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罗小说>都市情感>换婚后,残废世子爷他站起来了>第162章 冥顽不明
  百里言卿的这桩案子,终究是以孟桑年入狱,魏景帝写下罪己诏,落下了帷幕。

  或许是因为写罪己诏太丢脸了,所以案子一结束,魏景帝便火速离开了。

  苏沉鱼一行人,没有直接回去,而是先去了牢房,孟老还是想见孟桑年一面,百里言卿和苏沉鱼便陪着了。

  孟老没想到百里言卿还愿意陪着自己过去,心中酸涩,不知该说什么,最终只说了两个字:“谢谢。”

  “今天你救了我,跟你再去见生我的人最后一眼,有何不可?”

  从这句话中,孟老听出了百里言卿对孟桑年的怨,怎么可能无怨呢?恐怕他心里,对自己也是有怨的。

  “你恨我吗?”孟老突然问道,“恨我抛下了你娘,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管过你。”

  看着孟老沧桑的面孔,百里言卿心中缓缓叹了一口气:“以前有,但你肯出面,以后就不会再有了。”

  百里言卿以前是一个执拗的人,但是在苏沉鱼的陪伴下,他已经不再乱想那么多了。有些事情,不必过于深究,只要结果是好的,为什么不能接受呢?

  至少以前,孟老没有做过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他的事情,现在也愿意出面为自己澄清,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三人一起走进了大牢中,孟桑年被关在大牢的最深处,在这里,连犯人都没有几个。

  几人在牢门前停下,他们没有进去,只是站在牢外看着里面的孟桑年。

  孟桑年看着站在外面的几人,神色有些扭曲:“你们满意了,我被关在了这里,再也出不去了。”

  “你不应该离开佛堂的。”百里言卿说了一句,孟桑年是他心中不堪的回忆,只要孟桑年没有离开佛堂,就会成为一个永远都无人知道的秘密。

  可她偏偏要从那里出来,将自己的伤疤展示在众人面前,既然如此,就别怪自己无情了。

  孟桑年走到了牢门边,她扒在牢门的铁栏杆上,看着百里言卿:“你真不愧是我的儿子,跟我一脉相承的疯狂,可你我这样的人,是会被诅咒的,永远都不可能得到幸福。你爱的人,永远都不会爱你!”

  若是以前,孟桑年这么说,肯定会影响到百里言卿的情绪,但是现在不会了。百里言卿很确定,苏沉鱼永远都不会离开自己。

  但孟老忍不住了,他看着孟桑年,语重心长地说道:“桑年,我教了你那么多,为什么会让你变成这样呢?虎毒不食子,你怎么连言卿都不肯放过,我从来都没有教过你这些。”

  这也是孟老最疑惑的地方,他教出了那么多优秀的弟子,为什么偏偏教不好自己的女儿?

  “因为我是你的女儿,可我从来没有感觉到自己是你的女儿。”孟桑年第一次面对了这个问题,“我和弟子是一样的,没有任何特殊的地方。”

  “你不明白吗?”孟老有些痛心疾首,“我真的只是想要保护你,做大儒的女儿太难了。从别人知道你身份的那一刻,对你的苛刻多过于尊敬,你不是为自己而活,你是活在了世人的眼中,不能出一点错。”

  情理之中,苏沉鱼并不意外。

  父母爱子女至深,必为之计深远。

  孟老是当世大儒,可他明白,所有的人都在关注着他的一言一行,他这一生承受了太多的压力。所以他不希望自己的女儿也跟自己承受同样的压力,这才是真正的原因。

  因为这份压力,在知道孟桑年犯下大错的时候,他必须舍弃。

  “你会有这么好心?”孟桑年一脸怀疑。

  孟老苦笑了一下:“我说什么你都不会信,但我还是想说出这些话,憋在心里太久了。其实你下半生在这里度过,挺好的,这样你就可以不用再去管外面的一切。”

  “你早就放弃我了,何必在这里假惺惺的呢?”孟桑年看看孟老,“你们总觉得我输给了李榕真,可我到底还是赢了她一次。”

  孟老还没有反应过来,苏沉鱼问道:“你对我母亲做了什么?”

  孟桑年当然不会告诉她:“你和言卿在一起,早晚有一天会后悔的。”

  “别理这个疯女人说的话,我们走吧。”百里言卿握住了苏沉鱼的手,带着她往外走去,孟老也没有再看孟桑年,一起走了。

  他们走了之后,大牢深处再次恢复了安静。

  一只鸟,停在了牢房高处的窗户边,叽叽喳喳地叫着。

  孟桑年闭上眼睛听着,嘴角突然勾起了一抹弧度……

  孟老出了大理寺,便与苏沉鱼和百里言卿告辞了,他还是要回云雾山。

  “您不在京城多留今日吗?”苏沉鱼问道。

  孟老摇了摇头,他望着百里言卿,一脸的欣慰:“老夫能说的话都说了,能做的事也都做了,日后你们的路要怎么走,还是看你们自己。”

  说完这句话,孟老便要上马车,突然听到了有人在喊自己:“师傅、师傅,您慢点,等等我啊……”

  是丁佑年背着一个箱子一路小跑着过来了,他气喘吁吁地在孟老面前停下,有些埋怨地开口:“师傅,您来京城,都不见我的,我还是不是您最喜欢的小徒弟了?”

  对于丁佑年,孟老几乎是将他当做亲生儿子来看待的,毕竟将他从山里抱回去的时候,正是他最挂念孟桑年的时候。

  孟老笑了一下:“这么多年来,怎么一点都没有长大?师傅这次来京城是有事情要办,等下次师傅专门来看你。”

  丁佑年才不相信:“师傅,您就别骗我了,要不是这次事关驸马,您怎么可能会下山?我是等不着您来见我了,等我得了空便会云雾山看您。”

  说着,丁佑年将自己背着的木箱放在了孟老的马车上:“师傅,您闲来无事最爱小酌几杯,这木箱里的酒都是上好的醉仙酿,够您喝许久了。等您喝完这些酒的时候,就是我回去看您的时候。”

  “好,那我就等着你。”孟老又看了看苏沉鱼和百里言卿,“佑年是老夫的小弟子,也在京城做个不大不小的官,你们若是能照应,便照应着些,这孩子乖得很。”

  又叮嘱了一些话,孟老才上了马车离开了。

  看着马车离开,丁佑年眼眶都湿润了:“师傅是个好人,没想到年老了,还要遇上这样的事情,他老人家心里肯定难受。”

  “遇到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不难受,但有你在,孟先生应该会好一些。”苏沉鱼宽慰了一句,“毕竟,你可是为孟先生准备了那么多醉仙酿。”

  醉仙酿昂贵,只怕那一箱的醉仙酿,已经耗空了丁佑年所有的俸禄。有这样的孝心,孟老肯定能感受的到。

  “今天这件事,我没帮上师傅一点忙。”丁佑年有些不是滋味,“以前觉得在京城安稳度日便行,现在看来,人还是得往上走,才有能力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去护着自己想护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