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思杨是半个小时前从阮知镜房间离开的。
有点渴, 去厨房倒了杯水。
喝完水出来,正好遇到小白在客厅乱晃。
于是干脆在客厅沙发上坐下,逮着小白问刚才的疑惑。
小白给出的依旧是类易感期的解释。
申思杨问了大半个小时没问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忽地, 嗅到了一丝熟悉的茉莉茶香。
他刚要起身, 就见小白的屏幕开始闪烁红灯。
“危险!主人各项体征值已达到易感期范畴!请及时处理!请及时处理!”
申思杨愣住:“怎么处理?”
“1?服用易感期药物 2?使用易感期抑制喷雾 3.Omega信息素安抚”
“家里有药物或者喷雾吗?”
小白的屏幕闪了一会:“没有。”
“为什么会没有?大部分Alpha的易感期不都是周期性的吗?”
见小白的屏幕又要开始闪, 申思杨摇头道:“算了,我先进去看看。”
小白熄灭红灯, 挥舞双臂:“小主人加油,需要小白给小主人唱加油歌吗?”
申思杨礼貌拒绝。
他快速往阮知镜房间赶去,刚一打开门,就被房间里浓郁的茉莉茶香冲得险些直接瘫软在地。
他屏住呼吸快速往床边走。
刚看清床上抱着枕头呜咽的人。
都没来得及开口, 就被拽了过去。
阮知镜扔掉怀里的枕头, 抱着怀里实实在在的人,不住去蹭申思杨颈后的腺体。
腺体上贴着信息素阻隔贴, 怎么蹭也不见味道变浓,近乎完全失去意识的Alpha开始吧嗒吧嗒掉眼泪。
“你不喜欢我, ”一句一哽咽,“不想……不想让我咬,味道……味道都没有了。”
阮知镜就像个人形茉莉花茶制造工厂。
申思杨被茉莉茶香冲得大脑发晕, 腺体又被阮知镜蹭得又麻又烫。
他勉强维持着一丝理智, 想到易感期期间临时标记好像能起到一定程度的安抚作用。
想着,便打算伸手去撕信息素阻隔贴。
手刚伸到颈后,阮知镜直接委屈地哭了出来。
“你还……你还要赶我走……”
申思杨连忙哄:“没有要赶你走。你不是说没有味道嘛, 我把信息素阻隔贴撕了就有味道了。”
脑子里全是申思杨跟两个不同男人接吻画面的阮知镜半信半疑:“真的吗?真的不是要赶我走去找别人?”
申思杨哭笑不得:“真的, 我还能去找谁啊?”
他转过脸去吻阮知镜。
阮知镜一边亲他一边哭哭啼啼:“可是他们都比我招你喜欢。”
申思杨隐约记得书上说过, Alpha易感期期间会把周围所有的Alpha都视为敌人。
没想到这敌意还能自己往上加码。
他一边撕开信息素阻隔贴, 一边顺毛:“谁说的?我就喜欢你, 只喜欢阮知镜。”
毛顺对了。
抽噎声渐停。
阮知镜睁着满是水光的漂亮眸子看申思杨:“真的只喜欢我?”
申思杨笑应:“真的只喜欢你。”
阮知镜捧着他的脸蹭:“不能骗我。”
申思杨被蹭得一脸湿润:“没有骗你。”
阮知镜这才完全止住哽咽,摸索着去找申思杨的腺体。
刚在鼓包上咬了两下,他忽然又哽咽起来:“讨厌桃子……”
申思杨浑身无力地靠在阮知镜怀里,忍不住笑:“怎么连桃子也讨厌上了?”
阮知镜气鼓鼓地又在鼓包上咬了两口:“你的信息素为什么是桃子味的?”
申思杨勉力想了想这个问题:“教科书上好像说过,味道是随机的吧?”
阮知镜还是气。
气了好一会又问:“你几岁分化的?”
申思杨想了想:“16岁。”
16岁。
哦,还和那个叫小十的臭小子在一起。
还没有认识那个种桃树的心机男人。
阮知镜又不解气地在鼓包上啃了好几口。
才圈住申思杨,老老实实咬住。
犬齿刺?破皮肤的瞬间,申思杨疼得轻颤了一下。
阮知镜感觉到申思杨的情绪,将人搂在怀里轻轻拍打安抚。
疼痛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很快,另外一种奇妙的感觉迅速掩盖掉痛感,冲刷遍申思杨全身。
申思杨只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云端。
云端全是茉莉绿茶。
往哪滚都滚不出绿茶汪洋,浑身被泡得又软又烫。
区别于申思杨的晕乎,阮知镜高兴极了。
他的Omega没有一丝其他臭Alpha的气息。
他一点点将惹人生气的桃子泡进自己的茉莉绿茶里。
绿茶把桃子完全浸没,将桃子来回翻滚浸泡。
长久的临时标记结束。
申思杨只觉得自己也化成了一滩茉莉绿茶。
他几乎已经闻不到自己身上原本的桃味,怎么闻,和身后的人都是一个味道。
阮知镜松口,轻柔地舌忝掉鼓包附近的血珠。
哭了一晚上的人终于安静下来,心满意足地紧搂住申思杨,将脸塞进申思杨颈间。
房间里原本浓郁的茉莉茶香变淡许多。
申思杨静躺了一会。
怎么回事?什么奇怪的地方发大水了?
他的脑中飞速闪过关于这个世界的所有信息。
确定这是正常现象。
虽然是正常现象,但对于只接受当前世界观几天的他来说,还是太过于令人震惊。
而且不只是发大水这么简单。
申思杨注意到异常后,又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慢慢生出。
叫他怎么都觉得不舒服。
轻动了两下,忽地撞到阮知镜,两人都是一愣。
阮知镜还带着一点哭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不舒服?”
申思杨琢磨了一会应他:“你好像也是。”
两人彼此沉默了片刻。
阮知镜在申思杨颈间轻蹭了一下:“要我帮忙吗?”
都是老夫老妻了,申思杨也不客气这。
转身轻吻了阮知镜一下,笑应:“要,你呢?”
阮知镜红着脸回吻他,用吻来当做回答。
阮知镜的双腿动不了,申思杨便主动将人圈住。
拥吻间,申思杨正准备坐下,忽地被托住。
他有些迷茫地看向阮知镜:“怎么了?”
阮知镜托得一手水,吻他下巴:“不想在易感期,我想在完全清醒的时候。”
话毕,托着申思杨的手轻轻打了个圈。
折腾了一个多小时。
申思杨才从床上起来,去卫生间打了水出来。
刚将水放到床旁,一抬头,见阮知镜正坐在床上眼眶红红地看着他。
申思杨一愣,以为他易感期还没完全过去,连忙上前问:“怎么了?”
阮知镜将申思杨抱进怀里:“以后这些事,等我的腿好了再做,或者直接在浴室。”
申思杨明白过来阮知镜的意思,缓缓笑开:“好,等你的腿好了,我就躺床上当大爷,你一晚上至少端三次水出来伺候我。”
阮知镜将脸埋进申思杨颈间,轻轻蹭了蹭,话题严重跑偏:“一晚上三次啊?”
申思杨乐得掐了把他的脸。
两人收拾好,相拥睡下。
等再醒时,是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的。
申思杨睡得外侧。
迷迷糊糊听见电话铃声,便下意识往声源探手。
摸过手机,接起电话。
一个陌生的声音直冲入耳。
“阮知镜!!你真他妈拿老子话当耳边风?看看现在几点了?”
申思杨迷迷糊糊看了眼时间:“十点,什么事?”
电话那边的人沉默了足足有半分钟:“你谁?”
申思杨稍稍清醒点,看了眼备注。
【秦游南】
他正准备转身把手机给阮知镜,电话里的声音又传出:“你是阮知镜的Omega?”
申思杨答应了一声。
秦游南暴躁的声音瞬间春风化雨:“您好,请问你的Alpha有没有跟你说过,他今天要来医院进行第一次腺体治疗?”
申思杨愣住,瞬间清醒。
他坐起身,轻轻摸了摸尚在迷糊中的阮知镜,温声问:“你今天要去医院?”
阮知镜拉着他的手蹭了蹭。
又觉得不够,将他整个人圈住,埋在他柔软的肚皮上继续蹭。
申思杨揉揉他脑袋,出声应秦游南:“不好意思,他昨晚易感期。”
电话那边的人又足足沉默了半分钟。
而后变回怒吼模式:“神他妈的易感期?!就他那个信息素级别……”
没等吼完,阮知镜的声音响起:“手机给我吧,我跟他说。”
申思杨将手机递给阮知镜。
阮知镜接起电话,打断秦游南的话:“我一会过去,你说过治疗只需要两个小时,时间够了。”
秦游南三度沉默:“不是……你昨天真易感期了?”
“嗯。”
“那不行,你今天别来了。易感期体征值波动太大,治疗效果会减半。你明天再来,别给我拿上班当借口,我亲自去你爸妈那帮你请假!!”
阮知镜应:“知道了。”
秦游南再吼:“把你的Omega带来!我这话不是吼给你听的,是吼给你的Omega听的!!Omega先生,您听见了吧?”
阮知镜抬手就要挂电话。
被申思杨及时按住。
申思杨答应:“听见了,谢谢秦医生。”
秦游南瞬间舒心,头一回主动挂断了电话。
手机弹回到主界面,申思杨缓缓拨动阮知镜有些睡卷的长发,温声问:“你的好朋友?”
阮知镜将手机丢在一旁,继续蹭申思杨肚皮:“大学校友,同寝了一年,其中有半年时间他在跟家里决裂,所以蹭吃蹭喝了我半年。”
申思杨笑开:“难怪对你这么耐心。”
阮知镜忽然停下蹭肚皮,仰头看申思杨。
申思杨见他表情认真,疑惑问:“怎么了?”
阮知镜在他肚子上轻咬了一口:“不要提别的Alpha。”
申思杨乐得不行:“好好,不提。”
他发现这个世界的阮知镜真的和前几个世界不太一样。
前几个世界虽然也会吃醋,但表现方式基本是含蓄地往他身边贴,或是跟他撒娇,很少有这么直白说出来的时候。
物种的神奇。
毕竟前几个世界他也不会发大水。
阮知镜僵了一下,半晌后缓缓吐出:“忘了。”
是真忘了。
前天晚上的梦将他冲击得不轻,再加上昨晚的双重打击。
今天秦游南要是不来电话,他估计要等到中午小白提醒日程安排,才能想起来这事。
申思杨将人从床上捞起:“那我们今天去做点舒缓心情的事,不能再像昨天一样情绪起伏那么大了。”
阮知镜温温地应,黏在申思杨身上去探他的腺体。
闻到桃子里全是茉莉绿茶的香气,满意地在申思杨颈后的鼓包上亲了两口。
——
两人吃了个早午饭,商量着下午的行程。
小白积极地滑到两人面前。
“叮!情侣约会排名:1?看电影 2?烛光晚餐 3?游戏厅、剧本杀或密室逃脱(年轻人都很喜欢哦) 4.……”
两人的视线齐落在「年轻人都很喜欢」上面,最后一致开口。
“要不还是看电影吧?”
“看电影吧?”
申思杨上楼换了身衣服。
换好下楼后,发现阮知镜还穿着睡衣坐在客厅。
他走近,将阮知镜的头发梳起绑好,温声问:“怎么不换衣服?”
阮知镜像只大型犬,拉过他的手轻蹭:“想让你帮我挑。”
申思杨缓缓笑开。
等跟着阮知镜到衣柜前,他笑不出了。
满满一衣柜的西装,还是照着渐变色排得。
申思杨乐得靠在柜门上:“你这让我挑什么呢?皇帝的新装?”
阮知镜专注地看着他,明知故问:“啊,那怎么办?”
申思杨一本正经回他:“那只能穿皇帝的新装出门了。”
小白飞速滑到两人跟前:“果奔不支持哦-不支持哦——”
申思杨乐得不行。
抬手将衣柜门关上,推着阮知镜往外走:“那就只能先陪阮先生买衣服啦。”
小白在一旁照样画葫芦:“那就只能先陪主人买衣服啦——”
申思杨去楼上挑了套自己比较宽大的衣服裤子,暂时给阮知镜换上。
他选了家就近的带电影院的商场。
两人准备出门时,阮知镜忽然撕掉了他颈后的信息素阻隔贴。
申思杨微愣:“我看教科书上说,临时标记后,也贴着信息素阻隔贴比较保险。”
阮知镜轻捏他颈后的鼓包:“我的信息素在,没有Alpha敢靠近。”
申思杨看着表情认真捏他后颈的人,笑道:“原来我家阮先生这么厉害啊。”
阮知镜上一秒还一本正经,下一秒瞬间脸红。
他双眸发亮地看着申思杨,轻轻跟着申思杨笑。
——
商场距离两人的住所就一公里的路。
申思杨推着阮知镜走进商场时,出声问:“喜欢什么样的衣服?”
阮知镜思索无果,摇摇头:“很多年没有穿过常服了。”
申思杨也不再问:“那我替你挑。”
两人先进了家全是青春款式的男装店。
阮知镜一眼扫过去,满脑子都是那个跟申思杨高中谈恋爱的臭小子。
摇摇头直接离开。
申思杨想着他不喜欢青春款,于是推他进了家成熟男装店。
阮知镜看着映入眼帘的成排成熟男装,满脑子都是那个在自家后院种桃树哄骗申思杨的心机男人。
摇摇头再次直接离开。
申思杨琢磨一番,给他折了个中。
两人进了一家介于青春和成熟之间的男装店。
店员热情推销:“两位小伙子眼光真好!我这家店,附近很多男大学生来买的!买了一次一定会再来第二次,回头客多着呢!”
男大学生。
阮知镜在心里琢磨。
这个没有。
可以穿。
申思杨带着阮知镜挑了一圈,找了几套风格简单的给阮知镜试。
将衣服递给阮知镜,把人推进试衣间。
正打算往外走,想了想,又退回去,把自己和阮知镜一起关到了试衣间里。
商场的试衣间不算小。
但阮知镜坐在轮椅上,两人一起难免显拥挤。
申思杨没觉得有什么不自在。
拿过衣服挂到衣架上,挑了件先让阮知镜试。
把衣服递给阮知镜时,发现阮知镜正愣愣地看着他。
申思杨轻笑:“怎么了?”
阮知镜脸颊微红:“你要帮我换?”
“新衣服可能会有不好穿的地方,我看着点,等你有需要我就上手帮。”
阮知镜接过衣服,红着脸点头。
然而等要换时,他又红着脸看申思杨,半晌没动静。
申思杨靠着门板直乐:“有什么是我没看过的吗?身材很好啊,白天也不怕见光死。”
阮知镜的脸瞬间又涨红了一个度,这回倒是没再怯。
申思杨说的是实话。
大概是因为腿部不方便,上身用得比较多的缘故。
阮知镜上身的肌肉纹理比前几个世界都要明显。
但不浮夸。
配上那张完美的脸,叫人看一眼就很难再移开视线。
阮知镜拿过新衣服套上。
果真遇到了问题。
吊牌卡在了轮椅椅背上。
衣服套了半截,还悬着空。
试衣间的大小不够申思杨绕到阮知镜身后。
他只能站在阮知镜身前倾身。
手刚够到卡在轮椅椅背旁边缝隙的吊牌,腰忽地被阮知镜轻捏了一下。
申思杨痒得哆嗦了一下,直接跪到了阮知镜腿上。
他松开吊牌,低头看阮知镜:“哪来的小贼,趁人不备?”
阮知镜仰头腼腆地看着他。
漂亮的脸蛋上漾着红晕。
好像申思杨才是那个贼人。
贼人就贼人吧。
申思杨不再管吊牌,低头圈住阮知镜的脖子,将人吻住。
阮知镜当即搂住申思杨,一只手探到申思杨后颈轻捏鼓包,逐渐占据拥吻的主动权。
忽然,“啪”一声响,吊牌卡断在了轮椅椅背的缝隙里。
申思杨松开阮知镜乐出声:“阮先生,这件衣服必须是你的了。”
阮知镜拉回申思杨继续亲吻。
含糊着应:“嗯,买。”
作者有话说:
现在的宝贝:嘿嘿,开心,杨杨给我挑衣服帮我换衣服还和我贴贴,嘿嘿嘿;
晚上做完梦的宝贝:怒起销毁一衣柜男大学生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