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风夹杂着无数凌厉的怨气,以排山倒海之势向桑衍袭来,桑衍以桃木剑抵挡,堪堪稳住身形,她身旁的血鬼被击退好几步,要不是宁姝在她身后,必然会被掀飞。
宁姝吐了好久才扶着桑衍站起来,见她拿着剑严阵以待,立刻害怕的缩起了身子。
雪鬼凝聚法力朝阴风袭来的地方攻击,但没一下都好似打在棉花上,她的法力反而被阴风吸了去。
桑衍看出不对劲,沉声道:“不要贸然出手,它在吸收你的法力,你越是攻击它的实力越强。”
雪鬼立刻停手,眼睛急速翻动,看起来十分生气。
宁姝依然能闻到那股让她窒息的臭味,她努力忍着不适,像警犬一样四处嗅,想找出臭味的来源。
“道长,那股方向好像是从西北边传来的,要不你试试攻击那棵树。”
西北边有一颗参天大树,树干粗壮,可能得两个成年人合抱才能勉强围住。
桑衍没有看宁姝,也没质疑她,而是嬷嬷念了个口诀,等桃木剑上金光大盛时朝大数劈了出去。
藏身在树中的东西没想到她会突然出手,发出了眼神凄厉的惨叫,树干应声二裂,里面的东西露了出来,宁姝再次干呕起来。
树干是空心的,里面挂着好多人的尸体,从上到下,层层叠叠,看起来非常可怖,宁姝闻到的冲天臭味就是从那里面传出来的。
宁姝已经没什么可吐的了,就是胃里一直反酸,嗓子眼都挤压的开始疼了起来。
桑衍看着那一排排尸体,眼神沉了下来,她猎杀了无数鬼。但从未伤过无辜人的性命,这鬼用活人练邪功,必定要诸之。
抖了抖乾坤袋,正在做美梦的枉死鬼被摇醒,他一脸懵的睁开眼,刚要说什么就从乾坤袋里掉了出来。
体型不断变大,待枉死鬼恢复正常大小之后,桑衍淡淡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去把那个装神弄鬼的东西揪出来。”
枉死鬼看了一眼,整个人都呆住了,黑灰的脸上呈现出震惊的神色,眼神也很慌。
“天师您是不是高看我了,我充其量就是抓孤魂野鬼来吃,这东西可是直接生吞活人的魂魄啊,十个我都不是它的对手。”
那些人的魂魄干净纯粹,他是有点垂涎,但虎口夺食的事他不干,鬼命跟食物孰轻孰重他还是分得清的。
“那东西在吞噬魂魄的时候被我们打断,现在正是虚弱的时候,你未必不是他的对手,只要你全力以赴,就可以趁它病要它命。”
桑衍住着桃木剑的手有点颤抖,她不动声色的把剑负于身后,声音没什么起伏。
枉死鬼混迹鬼界多年,对方实力如何他一眼就看得出来,计算那东西现在实力折半,也不是他可以招惹的。
要是惹恼了它,说不定他会被一把捏成碎渣。
趋利避害不仅是人类的本能,也是鬼的本能,枉死鬼坚定的摇了摇头,十分有骨气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我不去,要去你去。”
桑衍抓着桃木剑的胳膊已经僵住,只能用另一只还可以动的手拈决,漫不经心地说:“我从不留无用之人,既然你如此不中用,那我只能送你去地府接受十八层炼狱的淬炼。”
枉死鬼一把按住桑衍的手,脸上扯着僵硬的笑容,“别介啊,天师您这就见外了,我跟您开个玩笑您怎么还当真了,我这就去收拾它!”
枉死鬼说完,身上阴气暴涨,眼睛变成了全黑色,脸上凶相毕露,朝已经被剖开的大树冲了过去。
宁姝的胃稍微好了些,抬头却看见桑衍握着剑的手成了黑色,她心里「咯噔」一下,随后想到刚才那股阴风袭来的时候桑衍替她挡了一下,应该就是那个时候邪气入体的。
宁姝抚上了桑衍的手,桑衍猛地一惊,转身的时候另一只手里的符纸已经抵在了宁姝的脖子上。
看到是宁姝,桑衍眼里的杀意降下去,声音冷锐道:“你做什么?”
宁姝指指她的手,小声道:“我想把你手上的阴气吸出来。”
桑衍闻言,勾起一边唇角,戏谑似的问:“你知道怎么才能把阴气渡到体外吗?”
她不觉得这个不学无术的笨蛋鬼会知道……
桑衍猛地一窒,低头朝自己的手上看去,宁姝吻上桑衍的手背,寻找了一个合适的地方,用变得尖利的犬齿刺破了她的皮肤,把她胳膊上的邪气尽数吸入体内。
虽然她不知道该怎么渡,但电视里一般中毒了都是这样处理的,邪气也是一种毒,这样做准没错。
“好啦,你试试手好了没?”
宁姝嘴唇乌黑,犬齿还露在外面,笑起来面容可怖。但桑衍的心却不受控制的猛跳了几下,就连她脸上腐烂的伤口都顺眼许多。
动了动手,果然恢复如初,宁姝还没高兴多久就倒了下去,对方的阴气太过霸道,她这种完全没法力的鬼承受不住。
桑衍连忙接住她,然后咬破手指在她眉心点了一下,防止那东西的思想侵入她脑中,随后施法把那股阴气引入她体外。
其实她自己完全可以处理,之所以没有即刻动手是不想让那东西发现她中招了。
不然它会直接攻过来,不给她渡出阴气的机会,没想到这个笨鬼竟然……
桑衍看一眼昏迷的宁姝,眼神复杂。
就这种程度还想帮她,不自量力。
虽然心里嫌弃着,她却没有把宁姝放到地上,而是让宁姝靠在她的膝上,等着她醒来。
宁姝眼前一黑,胸口一股沉闷压抑的感觉,在黑暗中走了很久,快要适应黑暗的时候,一束刺眼的光突然出现,她下意识闭上眼睛,等再睁开时,眼前的场景已经变了。
烈日炎炎,荒无人烟的地方只有不知名的鸟叫,毫无遮掩的平底上躺着一个人,穿着粗布麻衣,头上也无钗环,十分简朴的平民打扮。
她的脸看起来很好看,五官精致柔美,皮肤也细腻,寻常人要是看到她只会觉得她睡着了,只有宁姝知道不是。
这是她的尸体,她死后被抛尸荒野,暴晒了七天七夜
看样子今天是第一天。
宁姝知道这是梦,但暗中在烈阳下炙烤的感觉却很真实,她整个人都快要爆炸了似的,闷得呼吸不上来。
第一天过去,鲜活的女人已经变得面目全非,裸露在外的皮肤干裂脱皮,整张脸成了暗红色。
第二天……第三天……
一直到底七天,宁姝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尸体变得面目全非。但她无能为力,那种压抑的感觉让她感觉下一秒就要死去,可偏偏意识无比清晰,连闭眼不看都做不到。
那种精致柔美的脸腐烂化脓,甚至吸引了秃鹫的注意。只不过它只停留了一会儿就飞走了,似乎是有什么阻挡了它。
宁姝环顾四周,没发现任何标志性的东西,入目一片荒芜,只有无数的杂草和乱石。
她想触碰一下那具已经惨不忍睹的尸体,手一碰到就好像被拉扯进了身体,脸上和四肢的疼痛像洪水般传来,宁姝挣扎着想要出去,却怎么也挣不开。
疼痛从肉体钻入灵魂,那种来自的剧痛让她颤抖,同时还生出了被命运支配的绝望,当绝望无边蔓延的时候,她醒了。
脸上的痛感还在,宁姝迷茫的看了一下四周,看到桑衍的身影之后,心倏然踏实下来。
宁姝缓缓坐起来,弱弱地问桑衍:“道长,我昏迷了多久,怎么它们还在打?”
西北边,枉死鬼还在跟那东西斗法,两人谁降服不了谁,只能你来我往的过招。
桑衍看着她脸上不断愈合的伤口,眼中闪过一抹幽光。
“大约一刻钟。”
才十五分钟,却好像真的有七天那么长,宁姝尝尝叹了口气,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重新做起了挂件。
宁姝不知道,自己脸上的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很快就恢复了本来面目,她现在拥有一张精致柔美的面孔。
桑衍知道她大概恢复了某些记忆,犹豫要不要问时,宁姝率先开口了。
“道长,我好像看到我抛尸的地方了,周围是乱石和荒草,草和石头都是黄色的,除此之外没什么东西了。”
宁姝尽最大的努力回忆,具体描述起来又好像没什么可说的,“哦对了,感觉当时的温度应该是在夏天,但周围没有一点绿色,只有一望无际的黄。”
桑衍抓住了「黄色」这个关键字,略一思考就知道是哪了。
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高兴中掺杂着很多说不出的情绪。
那地方正好在溪镇和岷山中间,等处理了这里的事可以过去找宁姝的尸体,等找到她的尸体就能拿到站魂珠,拿到镇魂珠妙妙就有救了。
可没了镇魂珠,宁姝会死。
没有来生的那种死——灰飞烟灭。
桑衍握紧手中的桃木剑,手上青筋凸起,努力将干扰自己的情绪从脑子里摒除出去。
她寻找了十年才找到救妙妙的方法,绝对不能在此刻功亏一篑。
很快妙妙就会活蹦乱跳的站在她面前,温柔的唤她一声「姐姐」。
宁姝躲在桑衍身后,看不到她眼中纠结的神色,也不知道对方已经舍弃了她,依旧把她当做保护神,以为跟她站在一起就能好好活着。
枉死鬼跟那东西打到最后已经开始落于下风。但他还在坚持,生怕怯战会被桑衍送到地府去,身上被撕扯出几个口子,黑色的血流出来,跟围绕着他阴气混在一起,在夜色的遮掩下混杂在一起,让人分不清是血还是阴气。
桑衍往桃木剑上滴了一滴血,桃木剑瞬间亮起金光,她提剑就要去也解决那个怪物,宁姝揪着她衣角,害怕的缩成一团。
看着她没出息的样子,桑衍无奈的放下剑,从怀里掏出一个长得很像她的纸人,往纸人头上递了一滴血,那纸人像活了一样跳到宁姝怀里,双手双脚扒在她身上,眼睛滴溜溜的转着。
“我不在的时候她会保护你的,别怕。”
最后那个「别怕」很轻很轻,轻到仿佛没说。但宁姝还是听见了,郑重的点点头,然后抱住了怀里的纸人。
桑衍看着被抱在怀里的「自己」,抿了抿唇,然后飞身过去接住被击飞的枉死鬼,把他丢进乾坤袋修养,手中桃木剑发着刺眼的光,让那怪物无所遁形。
怪物已经跟枉死鬼耗费了很多法力,没在桑衍手中过几招就被打回了原形。
黑雾散去,一个肚子滚圆的三只眼怪物出现,它全身长着毛,有四只爪子。但却直立行走,两只前爪缩在胸前,不住的让桑衍作揖求饶。
“天师饶命,我也是被逼无奈,那人说如果我不按照他说的做,就会要了我的命,求您饶我一命!”
桑衍眼神沉了一下,问道:“指使你的人是谁?”
“天……”那三眼怪物刚说一个字,就难受的捂住脖子,然后倒在了地上,面色痛苦,眼球凸出,呜咽几声炸成了碎片。
宁姝只是远远看着都被吓了一跳,她紧紧的抱着怀里的纸人,把它当成了唯一的依靠。
炸开的碎片中轻飘飘落下一张符箓,揽着黑色的符箓,桑衍的眼里冷意森然。
没想到这种残忍的符箓竟然还有人在用,此人一直利用各种鬼怪烦扰她,却没有设下杀阵,就好像在故意耽误她的时间,他到底想做什么?
自从十年前脱离天师府之后,她就已经威胁不到任何人的地位了,那人究竟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
三眼怪炸了之后,那股冲天的臭味又飘了出来,宁姝一个没防住差点厥过去,幸好纸人及时捂住了她的鼻子。
看着小纸人手脚并用的样子,宁姝不禁笑起来,这个小东西倒是比本尊可爱多了。
桑衍回头,就看到宁姝正笑得灿烂,她手里的纸人也勾着嘴角,似乎是受到了她的感染。
一个纸人而已,有必要笑得这么开心吗?
“走吧……”桑衍淡淡说一声,宁姝连忙跑过去牵住她的衣角,桑衍收了桃木剑,唇角露出浅浅的笑意。
很快天亮了,跨过一条小溪就是溪镇,宁姝想洗把脸,水面映照出一张美得不真实的脸时,她吓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颤颤巍巍地说:“道长,水里有水鬼。”
雪鬼蹲在她旁边,指着她的脸道:“你自己的脸。”
宁姝摸了摸脸,入手一片滑腻,那种坑坑洼洼的粗粝感没了。
心里大惊,她又试探着往水面看了一眼,还是那种精致的脸,只不过眼神已经变了。
真的是她!
脸上不仅不掉絮了,还比以前更加好看了,五官近乎完美,美得有点不缺实际。
这是什么神奇的走向?
宁姝觉得不可思议,她还以为要一直带着那张腐烂的脸做任务,已经逐渐佛了起来,没想到柳暗花明。
原本洗脸只用水淋一下的人,结结实实的洗了好几分钟,还对着和水面的影子顾影自怜,旁边的雪鬼都看不下去了。
“天师让我提醒你,咱们该上路了。”
宁姝转头看一眼坐在石头上,面无表情的桑衍,觉得雪鬼有点假传圣旨的嫌疑,为什么她什么都没听到。
宁姝站起来,怀里的纸人掉到了地上,她眼疾手快的捡起来,纸人的头上还是湿了一小块。
“哎呀,怎么湿了!道长,纸人湿了没事吧,会不会不灵啊?”
桑衍看她一眼,冷冷道:“没事!”然后率先往前走去,步子有点急。
雪鬼跟上,看到桑衍的头发湿了半边,眼睛转了几下没转出什么名堂,于是便不想这事了。
到了溪镇之后,桑衍找了一家看起来还不错的客栈投宿,要了三间房,掌柜不太明白的看她一眼,桑衍:“还有两个朋友你看不见。”
掌柜拨算盘的手一抖,然后给桑衍打了个折。
有了纸人之后宁姝的胆子大了不少,桑衍说每人一个房间的时候她也没纠缠,抱着纸人进了隔壁房间。
桑衍看着她欢快的背影,觉得心里有点烦。
宁姝抱着纸人躺在床上休息,躺着躺着就来了睡意,干脆把纸人揽进怀里,跟她一起睡。
盘腿坐在床上纳气吐息的桑衍猛地睁开眼,看了一下两只手,眼中情绪不稳,差点走火入魔。
那个笨鬼抱着纸人睡觉,还把纸人放到胸前?
桑衍脸上有点难看,可手上传来的温柔触感又难以忽略,为了不让自己运功的时候走入歧途,她只好把放在纸人身上的那抹神识收回来,就算如此,她也用了好久才平复下来。
宁姝白天睡够了,精神好得不得了,磨着桑衍带她出去逛夜市,桑衍想起白天的事,幽幽道:“让纸人带你去不就好了,反正她能保护你。”
宁姝没听出桑衍话里的意思,摸着下巴沉思了一下,道:“也不是不行,那我跟雪鬼去逛!”
桑衍气得甩了一下袖子,跟着她一起出了门。
走到一楼大厅,桑衍看着对纸人爱不释手的宁姝,脸色有点难看,掌柜看到她盯着某处,手里的铜板掉到地上,考虑要不要直接免了她的房费。
溪镇的夜市没有那么热闹,一人两鬼正好可以悠闲的逛,每次看到好吃的东西宁姝都要停下来看看,然后再哀叹自己吃不了,那种惋惜的心情任谁听了都会为她扼腕叹息。
逛着逛着身边的人没了,宁姝心里紧张了一下,然后马上就恢复了正常,怕什么,纸人在手天下她有。
桑衍知道自己误入了迷阵,但她找不出源头,这是最诡异的额地方。
这次的鬼比之前遇到的都厉害,至少法力跟她不相上下,所以她才会迷失在幻象中。
这个时候桑衍想的不是自身的安慰,而是那个什么都不会的笨鬼,她试着用神识探了一下纸人所在的位置,什么都探不到。
白天她把纸人身上的那抹神识收了回来,现在被迷阵隔绝,连一点气息都探查不到。
希望那个笨鬼能坚持到她冲破迷阵,最好的局面就是那鬼是冲她来的,这样宁姝就不会受伤。
桑衍抽出桃木剑,划破掌心,在上面涂满自己的血,一直干扰她视线的迷雾淡了点,她看到宁姝正抱着纸人在路边等她,她放下心来,出招更加快速。
迷阵很快冲破,桑衍走到宁姝面前,脸上的表情又淡漠起来。
“走吧,回去。”
她话音刚落,抱着纸人的宁姝脸上突然开始流血,腐烂的伤口开裂,胸口被剖开了一个大洞,她流着血泪看她,声声泣血。
“你为什么要挖了我的心?”
桑衍低头,手上拿着一颗晶莹剔透的珠子,那上面还沾着血迹。
宁姝伸手,对她道:“把我的心还给我好吗,没有她我会死的。”
桑衍知道,没有镇魂珠她会死,她纠结着想把手里的珠子递给她,手却被一把攥住。
转头看去,脸色苍白,嘴唇乌青的少女正直直看着她,说出来的话透着冰冷寒意。
“你不救我了吗,阿衍。”
少女说完,猛地咳嗽起来,鲜血顺着嘴角流下来,桑衍的心开始动摇。
“妙妙,我会想办法救你的,肯定还有别的办法。”
少女扬起一个诡异的笑容,眼睛里充满了失望,“不会有别的办法了,我已经油尽灯枯,如果你不把镇魂珠给我的话,我顷刻就会死。”
“没有镇魂珠我也会死,那是我的心,本来就是我的东西,你为什么要把她抢走?”
桑衍脑子快要炸开,她知道这是迷阵之后的另一个迷阵,都是幻象,可在这幻象中她也难以抉择。
“哈哈哈,桑衍,没想到你也会有今天,当初信誓旦旦的离开天师府的时候,没想到会陷入这种境地吧?选吧,只有做出选择你才能走出迷阵,我很期待你的选择。”
宁姝的脸已经烂的不成样子,她连说话都很难,一双眼睛钉在桑衍身上,眼神阴鸷沉郁。
少女嘴角的鲜血则越来越多,面色也更加苍白,她一直让桑衍把镇魂珠给她,声音像是一种诅咒一样环绕在桑衍耳边。
“桑衍,还不选吗?你要知道我的造梦结界可是能把梦境转变为真实。如果你不选,这两个女人都要死,幻象中死了现实里说不定也会死哦,你做出选择她们至少还能活一个,两个都不选的话,那就只能两个都去死了。”
“哈哈哈,真好玩啊,我迫不及待想看你做选择了!”
桑衍拿着镇魂珠的手微微颤抖,正式因为知道魇魔能力,她才迟迟做不了选择。因为无论选择谁,另一个都会死去,她连补救的机会都没有。
之前她一心想要拿到镇魂珠为妙妙治病,真的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候,她竟然犹豫了。
作者有话要说:
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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