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凛将温栀送到新橙后, 以最快的速度开车回了肖家别墅。
他和肖嫣今天也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
上午十点，帝都CBD商圈车水马龙，摩天大楼星罗棋布, 遥望好似一根根高耸的水晶柱。
君晟集团总部大厦门前, 君晟数位高层领导已经候在集团大厦的旋转大门前。一个个衣装整洁神色严肃，阳光明烈，大厦旋转门上的雕花折射着刺眼的光芒。
临近十点十五分, 三辆黑色商务车终于驶近。
“来了！”
三辆车打头开道，尾车随护。驶在中间的是一辆黑色劳斯莱斯加长。一一在君晟大楼的阶梯前刹停。
待车停稳后，前车与后车上的助理与保镖一一下车在中间的车辆旁有序排列好。打头的助理上前打开车后座的门, 而后，从车上先走下来一个男人。
肖凛今天穿的是全黑的西装，里层的衬衫也是黑的，领带是冷调的银灰色, 衬得他本就俊冷的眉目更多了几分冷感。
下车后，他先随意整理了一下衣装，随后向车里面伸出手掌。
旋即另一只修长白皙、小指带了枚精致尾戒的女人的手就搭在了他掌中。
而后高跟鞋落地, 一身黑衣红裙、妆容得体的肖嫣走出来。
大厦高耸明朗的大厅光明几净，随着他们两人并肩踏入大厦旋转门，大厅里正守候的上百员工有掌声共同响起——
今天算是肖嫣升职、肖凛任职君晟集团的第一天。
欢迎仪式准备得仓促, 但也算排场，各部门所有主要负责人皆亲自到了场，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铺了红毯, 明耀的阳光穿过高耸的落地窗直直射入铺, 花篮花瓣上的水珠都熠熠生辉。
他们两人走进门。一个红唇冷峭, 姿态飒爽；
另一个，冷眉峻目, 落拓颀长；
一走一过间，大厅里都似生了凛人的风。
肖嫣的女秘书无声跟在她身侧共同走向电梯口。而另一位男负责人则快步走到肖凛的身旁。
“肖总，大少，你们好，我是原制片部总监、原肖副总办的助理王衡！”
“大少的办公室一切都准备好了，准备得仓促，可能有什么不备的。如果有什么需要，大少尽管叫我就好！”
肖嫣淡淡睨了他一眼，“该改口了。”
王衡面色僵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讪讪说：“对对对……肖董！肖总！我这是一时没反应过来，您见谅！”
肖嫣不动声色，肖凛面无表情，一同快步走近总裁办专属电梯口迈入电梯。
随着电梯门徐徐关上，屏幕上的数字满满上升，大厅里的一众员工才像蓦地松了口气般松下弦来。
“啊我的天……好吓人啊！”
“真的震人……”
“那就是咱肖总传说中的弟弟呀？真的好帅我的妈呀……”
大厅里的各部门领导扬着手张罗着让大家赶快回去各司其职，众员工稀稀拉拉往回走，期间不少人结伴同行还在忍不住探讨着。
“嘘！慎言哦。刚才没听新肖董说嘛？该改口啦！”
方才说话的女员工立刻捂了下嘴，连忙看了看周围才敢继续说话。
“之前就听说咱们肖董他们姐弟俩一个比一个好看，也一个比一个强！现在一看，是真好看啊！这颜值……不进娱乐圈可真可惜了。”
“进娱乐圈有什么好的？半个娱乐圈都是肖总他们家开的，他们稀罕这个？”
“说的也是。”
又有人说：
“不过咱们这个新肖总，能行嘛？看着好年轻啊，好像还没我年纪大呢……”
“听说他是哥伦比亚大学毕业。”
“哥大怎么啦，他们有钱人买学历的也见怪不怪的。”
一个挺活跃的男员工跑过来，“诶诶，咱们制片部群名又改了哈，现在叫‘大气层’！”
“啥意思？”
“先前一个领导降十度，肖震岳降三十度，肖嫣一杆子直接把我们支到了北极。现在又来一个，我觉得地球的温度已经容不下我们了，让我们漂流大气层！”
“……”
-
肖凛的这间办公室正是肖嫣原来的那一个，在君晟大楼的27层。
站在窗边，远眺可俯瞰帝都大半东三环。
总裁办外是总助办，长廊冗长。随着肖嫣肖凛的走进，总助办所有的工作人员纷纷站起来，礼貌问好。
肖嫣边走边跟肖凛介绍说：“总助办我给你留了四个人，都是原来我的人跟爷爷的人，都是可靠的。你还缺个总助，这个人选我就不帮你了，你自己尽快。”
肖凛随走随看，肖嫣平日生活中性子利落，办公室布置的也利落。银灰白色调的冷科技风完全不似一个女孩子的风格，只周围摆放了一些绿植。
他随手捻了片富贵竹的叶子，“你新办公室在哪儿？”
肖嫣伸出一根手指往楼上指了指。
肖凛意味深长地跟她挑了挑眉。
肖嫣看懂了，立刻脸一阴伸腿就要踢他，“不服就好好干！想往上升也好好干！什么欠揍表情……”
肖凛敏捷地躲开唇边微勾着笑，“我不升，我看这27楼就挺好。我升那么高干嘛，我恐高。”
“……”
肖嫣还有许多事要忙，匆匆便走了，后面一应事务都交给了总助办。
如今肖震岳的事情刚平，集团内虽不能说是百废待兴，但也有不少火烧眉睫的事等着处理。
一上午，肖凛就先熟悉了遍目前集团内所有的业务和项目。
不得不说，刚才那个上来同他说话的叫王衡的人办事倒是挺勤快。
方才在门口，肖凛只觉得这人谄媚，但肖凛让他去拿他接手的制片企划等部门近几年所有的资料，未曾想他很快就拿来了。且问什么答什么毫无纰漏，想来是早就做了准备。
肖凛也了解了一下他，他曾经算是肖震岳部门的人，以前一直在总助办，算年限其实也是集团老人了。
但捺于王懂在肖震岳身边的位置多年来始终屹立如山，他位置也就一直卡在这儿没能再往上升过。如今这么勤快，估计是看上了他身边总助这个空缺。
肖凛轻哂没说什么，在翻阅这两年制片部的资料时，不禁微顿。
“亏这么多？”
“是……这也没办法。”王衡说：“这几年咱们出品的一些剧的确收视量不太行，S级S+的项目翻车好几个，有的剧其实连成本都没收回来，这一缺一补的，就……”
肖凛不用他说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如今国内影视行业迅速扩张，不少新影视公司也如雨后春笋冒出头来，都想借着势头分一杯羹，市场蛋糕被瓜分，质量也开始良莠不齐。
以前的许多制片公司制片拍剧，讲究质量。
而现在，流量迭起的时代。流量明星也成了其中一环。
不少公司为了赚快钱，将大部分精力都压在了流量明星上。而最该关注的剧作本身反而忽略了。劣币驱逐良币，便带动着整个行业市场下跌。
这也是先前肖老和肖震岳在管理理念上的主要矛盾所在。
肖老是从精心做作品的年代过来的，自家公司所出的作品向来要求保质保量。
而肖震岳，则是更倾向于后者。
他经手的数个项目都是大流量明星、高流量话题、广赚流量炒作宣传。这方式赚得多，赔时却也能赔到让人没眼看。
前年和去年就有两部未播的大S+作品因他战略失误险些导致拦腰斩，当时肖老恰时想借机让肖凛历练，他不分昼夜熬了快俩月才将将将损失和回报扯到持平。
“其实都怪原来的肖副总。”王衡观察着肖凛的神色试探着道：“当时我们制片部都已经劝过好多次了，有好几个项目，其实完全能够有机会出现，但是肖副总偏不听！他跟唐嘉那几个小演员有一腿的！他睡过！他——”
肖凛抬眸，看了他一眼。
他眼神天生带冷，这一眼虽让王衡看不出意味，但总令人发毛，王衡一悚莫名不敢说了。
唇边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肖凛什么都没说视线回到报表上，“现在集团最贵的项目，投了多少钱？”
王衡想了想，“有一个！也是S+的，加追资满打满算快十二亿了。”
“哪个？”
“《倾国策》。”
这名字……肖凛微微顿住。
-
温栀这天在公司参加例会时被告知升职。
“鉴于一些原因，咱们部门内部也发生了一些变动……大家也都懂得。”
“经过我们总编部这边商讨，决定今天起，《娱乐鱼小乐》的三组并到《橙子娱乐》组。《橙子娱乐》原二组组长安奇，即日起升为一组组长，二组就由温栀来负责，大家没意见吧？”
台上的曾卓讲完话，台下数十位娱乐组的同事便连忙响起赞同的掌声。倒是温栀一瞬有些发愣，“啊？”杏眸一瞪懵懵地指住自己，“……我呀？”
“对啊就是你！”
“阿栀你太棒了！”
一群人里小U和卷卷几乎是最兴奋的。尤其是卷卷，温栀升为二组组长，那原来同属在Echo手下的她自然而然就会被并到他的组里，她就再也不用像跟着Echo时憋憋屈屈了。
安奇笑容也欣慰，隔空给她递了道肯定的眼神又向她点点头。仿佛在说，天降大任，我看好你。
温栀受了鼓舞，信心倍增，深吸了一口气站起来向着所有人鞠了一躬。
“谢谢大家的支持，谢谢领导的肯定！我一定会好好干，加倍努力的！”
台下掌声不断。
只有角落里一个卷头发女生盯着她努努嘴。
回办公室后，温栀和安奇立刻开始交涉两组之间的分工和工作。
《鱼小乐》组的原三组人员也要搬到《橘子娱乐》这边，小U和卷卷手脚麻利地给她们收拾工位。
很快有四个女孩提着搬箱过来，安奇让她们自己商量分了分，四个人两两分成两组各自到温栀和安奇手下。
到温栀手上的两个女孩一个叫七七，一个叫宋雪。
七七是个年纪不大也刚毕业不久的女孩，见到温栀乖乖笑起来。宋雪就是方才会议厅里的卷发女生，看起来情绪不高，好在也象征性和她打了招呼。
新分工和工作一切商量好后，安奇过会儿又拿了个文件夹过来，“阿栀，其他的工作一切都好说，但这个项目……后续可能要跟组出差，我这有些不太方便，你看你们组能不能接手？”
她神色颇有几分为难，边说边悄无声息地向她轻抚了下自己的小腹。温栀这才发现安奇的小腹微微隆起，还看不太出来。
她一讶，带着几分惊讶的眼神抬头看她。
安奇默不作声地向她点点头，让她先别声张。
温栀心里明白，点点头。
文件夹一打开，她一顿。
《倾国策》。
安奇看着她的表情，“怎么了……是有什么为难吗？”
“没……”温栀赶紧摇摇头，抬头对她笑笑。
新闻倒不难。
只是……
恐怕这回，她又要和蒋沉舟唐如玥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