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思月紧咬着牙，又痛又恨：“他出来干什么！？关他一辈子才好！”
“别急，警方的派查结果还没出来。”书奈安慰了她一句，注意着她的情绪，“当年，五六年前的事情，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这个数字太敏感了，乔思月浑身无意识的抖了一下：“……什么事情？”
“我夭折的孩子。”
……
泰兴酒店位处云城市中心，住宿，饮食都属上乘，才午饭的时间，门口停满了车辆。
书奈绕了一圈儿都没找到位置，最后还是把车隔了一条街停下。
她匆匆赶到厉老爷子定好的包厢，一推门就被小团子抱着了腿。
书奈眼眸一柔，弯腰抱起小团子，蹙眉朝老爷子歉意的说到：“抱歉，我来晚了，有些事耽搁了……”
“就我们几个，不用在意这些。”厉老爷子兴致昂扬的挥了挥手，站在他身后的李叔立刻出去叫了服务员进来。
厉老爷子手里拿着菜单，朝书奈招手：“快来坐下，看看想吃点儿什么？”
他看到书奈抱着小团子的样子，又是高兴又是嗔怪：“深深这段儿时间可是在家里养上肉了。你抱着他不沉吗，快放下。”
书奈笑着摇了摇头，就算小团子长了点儿肉，这点儿肉在她眼里也是不够看的。
她手臂力量强，抱着小团子也不会觉得累。
原本还有些忐忑的小团子，顿时欢喜起来，又扑进了书奈的怀里，埋在书奈身前也不动了。
厉老爷子看这眼前这一幕，又是欣慰又是心痛，眼角都忍不住沁泪。
当年要不是他插手，要不是他没查到出来的位置，现在他们母子两个也不至于这样互相不认识……
厉老爷子是越想越心痛，还好被李叔递上的方手帕。
李叔拍了拍他肩膀，示意他不要露出太明显的情绪。
厉老爷子苦涩的朝他笑了笑，拿手怕按了按眼睛。
他已经老了，年轻时做的糊涂事只能弥补。
在所有事情都没成定局之前，他也不会把这件事轻易告诉书奈——他怕书奈会因为当年的事怪他。
“老爷子，您怎么了？”书奈转头的时候注意到厉老爷子一直拿手捂着眼，关切的问道：“您眼睛怎么了？”
厉老爷子连忙用手帕狠狠擦了擦眼泪，掩饰道：“刚刚吹进一阵沙子，沙子进眼睛了！”
书奈给他递了张纸巾：“沙子出来了吗？”
厉老爷子匆匆点了头，好在有正巧进来上菜的服务员替他解了围。
泰兴酒店的饭菜实属名不虚传，就连没什么胃口都书奈最后也吃了不少。
一顿饭后，书奈给厉老爷子示意了一个眼神，虽然不清楚书奈要做什么，但厉老爷子还是让李叔牵了小团子出去散步。
包厢门一关，偌大的空间就只剩下厉老爷子和书奈两个人了。
书奈也没打官司，开门见山：“老爷子，我想求您一件事。”
厉老爷子在她递给他的那个眼神的时候就猜出了这一点，也不奇怪，只洋装发怒：“这还用‘求’？！你说什么爷爷不答应你？就算你要厉之衍那小子，爷爷二话不说也就给你了！”
最后一句话既是真话，又是厉老爷子说出来试探书奈意思的。
“……”
一脸严肃的书奈都有些失语。
她可不是为这事来的……不!她都没想过这事!
“不用！”被他这么一打岔，书奈好一会儿才重新组织了语言，“我是想让您帮我查查六年前的一件事。”
书奈正思索着该怎么跟厉老爷子说，她没注意到的是，在说出‘六年前’这三个字的时候，厉老爷子的脸色忽的一遍。
“当年……您知道我曾经有过一个孩子，但最近得知，当年我孩子的事另有隐情。”书奈垂着眸子，眼睫把眼中复杂的神情尽数遮住，提起当年的事情的时候，她纤细的十指不由得绞在了一起。
刚刚和乔思月的谈话并非一无所获，相反，她得到了一个重要的信息——
乔思月告诉她，姜泽的身体很难让人受孕，或者说，受孕率几乎为零。
姜泽不行这件事是书奈属实没想到的。
这也让当年姜泽对她的呵护似乎出现另一种解释，但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乔思月说他当年为了怀上姜月月也是费尽了心思，各种土方偏方试变了，给姜泽暗中下了不少剂猛药，最终才终于怀上了姜月月。
乔思月当年是在云城私立医院工作，当年书奈不清楚的事，她比书奈多少清楚一点——比如当年书奈做试管婴儿的那枚精子，似乎不是姜泽的。
这就太奇怪了，她很相信姜泽，当年的事没有过多参与，也是清楚在这么重要的手术里，任何一步都要签字的，当年是姜泽步步紧盯，签字的时候也是姜泽亲自签的。
要是照乔思月这么说，姜泽当年可是自己绿了自己！
乔思月不明白，说她也只是后来听说的小道消息。
明明连证据都没有，书奈却莫名相信这样的话，以至于她一路赶过来的时候，都有一些心不在焉。
既然求到了厉老爷子面前，书奈是一定要把这件事情搞清楚的。
她眼睛定定的看向厉老爷子：“老爷子，我只求你这一件事儿，你能帮我吗？”
“……”厉老爷子的第一反应是闪躲，苍老的声音有些不易察觉的僵硬，“奈奈啊……这件事情你有证据吗？”
厉老爷子有些后悔把李叔和小团子支走了。
他要是早知道书奈有这样一件事，甚至都不会邀请书奈一起出来吃饭。
可后悔归后悔，他却知道这件事情是逃不过的。
“没有……”书奈抿了唇，“虽然没有，可我直觉当年的事肯定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内情。”
厉老爷子闭上眼睛时，神情有些苍老：“奈奈……”
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要是不答应……这是书奈第一次找他帮忙，他是不可能不帮的；
可要是答应……当年的事情他到底要不要告诉她？
厉老爷子活的这么多年来，最后悔，让他悔青了肠子的，也就只有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