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牛东升说地上这个死人曾经联合姚旧统要加害他，犬养也感兴趣起来。
犬养饶有意思的问道：“你的意思是，这个人，本想和‘药酒桶’一道，将你绑架到野鸭浜杀害，然后嫁祸于水匪平头猴，让小泉大队找平头猴为你报仇？”
“犬养太君，听你这么一说，倒还真有这样的可能性。我之前还以为，他们不过是为了阻止逃兵投靠水匪，要是他们事先就知道了我的身份，这种可能性倒还真是有的。”
“这些人消息很灵通的，如果你曾经在小泉大队出现过，说不定他们真能打听到、或者猜测到你的身份。”
“我倒没去过小泉大队，只是在镇子上打听过平头猴的消息。是有人收了我的好处之后，推荐我去姚旧统那里碰碰运气看的。”
“那你八成是露马脚了。”
“那他应该确实是太湖支队的人。”
牛东升和犬养一唱一和，曹顺听着心里就乐了。
听牛东升与犬养一番议论的结果，是认定老武极有可能是太湖支队的人，即是地下党，曹顺自然心里乐坏了。
在见到这两具尸体之前，曹顺还是没有完全确认，牛东升说的四个人，究竟是否是平头猴等人。但是，随着这老武的出现，已经完全可以确认。
之前去野鸭浜替李媚去找平头猴时，曹顺见过此人，当时另一个水匪就称他为“武哥”，确是水匪无疑了。
而且，此时曹山暗地里告诉他，诚伯刚发来消息，河里的尸体确实有四具。一个人是在屋内被炸飞出来的，另外两个，则在门外放哨，被气浪推飞进河道里的。
诚伯担心太多的尸体捞上来，会有人认出他们是水匪，所以，他才故意把爆炸现场炸飞到河里的那三具尸体，趁众人没到达之前，已经一一用长竹篙深深按进河床边的淤泥下面。
刚才捞尸时，诚伯故意引导拖网绕过埋尸地点，只捞出那具从桥上掉下去的尸体。那是不少人都看过，不好瞒。而且，河里那么多血水在流，没具尸体也解释不过去。
这河道里，淤泥深达数米，加上拖网本身就是听诚伯指挥的，那埋在淤泥里的尸体，自然就拖不上来。
曹顺心里暗自为诚伯点起赞来。
他当然明白，在房间里的人，在门外放哨的人，或许当时只是被爆炸产生的冲击波震飞进河里的，死没死都两说。如果第一时间给捞上来，说不定还能活过来。
这些水匪要是有活口落在日本人手里，或者被那个牛东升知道，恐怕要生出不少变故来。
“柜子”办事，果然牢靠，几乎是滴水不漏。
有四个人往这边来了，这是确定无疑的。
而且，从爆炸废墟中挖出来的那个人，也确定是“姚旧统”，那么，问题就出来：还有三个人在哪里？
“会不会是姚旧统投诚的事，被地下党人给发现了，所以，他们杀死了姚旧统，并且制造了爆炸事件，以掩盖真相？”
“犬养太君，虽然你说的这种情况有可能存在，可是，我们布置在周围的人，都没有发现他们的行踪啊，难道，他们会上天入地？”
“那也难说，牛东升你用点脑子，太湖支队的人，那都是靠水吃饭的。眼前这可是一条河，说不定他们通过水里的秘道逃走了呢？”
犬养之所以说这个，是因为上次在十六铺码头，高山年杀了丁四海替身之后，当时就是跳入黄浦江跑的。在他看来，说不定这条河上，哪里也有别人不知道的水下机关，谁知道呢？
于是，他看牛东升还是不服气，就冲他说道：“你别忘了，当时高山年是怎么逃跑的。”
“高山年，他怎么了？”
看牛东升让自己问糊涂了的样子，犬养有点相信眼前这个家伙，他应该确实是半个月、至少五六天就到漕镇这边来了，所以，十六铺码头以及高山年死了的事，他都不知情，才会问“高山年怎么了”这样的话。
“高山年在十六铺码头截杀一个人，在数十人包围之下，跳入黄浦江中，然后在水里潜行五六十米找到水鬼门逃走的。”
“哦，高山年在水里还有那身手？”
“有好身手不用在对的地方，有个卵用？”
“你的意思是？”
犬养知道牛东升这会不是故意装糊涂，而是真不知情，就告诉他：“他杀的是大日本皇军海军招降的一个重庆特工。”
“唉。”牛东升叹了口气，“我早说过了，一个没有信仰的人，是很容易当叛徒的。”
说到这里，牛东升似乎感觉自己这样承认认识那个当了“叛徒”高山年，可能会引起犬养的误会，赶紧解释了一句：“犬养太君，我其实和高山年不熟，他到特高课面试时，我曾经看过几眼他的中国功夫展示，飞刀之类的小活，确实有点基础。仅此而已。”
其实，在刚才的说话中，犬养也看出这个牛东升对高山年不是很熟，但是，对他如此着急与高山年撇清关系，却有些反感。起码，这家伙不是个很讲义气的人。
而且，自己明明对当下的战果已经很满意，地下党那个姚旧统炸死了，打死了一个太不支队的漏网之鱼，联络站也摧毁了，这可是很大的功劳了。
这一趟漕镇之行，几乎是大获成功。当然，前提是熊本清五那边的药品不会出什么问题。
至于牛东升说怕太湖支队的人袭击战地观察团的事，现在，闹出这么大动静来，即便那三个人侥幸捡了条命，肯定是趁乱逃出漕镇了。看書喇
可是，这个牛东升却是不知好孬，一个劲和自己唱反调，他还以为他就是小猪史了。在犬养看来，即便现在是鬼谷格那个家伙在这里，也不敢如此和自己对着干。
于是，他回到眼下的正题上来，没好气的说道：“高山年都能从水下逃跑，难道那三个不见踪影了的人，就不会从水里逃跑吗？”
“可是，这条河长达一百多米，水也没有黄浦江那么深，他们就算当时跳河跑了，也不可能逃出我们的视线啊。”
牛东升还是在坚持，这让犬养也无可奈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