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汀回家的时候,冉酒刚在浴室洗完澡,门口就开着一小条缝隙,猫在门口扒拉着门,劲儿还挺大。
眼看着那条缝越来越大。
哗啦一声,浴室的门开了,伴随着里边氤氲而出的水汽,冉酒蹲下来一把提起猫两只前爪:“大色猫,还想让我走光!”
她穿着刚及膝的白色丝绸睡裙,温润潮湿的头发用发夹夹着,浑身带着香甜的沐浴露气息,仰头看到容汀就控诉:“这个坏东西,你快点收拾它。”
猫:??
后来容汀把猫抱在沙发上,拿着指甲钳给它剪指甲,冉酒好奇地凑在一旁看。
她刚洗完澡,面颊敷粉,鼓着腮帮子,唇微微地撅着,容汀颈侧的皮肤被她呼出的鼻息烫得发热。
容汀撤开一点给她展示:“看到了吗,这条粉色的是血线,但是剪的时候还得再往前一点,不可以比着剪。”
冉酒崇拜地点头,“嗯嗯。”
她湿润的长睫毛低垂下来,一本正经看猫的爪爪,结果猫还被吓到了,两只前爪不停扑腾,容汀差点抱不住。
冉酒愣了一下,有点被惊到的样子比猫都可爱,“怎么办?它不让你剪了。”
容汀很淡定,从旁边沙发上拿下来营养膏递,拧开盖子递到她手里,“你拿着这个稍微挤一挤,别挤太多了。”
猫嗅到营养膏味道不扑腾了,歪着头眯着眼舔舐,容汀趁机把两只前爪剪了个干干净净,“好了。”
冉酒收回营养膏,盖上盖子,猫不满地喵了声。
冉酒幸灾乐祸点了点它脑门:“就不给你吃!”
容汀哭笑不得:“你和猫置什么气。”
“它挠我,还偷看我洗澡,大色猫。”
容汀:“......”她竟无法反驳。
想起冉酒给她发微信说被挠了,她才有些关心地凑过去,“伤口怎么样了,深不深,你怎么还洗澡了。”
“太热了。”冉酒将冰凉的发丝拨到肩膀一侧,露出修长白净的脖颈,将一只手伸过来给她看。
容汀抓着她的手,两人呼吸无限接近,容汀凑的太近,细小的呼吸喷洒在她手背上。
冉酒突然有些异样的感觉,以前又不是没有这样的接触。此时却怎么也和原来的不一样,她想缩回手,却被抓的紧紧的。
“别乱动。”容汀蹙眉。
冉酒不敢乱动了,无意识中和她呼吸纠缠,原本清凉的身体被热意蔓延,耳垂也微微发红。
这样的感觉怎么有点诡异,似乎超出了她的控制能力,她强迫自己看向别的地方。
肯定是刚洗完澡太热了。
容汀还在找那条伤口,指腹一寸寸探过她的肌肤,由于太小了,盯了半天才看到。
好在只是表皮伤,没出血,加上冉酒洗完澡以后肌肤被水汽蒸腾过,更是什么都看不到了。
她松了口气:“还好,不用打疫苗。”
“哦。”冉酒收回手,声音闷闷的。
“我让你抹的海藻芦荟抹了吗?”
冉酒乖乖点头:“抹了。”
容汀笑着轻捏她掌心,“嗯,很乖。”
她的笑意落到冉酒的眼睛里,冉酒被水洗过似的眼睛忽然晃起一圈圈涟漪,未曾这样被人温柔以待过的人,心也有些松动下来,一些别扭的防备瞬间像城墙上的墙皮逐层剥落下来。
冉酒突然又娇气起来,“你给猫剪指甲,我的指甲还没人剪呢。”
容汀拉过她的手看,记得她以前喜欢涂各种绿的指甲油,墨绿,水草绿,牛油果绿,黄绿,此时的指甲没涂任何颜色,除了微微冒了点尖,月牙圆润,肉包着指甲,干净整齐。
“没有涂指甲油吗?”
冉酒淡声道:“最近懒得打理,再说老出席活动也不方便。”
“哦。”容汀抓着她的手指看了半天,“很干净,不用剪啊。”
冉酒瞬间有点气,抽回手:“什么不用剪,我上午才把自己手划伤。”
“当然啊!”
容汀瞬间噤声,看着她高冷又气闷的脸,忍不住哄她:“我也给你剪剪?”
她别过头:“不用了。”
“剪嘛,我现在又没事做。”容汀扯她裙角,“万一又把你弄伤了怎么办。”
冉酒被她的注视弄得不好意思,嘴巴却还傲娇:“那你剪吧。”
“爪子。”容汀手心朝上。
“谁是爪子。”冉酒很严谨地纠正她,却还是将手放在她手上,“动物才是爪子,人是手。”
“哦。”容汀不在意,拿着她的手比对角度,看怎么样子剪比较方便。
两个人并坐在沙发上,只能蹩脚地面对面剪,等指甲刀放在冉酒本就很浅的指甲上时,冉酒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容汀见对方手抽回去,“怎么了?”
冉酒有些惧怕:“你刚才那样剪,指甲有很紧绷的感觉,我怕。”
“怕我给你剪到血线吗,那怎么办。”容汀也不急,嘴角微翘,很有耐心地看着她,又比划了下指甲刀,好像从冉酒那个方向剪的话会好一点。
“要不——”
冉酒以为她要说要不算了,其实她也是这样想的。
刚才原本想逗逗她,谁知她还真的给剪,她却先萌生了退意。
“要不你坐我腿上吧。”
“什么?”冉酒差点像被雷劈了,肩带霎时溜了一根下去。
她马上又扶起来,别过脸分明有点不好意思:“这不太好吧,再说我有点高。”
容汀的笑意那么单纯,里边仿佛容不下任何杂质:“你瘦啊,又挡不住视线。”
最后冉酒在唾弃自己非要撒娇又百般不行的情况下,终于把自己推进了火坑。
她一直劝自己,以前又不是没给她抱过,女生之间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这样自我麻痹中,她终于犹犹豫豫伸出妥协的爪爪。
“那我坐了啊。”她望着容汀,柔软乖顺,其实心里早就抓狂了。
容汀往后靠了些,“坐吧。”
冉酒站起来慢慢凑近她,先把自己的睡裙先抚弄起来,接着缓缓坐在她腿上。
动作那么轻,轻的像片羽毛。
冉酒怕头发扫到后边的人,问她:“你用右手吗?”
容汀在不经意间深呼吸,点头:“嗯。”
冉酒把头发全拨弄在左侧肩膀前,容汀手心冒汗,却发现对方侧过脸的时候也在惴惴不安地瞅她,原本圆而大的眼睛,因为半敛着,眼尾被拖的又长又翘。
她卧蚕更是有种清纯澄澈的感觉,瓷白的脖颈带着一股潮湿的幽香朝她袭来。
这人坐在她身上也一点都不重,腿绷得很紧,仿佛刻意收敛了重量。
容汀拉着她的手,两人谁都不说话,屋子里只有剪指甲时脆生生的动静。
容汀下手简单利落,剪的也很快,冉酒一开始还有点局促,后来被她的动作吸引,一眨不眨地看她剪的动作,心里慢慢不再瞎织毛衣。
基本两下就能基本剪好,剩下还把边缘修剪一下,剪出来的指甲圆润好看。
“汀汀真厉害。”冉酒由衷地赞叹,琥珀色眼睛充满惊异。
容汀不知想到什么地方,剪完她左手的指甲稍微停了一下,“你这样坐还好吗,要不要换个姿势。”
“嗯?”
“就是。”容汀想了想,居然一时半会儿不会表达自己的意思,“你不会腿麻吗?”
闻言,冉酒发现她刚才坐的太僵硬,屁股确实有点麻。
她扶着她肩膀,干脆侧过来坐在她身上,不过这回变得更随意。她的脖颈有些酸,就直接枕到容汀肩膀上了。
这回容汀突然感到身上的重量更为真实,她眉毛一挑,有些得寸进尺地环着她的腰:“要不再往这边点?”
冉酒又动了一下,容汀拿着她右手,刻意放慢了一点速度,剪完以后又用指甲锉把边缘全都磨了一遍。
她发现冉酒的指甲尤其的薄,因此她在连侍弄边缘的时候都不敢用力,生怕弄疼她。
剪完以后她蹙着眉:“你以后不要经常做美甲了,会损伤指甲的。”
冉酒仍旧像是什么都不懂的样子,拿着自己修剪精致的指甲反复看,很满意。
“嗯?为什么?”
“经常做美甲会导致指甲很薄,类似你这样的。”容汀拿起她左手,指腹贴着她拇指指甲划过,“感受到了吗。”
冉酒哪能感受出来,她突然抓住容汀要撤回去的手,在她指甲上也摩挲了一圈,又试了试自己的指甲。
这么一对比,好像......确实有点薄,
她还不信邪,又蹭过两人指甲边缘,还真是她的要薄很多。
容汀被她拉着手反复摩挲,掌心就这么蔓延出湿汗,原本明目张胆地占便宜,此刻与她的单纯对比也显得居心叵测起来。
冉酒摸了一遍又一遍,像是发现了新大陆,惊喜地眨巴眼睛,“你好厉害,这个都能发现。”
“所以。”容汀抓着她两只爪子抖了抖,“要多泡泡温水,多吃水果蔬菜,不要总是吃肉。”
冉酒不甘示弱,反客为主,也把玩着她的手摆出各种造型,“知道啦,以后你帮我记着。”
她突然用力环住她的腰,声音绵软又带威胁:“不要乱动了。”
冉酒哼了一声,用虎狼之言表示不服:“只能你玩我不能我玩你吗?”
听着这让人浮想联翩的造句,连打架都要打平手,容汀心里哭笑不得,又觉得指望她开窍是不可能了。
霎那间,她的心跳如鼓擂,越过她最初见到冉酒的那次,跟现在的无数次心动一齐鼓胀躁动。
她又珍惜而沉溺地抱得紧了些,“冉小酒,你怎么这么娇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