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罗小说>耽美小说>我喜欢上了清冷钓系室友gl【完结番外】>第46章 驳杂、我忘带家门钥匙了

  容汀已经好几天没见到冉酒了。

  她亲下去的那一瞬间,就有什么发生了改变,一种原有的信赖而平和的关系在她俩之间碎裂掉,出现了巨大的空洞。

  那天下午,冉酒眼里再不复信任又温纯的光芒,看她的时候甚至是费解又疏离的,甚至有种亲手把自己送到她手上的悔意。

  后来冉酒拉上被子,遮住白皙的身体,把自己裹得像个茧房,似不想被她觊觎。

  她侧过脸,冷冷地觑了她一眼,“你先出去。”

  关上门的那一刹那,她的心脏汹涌地跳动,胸腔发麻发胀。她从未喜欢过别人,也不知道被拒绝后是如此微妙的变化。

  冰凉,懊丧,刺痛,不一而足......

  做下去的时候她并未后悔,如果继续龟缩在安全的壳子里,她可能永远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可是看着冉酒冰凉失望的神情,裹得像茧房似的被褥,浑身充斥着对她的抗拒和排斥感。

  她又很茫然,现在她做了想做的事情。

  可是接下来怎么办呢。

  如果她多一点点铺垫,再多做些暗示,比起这样惊天动地的无声告白,是否会更加体面。

  图书馆外边的爬山虎此时被风吹得左右飘摇,雨水毫不留情地劈打下来。

  那天晚上她一宿未眠,等早上起来发现冉酒已经不在了,这两天都没有回家,她联系不上她,又给筱稚打过电话,那边倒是说她正常上班,只是至于晚上去哪,她们也不知道。

  筱稚甚至有些讶异地问她,“小酒不是一直和你住着吗?怎么了,两人闹别扭了。”

  她的声音优雅而爽朗,还带着淡淡的逗小朋友的戏谑。

  容汀明白了冉酒并未和工作室的人提起这事。

  可见这件事对于她来说太过羞耻,太过费解,心情差到极致反而没了吐槽的欲望。

  筱稚还在追问,“要是你别扭的话,需不需要我找小酒说说。”

  她匆忙拒绝:“不用,谢谢姐姐。”

  可这雨势实在太大,她担心冉酒一个人不回家住在哪里,换洗的衣物那些又怎么办。

  想起这些,冉酒的冷漠在此时居然显得温情,毕竟她作为第一任租客,具有对屋子的十足掌控权,可并没有赶她出去。

  容汀一边无奈,看着外边逐渐起来的雨势忍不住担心,下定决心晚上必须要找到她。

  她借了几本书先回家,一进门黏人的布偶猫缠着她的脚踝转了两圈,细细朝她叫唤。

  她知道猫八成是饿了,看了一下猫粮盆,粮和水都没了。

  这两天她的心思乱七八糟,居然都没注意到这些细节。

  回想起来那天背着冉酒回来,她当时明明留意过,猫粮盆还是满满的。

  人的感情受挫,连猫都跟着遭殃。

  容汀嘴角浮起一丝苦笑,接着摸了摸猫头,“抱歉哦,让你也受委屈了。”

  她先把猫粮盆填满,接了点干净的温开水。

  布偶猫几乎亦步亦趋的跟在她后边,等她刚抓了一把猫粮撒进去,小猫就埋头苦吃。

  她想着事情,深思恍惚,又撕开一袋猫条。

  小猫嗅到鱼腥味,开始拼命舔舐猫条,由于太过饥饿甚至牙齿用力撕咬着外边的包装。

  容汀回过神来,怕它把包装也啃了,只好将剩下的猫条都捋出挤在猫食盆里。

  她下午偷偷问了筱稚她们的下班时间,筱稚只给了一个大概的点,又和她说冉酒这段时间每天都加班到最晚,让她可以稍微晚点过来再蹲。

  差不多到了晚上七点,外边的天色已经渐渐暗下来,帝都马路两侧的灯光依次亮起,过街天桥车水马龙,一派黯淡又虚浮的光线飘忽其间,正适应人们疲惫回家的心情。

  容汀逆着人流,撑了把黑伞,去了冉酒的工作室。

  她走到商厦底下,可能是近情情怯,等真的要她孤身上去找她,她反而有些怯意。

  脑子里闪过很多种可能。

  其他人在不在,她肯和她回家吗,万一她不肯的话又该怎么和其他人解释。她有些惧怕别人探寻的目光。

  犹豫半晌,她一直在外边等人,屋檐的雨水渐次滑落下来,商厦里边的人也渐次往出走,有的人好奇地打量穿着一身素淡,撑着把黑伞的少女,她脸色发白,乌黑的瞳仁水润纯澈,就是看起来有些闷闷不乐。

  在雨幕里悲伤又灵动。

  等了好长时间,容汀看了一下表,已经过去40分钟了,马上要到九点了。

  筱稚说他们六点就会下班,冉酒一般要加班到八点。

  容汀叹了口气跺跺脚,摩挲了一下发麻的胳膊,感觉外边越来越冷,又回头望人越来越少的商厦,干脆走了进去。她坐了上回于莱带她坐的那个直梯,一路上心脏砰砰跳动。

  等她真到了那层楼却傻眼了,出了电梯只有那小小的方寸之地,通往其他工作室的左右两扇门上都挂着锁,说明这边的人全都下班了。

  她匆忙给筱稚打电话,那边隔了好久才接起来。

  筱稚似乎在吃饭,背景嘈杂,声音也模糊不清。

  “抱歉啊,我在外边和老公吃饭呢。”

  “天啊我居然忘了你要找小酒,她早就走了呀,和我们一起下班的。”

  “宝贝儿,真的抱歉,下午的事情有点多,忘了和你说了。”

  “没关系。”容汀听着挂断的声音,手无力地垂下来,一时茫然失措,并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去哪,要怎么办。

  外边的雨下的这么大,冉酒若是孤身一人在外边,不知道安不安全。

  就在此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

  容汀看到屏幕,冉酒给她发了语音通话申请。

  心脏重新跳动起来。

  虽然不知道她来电的目的,然而等待多日的凌迟,似乎终于有了个结果。

  “喂。”容汀声音混在雨声中,有些哽咽。

  对方说话言简意赅,“你在哪儿?”

  容汀愣了一下,“我在你们工作室的楼下。”

  对方很快噤声,因为如果按照下一步的逻辑,就是问她为什么去那里,可是她们都清楚的知道原因。

  等了几秒,冉酒的声音平静而冷淡,“我在家门口,没带钥匙。”

  “好,你等等。”容汀马上点点头,“我马上就回去。”

  似乎被她急喘的语调吓到,冉酒下意识叮嘱她:“不要着急,你慢点。”

  等容汀冲到楼门口,迅速关掉伞,抖了抖上面的雨水,两步并做一步的跑回家门口。

  六楼的灯亮着,她站在下一层,愕然地看到她们家门口有两个人。

  一个栗色大波浪头发的女生正和冉酒并排站在一起,两个人好像在交谈。

  冉酒眸色清冷,嘴角始终没有弧度,只是对这个人看起来很有耐心,偶尔附和着她的话。

  那个大波浪/女生却比较活泼,唇上涂着橙红的唇釉,在昏黄的楼道灯泡底下一闪一闪的,手舞足蹈的,丹凤眼快要眯成一条缝。

  容汀伫立在那里没动,冉酒余光终于瞧到她,提醒:“我忘带家门钥匙了。”

  她迈着有些僵硬的步伐走上去,那两个人心有灵犀的给她让开地方,她打开了门,自己先进去。

  大波浪/女生正要进去的时候,被冉酒拦住,“先把你鞋底下的泥蹭干净。”

  声音虽仍旧冷淡嫌弃,但一听就知道两人关系很熟稔。

  容汀脑子里又瞎织毛衣。

  想她们怎么遇到的,什么关系?以前是很好的朋友吗?

  那个女生瘪了瘪嘴:“知道啦,不会弄脏你里边的地。”

  她迈进来的时候猫也刚睡醒,打了个哈欠绕着她脚边闻,她立马心花怒放:“哎呦,好漂亮的布偶猫,你们俩一起养的吗?”

  猫凑过来闻了闻她的脚,闻到不是熟悉的味道,马上就走开了。

  冉酒的语调无起伏,“不是,别人暂时寄养在这里的。”

  女生被猫吸引了视线,蹲下来一把捉住猫的尾巴,猫吓得不敢乱动,她就开始撸猫,“毛毛的质感好好,怎么就没人把布偶猫寄养在我家呢?”

  容汀愣怔地看她熟稔地撸猫,刚想提醒她手上也许有细菌会带给猫,可是张了张嘴又没说出口。

  她是冉酒的朋友,她不想因为这句话导致冉酒以为她还记恨。

  倒是冉酒忽然咳嗽了一声,嗓音沙哑地和她说,“你手都脏了,快去洗手再摸。”

  那人翻了个白眼站起来:“行行,猫比我金贵,你家卫生间哪呢?”

  冉酒指了指,那人吊儿郎当地去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只剩她们两个,空气很是静默。

  容汀有很多问题,这些日子她都在哪里住着,感冒是不是还没好,吃饭正常吗。

  此时却觉得这些关心有些多余。

  最后,还是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刚才我去找你,没看见你。”

  冉酒微不可闻地嗯了声,指着卫生间:“刚才接她去了。”她补充,“以前的朋友,我们这两天住酒店,现在回来取点东西。”

  容厅脑子宕机了一瞬,急忙问:“那你们俩还要去住酒店吗?”

  冉酒垂着睫,大致就是这个意思。

  “可是外边下这么大的雨,你生着病,你们还要出去?”容汀的语速急了起来,原来要不是她没带钥匙,可能根本不会给她打这个电话,那么她好长时间都要见不着她了。

  接到电话的欢欣此时被浇了个透,她居然以为冉酒能想开,要回来住,多么可笑。

  冉酒此时蹙着眉,似乎有些不耐烦了,“那怎么办,她和我一起住我这屋吗?”

  她真的有些累了,手臂交叉放在胸前,“放心,当时租房契约说不允许带外人,所以我们不会在家里住的。”

  容汀尽量让语气平缓,“不行,你现在还生病,酒店有药吗?你再发烧怎么办?换洗衣服也不方便。”

  “可是我能怎么办!”冉酒琥珀色眸子里是无机质的冰冷,愠怒,又充斥着复杂的情绪,“你教教我?怎么能和你住在一起。”

  卫生间的门哗啦一声拉开,波浪头发女生被吓了一跳,“妈呀,你们的门好难用,推拉的声音特大。”

  没人理睬她的插科打诨,她这才留意到客厅剑拔弩张的两个人,茫然挠头:“那个,咱们晚上怎么办。”

  容汀不由分说地作出了决定:“你们住在家里,我回学校宿舍。”

  冉酒提高声音:“不用!回去又和你那帮垃圾室友在一起吗?”

  容汀眼圈发红地看她,冉酒别扭地撇开脸,故意不和她对视。

  大波浪怼了怼冉酒,可怜兮兮道:“我不想住酒店了,就在你那屋凑合凑合呗,酒店也贵死了。”

  “又不用你花钱。”冉酒声音冷淡,却表现出她意已决,“我收拾东西,你等着。”

  猫偏偏绕着她脚踝转了一圈,冉酒就这么猝不及防地打了个喷嚏。

  打完以后鼻尖红红的,眼睛也红红的,还吸了吸鼻子,明明还是那副傲娇的样子,此时却脆弱的像个水晶娃娃。

  几个人都愣住了,气氛有点尴尬。

  客厅一下子消停了。

  大波浪朝她比了个大拇指,眨眨眼睛朝她伸出手,“我叫蓝玟,谢谢你收留我们哈,这回总算不用再跑了。”

  容汀一直盯着冉酒那屋紧闭的门发呆,回过神来疲惫地握了握她的手,“我是她的室友,容汀。”

  她想起来什么,“你吃饭了吗?”

  蓝玟大大咧咧笑着,露出整齐的白牙,“没有,下午我在西单卖唱,小酒把我带回来的。”

  容汀被她的话吸引,“西单卖唱吗?”

  “嗯呢。”她大方地点点头,却没再多说,视线落在她家冰箱上边,“所以,有吃的吗?”

  半个小时后,桌子上摆着几碗打折豆浆粉泡出来的豆浆,一盘炒土豆丝,一盘凉拌青笋丝。

  容汀有点不好意思道:“抱歉,这几天都没出去买东西,所以——”

  她抬头的刹那,愕然看到对面的人狼吞虎咽,哼哧哼哧往嘴里塞菜,那架势恨不得把碗也吃进去。

  罐子里的辣菜差不多要被她挑完了,容汀艰难地张了张嘴,最后也是小心翼翼说你别噎着。

  吃完饭,这人倒是很讲礼貌地端了碗进厨房洗,不一会儿传来清脆的碎裂声,容汀刚站起来。

  冉酒的门砰的打开,她穿着厚实绒毛的冬季睡裙,浑身一条缝隙也没,比她还快地进了厨房。

  容汀脚步顿住,听到里边传来细细碎碎的道歉声,以及收拾碎片的动静。

  她听不清楚,知道冉酒暂时不想看见她,她跟着她们只会让气氛更尴尬。于是洗漱完回了自己那屋。

  蓝玟收拾完一地狼藉,终于展了展腰,刚想要出去,被冉酒一把拎住领子:“地上的塑料袋你提到门外,明天自己扔了。”

  蓝玟满脸惊恐:“喂喂,你到底有没有拿我当客人?”

  冉酒面无表情:“哪有你这么手残的客人,收拾吧,万一划破了别人的手。”

  蓝玟不怀好意地笑笑,“你是担心你那个小室友吧?”

  冉酒不再搭理她,路过客厅里还弥漫着一股饭菜的香气,她站在原地闻了闻,蹙了蹙鼻子,有些不高兴的回自己那屋。

  她还没有吃饭呢。

  蓝玟将垃圾袋提出去终于松了口气,一边扯着身上的衣服,跟着进了冉酒那屋,屋里的空调直接冻着她打了个喷嚏。

  “你疯了,感冒还开这么大空调。”

  冉酒穿着厚实的睡衣,蜷缩在床上,绒毛下只露出粉嫩的脚趾,“我热,不想呆着你就去沙发睡去。”

  “那不成。”蓝玟细细哈哈翻她衣柜,有些憧憬地看着上边一系列高定服饰,“妈耶,你现在终于不穿朋克服了。记得当时我在贵阳认识你,你戴着黑色渔夫帽,一身黑......啧,当时还没有胸,简直就像个男的。”

  冉酒怒目而视,瓷白的小脸上愠怒明显。

  蓝玟凑过来逗她,想捏她的下颌,但是被她嫌弃地躲开了。

  蓝玟啧啧感叹:“真的漂亮了好多诶,没有人追你吗?”

  冉酒哼了一声转过去,也不回答。

  说起来她们俩是前天晚上才见面的,冉酒加班到九点,正茫然不知归处,心里烦得要死,跑到她们楼下的水吧喝了好多酒。她瞅着台上唱歌那大波浪有点眼熟,就凑近了看看,哪知那主唱一下子就朝着她扑过来,叫了声“我的个乖乖。”

  后来两人王八瞪绿豆,还是当年那德性,一个无家可归,一个有家不想回,就这么在外边的酒店凑合了两宿。

  冉酒越想越后悔,本来就够愁的了,还又给自己找了个祸害。

  “好啦,知道你高冷。”蓝玟挑出一件睡衣,转了几圈:“我看这件挺旧的,你不穿了吧?”

  冉酒抬眼看了看,“嗯,这件送你了。”

  蓝玟边换衣服边哼着小曲,“谢谢妹妹赐衣。”

  冉酒又不理她了。

  蓝玟就喜欢她这种傲娇臭屁的样子,见她此时娇娇弱弱的,套着毛绒睡衣,扑过去就探出手:“来给我摸摸毛毛。”

  冉酒躲开,轻轻踢了她一脚,“滚。”

  “切。”蓝玟嫌弃地看她,“刚才和小室友吵架倒是挺温和的,怎么和我一点都不见外?”

  冉酒垂着睫,“她和你不一样。”

  蓝玟气死,扯了扯她衣服,“活该你热。”

  冉酒有点想洗澡,出去时告诉她别乱跑。

  蓝玟叹气:“你家没电视吗?”

  “没有。”

  “我看你这电脑不错,我能看点电视剧吗?”

  冉酒想了想,“可以。”

  蓝玟一下就明白了,翻了翻她的抽屉,“啧啧,你看你抽屉,除了动画片,比我脸都干净。”她意味深长地说,“就没下点开窍的片子看看?”

  冉酒正在给她开电脑,正输入密码,“你要想看的话就闭嘴。”

  蓝玟举手投降状:“好好,我闭嘴。”

  浴室里水汽蒸腾,磨砂玻璃上的水珠凝成一条条水线,流出蜿蜒的痕迹,在淅沥的水声里,冉酒听着外边的动静。

  除了她自己卧室传出来蓝玟的嚎叫声,此外什么狗屁动静都没有。

  她的眼睛被水汽浸湿,下意识扯了块毛巾把身上擦干净,挂回架子的时候蓦然发现还是那块墨绿色的。

  走到门口都能听到蓝玟豪放的动静,只见电脑上开着猫和老鼠,她正笑得前俯后仰。

  冉酒无语,“你不是不想看动画片吗?”

  蓝玟瞬间点了暂停,回头托着下巴,“怎么,那你和我一起看AV?”

  冉酒气着:“滚。”

  蓝玟见她上床,也跟着凑过来,“小酒酒,我记得你以前脾气没这么大呀。”

  冉酒直接把她踹下床,扔给她一床空调被,“你在底下睡。”

  底下倒是铺着一层厚厚的绒毛地毯,再铺一层床单,睡在上边倒是也舒服。

  蓝玟偏不信邪,试探地往她床上爬,又被一脚蹬下去。

  “酒啊,你怎么还是不食人间烟火啊。”她笑眯眯地说:“你真没和别人睡过?”

  这话问的看似只有表层意,细想却有深意。

  冉酒瞪他,她再次投降:“好好好,我不问了。”

  关了灯,两个人静默地躺在两处。

  蓝玟还在念叨,“还记得咱们在昆明卖唱吗,我当时在街上遇到你,要不是看到你的脸被惊艳了一把,差点儿就错过了。心想好好一个小孩怎么搞成这个熊样。”

  璞玉蒙尘,是谁看见都得可惜。她叹了口气:“你不该是那样,现在才是刚刚好。姐总算能放心了。”

  冉酒不作声,她记得那段日子。

  要进高三的那个假期,别人正加紧学习鞭笞自己考上名校。

  她一声不坑的离开家,流浪经过好多地方,最后到了好不熟悉的昆明。没钱可用,一家酒吧正好缺个唱歌的,她天天在那边卖唱,一晚上能赚个一百多块钱,至少是够吃够睡了。

  她当时穿的衣服那么粗糙,破了洞的深色牛仔裤,沾土的黑色卫衣,戴着褪了色的鸭舌帽和口罩,就这样都能被人盯上。

  遇见蓝玟的时候,她正背着吉他往青旅走,几个醉汉突然上来骚扰她。

  当时她的恐惧到达极点,浑身的衣服被撕扯着,她当时甚至想,如果被这几个傻/逼玷污了,干脆和他们同归于尽算了。

  谁知后面冲出来一个女的,抄着手里的棒球棍直接砸上去,其中两人吃痛抱着脑袋滚到地上,另一个正吓得愣神,她就被蓝玟拽着跑。

  跑过逼仄的小巷,跑过泛着酸气的污水沟,整个世界都被她们丢在后边。

  那段日子她们唱歌卖艺无所不做,好在那边没有人认识她,也没有人在乎她的过去。

  她们赚着微薄的打工费,有时候廉价青旅都没位置,她们或在公园长椅上,或在客栈院子里打个地铺,两人和衣蜷缩在那张薄布上边,却比任何时候都要安宁。

  那是她经历人事后感受到的第一份温暖,好在后面......她又获得了很多,比起之前那点还成百上千倍。

  蓝玟继续道:“当时你跟着我受了好多苦,但是一直不哭不闹,我就说这小孩怎么这么乖呀,后来才知道你居然是个高中生。你当时那么成熟,说自己是大学生我都信。”

  冉酒嘴角扯出个讽刺的笑,“我没上成大学。”

  蓝玟瞬间撑起身子来,“我靠不是吧,迈克说你去了J大读法了啊。”

  她漫不经心补充:“又退了。”

  她气急败坏:“不行啊,我妈说省什么都不能省下上学的钱,你现在有钱了就要再去念啊!”

  冉酒摇摇头,脑袋垫在手臂上,很笃定:“不念了,也不是钱的事,你别管了。”

  良久,蓝玟慢慢躺下去,不知嘀嘀咕咕什么。

  冉酒侧过脸:“你说什么?”

  “我说。”蓝玟无奈道:“惯子不孝,肥田收瘪稻。”

  “什么意思?”

  “你现在没以前皮实了,有种被娇惯坏了的样子。”蓝玟咋嘛不出味儿,“不知咋说,反正又娇又仙的,简直不接地气。”

  “旅馆非要睡套房,被子得是蚕丝全新的,点了外卖也不好好吃。对了,刚才没吃到晚饭偷偷生气,在厨房稍微磕碰一下都娇的不行。”

  她拔出最后温柔一刀:“现在......我觉得你像个小学生。”

  冉酒腾的翻起被子,“闭嘴,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