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罗小说>总裁豪门>天堂里的马车夫>第156章 要享受优质教育资源就要多掏些钱

柳虹的出现,还是让莫船感到震惊,自己与她怕有好几年没有见面了。虽然生活在同一座城里,但在莫船看来,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作为市报新闻部主任,柳虹有着属于自己的圈子,那个圈子不光是达官显贵,也代表着主流声音。而莫船,从离开体制就知道自己成了边缘人,一个边缘人同主流世界似乎没有多少共同的话题。

事实上,在莫船没有找柳虹的这几年,柳虹也没有找过他,所以那段共同的时光更多只能是种怀念。

他没想柳虹会来看他。

柳虹叫他一声莫校长,莫船回她一句柳主任,说明两人对对方现在的情况并不陌生,柳虹的来意用她的话讲,有三个意思。一是市教育大会上将一中说成是培植全市优质教育资源的典型,一中成为全市教育的又一名片。为此,日报上也发表了一篇署名李愚同的文章《顺应人民呼声,培植优质教育资源》。而一所叫“青鸟教育”的培训学校也打出了“来青鸟,上一中”的宣传标语,她想来了解这所“青鸟教育”学校,也由此想探寻一中这一优质教育资源是怎么培植出来的。二是她同事孩子居然也提出上青鸟培训的要求,她还在四年级。但同事孩子参加培训辅导的要求被拒绝了,因为她参加培训学校的招生的考试成绩不好,可孩子不正是因为成绩不好才培训的吗?三就是知道了这所学校的校长也叫“莫船”后,她很想知道这个莫船同她过去认识的莫船,是不是同一个人?

莫船听完柳虹的来意后笑了笑,说对第一个目的,如果是公事的话,我谢绝采访,也没什么可说的。对第二个,也就是那个因没有通过我们的招生考试而被拒绝的学生,我可以说几句。我们搞的是培优辅导,简单讲是对优生的培养,不是简单的文化课辅导,招生考试不好,就说明不适合我们的培训。至于第三点你想必已有答案了。

柳虹说她来前到过市教育局,见了基教科的负责人和这篇文章的作者李愚同,了解后他居然也在阳中工作过,想必你也熟悉吧。莫船说熟悉,不只是要好的同事也是朋友。你觉得这一切之间有什么内在联系吗?

柳虹反问,你觉得没有吗?社会上可盛传青鸟教育是一中自己在外面搞的培训机构,还说青鸟的校长与一中有各种渊源。莫船笑了笑说,这种传言我还第一次听到,不过这传言只会让青鸟更出名,但从另一个角度也在损害着青鸟声誉,那是不相信青鸟教育对培优所付出的努力,不相信青鸟也是为教育在做贡献。

柳虹说,真的是在为教育在做贡献,不是为了钱?莫船又一笑说,这两者似乎不矛盾,做贡献是事实,赚钱也是的。就像一中和关府中学做的一样。

柳虹看了眼莫船说,几年不见,变化挺大的,看来不太欢迎我?莫船说,对于朋友我一直是欢迎的。柳虹说,果然厉害了,确切的说我就是想来认认门,认认人,看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莫船,看来是我想多了。我还要到一中去,完后我联系你,不是作为一个记者而是作为一个老同学。对了,这青鸟有出处吗?同火鸟有关系吗?

莫船看了柳虹一眼说,作为老同学我十分欢迎。它们都是有特点的鸟,但出处不同。柳虹笑了笑,说我走了。

柳虹的到来,还是引起了莫船的思考,她要干什么?随后莫船找来了市日报,看了愚同写的那文章。

文章是站在教育局的角度写的,并不止写一中,但一中是个典型。文章的中心很简单,人民不光想让孩子有学上,还想上好学校,而政府顺应了民众的呼声,在优质教育资源建设上取得了长足进展,比如一中。看来一中的成功,被赋予更多的意义。莫船想了想,给愚同打了个电话。

愚同接到电话说,我还说给你打个电话的,你同学柳虹来市局了采访了我们王科长,又见了我,谈起了那篇我在报上发的文章。你当然能想来,这是官样文章,是站在局里准确地说是站在基教科的角度上写的。还问起有关阳中的事,当然也说到了你的青鸟培训。

莫船说,她来我这里了,刚走。你写的文章代表你自己,还是市局呀?愚同说,你想代表我的话,能发这样的文章吗?莫船说,那就好,你文章写的好,看法很正确呀。愚同说,你给我戴什么高帽,还说哪天见见你的,可来后天天有事。莫船说,行了,你先忙,过两天我去找你。

两人挂了电话后,愚同在心里想,听莫船的意思,他这女同学看来有什么目的,可她能有啥目的?自己谈时也没流露什么呀!这文章是结合市上的教育大会发的,也是王科长的意思。自己写完后给了王科长,最后如何用自己没管,再见时居然是以自己名字发表在是日报上。当时自己也没多想,还觉得王科长是提携自己。可刚才莫船问是谁的意思?在自己看,当然是市教育局的意思了,可现在回过头来想,事情似乎不是这么简单。

开学检查完后,自己更多的精力就花在了教育大会上,就在这期间,王科长让自己写了这篇文章。说我们市教育局工作的重点已是从让老百姓如何强有学上到如何上好学校了,为此市局也大力培植优质教育资源,比如关府中学的搬迁与扩招,一中的成立与崛起,关府一小二小的改扩建,让自己围绕这些写一篇文章。

这个道理自己能想来,下来就了解了这些学校的情况,写了这篇文章,交给了王科长,标题都是他定的。现在想来,为什么不让市报记者来写呢?为什么要让自己这个新人来署名呢?王科长或市局领导怕有别的考虑,是自己不知道的?比如站在王科长说的这个角度,让市报写市报不愿意,或者说所谓的优质教育资源的建设在另一些人眼中成为教育产业化的表现。所以市局用一个刚来的新人发声,发对了没事好,就是赞扬关府教育的,发错了有问题了,则是个人的。这般想时愚同倒不由一惊,真是这样的话这心思太深了吧?可细想,这文章的立意大的方向没错,事实也是如此的,即使家长多交钱也想进这些学校,不正说明了这些学校好吗,是优质教育资源吗?

想着这些,愚同告诉自己别乱猜,先干好手头的事再说,而手头的事就是王科长提出的德育项目化的发展问题。

对德育大家一直觉得欠抓手,调子高但不实际,如何把德育做细做实,是市局想解决的问题。为此去年,王科长带了一批人,还到吉林、江浙一带考察,学习了一圈。一个可以借鉴之法,就是把德育项目化,鼓励下面县区学校创新。

如何将德育当一个项目来做,不面面俱到而能重点突破,使所实施的德育项目能收到实效,触及灵魂。为此,在今年的教育大会上,市局专门拿出100万元德育专项基金,大力推动这一项目的实施,现在愚同要做的就是这个方案。

当然,这个方案并不是确定具体的项目,而是对项目的立项、审批、实施、考察、奖励等一系列问题做出规范性规定,以此激发基层的创新,使全市中小学德育工作能有新局面。这对愚同来说是个新事情,而且现在项目一旦立项,还有具体的资金扶持。看来,从最初的文件就要从实,有很强的操作性才好。

愚同开学检查完后就着手思考学习这些东西。

从到市局来的这几个月看,虽然最初是让自己协助郭老师做工作,但从实际运行看,王科长和赵科长包括郭老师都给自己安排事情,而从事情安排的内容看,德育、安全以及学前教育这方面的事自己在承担着,以致现在王科长批阅文件时,已很明确的将德育、安全和学前这块的事交给他了。这一担上具体的工作,愚同也就忙了起来。

对这三块工作,安全局里有专门的科室在负责,基教科的主要任务就是安全教育的内容,另两块则全在基教科,而且这三块事情都很具体,每天都有事情,不是向下统计或收集情况就是安排具体的事情。

除此,他还协助郭老师负责招生、学籍管理等事情。愚同也慢慢的与大家熟悉起来,甚至由于工作的联系,也与别的科室熟悉起来,同下面十几个县区的教育局联系也日益密切。还有几个直属校与他们管理相关工作的负责人也都有了联系,自己也不时的到县区学校去调研检查工作,一下子就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圈子。

而且一忙时间也就过的快,转眼教育大会开过了,德育项目化文件也发了,愚同到市局后只去见过一次张秘书长,但他是太忙了,没有同自己说几句话,就有人来。好在他有次中午倒叫了自己来吃饭。自己去时,一看到是原关东政府办的几个熟人,也就与大家一起坐了。或许不需要自己多说什么的,能去看老领导,就是在心里有着。但原来政府办的几人还是把话挑明了,说张秘书长爱自己,可不张秘书长回市上了,也把愚同弄到市上了。而愚同除了感激张秘书长,感激大家,也说不了什么。教育局到底是比不了政府机关的面广事多,他们谈论的好多事,自己也只能听听而已。

好在局里的工作也忙,特别是三月底,将全市中小学德育项目化实施方案下发后,每个县区和学校很快根据自己的实际创新出不同的德育项目。每个创新项目提出后,要报市局立项,一般在立项前会邀请市局去进行指导,听取市局的意见。这事王科长去的就少,一般是郭老师有时间了就与愚同两人去,没时间了就愚同一个去。愚同自己一个人不好去了,给王科长说,王科长就会安排办公室其他事少的同志与愚同一起去。可即使有别人陪着,但在大家心中慢慢地这事就以愚同为中心地在负责实施了。所以愚同局里有事了忙局里的,事少了就下去检查验收些德育项目,整日也很少有空闲。

这天刚把一个安全教育的文件处理完,正在办公室时突然又接到了连舟的电话,连舟说你在市局怎么不下来检查呀?我看你最近不停地到下面的县区学校,怎么不见来关东,来我这儿?我对你们搞的德育项目化也很有想法的,下来指导下吧。

愚同说,去是想去,可一日总忙的,哪个县区叫的急了,就跑去一趟。连舟说,这意思是咱关东和我这儿叫的不急呀!好呀,我可是隆重邀请你的,有机会来转转,别总顾着你们城里几个聚,把我一个人丢在山里,没人管呀!愚同说,怎么可能呢,你这校长越当越滋润的,哪还要我们关心。

连舟说,说正经,哪天来趟,到天灵你还没来一次呢,来时叫上他们。愚同说,行,我有时间了,一定来。连舟说,别说有时间,一定要来的,我已将项目给局汇报了,也给吴股长说了。愚同就说好。

放下电话后,愚同倒也觉得奇怪,自己来市局也小半年了,离关东也近的,可就是没去一次。没去的原因,有机会不到的原因,可在心底深处,自己也是不给自己机会。对他而言,关东总有些伤心处,去了不自在。这次连舟虽叫,可愚同知道自己还是不好去的。在上班时间自己没法以私人身份去,要去也要吴股长叫自己的。想到吴股长,愚同就觉得自己还是要抽个时间回去看看他的。

在市局工作,自然会不断地同各县区教育局打交道,自然免不了与关东教育局打交道。可同关东的交道就不太好打,自己不好提了电话就说什么,一般是发了文件就很少问,除非那几个干事或吴股长主动打电话问事情,自己才说些。想想这些,知道自己心里还有郁结没解开。

前几日给王科长说了,想搞一个座谈会的形式,对大家拿出的德育项目再进行讨论和评说一下,第一批项目要在暑假前确定,不按县区分,只批好的,只给积极性比较高的学校,这次座谈会也只通知项目已得到市局验收评估的学校。王科长觉得也好,想了想又说,开会时通知让各县区的股长和有意向的学校都来听听,抛砖引玉,让行动慢的县区学校也拓宽些思路。另外,别人有的自己就不一定搞了,避免重复性。愚同就按王科长的意思给各县区发了通知,时间定在下周二,地点放在关府一中。

放关府一中的目的是来的学校也多,还可以现场听听一中确定的项目实施情况。愚同安排好这些事,又准备了发言提纲,倒担心只凭这么一个通知,不知大家能来么?

正想时电话又响,接了,是莫船的。他说,一直说来看看,你也忙的,不知下班后有时间吗?我刚好也在市局附近,有了坐坐。愚同一想说,好,我也快下班了,你说个地方,我去找。莫船说,那就在市局附近的泸州川菜,我等你,愚同说行。

愚同去时也只莫船一人,愚同问,怎么今天有空?莫船说,一直说见的,没机会,今下午刚好在这办事,完了就想同你聊聊。最近怎样?

愚同说,机关的情况就这样,整日也忙乱。对了,我也一直想问你的,你那同学后来没再找你吧?莫船说,你说柳虹呀,她找我了,是不是那文章对你还有影响?愚同说,影响倒没的,只是后来有些想不通。莫船说,柳虹是新闻部主任,她说那算软文,有给市局贴金,给一中做广告的嫌疑,加之我的学校也被人传的与一中有这样那样的关系,而她一问之下,你又与我有关系。再加之她的熟人孩子想上我学校辅导,考试还没有过,她就想来看看我,这些就搅在一起,让她想多了。

愚同说,我也听说了,知道大家对一中有各式各样的看法,至于你的青鸟那句“来青鸟,上一中”的话,我都听到了,是会叫人产生联想的。只一中的体制还是让我有不解,市局也为难的,对一中有多方面的考虑。既要让它成为一所优质学校,又要成为教育改革的探索者,还想在体制上有所创新。所以既不能完全的公办,也不能彻底的私立,现在处公办民营吧。莫船说,本质讲,政府不想掏钱,还想让它挣钱吧?

愚同说,不能这样讲的,不掏钱可能是实情,但挣钱的想法政府应当不会有。不过,要享受优质教育资源就要多掏些钱至少是应当的。

莫船说,那怎么讲?所谓体制创新,不过就是公办民营,既获得公办学校的各项政策支持和优待,又拥有民办学校的各种灵活,一中可以说是公民办的好处都得了。

愚同说,要说实情也就是这,你的青鸟不也跟着一中沾光了?莫船说,私下说,的确沾光了,没一中的这种搞法,也就没青鸟的火,可一中这搞法长不了吧?它公不公民不民的,只能是特殊存在,让别的学校怎么同它竞争?

愚同说,刚开始只能这样,下面如何得慢慢来。莫船说,这就是市局既想扶持又怕人说,既想把它看成自己的政绩,又怕引火烧身,所以让你署名写文章的原因吧。

愚同说,这才是我后来想通的,听你今天再一说就更确定了,大体如此吧。那柳虹再没找事儿?莫船说,她能找什么事儿?有关府中学,一中在前面,青鸟能有什么的。再说她也是心里气我,对我这种追名逐利的教育有意见,可现实如此,她又能怎样?

愚同说,你现在可不得了了,那天春华还说她学生上你学校都要求你了。莫船说,听她胡说,我也是跟一中学习的。你们市局对一中这择优录取模式越支持,我这学校会越好弄。愚同说,市局好多人把孩子放一中了,一中的师资,教学的确不错。莫船说,当然了,何止他们不错,我们青鸟也不错的。行了,只要你们市局还支持一中,我的学校就还可以发展。对了,一直没问你来市局后如何想的?

愚同说,我能怎么想,走一步看一步吧。莫船说,总不能一直当干事么?愚同说,今后不知道,但目前只能如此了。莫船说,我也不知如何帮,用得着了给我说声。两人又聊了些。饭后莫船问,你住哪儿?愚同说,租了个房,就附近铁路桥下的。莫船说,那就走走,去你那坐坐。愚同说,不用了,我那地方不方便。

莫船说,怎么不方便了,大不了环境差些,难道还能藏个女人?听莫船这么说,愚同不好拒,两人就边说边走到了愚同住处。

一看,莫船说,你心真狠。愚同说,暂时的,等顺了我再找个好点的房子。

莫船说,别的我不多说了,既选择了就多用些心,用得着了就说声。如果觉得太憋屈了,就换种思路吧。

愚同点点头,他知道莫船的意思,就说他明白。

送走莫船,回到房子,愚同的心却有些沉,自己这住处莫船看了,怕又会想多了。可搁谁都会这样想,自己这样忍受着,总要为些什么,否则自己这样做就不好给人解释。

那自己到底为什么呢?

可这个为什么实在想不清,不过自己还是不能只一天闷了头地工作呀,是要好好想想的。

愚同又环顾了这个小房子,心想里,这房子也没什么不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