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吼~”浑厚的号角，撕开了夜空。燃烧的火把形成了一片星海。
高层对这支刚组建的队伍给予了最大力度的支持。全聚居地5辆蒸汽发动的大型运输车，每支队伍分了1辆，只给自己留了2辆作为应急。
聚居地拆下来的防御火炮，每支队伍分到了一门，固定在了大型运输车后面的车斗里。
这次a队临时增加一辆，共两辆来执行任务。
大型蒸汽运输车是全铁皮打造的，30米车身，宽8米，高5米，这种庞然大物适合也只有在雪原这种平台坚硬的地面能发挥作用。
它是履带式的，车头很长占据了车身的1/3，紧贴地面，锥型的前档是厚实的钢板，两侧的车厢外部钉上了金属长刺，安康有理由相信这是用来撞击的。在雪原上这就是钢铁猛兽。
车身动力是蒸汽带动，有能量塔的风格，车头的锅炉其实就是一个小型的能量塔，只是没有能量核心，需要控火师加热，烧的东西倒不挑剔，树枝，木材，煤炭都可以。
这东西离开聚居地时，安康没看到，不知道当时被放在队伍哪里了，此刻出现让安康多少有些吃惊，了解了这车的驱动动力之后。安康第一次意识到控火师这个职业和这个时代的关联远比自己想象的要紧密。也第一次认识到自己这个天赋的背后或许有更深沉的秘密有待挖掘。
一切能量塔为基础的技术，最终都离不开温度控制师，雪原上最核心技术是围绕这个职业天赋给运作的！
安康被分配到了a队，正队长是正坤安保局的老人，上次和正坤出去狩猎，幸存下来的拿盾的猛男，这让他想起了死去的狂怒。自己和拿盾的男人似乎有缘。
董猛，身高2.1米体重180公斤，没有什么脂肪，全身肌肉膨胀。留了一脸邋遢的长胡子，长发披到肩，微曲的发质。整个人就是洪荒走来的野人。
他见识过安康的能力，当知道安康归属于自己的队伍时心中多少还有些诧异。狩猎的时候他曾被安康救过。
a队另一个控火师安康不认识，25-26岁的样子，脸色白皙，有点傲气。
看向安康的眼神并不友善，安康对这一点有些疑惑，这双眼朝天，牛逼哄哄的家伙，自己可是从来没有见过，怎么感觉自己借了他的食物不还一样？
一个熟悉的身影向自己走来。
“你怎么来了？”安康非常惊讶，是虚若无。她怎么又跑来了。
“今天你们队出任务，我来客串。”
安康觉的虚若无似乎对出任务有种私人的兴趣爱好
“你为何不进参谋部？”
“兴趣不大。”正坤在三支战队之上设置了一个参谋部，统筹指挥三个小分队。
“项老头不如你，你该进参谋部的。”
安康摇摇头，没有说话。
“教廷那边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按说之前的消息应该收到了，但一直没有联系我。”虚若无压低了声音，安康现在是战斗类天赋者，有些东西可以参与，知晓了。看書喇
“会不会和赛伯朋克出现有关，以前这世界也这么乱吗？”
“没有，之前它们都藏在自己的小地盘，或许是和天气有关。”虚若无抬头看了看天，脸色不是很好，安康说的话，她也想过，隐约间她觉的雪原已经进入了一个多事之秋，教廷上级一直没有给自己反馈，她是有些担心。
“上车吧，你负责哪辆的？”切断了自己的思绪
安康指了指右手。刚刚那个青年控火师大已经爬到了另一辆上，远远的斜看过来。
车身是分成三段独立空间的，最前面的是锅炉和驾驶室，是2名驾驶员，一名负责驾驶，一名负责给锅炉加煤炭。
中间部分是个包厢，里面铺了3张，上下铺，可供6个战斗类天赋者休息，还带一个小的集体洗漱间。
最后一节是封闭的拱形车厢，那是普通士兵轮流休息的，
“小兄弟，这车很难启动，你尽量将自己火球能量催到最大，才能将车头给驱动起来，不用怕耗尽。”驾驶员是个40来岁的男人，转头对安康解释。
安康点了点头，扔了一个蓝色火球在锅炉里，便转身和熙宁向后面的车厢走去。
驾驶员急了，年轻人没经验也就罢了，但这做事的潦草态度，实在不行，忙站起来，转身想叫住急着走的安康
“轰！”巨型运输车一个剧烈震动。长长的黑色巨大车头，如巨龙吐息一般，在两侧喷出火焰。蒸汽机头被驱动了。发出了轰鸣之声。
驾驶员一个不稳，重新跌坐到了椅子上，眼前的仪表盘指针在快速的攀升。最终停留在了最右侧底部，最大值。
他擦了擦眼，再次确认了一下，伸头朝锅炉那边看去，热浪袭来！
”这是什么妖孽控火师。”手上一拉左侧的一条拉绳。
“嘟~~嘟”巨大的汽笛，响起。“快上车，快上车！”不释放这些能量，驾驶员真怕燃烧着的锅炉会爆炸掉。
车厢里的供暖是和车头的锅炉连着的，驾驶员不再吝啬，将供暖管道彻底打开。车内的灯光也尽数开启。甚至从未开启过的地暖也被启动了。
但动力储备的指针依然没有左移一点的迹象他看了一眼锅炉壁的温度，怕这少年人鲁莽将锅炉给过载了。”
“100度。”
“什么！绝对不可能。”老驾驶员知道，通常驱动机车，锅炉的温度会到达500度，这不是指锅炉内部燃烧的温度，是锅炉壁的温度，是衡量锅炉有没有过载的一个具体指标。
如果锅炉壁的温度超过800度，机车头部会承受不住高温。
少年控火师已经躲在了包厢里，驾驶员心中一百个疑惑。
安康怕锅炉受不了内部高温，用耍了一个小技巧，在它蓝色火球外覆盖了一层冰霜保护膜扔到锅炉时，锅炉内燃烧物和锅炉壁之间隔离开来，让燃烧的室内温度，不会传达到锅炉壁本身，造成金属过载。
“你的天赋控制技巧精进了不少。”
“全赖生命女神眷顾。”安康的语气不像揶揄，反而一本正经。
虚若无这个主管信仰的圣徒，白了一眼，没说什么。找了个床位坐下来。
又上来了2个年轻人，2个都是救护员。一男一女，大家相互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终于，车身下方传来连续的轻微震动，履带启动了。
安康推开了铁板车窗，车速不是很快，正好让两侧划着雪橇的单兵跟的住。机车两侧散发出的热量和蒸汽，将这些外面的士兵给保护住。
外面的士兵虽然正值青壮，却不是天赋者。他们的武器很杂，多数身后背有长距离攻击的冷兵器，不过热武器的却是少数，即便有也是粗糙的设计。
安康不禁暗赞“这车的设计很人性。”
董猛应该是呆在头车那边了。1000人的队伍，都是精壮，普通士兵里都是男性。
车队灯火通明，将雪原上的黑暗撕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这样巨型的车，巨大浓稠的白色蒸汽从车头冒出，冲入黑暗的夜空，在车队后方拉成2根巨型烟柱。
远方依然笼罩在黑暗中，运输车在向上爬坡，巨大的履带碾压过山体，露出了了隐藏在白色冰雪下黑色的岩石。
车队行进了个把小时，直到2辆钢铁猛兽，并排停下了身躯。运输车这么巨大的声音，早已经惊动前方洞穴的敌人。
“战斗人员都下车，战队姿态！”喇叭声传来董猛的声音。“辅助保持在队伍中间位置。”
身后的车厢门大开，所有人员快速下车，虽然这是第一次行动，也未经过训练，但整支队伍并不紊乱。
安康和虚若无与几个辅助在中间位置散开了。升起了火球，将士兵笼罩住。
队伍的那侧也升起两个红色火球，那个青年控火师似乎很敬业，而且潜力也很不错。
前方黑暗中传出愤怒的吼声，还有雪地上的奔跑产生的急促脚步声。战斗发生的很快。
“轰！”车上的火炮开火了，一枚巨大的火球，从天际划过，砸向了前方。安康看到了被火球从头顶划过的冰原游荡者。
他们人数不是很多，只有几百人，没有任何章法的冲了上来。甚至有些还被同伴挤倒在地，身后的人，毫不犹豫的踩着倒地的跑过。
他们明显比自己这侧的战士高大了一圈，身上披着白色的兽毛，皮肤即便在火球下，也是一片青白之色。让人想到了冻死的尸体。
他们的表情很愤怒，嘴巴中发出的不是连贯的句子，是单调的音节。
“他们应该在外面有几代人了。”虚若无和安康站在中央，远远看着
“哦？怎么看出来的？”
“已经丧失了语言，作为人类最基本的知识传承断了，这种退化要几代人。”
尖锐发黄的犬牙，比正常人类长出一拇指长短，也尖锐许多，裸露在外。
安康有些疑惑，他们还属于人类吗？
炮火在它们的队伍里绽放开来。将几个人抛上了半空。
他们手中的武器很原始，要么是巨型的木棍，要么是骨刀。
炮火还在继续，每一发都带起了几个人，第一轮攻击是巨型运输车发起的，巨大的锥形车头直接冲入了游荡者的队伍，车身底盘弹出了，长刀，游荡者被切割了。
大腿以下被切割了，车厢后面密集的射击声响起。又是一批倒地。
但这些游荡者似乎失去了恐惧，幸存下来的百人，直扑安康这边，又是一轮激射。自己这侧的战士热武器虽然很简陋，也不多，但这些游荡者没有躲避的意识，击中之后，依旧直愣愣的向前冲，又倒下了大半。
剩下30多人嘶吼着终于冲到了短刀相接，被围着乱刀砍死，整个过程比想象的更轻松，大家彼此有些不相信的转头看看边上的队友，眼中也是疑惑。
游荡者的凶横在聚居地能止孩童夜啼的，想不到这么弱。
安康却是知道武器的代差，又是人类这边有组织的以多击少。这些游荡者在外面太久了，族群没有发展，技术又消失。除了进化出一点高大的体格，已经彻底失去了竞争的优势。欺负几个落单的人类，它们有着绝对的优势，一对一也会是它们占尽体能的优势，但这样乱哄哄的，和人类差距拉的太大了。
或许这批人在百年前，也是和自己一般从聚居地出来。没有能量塔的下场就是这样。安康整理了思绪，跟随队伍向前推进。
前方一公里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四四方方的入口。这绝对不是天然的洞穴。
先头部队将洞口清理，扩大。一个楼梯向下延伸。混凝土浇筑的楼梯，已经破败，很有些历史感。
楼梯一直向下延伸。经过三段长长的楼梯后，到了尽头。
安康和虚若无站在先头部队的后方，青年控火师留在了地面，维持地面大部队的温度。
安康借着火把上的火焰，看到了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
战斗队伍和里面的游荡者接触上了，传来了女声还有兵器交错，刺入肌肉的声音。
一颗火球被安康扔了出去，缓缓升起到大厅上方，安康持续的维持着火球，整个地下空间没有遗漏的呈现在众人面前。
巨大的长方形石柱，支撑着这个高度有七八米高的大厅，整个空间有4-5千平，四四方方。
虚若无和安康对视了一眼，地底的空间，绝对不是游荡者能力范围之内能建设的，自己这边的人也没有这个能力。
大厅左右两侧是两条巨大的沟槽，每条深度有2米多，宽度达到了5米，远处延伸过来，经过这个地下空间，一直延伸到远处。
众人眼里都露出不可思议。这样一个巨大的工程，是谁建造的？
“是轨道！”有人探头向沟槽看了一下。惊呼了出来。轨道大家是见识过的，聚居地矿场也架设了一小段的轨道。但是这样没有尽头的轨道，未曾见过。
“应该是前文明的地铁站。”虚若无若有所思。
“地铁站？那是什么？”
“一种运输工程吧，以前地面太拥挤，人类就在地底搞了一种快速转移的交通工具。”虚若无解释道。
安康脑海有些转不过来，地面太拥挤？那该有多少人？人真的曾经有这么泛滥过？
“通知让董队下来，我们沿着轨道向两边探索下去。”前方领头的转身吩咐。
“先将她们绑起来，让队长定夺吧。”
先头部队在大厅里架设了防御装置，安康点燃了一个巨大的铁桶之后，看到了角落里的那一群青白色皮肤的女人。
她们多数没有衣服，几乎是赤裸的，变异的情况比男人低很多，形体大概正常男性差不多，脏兮兮的躲在角落，百来人堆积在一起，望着眼前全付武装的陌生人没有恐惧，只有野兽一般的恨意。
体味很强烈，一股呛鼻的恶臭，夹杂着男人遗留的体液气味，蓬头垢面没有一张脸是干净的，发黄的牙齿也有锐化的迹象，但还不是很明显，眼里透漏出的惊恐，深处却有一种雪原孤狼的嗜血，藏的很深。
董猛下来了，皱眉扫视了一圈眼前的女人。
冷声问道：“我们被抓的人呢？”
有人已经将眼睛转向了另一面，巨大的铁锅已经冷却，不过还有一条手臂垂在锅外。
虚若无的脸色也很难看。
一个年轻的女人被捆着带到了董猛面前，看的出来她是这群女人里面皮肤最正常的。
双臂被绑在了身后，跪在地上。
她看向董猛，露出了杀意，眼神中的桀骜和不驯，死死盯着眼前的男人。喉咙发出野兽的低沉嘶吼，嘴角后扯，露出了一排密集的锐牙。只要抓住一个机会，绝对会撕咬一番。
董猛不以为然，用手捏住她的下颚，让女子的嘴巴彻底张开。
细细观察一番，看的很仔细，全然不顾她嘴中发出的恶臭，女子挣扎的身躯被死死按住。
“他在看什么”安康觉的董猛在检查一头牲口的牙口。
“看看是应该把她当人还是当兽”虚若无说的很淡然，安康露出疑惑的表情。
“看牙齿锐化的程度，如果超过一半就是兽，未超过还可以用来繁衍”熙宁的语气里有些嘲讽的意味，淡淡的，安康不知道是否是自己的错觉
“牙齿锐化没过一半，和正常男人结合，后代还是正常的，超过一半的生出来就天生是兽了。”
“董猛，想要这群女人？”压低了声音。
“应该不是董猛的意思，时间和大自然会将聚居地剩余的2万人，慢慢腐蚀完，如果没有大幅度提高生育率。”
虚若无声音没有多少感情。
“你或许可以阻止一下。”
虚若无耸耸肩：“这不是我的工作，阻止了，就是让聚居地变成新的游荡者，没有增加人口，就没有夺取别人能量塔的可能，终究会和他们一样的。”
“你忍心？”虚若无最后一句话，带着嘲讽，很明显。
安康怔住了，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心中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