的腰:“所以不能允许你这么单方面地剥夺了我的这份满足感。”

  商陆并没有被完全说服,但他能理解薤白想要表达的意思:“抱歉,我跟你比起来可真是个肤浅的人。”

  “那我再说一个专门为你的肤浅而准备的……另一件让我觉得很羞耻、所以一直不好意思说的事情吧。”蒲薤白运足了气,用极其细小的声音,轻飘飘地念叨着:“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