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守岁的时候,段松就将自己做好的飞行棋摆到桌子上,然后取了红豆、绿豆和黑豆。

  “这要怎么玩?”梁淳羽拿起一颗红豆,段松给他们解释规则,两人听完都觉得非常有意思。

  “那么我们谁先掷色子?”冯肴问。

  “我先来吧。”段松说,两人同意,段松掷出一个“六”,然后拿起黑豆在地图上走了六步,是空白格子。

  “接着我来。”梁淳羽拿起色子一扔,是个“一”,他面色有些沮丧,但是他走的各自第二格可是有字的。

  “真心话还是大冒险?”段松问他。

  梁淳羽犹豫了一下说:“大冒险。”

  段松问冯肴:“你有什么主意?”

  冯肴朝周围看了一圈不知道让梁淳羽做些什么,所以段松干脆说了。

  “你去院子里大喊三声:我是天才!”

  梁淳羽一听瞪圆了眼睛,这也太不要脸了,于是他立马说:“我不要,你换一个。”

  “玩游戏要有游戏精神。”段松盯着他道,梁淳羽算得上开门红,所以当然是要更加认真才是。

  梁淳羽咬咬牙,一想周围邻居这会儿应该都在守岁,梁淳羽这还没喊就觉得臊得慌,他有些哀求地看着段松,期望段松能收回这个要求,谁知段松移开视线,一副“我就要看你喊出来”的模样。

  “段松,要不我喊你声相公你就别让我喊那四个字了。”梁淳羽商量道。

  段松差点被口水呛到,但是他还是坚定地摇头,虽然喊相公这点很诱人,不过玩游戏守规矩才好玩嘛。

  梁淳羽见段松不松口,悲愤地站起来跑出去,快速地大喊了三声“我是天才”,接着立马红着脸跑进屋子关上门,段松和冯肴两人直接笑了起来,梁淳羽恨恨地看着两人道:“有来有往,你们给我等着,再来。”

  接着轮到冯肴掷色子,冯肴也是空白,又轮到段松,段松投到了真心话大冒险,于是梁淳羽一副磨刀霍霍的模样。

  “我要你去外面喊三声:我是蠢材!”梁淳羽说完段松喷笑,梁淳羽立马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好像把自己骂了,他抬起脚踩了段松一下,段松“嘶”了一声。

  “我不选大冒险,我选真心话。”段松说,梁淳羽一副被欺骗的模样,段松摊开手,这就是规则呀。

  梁淳羽想了想问“你做过最让你后悔的事是什么?”

  这是个挺难回答的问题,人生在世,每个人后悔的事海了去了,但要论最,还真得仔细想想,段松死来想起,梁淳羽有些不耐烦道:“你要是想不出,就选大冒险。”

  段松对他一笑说:“你这一说,我正好想起来了,我做过最后悔的事,就是没能给父母亲尽孝吧!”

  前世自己发生意外的时候,年龄还不到三十五,他爸妈甚至都没有退休,作为唯一的儿子,他不能给父母亲养老送终,这一直是他的一桩心事,不过他也不担心爸妈晚年凄惨,自己在的时候,给他们教了各种养老金,而且自己也有一堆资产他们可以继承,也不至于老年凄凉。

  段松看他们有些同情自己的模样,于是笑了一下说:“继续吧!”

  接着又是梁淳羽掷色子,他又投了个“一”,数字虽然小,但是好歹是避开了真心话大冒险,接着是冯肴,他将色子扔下去,然后拿起绿豆走,看到自己的框,冯肴说:“我选真心话。”

  段松于是问了一个非常常见的问题:“有没有喜欢的人?”

  冯肴愣了一下,脑海里闪过一个身影,他说了声“有。”,这下段松和梁淳羽还真有些惊讶,冯肴平时很少表露情绪和心事,为人十分淡然,他们还真没想到冯肴会有喜欢的人,两人瞬间就好奇了。

  “是哪家姑娘?好不好看?”梁淳羽好奇道。

  冯肴捏了捏手中的绿豆,想到那个人他心里还是难过,不过这是喜庆的日子,不能坏了气氛,于是冯肴说:“真心话只能问一个问题。”

  梁淳羽立马偃旗息鼓了,他不知道的是冯肴接下来为了避免这个问题竟然全部选择大冒险,弄得两人心里跟猫抓一样。

  这个游戏冯肴和梁淳羽越玩越熟知套路,所以段松在提出要求或者问题是不敢太过分,天道有轮回,他也是为自己着想。

  子时的更声响起,三个人都有些困了,飞行棋便不再玩了,开始聊起了天,按这里的习俗守岁要通宵,不像现代很多人春晚结束就睡觉了,段松一开始是打算通宵来着,但是困意来袭,他也不想委屈自己。

  “要不我们回去睡觉吧。”段松看他们俩也是哈欠连天便说了出来。

  冯肴是十分赞同的:“我无父无母,守的岁也加不到父母头上。”

  梁淳羽一听也对,他母亲已去,父亲同他没什么感情,他守个锤子,于是率先站起来道:“那我回去睡了。”

  至于最先提出来的段松犹豫了,因为他才知道守岁是为了给父母延长寿命,虽然很扯,到底是一种尽孝的表现,他回到房间,本来想睡如今也睡不着了,连重生这种事情他都能遇到,说不定守岁也有可能,于是段松晃了晃脑袋,将睡意给晃出去。

  他如今是不能给父母尽孝身前了,如今守守岁,希望他的爸妈能健健康康,长命百岁。

  除夕夜就这样过去了,第二天段松到头就睡,一直到下午才起来。

  大年初一一过,就要开始给亲朋好友拜年了,段松他们三人在这里也没什么亲朋,段松倒想给诸葛耀宗拜年,不过人家这时候在京城,最后他决定还是走动走动,于是他和梁淳羽找了个日子,去了村长家,当初落户的事还是村长帮了忙。

  回到雾霭村,段松和梁淳羽就被村里那群小孩围住了,段松知道他们怎么回事,于是掏出事先准备好的红包发给他们,小孩拿了红包就开始说好话,一个个嘴上跟抹了蜜一样,段松和梁淳羽都笑了,笑着笑着两人的视线就到了一起去,不知为什么,梁淳羽感觉心跳有些快。

  段松如今是越发的俊朗了,村里好些人一开始都没认出来,如今的他和曾经的胖子简直天壤之别,别说梁淳羽看了他心跳加速,村里那些成亲的妇人也都在悄悄打量。

  段松和梁淳羽给村长拜完年就离开了,他们顺道看了眼张忠和张顺等人,接着回了长风镇,段松没想到他不知给谁拜年,来给他拜年的人倒是不少。

  刚回去就看见绣庄的刘峰夫妇的马车走远,段松进了屋子问了冯肴才知道,街坊邻居还有和生意有来往的已经来了三拨人了。

  既然人家来了,不管关系好不好都得回礼,这下段松又忙了起来,几天里他家已经有不少人造访了,这些人中有几个是镇上的大户人家,段松回礼时,因为大户人家孩孙多,他那压岁钱就跟流水一样散了出去。

  慢慢人少了下来,段松想起来给梁淳羽看变更的严守归,这人可是梁淳羽的恩人,于是段松又备了大礼带着梁淳羽给严守归拜年去了。

  再次站在医馆前,梁淳羽的心绪有些烦乱,他想的是,如果当初没有来看病,是不是自己这样一直疯下去,然后和段松恩爱到老,也不会有后来那些伤心事。

  这些日子的相处,梁淳羽惊觉自己已经放下了过去的恩怨,除了想起被绑的那些事情还会颤抖,但只要不去想,他也不会觉得痛苦与不堪,可能时间真是良药吧,真正的段如意已经消失了,他连恨也没有对象,所以便不恨了。

  “怎么了?”段松发现梁淳羽走神提了一句,梁淳羽摇摇头,看见严守归正好将门打开。

  “是你们夫夫呀,好久不见。”严守归说着让他们进了院子,他儿子去拜年了,徒弟回了家,如今家里只有他、媳妇、老爹和老娘。

  段松将东西放下,坐下喝了杯茶,和他们拜了年,临走时,严守归送两人出门时递给段松一个罐子,他看着段松说:“你夫人是男子,男子做妻总有些不容易,这是我的秘方,你们拿去用吧。”

  他这话让两人闹了个大红脸,段松为了掩饰尴尬问道:“您怎么会做这种东西?”

  严守归鄙视了他一眼说:“寻常人家娶男妻的确实少,但那大家族男妾还是有的,他们求药来的多了,怎么就不能有了。”

  段松点点头,严守归又说了句:“每次事后,清理干净,用布裹或者玉蘸着药用上一夜,会起到保养作用,还能避免那地儿失去弹性。”

  医者真的百无禁忌,段松反正非常不好意思,梁淳羽就更别说,他和段松之间现在春节的不得了,这东西真没必要。

  看着两人匆匆离开的身影,严守归摇摇头:“都这么久的夫夫了,怎么脸皮还这么薄。”

  说完他关上门,完全不知道他这番话和举动让两人之间掀起了多大的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