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罗小说>现代言情>望星辰之草原逐情>第十六章

但他这边犹豫,拓跋真那边却忍不住了。

他原本因为怀孕便欲望高涨,虽然动了胎气,但这些天一直关在大帐里休养,每天吃一堆补品,补得气血更加旺盛了,不仅肚子跟吹了气似地发胀,满腔精力也由于无法发泄而更加水涨船高了。

言子星的一番挑逗,让他舒爽了前面,后面的小穴却更是饥渴难耐。

"进来……快点进来!"

拓跋真此时已经把刚才恼怒和羞涩都抛之脑后,什么也顾不得了。

他扭动身躯,笨拙地踹下自己的裤子,见言子星还在那犹豫,便伸手去扯他的裤子,露出那铁杵一般高高扬起的分身,拓跋真不由脸上一喜,只觉后穴处更加酥麻酸痒了。

言子星小声道:"真要做吗?你行吗?"他还担心他刚才刚动过胎气。

拓跋真却急切地道:"少啰嗦!快点来!"说着分开双腿,缠在言子星腰上,主动抬起臀部,迫不及待地将那一张一合的小穴迎向那坚挺的铁杵。

言子星见状吓了一跳,忙道:"我来,你慢点!"

他扶住拓跋真的腰看了一下四周,扯过旁边的几个软靠,垫在了他身下。

拓跋真趁机蹭了蹭他的下体,无声地催促。

言子星呼吸也急促起来。这个混蛋!都不知道我忍得多辛苦!

他心里暗骂拓跋真不知好歹。自己这么忍着究竟是为了谁啊?

透明的液体从拓跋真的后穴中溢出,红皱的小口微微张着,仿佛在邀请他赶紧进来。言子星咽了口口水,终于忍耐不住,轻轻地一挺身,"噗"地一声,整根柱子顺利痛快地插了进去。

拓跋真浑身一抖,轻轻啊了一声,眯起了眼睛。

就是这种感觉!被插入、被充满、被火热地占有!

拓跋真的身体亢奋起来,低低呻吟,言子星还在强忍着,温柔地进攻。但拓跋真完全不领情,过了片刻,竟一边呻吟一边催促起来:"快……再快点……啊、啊——就是那里……啊——"

言子星忍不住骂了一句:"瞧你这浪样!"

拓跋真意乱情迷,也没有听见,不过听见了他也不会理会。以前两人情好之时,什么浪话都说过,在他心里实在不算什么。

"哈……哈……呃……"

拓跋真仰着头,双手向上举过头顶,紧紧扶着床头的雕栏,身体随着言子星的抽插而微微晃动。

他下身垫了垫子,臀部高抬,肚子便向上压了过来,胎儿在羊水里晃晃悠悠,击打他的胃部。

他过了一会儿感觉有些不舒服,哑着嗓子道:"换个姿势……"

言子星抽了出来,将垫子撤开,扶着他翻了个身,但拓跋真不喜欢这个姿势,主动跪了起来,撅起臀部。

"你的肚子……"言子星觉得拓跋真真是草原上的一匹狼,连交配都喜欢用狼的姿势,从后面进入的。但现在他大着肚子,会不会……

但拓跋真肯定地道:"没事。快来!"

言子星到了这个时候,收手也是万万不能的,兴头一上来,也顾不得孩子了。他双手扶住拓跋真的腰,再次挺了进去。

"呃……哈……"

拓跋真半趴在床上,翘着臀部,闭着双眼,感觉着体内的硕大在来回抽动,摩擦着内壁,带给他一阵阵强烈的快感。

言子星温柔却渐渐迫不及待地律动起来,每一次挺进都极尽销魂。

海莲娜回帐后睡了一个香喷喷的午觉,醒来后快傍晚了。

她想起爹爹答应过她的话,立刻让侍女帮她换过衣服,要去父汗的帐篷里请安。

她高高兴兴地来到大帐,守卫的侍卫却为难地道:"公主殿下,大汗正在里面和言大人商量要事,吩咐了不许任何人进去。"

海莲娜小眉毛一皱,道:"父汗才不会不让我进呢。让开!我要进去!"

她从小在明国皇宫长大,养尊处优,小郡主的气派十分了得,来到西厥后,拓跋真更是将她宠上天,因此气势十足。

几名侍卫都有些为难。大公主若是执意要进去,他们是无法阻拦的,可是不拦住,万一大汗怪罪了下来,他们都性命不保。

海莲娜见他们还不让开,正要发睥气,忽然听见一个声音笑呵呵地道:"公主殿下,你要去见大汗吗?"

海莲娜侧头一看,叫了一声:"祖师爷爷。"

来人正是拓跋真的老师阿素亚。

阿素亚在西厥的地位超群,虽没有正式官职,但谁也不敢小觑。海莲娜在拓跋真的教导下,对阿素亚十分尊重。而且她也非常喜欢这个什么都懂的祖师爷爷,总是会教给她许多许多有趣的东西。

阿素亚过去将她抱起,道:"你父汗现在有正事,海莲娜是懂事的乖孩子,不要去打搅父汗好不好?爷爷那里有好玩的东西,专门留给你的,爷爷带你去看看怎么样?保证你喜欢。"

海莲娜很犹豫很犹豫。

阿素亚见她一脸挣扎,不像平日那般听话,便知道是因为言子星的缘故,不由心里感叹大公主和言子星之间的父女情分果然深刻。

不过他哄小孩很有一套,海莲娜又与他亲近,哄了片刻,海莲娜终于还是听话地点点头,跟着他走了。

守卫的侍卫们都松了口气。

上次言大人来,大汗就让他们退到二十步之外守卫,今天也是如此。而且言大人从中午进去,到现在也没出来,足有三个时辰了,可见是在商量大事,他们可不敢随便放公主进去。

此时大帐里,拓跋真侧身躺在床上,疲倦地沉睡着,言子星从后面搂着他,双手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身体。

拓跋真肚子鼓鼓的、硬硬的,侧身躺着更明显。

言子星摸着他的肚子,心里涌出一股满足之感。

这是他的孩子,他和拓跋真的孩子!

在海莲娜出生前,言子星对做父亲从来没有什么想法。他是家中么子,几位兄长都有子嗣,没有传宗接代的压力,父王和爹爹对他的婚姻大事也没什么意见,因此他可以说是自由自在长大的孩子。

他的童年比起三位兄长幸福许多,所以也没有成家立业的想法,一直任由性子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直到遇见拓跋真,有了海莲娜,他才突然明白什么是一个父亲的责任。那个时候,他才一瞬间长大了。

现在,他的海莲娜马上要有一个小弟弟或小妹妹了。

言子星忍不住翘起嘴角,亲了亲拓跋真赤裸的肩头。

拓跋真动了一下,缓缓转醒。

言子星轻声道:"醒了?"

拓跋真似乎还没睡醒,双眸半眯,有些迷茫和慵懒,不过他还是应了一声,示意自己醒了。

二人看上去十分惬意和亲密,中午的对峙已经不翼而飞了。

但其实拓跋真此时已经清醒过来,心下正在懊恼:怎么糊里糊涂地就上了床了?这事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言子星可不管他心里怎么想,此时正舒心得很,暗道东方昊晔那滑头家伙的计策果然有用,难怪三哥那么冷情的性子也被他吃得死死的。

拓跋真一时不知该和言子星说什么好,火热的情事之后,是让人尴尬的相处。

他正在烦乱,忽觉身后一冷,言子星起来了,这时他才想起,问道:"什么时辰了?"

言子星道:"过了申时了吧?"

拓跋真彻底回过神来,惊道:"竟然这么晚了?"

二人竟然独自在大帐中相处这么久。除了中午时海莲娜来过,之后连侍女都没有唤过。虽说他已经命令侍卫不许任何人进来,但这么长的时间……难免让人揣测。

言子星一边穿衣,一边道:"海莲娜说好晚饭前过来请安的,算算时候差不多了。"

拓跋真也撑着身子起来,取过自己的衣物开始穿戴。

他虽然身材有些笨拙,但动作还很快,穿好之后,见言子星还在那里系腰带,忍不住皱眉道:"怎么穿个衣服这么慢。"

言子星一笑,没有说话。他的左肩头受伤,手臂有些不大灵活,难免穿得慢些。不过脱衣服却是很快的。

拓跋真看不过眼,道:"过来,我帮你系上。"

言子星嘿嘿一笑,站到他面前。

拓跋真熟练地将长长的西厥腰带在他腰间绕了两圈,然后打了个结,别在腰侧,垂下一段不长的穗子,看上去长短恰当。

言子星道:"还是你系得好。我学了这么久,总打不好西厥的这种腰带结。"

拓跋真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听说这几天那两个侍女一直在伺候你,她们一定打得更好。"

言子星闻言一顿,道:"在我心里,谁打都不如你打得好。她们给我系的带子,我都没留意过。"这几天他在养伤,之前带来的官服和其他服饰都不大适合在帐内活动,便入乡随俗,穿了西厥衣服。

拓跋真心里有些高兴,嘴角却道:"我是西厥大汗,不是服侍你穿衣服的侍者!你搞清楚!"

言子星看着他眼角眉梢流露出的得意和喜悦之意,偏偏还要嘴硬,不由心下暗笑,道:"好,是我说错话了。你累不累?要不要再躺下歇会儿?"

拓跋真眉头轻蹙,道:"你还是赶紧走吧,再不走该惹人怀疑了。"

言子星顿了顿,紧紧地看着他,缓缓道:"我答应了海莲娜,要在这里等她,我不能对孩子失信。"

拓跋真皱了皱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向外帐走去。

言子星跟在他后面,见他站在外帐门口高声唤道:"来人。"

早有守在门口听候吩咐的小厮,掀开帐门进来,垂首听命。

拓跋真吩咐道:"去看看大公主起了没有?问问她的奶娘大公主什么时候过来请安。"

"是。"

那人领命要退下,拓跋真扫了一眼桌子,又淡淡地吩咐道:"让人上壶热奶茶,还有新鲜的奶酥点心。"

"是。"

那人退下后,言子星站在原地望着拓跋真,心里暖暖的,十分熨贴。

拓跋真在主座的矮榻上坐下后,言子星走过去,忍不住拉过他的手,轻声唤了一声:"阿真。"

拓跋真也没抽回手,故作冷硬地道:"我可不是为了你,我只是不想让女儿失望。"说完要掩盖什么似的,随手端起桌上的奶茶壶,却发现早已凉了,只好悻悻地又放了回去。

言子星一笑,坐在他身边看着他,也不说话。

二人这样沉默地坐了一会儿,侍者进来送上温热的奶茶和新鲜的点心。

过了片刻,传报说阿素亚大人带着大公主来了。

拓跋真和言子星都愣了一下。

拓跋真有些慌张,他和言子星的事情老师是一清二楚的,这一下午……他们二人独自待在大帐里,别人不会多想,但老师却不一定了。若是被老师知道自己做的"荒唐"事……

拓跋真脸上热辣辣的。

他已过而立之年,但一向敬畏尊重阿素亚,心底把他当成最亲近的长辈,因此也十分在意老师的看法。

言子星那边却是念头转了好几转。

对于阿素亚这个人,他早闻其名,却未见过其人。阿素亚行事一向低调,又没有正式官职在身,当日他中毒昏迷时是阿素亚帮他拔的毒,但醒来后却一直是别的太医来看诊,阿素亚再没有出现过,所以言子星这次出使草原这么久,还没有见过他。

言子星早有心想见上一见,心底十分好奇,不知这个神秘的阿素亚老师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竟然教出了拓跋真这样一匹强悍又狡诈的狼。

阿素亚亲自牵着海莲娜的小手进来。

海莲娜看见爹爹含笑坐在那里,登时眼睛一亮,差点冲上去,不过她还记得礼数,先向拓跋真请过安,便亲亲热热地坐到了言子星身边。

海莲娜毕竟年纪小,虽然有爹爹和父汗的再三叮嘱,但她只记得不能对任何人说起爹爹的事,但其他方面,在她这个年纪却还不懂得掩饰,因此想也没想就坐到了言子星身边,拓跋真不由眼神一黯。

言子星是第一次如此正式地见到阿素亚。

阿素亚看上去有五十几岁了,面容清俊,眼角有些皱纹,下颔处留了浅浅的胡须,鬓角、头发都是白的,身形不像一般西厥人那般英武魁伟,反而略显消瘦,五官更像明国人。

不过让言子星意外的,却是他的气质与自己的爹爹十分相似。

他本以为阿素亚应该是个心机深沉、略显严肃的人,但没想到他的气质十分温和亲切,嘴角始终含着淡淡的笑意。但与他爹爹不同,阿素亚的温和不是言非离那般的内敛低调,而是包含着睿智与看透世事的平和。

言子星起身,以西厥礼问候道:"在下言子星,见过阿素亚大人。"

阿素亚回他一礼,微笑道:"言大人不必客气。"

言子星道:"阿素亚大人对在下有救命之恩,还没有谢过。那日多谢大人援手为在下解毒,在下十分感激。"

"哪里哪里。是言大人对我们大汗有救命之恩才是。那日若不是言大人及时出手,大汗想必情况危急。在下身为西厥子民,还要感谢言大人的仗义相助才是。"

言子星还要说话,拓跋真却开口道:"好了,你们不要客气来客气去了。言大人身上的伤还没好,坐回来吧。老师,你也请坐。"

阿素亚在拓跋真的左侧坐下,正对着言子星,他的视线在言子星和拓跋真身上轻轻转了一圈。

拓跋真不安地咳了一声,道:"老师怎么过来了?"

阿素亚有些沉了脸。

他知道拓跋真和言子星单独在大帐里商量"要事",待了整整一个下午,心里隐隐猜到这二人说不定会做些什么"事情",但想到拓跋真现在正在安胎,应该不会乱来,谁知他还是对这个学生信任过度了。

他医术高明,一看拓跋真那掩饰不住的红润神色,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不由心底恼火这两个家伙不知轻重。

这样想着,他看着言子星的神色也不好起来。

年轻人纵欲也要看看什么时候,不说这里是大汗的大帐,外面还有那么多人把守,就说拓跋真现在这身子也禁不起折腾,竟不能克制点吗?

阿素亚不好对言子星说什么,何况大公主还在,便淡淡地道:"臣每日这个时候都来给大汗诊脉,大汗忘记了吗?"

拓跋真脸上一红。他真的忘记了,刚才只是没话找话罢了。

言子星这时也察觉出不妙。他和拓跋真下午欢好之事,虽然自己仔细给二人收拾过了,但只怕瞒不住这位精明睿智的老师。

他也有点心虚,不由看了拓跋真一眼,见他似乎有些尴尬不安的样子,立刻当机立断道:"大汗、阿素亚大人,在下来的时间不短了,既然你们还有事要做,那在下先告退了。"说着起身告辞。

拓跋真不由瞪了他一眼。

这算什么?吃饱了就跑?丢下他一个人挨数落,也太不讲义气了吧?

无奈言子星仿佛没看到他"幽怨"的眼神,转身对阿素亚大人施了一礼,就要告退。

海莲娜这时也忘记大人的叮嘱了,拉住他的衣角就要跟他走。

拓跋真忙道:"海莲娜,你要去哪里?"

海莲娜停下脚步,看看他,又看看言子星。

言子星蹲下在她耳边小声嘱咐了几句,海莲娜撇撇小嘴,这才松了手,低着头乖乖坐回了拓跋真身边。

拓跋真一把搂住女儿,又瞪了言子星一眼。

言子星摸摸鼻子,心道:阿素亚是你的老师,难道还会在我面前教训你不成?我留下来也帮不了什么,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于是言子星很不讲义气地脚底抹油,溜了。

这天晚上拓跋真被阿素亚念叨了整整一晚,又被灌下了无数保胎药,不仅头大,胃也胀得满满的。

其实拓跋真除了累一点,并没觉得不舒服,和言子星大战了一个回合,反而精神好像好多了。但阿素亚老师的威严不容抗拒,在他面前,拓跋真只好做个听话的乖孩子。

言子星第二天还想来看拓跋真,但还没出帐篷,阿素亚便派人送了口信,委婉地表达出一个意思,就是大汗最近身体不适,言大人也需要安心休养,不必多操心了。

言子星想了想,终究没有驳了阿素亚的面子,老老实实地留在了帐篷里。

转眼进入十二月,西厥的草原上来过一次大风暴,天气更冷了。

言子星伤好得差不多了,算算日子,明国送来的粮草也快到达,便去找拓跋真,要去接应一下明国的粮草。

这件事是重中之重,拓跋真也一直命人留意着明军的路程,闻言沉吟了一下,道:"也好。让左贤王和你一起去吧。"

言子星道:"左贤王身居高位,日理万机,这点小事就不用麻烦了。"他留意了一下拓跋真的神色,又道:"不如大汗派个副将与在下同去好了,也好给在下指指路。"

拓跋真展颜道:"好。就让赵子灵与你同去好了。"

这几日阿素亚终于解了"禁令",让言子星与拓跋真见面了,只是每次大帐里必有其他人在,要不就是海莲娜来请安的时候,总之不给二人私下独处的机会。

言子星心头微有怨念,但见拓跋真对老师的命令如此遵从,便一丝也不敢流露出不满之意。而且有时间和女儿多聚聚,他也并不反对。

言子星带着凌成等人和一百名西厥武士离开王廷,去接应明国送粮军队。他与赵子灵也是老相识了,沿路倒也默契。

三天之后,他们在半路接到两千明军及押送的三十万石粮草。

负责运粮的将军是原京畿禁卫军头领——御侍上卿郁少安。

郁家是北堂王府的嫡系,世代为将,也是遥京中的老牌武将世家了。这次郁少安奉命送粮到草原,也是北堂王安排他出来历练一番。

在边关混上三两年,赶上一场真正的大战,回京后比做个京畿禁卫军头领一点一点往上爬要强得多了。毕竟一贯的传统观念认为,没有真正上过战场的将军不算真将军。

言子星与郁少安乃是老相识,笑嘻嘻地寒暄之后,又叫上赵子灵,一起检查了一遍粮草,便准备往王廷而去。

言子星原本暗中带来的几百侍卫由凌虎带领,前来会合。

凌虎带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西厥与东厥已经在北部的莫尔湖草原开战了。

言子星完全没有想到,不由愣住,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凌虎面色凝重,道:"至少是一个月前的事了。据说是西厥先挑起来的,由秦子业领兵,屠杀了东厥一个较大的部落。听说右贤王也去了,但具体的消息我们的人还没有回报。"

言子星一算时间,正是自己遇刺受伤后没多久发生的。也就是说,他刚受伤不久,拓跋真就派人对东厥进行了报复,难怪自他受伤以后就没见过秦子业,右贤王也只有最初几天来看过他,后来就不见了踪影。

言子星沉下脸,道:"你即刻带着寻机营的人去打探,务必了解清楚目前西厥与东厥人的战况。还有,留意战线从莫尔湖向哪个方向蔓延。"

莫尔湖是东、西厥人早年默认的分界线,往东是东厥人的草原,往西是西厥人的地盘。

"是。"凌虎领着人去了。

言子星心事重重。

他深知拓跋真野性难驯,狡猾奸诈,这番对东厥的人突然袭击,不知是受刺客的刺激,还是早有安排?

冬天是草原上最艰难的季节,草木荒凉,暴雪寒风,马吃不到草,出兵很是艰难。因此一般都会等到二月开春,河水开始解冻,雪也开始融化的时候开战。

拓跋真不会不知道这个道理,可是他却等不到兵强马壮的时候就动手了,莫非是因为刺客之事?

原本言子星担心若是来年开春开战,拓跋真那时快要临盆,如何能上战场?

草原上的人崇拜英雄,尊敬英雄,想要做一个威名远扬的大汗,就必须能征善战,英勇无畏。如果东、西厥开战,拓跋真肯定不能躲在王帐里,领兵进攻是必然的。只是那时他月分将近,如何能够带兵?

言子星原以为拓跋真会把大战时间拖到三、四月以后,却万万没有想到,拓跋真不是把大战延后,而是提前了。

这个决定实在不智。

现在不是出兵最好的季节,而且西厥以偷袭方式剿灭了东厥的几个部落,便先落人话柄,也会激起东厥人的愤慨之气,报复更加猛烈。

最重要的是,拓跋真派遣秦子业和右贤王等人为先锋,随后他自己也会亲征的,可是现在他身怀六甲……

言子星不由皱眉,心下更加担忧。

阿真,你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会是为了自己吗?

言子星想到自己中毒受伤后拓跋真的愤怒和焦急,不免产生这样的想法。

可是他却不敢奢望。

他太了解拓跋真。拓跋真永远以西厥的利益为第一位,就算其中有为自己报仇的意思,所占分量也少得可怜,更多的,还是为了打东厥一个措手不及。

不管怎样,谁也想不到西厥会在这个时候出兵,虽然士兵苦一点,但确实可以出其不意,尽快拿下战果。尤其在明国愿意提供三十万石粮草后,西厥更是没了后顾之忧。

只是拓跋真将此事瞒得如此严实,却不知是为了什么?就算是为了防着他……西厥与东厥必有一战,明国是早知道的,早打晚打有什么不一样?难道自己知道了还能给他使坏不成?

言子星突然灵光一闪,想明白了原因。

拓跋真是怕他趁乱抢走海莲娜。

若是双方开战的消息在王廷传开,众人必定会兴奋妄动。西厥人的军功和财富大都是从战争而来,那些贪婪好战的西厥贵族和大臣一定会主动请缨上战场。拓跋真拦得了一个拦不了所有,到时王廷必会有兵马调动,人员纷乱。如果言子星在这个时候搞些什么小动作,还真有可能得逞。

想明白缘由,言子星不由再次心中苦笑。

这家伙的疑心病,这辈子怕是根除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