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幽幽的声音传来之后，我和老孙都不免一怔。
老孙拉着我悄声道：“大徒弟，实情好像有点大条了。”
“师父，你这都是哪学来的！”
我瞥了他一眼，但是心里还是对现在的局面有些意外，我真的没想到对方竟然能找上门来。
而且我确定，对方到这来绝对不是个巧合。
必然是感受到了神像纹身的变化，所以才过来一探究竟的。
而且听那人的意思，好像也注意到我们了。
所以他是敌是友还不好说。
老孙之前曾说过他从那个纹身上感受到巫气。
虽然我不知道这些是否与我们之前遇到的事情有关系，但是小心一点总没错。
雷彪此时也很诧异，他看了看我们，又回头看看门外，不由得眼睛瞪得老大。
“卧槽，是我恩人来了！”
显然，对于地方的到来，雷彪很是兴奋，他不管不顾的就赶紧跑过去开门。
随着门打开的声音，映入我眼帘的是一个域外人的样貌，但是他的却是中原玄门的穿着打扮，头上也打着发髻。
那副样子看起来，甚至比老孙还要正统的多，而且单论“道骨仙风”四个字，他也绝对不在老孙之下。
我看看老孙，嘴角一勾，这下有意思了。
那人进门之后，竟然径直来到我和老孙面前，拱了拱手道：“二位先生，有缘了。‘
“有缘，有缘。”
老孙上下打量着他，也回了个礼：“看你的装扮，应该也是全真一脉的，就是不知道高士您什么来历啊，又是什么辈分？”
面对老孙的质问，对方欣然一笑，安然落座。
“显先生谬论，我可不是什么玄门中人，虽然这么打扮，但也只是我的喜好而已。”
“不像您二位，是吃死人饭的。”
说着，那家伙嘿嘿一笑，刚才那股子道骨仙风的劲儿，荡然无存，此刻再看他，我竟然觉得有些诡异。
对方一进来，我就暗暗用阴阳眼看过，可是很奇怪，在他的身上我竟然没能感受到一点玄力的波动，反而还有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
这的确与我之前见到的巫，有些类似。
他难道真是个巫？
我一时间，我也不好判断，只能静观其变。
对方此刻也笑着做了自我介绍。
他的名字，叫做哈尔，也确是个域外人，但是一直都在中原生活。
“张先生，孙先生，我知道你们两个都绝非普通人，但丑化说在前面，这件事和你们没关系。”
“如果是觉得我这位缘主身上，有太多的油水可以捞，那么二位，还请你们放弃这么不切实际的想法。”
“因为……他是我的。”
哈尔在说出这番话后，脸上带着一种没法形容的神情，你说他在挑衅，但是看起来又不像，我也说不清楚那种感觉。
不过可以确定一点，这家伙很不简答。
“哈尔先生。”
到了这时候，肯定是老孙出面比较好，他比我能忽悠。
“我想知道你是怎么来到这的，好像也没有人通知您吧？”
“的确。”
哈尔点点头：“是没有人通知我，但是我的缘主在哪里，我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雷彪。”
哈儿说着，开口把雷彪叫到他面前，当着我们面就毫不避讳的质问起纹身的事情。
看得出来，雷彪对他非常畏惧，不但一五一十把事情说完，之后还立刻向他道歉。
“对不起先生，我也不是故意的。”
“只是没想到那个娘们，实在是太……”
“够了。”
哈尔摇了摇头：“你知道吗，为了你我可是煞费苦心，没想到竟然因为你的一点生活上的问题，让这一切都荒废掉了。”
“真的是……算了吧！”
哈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连连叹息。
雷彪开始只是脸色十分难看，可是看哈儿想要放弃他时，终于绷不住，直接跪下了。
“先生！您可不要放弃我啊！”
“我求您了！帮帮我。”
“求您了！”
谁能想到，雷彪一个在外国外开赌场的，平常耀武扬威，不可一世的，竟然也会有这么怂的一面，跪在那简直就是摇尾乞怜。
我和老孙就这么静静的看着，看来现在这件事基本和我们没关系了。
只是我很好奇，哈尔会用什么样的办法，是帮助他，还是放弃他？
以及……哈尔身上的巫气又是从何而来？
他的到来，实在太蹊跷了。不得不说，这巧合得离谱。
“先起来吧。”
雷彪求了半天，哈尔这边终于还是叹了口气，让他站起身来。
“我再帮你最后一次，但是你要记住，以后千万不可以再做这样的事情了。”
“你的私生活和我没关系，但你不该让我的苦心被荒废掉。”
“记住了吗？”
雷彪一听，脸色大喜，急忙点头：“谢谢先生！”
“好了。”
哈尔说着，一翻手的功夫，掌心里就多了一根毛笔，殷红的笔头上，显然点着朱砂一类的东西。
“跪下。”
雷彪应声跪倒，之后哈尔就在他的后背上，开始描绘起来。
首先，他沿着哈尔本来纹身的痕迹，一点点小心翼翼的勾勒描绘着。
等把整个纹身都描绘过后，又开始像开光一样，用朱砂笔去点神像的双眼。
他在那边有条不紊的弄，完全一副忘我的样子，很遗憾，我还是没看出什么不一样来。
反而是老孙，看着看着，他脸上逐渐阴沉起来。
“师傅，发现什么了？”我用眼神询问。
“大徒弟，你听说过鬼画皮吗？”
鬼画皮？这个我当然知道，不是聊斋上的故事嘛？
老孙瞅了我一眼道：“我说的不是那个什么聊斋故事，而是真正的鬼画皮。”
“传言在牧东之外，有一个古老的传承，他们的风水师自诩为鬼的孩子，所以大家都叫他们鬼子门。”
老孙告诉我，鬼子门本身是一个只属于牧东民族的特有传承，他们以借用鬼的力量，来完成各种超自然的事。
史料记载，鬼子门本身也和古巫有点关系，但因为其本身不属于中原巫脉，所以不记其中。
另外可能也是因为鬼子门本身，只能利用鬼的力量，所以不被中原巫门所承认。
而鬼子门传入中原玄门的年代，应该是在七八百年之前。
大概是在南宋时候，那个时候正值中原玄门混乱之时，鬼子门借机遁入中原，为了发展自己，这个很正常。
“师父，你的意思是，这家伙已经活了七八百年？！”
我很诧异，但老孙却言之凿凿的看着我：“大徒弟，未必没有这种可能的！”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