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特么记性这么好,为什么连初中生物课的知识都忘了!”

  “可能那时候我们都在研究女性生殖系统?”商陆闭上眼睛回忆了一下,琢磨着那堂课上大学刚毕业没多久的生物老师被他们一群倒霉孩子逼得脸颊通红,还有学生真的举手问受精过程是什么样的。“那时候我们班,啧,我们可能都不是什么好人。”

  蒲薤白表情复杂地盯着商陆:“原来你从那么小就已经是个流氓了。”

  “嘿嘿,我们生物老师也骂过我们来着,说我们是群小流氓。啊对,我们还被教导主任严肃批评了,还被罚在操场上跑圈儿。”

  “你和跑圈儿可真是有段渊源,”蒲薤白拿来手机,上网查着肚子疼有可能会是什么原因,“可能是因为忍时间长了导致的前列腺充血,热敷会缓解,等下我去搞条热毛巾。”

  看着薤白一脸着急、面带愧疚的各种补救行为,商陆心中的委屈很快就消失了,他甚至还挺享受被薤白这么照顾着,厚着脸皮偏偏要枕在对方的大腿上,然后盯着对方的脸看得很入神。

  “好点儿没有?”薤白其实也很喜欢这个姿势,他喜欢这样抓弄着商陆的头发。

  “还是疼。”这是骗人的,其实早就好了,商陆只是想要死皮赖脸地多让薤白心疼自己一会儿。

  “抱歉……真的,我……”

  要命,对方一旦自责起来、心疼的就是自己了,商陆抬起手摸了摸薤白的脸:“多大的事儿,其实比刚才好多了,我这也就是身体太矫情。”

  蒲薤白用脸蹭着商陆的掌心:“真的不该那样折磨你,抱歉,不会有下次了。”

  “不过到底是为什么啊,是我说错了什么话吗?”商陆觉得自己有必要问清楚,以免下次踩到雷。

  薤白抿着嘴沉默了几秒,脸颊逐渐变红,然后握着商陆的手腕,用他的手来捂住自己的脸:“因为……领带。”

  “……嗯?”商陆的注意力光放在对方现在可爱的小动作上了,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那条领带,和你买的西装不是同一个牌子,是fairfax的,一个很小众的日本品牌,”蒲薤白小声嘟囔着,“这领带也是你自己选的吗?”

  商陆愣住了:“太厉害了,你就只是凑近看了一眼就看出来了吗?确实不是我选的,因为我没有买领带,秘书说没有领带的话不够逼格,就帮我买了条。”

  蒲薤白亲了亲商陆的手心,继续说:“而且,打领带的方式也不一样,你以前打领带都是单结啊,但是这次居然是温莎结。你怎么会想到要学这种打法?”

  商陆那叫一个震惊,他甚至都不知道打领带的方式居然还有对应的名称!“因为我打的领带怎么看都是歪的,我秘书他看不过去,就帮我打好了……”

  薤白用手指关节轻轻敲着商陆的脑门儿,然后松开商陆的手,露出有点儿生气的样子:“你秘书是男的女的?”

  “男的啊,你白天应该还见过呢,就在我办公室门口的那桌。”

  蒲薤白松了口气,但很快又觉得不能随便放下心,他不担心商陆会出轨,但很难讲别人会不会盯上商陆。复杂的心情下,表情也跟着变了又变,最后蒲薤白垂着头,露出委屈的样子:“打领带可是很亲密的行为。”

  “不不,他是提前打好了然后套在我脖子上的,绝对没有你想象中的场景!”商陆慌了,赶忙坐起来抱住蒲薤白,“是我太笨了,连个领结都打不好,我这就上网去学,以后再也不……”

  “我可以教你啊,”薤白把脸埋在商陆的颈窝里,“不能让我教你吗。”

  “好,你教我,现在就教我好不好?”

  “不好,”蒲薤白摇着头,“那条领带……那个牌子,我本来,本来是我想买来送你当生日礼物的。”

  商陆简直慌上加慌,慌得浑身忽冷忽热。不知所措之下,他突然松开蒲薤白,跳下床冲出卧室,打电话叫酒店工作人员准备一把剪子。

  工作人员十分给力,电话挂断不出一分钟就有人跑着送来了剪刀。商陆谢过剪刀,重新回到卧室,从飘窗的沙发床上那一堆脱下来的衣服里找到了那条领带,然后当着蒲薤白的面把它剪断了。

  蒲薤白跪在床上一脸懵逼地看着商陆这套极端的操作,反应过来的时候,那条领带已经被一刀两断:“你在干嘛!?”

  “我要你送我的,”商陆把剪刀扔到一旁,领带扔进垃圾箱,然后回到床上捧着薤白的脸,“我就只戴你送给我的。”

  蒲薤白用力抿着嘴唇,想哭但忍着不哭的样子可爱得让商陆忍不住掐了掐他的脸颊。

  “以后咱就这样,我只穿你送给我、或者我自己买的衣服,其他就算是天王老子送我的礼物,我也不会收,就算是服装界大佬给我推荐的品牌,我也不稀罕,”商陆亲了亲蒲薤白的鼻子,“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你是不是傻,用得着这么极端吗,”蒲薤白捶着商陆的后背,但委屈的感觉全然不见,剩下的只有感动,“明明就只是我太小心眼儿,这种细节上的事不在意也无所谓,我还想着要劝自己怎么才能放宽心,想着要怎么改这个毛病。”

  “为什么要改?我不想你改,不是说了吗,我就喜欢你小心眼儿的样子,”商陆盘腿坐在蒲薤白的面前,“我喜欢你用这种细节来向我强调你认为我是属于你的。”

  “你也就只是在哄我开心吧。”

  商陆眨了眨眼,一脸蠢相地看着薤白:“什么?我说这话是认真的,不是说来让你听着开心的。”

  满分回答。蒲薤白彻底败了,他脱力倒在商陆肩头,小声念叨着:“第一次见到有人上赶着想要被束缚,你不会觉得被我剥夺了自由吗。”

  “你剥夺我的自由了吗?”

  “要是你今后连穿什么衣服都只听我的,那不就等于剥夺了你穿衣服的自由了吗?”

  “话不是那样讲的,剥夺了自由是指我自己完全丧失了选择的权力,即便我想要穿别人给我挑选的衣服都不行。但实际上并不是啊,是我想选择你来为我决定穿什么衣服,这就只是我行使自由权力的结果。”

  蒲薤白抱紧商陆,听着听着就傻笑了一声:“我说不过你,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