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罗小说>总裁豪门>天堂里的马车夫>第114章 回报要能看得见

后来的事情居然出奇的顺,放假前她参加了评教赛讲,很顺利的拿到了县级能手,而且被推荐上市参赛。田校长在会上表扬了她,私下里居然说要请她吃饭。这倒提醒了方春华,不是校长请她吃饭而是她应感谢校长,请校长吃饭。

给丽丽说了这事,丽丽说既然这样,就叫到市上请吧。

那日,唐丽丽叫司机开车来到学校,校长客气了一下,还是跟他们去了。吃饭的地方,丽丽安顿好了,又叫了幼儿园两位女教师来陪。一下子,几个女的陪着田校长,田校长起初还有些端着,后来借着酒劲儿也放开了。同唐丽丽倒喝了不少,手也会放在丽丽身上,只是丽丽表现的很得体。

其实自己也是,不只说的话让校长舒服,校长将手搭在自己肩上时也配合的得体。吃喝完本说去唱歌的,可田校长到底喝了不少,只有先送回。送到后,田校长抓了唐丽丽的手还不放,说要找机会再喝。扶田校长回房子时,田校长倒把方春华搂的有些紧,只是方春华没有太尴尬。好在送回后,校长也安稳,这事就算过去了。

假期,丽丽给方春华说,你被推荐上市了,怕也要做些工作。方春华说,怎么都说要做工作呢?唐丽丽说,你不是已看得清吗,还问我什么?做了工作,你看着也没被特殊照顾,但事情总很顺的,这就是做了工作的效果。再说了,我看你也做得自然么,姐也看开了。

方春华说要说看开也看开了,自己为名利,别人得些利有何不?。而且这些事,不能说没差异,可差异到底能有多大?那些特级教师、高级教师、这能手、那能手的,细想也没多大差异的,选你选她都可以。所以是要做工作呀,可这路要你来为姐铺的。

唐丽丽说,人自然由我找了,对这事,看姐这么上心,自然是想成了,那就按成的方式走。春华也答应了。

过了没多久,唐丽丽找人居然把市教育局一科长约了出来。饭一吃,酒一喝,礼一送,科长说话的语气也有了变化,虽没答应什么,但让方春华好好讲课,他操个心。

方春华端了一杯酒说,孙科长,给你添麻烦了,课我一定用心,该你操的心还要操。参加市级比赛,不论成与不成对我都是个锻炼机会,事后还要再次感谢孙科长的,到时孙科长别推辞就好。说完一仰头喝便干了。

唐丽丽见方春华今晚喝的不少,就说,我这姐人实在,平时不喝的,今儿见了孙科长,怕是投缘,话多了,酒也能喝了。希望孙科长能多给我姐这样锻炼的机会,市能手完了,还有省能手呀,还要孙科长多费心的。两人陪着孙科长就喝了不少。

那日送了人走后,方春华没回,跟丽丽去了她家。到家后两人倒在沙发上,方春华说既叫姐,就听姐的吧,有合适的就找个人吧!唐丽丽笑笑说,找个人干什么?你有老公,可这抛头露面,陪人喝酒的事还不得自己上?

方春华说,心海不擅长这些,也不认识人。唐丽丽说,难道你擅长?谁还不是这么逼着走过来的。看姐是变了,过去若如此,调动怕早成了。这个世界就是权力的世界,权力男人掌控着,咱们要在这社会上混,就要能同男人打交道。

方春华说,姐看你倒是越来越老练了。上次与田校长喝过后,他在我跟前提了你好几回。唐丽丽说,都是逼的,不老练就混不成,没男人靠只有自己上了。我看姐有个男人也只是管管孩子睡个觉,别的也靠不住,睡觉也没过去那么热烈了吧?

方春华说,你说的也是,这么两地分着,能靠上什么呢?好多事还不得靠自己。有时也安慰自己这样也好的,可细想时人还是难受。学校一个同事来了没多久,就说去培训了,原来是去上本科,本科两年完了人也就调走了,进了县进修学校当老师。一个女同事,来了不顺心,也没待多久,就借调县里,留下的都是没有依靠的。我嫁个男人,如你说的也就生了个孩子,还能靠什么?心海现在似乎也少了上进心,说起来也有怨言,总觉得自己要上班,要管孩子,有个妻子又像没有一样,两人也不时的有争吵。

唐丽丽听了说,本来就是这样的,一直都是,只是咱们不这样想罢了。姐,想清了想通了也好,生活反而简单了。有所得就要有付出,只是我们有时把付出看不清罢了。你说的那些同事,本人可能没有付出什么,但他的父母付出了,亲朋付出了。或许你还觉得他们没有付出,他们只是有权力有关系有资源罢了。可权力关系资源不会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对现在子女可能是,但向前推到头,他们的父辈亲人还是要通过付出获得的。只不过这种权力与关系可以传递罢了。也就是过去的付出为后面利益的获得提供了便利。想清了这些也就没有那么多怨气了。

方春华半天不说话,只默默地喝水,后来说,丽丽,早如此,咱们何必当初呢?相信的东西,追求的东西与现实都在背道而驰,我似乎有点理解莫船辞职的真正原因了。那次听他讲完,我心里也难受,如他说的哪里只是一个刘斌呀,处处有刘斌的。既然讲利益,那么就直接讲利益好了,看他现在辞了虽不是很好,可不见他有什么后悔。

唐丽丽说,他呀,是把那规则对立起来了,他接受不了投靠朝廷的游戏规则,所以走了。其实投靠朝廷,占山为王所运用的游戏规则是相通的,都是向利益靠近,不过投靠朝廷向利益靠近的方式更为隐秘罢了,可本质是一样的。占山为王的好处,或许可以把那遮羞布撕下来,为食而亡,为财而死。能后悔什么,既然是为利益,那就大大方方的去谋利好了,用不了那么多遮羞布,把自己搞的说的与做的总不一样。也好久不见他了,不知他现在怎样了?

方春华说,那次满月去他家,觉得他消沉了许多,不过能感到他是有了不一样的体会,或许已找到自己的路,真不知他将来会干什么?有时想你与他的确胆大,读一场书,好不容易有份工作,说不要也就不要了,那这读书的意义到底是什么?说明白道理吧,可知道的越多,人越痛苦。有时想还不如不读书的好。

丽丽说,不读书了,你到哪儿认识我们?看你还为他担心的不成,不用的。别的意义我不知,至少能有勇气不辞职,就是一种意义,读书多了,知道的事情多了,就明白这世上的路不只一条,而是有很多条,所以一条走不通时,走着不好时,是可以换一条的。虽然这换的过程不易,那是一个又从边缘向中心靠近的过程。

方春华说,姐咋觉得现在连你说起话来也深刻的不行,到底是不一样了,大了。你说的也是个理,可生活哪有那么容易,说换条路就能换条路的,而且哪里有好走的路。

丽丽说,都不好走,那就至少走自己喜欢的路吧。我干着这么个小幼儿园也有说不来的难处与苦处,可至少不会有阳中时那种委屈,那种被人想说就说,被人看成工具的感觉。大家都是为了利益的,校长有校长的利益,老师有老师的利益,可说起来都大义凛然的,都是为了教育事业,为了学生,那样人不分裂才怪呢,所以最会表演的哪里是演员,而是当官的,总要把一件很利益的事说的很务虚,很高尚。现在这路就来的实在多了,我对学生好的目的就是为了家长能放心,我能多招些学生,能多挣些钱,没有觉得自己做那些事时完全是为了学生,不考虑自己的利益。这样人心里反而踏实。不是我深刻了,只是原来把简单事情搞复杂了。

方春华说,走这一圈能有这些想法也算是值了,可就不知咱们当年对学生那些好会有什么意义?

丽丽说,姐怎么犯糊涂了呢,咱们当年做那些事,如果总想着是为了学生好,就在心里有种付出与报答的想法,没有时就会怀疑自己的付出。不要这样想,当年做那些事,不是为了学生付出的,只是为了让咱们自己感到有意义,有乐趣才去做的,是咱们真实认真生活的样子,同给学生付出没有关系。当年与你们在一块做那些事,至少觉得生活是美好的,有劲,现在回想起来也挺难忘的,至少在做老师时,我们认真的做过了。

方春华看了看丽丽,觉得这个妹子真的不是自己当初认识的那个一天啥都不想的小姑娘了,而且现在她有了自己真正的想法,这想法甚至比自己的感受来的更真实,更有力量,就说,你到底是有了自己的世界,看法也好,是呀,哪里是给学生们的付出,只是咱们为了自己更象个老师的而已。

两人就这样聊了半宿,第二日起来,方春华没有回关南,她说好久没回去看父母了,虽没带孩子还是想回去看看。唐丽丽就把她送到车站。

她搭车走了关东,在县城也没停,本想见见愚同的,可还是直接到了雷公。

回到家时快中午了,父母倒都没出去干活,见了她,母亲倒吃了一惊,说怎么突然就回来了?也没打招呼,孩子也不带的。方春华说了情况,母亲说他们都好着,不让她惦记,倒是她让两老人担心,说孩子这么大了还两地跑。

她就陪着母亲一起做午饭,母亲说包个饺子的,她说不必了,就想吃娘擀的面。母亲说这有啥稀奇的,就给她擀了,她吃得倒香。吃饭时父亲问她没啥事吧?没同心海闹别扭吧?方春华说都好着呢,别瞎想,就回来看看你们。我哥没打电话,也都好着吧?父亲说你哥好着呢,听说提团长了,本想回来的,可也忙。方春华说,那咱们方家也算有人当大官了,这团长就和县长一样的。父亲说,别说当什么官了,能平平安安就好。一家人吃了饭,方春华收拾好,说她出去转转,就走到了村上的小路。

方家庄比不了阳湾,也没有铜镜背后的山大,可也算山区了。只这川道两边的山不高,沟底的小河也没多少水。只七八月的乡下倒也宁静有生气,方春华走在小河边,踩着各种杂草,心想自己读一场书,对父母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呢?

现在这社会,不读书也其实就是这么过的,或许是叫父母心安吧。父母的一生算草木一生了,这样的一生想想也并非不可。虽然父母想不来外面世界太多的事情,更想不来英国乡野的样子,他们就熟悉着这个小山村,但世界因这个小山村对他们是圆满的。常说的一沙一世界,走在这条小路上,想着父母时,方春华觉得自己对这句话是有了新的了解。

而自己和哥哥对父母最大的意义就是想象与思念了。想象一个与方家庄不同,又相同的外面世界,思念在那个世界里的两个儿女。这般想时,就想起自己上学时读的那些英国小说,那小说里的世界,那些英格兰的乡下,它们对自己的意义呢?

自己这是怎么了,日子一直就是这样的,只是那些经历,那些读过的书让自己过去总以为会有一个不一样的世界,世界真的是相同的,也是相通的。能有那样的憧憬,有自己没长大的一面,更有自己读书的一面,不是读书不好,是自己还没读透,还没让那些书本同脚下的土地融在一起。

那天方春华在方家庄倒是走了好远的路。

在家住了一晚上,第二日吃了早饭她要走,给父母给500元钱时父母死活不要,说她有孩子正用的,说你哥给的有。方春华说我哥给是我哥的,这是我的,你们拿着我心能安些。父母也就拿了。

坐在车上,方春华想父母虽没有让自己回报的想法,可自己是知道父母对自己的付出,所以回报了才心安。而现在唯一能回报就是金钱了,钱是能表达很多东西的,不只是交换。所以自己要有钱,要有很多世俗里的东西。

只有给父母以实在的东西时,那种回报才看得见,而不仅仅是语言与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