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泉客栈是唯一既收人间货币也收冥币的地方,主要是为了方便初次往来农场的鬼魂,怕他们一下子不习惯或者不懂提前换算好人间货币就直接冲进店铺买东西,要是吓到生人,估计首秋大人又得头疼好一阵。

  同时黄泉客栈也为鬼魂提供住宿,费用不低,一间普通大床房要380rmb,押金100,有早餐,十点之前拿着前台给的早餐卷就可以去吃,粉、面、饭、炒菜、西点、豆浆牛奶水果都有,还是很丰富的,出来办事或者短时间内交易完成不了的鬼魂都会开间房,旺季还需要提前预定,晚了就只能找个避光的旮旯角躲着。

  上回阿霞提到的那几个生面孔就住在这,老板留意过,没看出什么名堂,兴许是在地府憋了太久跑出来玩的,这天深夜看他们往外走,以为又是像前几天那样去街上溜达,就没有多问。

  离开黄泉客栈有一段距离后为首那老头鬼才跟其他几个鬼说:“我已经打听清楚了,出了寨子就有门通往人间,晚上无人看守,咱们现在过去。”

  “行,听大哥的。”

  他们也不是别的,就是阮家村的祖先。

  陆首秋带阮鲸落回云黔后,阮家村还是天天闹鬼,谁家都不得安生,阮明楼还关着没出来,薛彩云一个农村妇女这辈子没经过这种事,吓的六神无主,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家里又有两个老的被吓出了病,躺医院没缓过来,原本打算躲去国外跟女朋友逍遥的阮云飞,脸上突然长出一个痦子,还一天比一天大,现在都盖住半张脸了,去医院看了也没用,激光都去不掉,他哪还敢去见女朋友,躲在家谁都不见,连薛彩云送饭进去都被推搡出来。

  刘家那边因为没有直接参与,以为高枕无忧,结果扯出刘良强/奸多名未成年少女这档事,人证物证都有,上面又有大人物过问,这事无论如何都压不住,他躲在外地也没用,一样被抓回来了,刘家也跟着人仰马翻,上下乱成一团。

  阮栋梁跟他们是一条船上的,自然脱不了关系,以为自己也要完,没想到峰回路转,上面又松了口,接着刘家和他大儿子阮明城又四处活动,找关系,总算是保下来,暂时没事。又不知道是谁给阮栋梁出主意,说可能是阮家村的风水出了问题,不如回去拜拜祖先,问一问,请祖先保佑。阮栋梁也是病急乱投医,真信了,回去就组织全村老幼到祠堂,焚香烧纸求祖宗护佑阮家村上下,一定要让阮鲸落那死丫头得报应。

  对,没错,阮栋梁觉得所有的事都因阮鲸落而起,她就是不详,专门克阮家村的,不然为什么她一回来村里就成这样。

  阮家的祖先这些年因为阮栋梁以及他的几个儿子有能耐,每逢清明重阳都烧很多纸币、金银元宝什么的下去,让他们在地府过得很滋润,重新修缮过的祠堂也很合他们心意,一听说村里出了个妲己那样的妖孽,专门祸害族人,不仅把亲爹送进派出所,连阮明城都被害得差点丢官,这还了得,听到信儿后他们立马就打听着从地府出来,准备回阮家村抓妖。

  除七月十四鬼门关大开,地府的鬼魂可以自由出入人间外,其他时间都是不被允许的,而唯一能通往人间的就是这座位于云黔的农场,阮家村的祖先也不傻,在地府时他们给一个职位不低的鬼差送了好多钱,打听到管农场的是个二十出头的女娃,还有个守门人,午夜之后大门便无人看守,他们在鬼寨溜达了几夜,旁敲侧击出的消息跟以上差不多,就决定等那女娃和守门人离开后偷溜出去。

  那个守门人看着有点眼熟,好像在哪见过,想不起来了。

  这帮老鬼当然想不起来,阮家村那个地方封建又重男轻女,每年开祠堂祭祖,女人只能在厨房忙忙碌碌做菜摆好桌等男人们拜完了下来吃,祖先都没怎么见过阮鲸落,不知道她是谁很正常,要是知道啊,指不定又闹出什么。

  阮鲸落就更不知道他们了,都死好几百年了。

  .

  在途径鼓楼时,上面悬挂的六角铃铛随风飘摇起来,叮叮当当……

  其中一鬼听到这个声音就感觉后背发凉,大门就在不远处,他却心生退意,不安道:“大、大哥……”声音都结巴了,“要不咱们还是回去吧,你说咱们都作古几百年了,阴阳相隔,子孙后代在人间的事儿咱们想管也是有心无力。”

  后代在祭拜时求祖先保佑,这其中也有一个较为复杂的过程——鬼魂并不能直接保佑自己的后代,需要递交申请书,层层审批,通过了才能安排鬼差去办。

  阮家村的祖先之前申请过,被驳回了,连个理由都没给,不管他们怎么往上送钱,反正就是不行,钱也不给退,那些鬼差贪得很。

  正是因为这样,阮家村的祖先才生气,决定自己管。

  想退缩那鬼被自己大哥一巴掌拍在脑袋上,呵斥道:“没出息的玩意儿,怕什么,咱们跟着生人走,谁也看不出来,办完事就回来,地府那么多鬼魂,那些王八糕子鬼差也不知道咱们离开过,你别唧唧歪歪像个娘们儿,要是怕死就自己回去!”

  那鬼立马缩起脖子不敢吱声了,老老实实跟在队伍后面。

  差百来米就到大门口,他越发不安,而且那铃声也越来越响,风明明停了,怎么还叮叮当当的,奇怪。

  他把心中的疑惑嘀咕出来,恰巧被旁边的生人听到,那人转头一脸疑惑,“啊?大伯你说什么叮叮当当?哪有叮叮当当,您别吓人了,大半夜的,我还是有点怕的,以前就听说农场闹过鬼。”

  “你没有听到铃铛响?”那鬼突然瞪大眼睛问。

  那人摇头,“没有啊。”

  “!!!”

  那鬼立马急刹车,不敢再往前走,脑袋就跟电影慢镜头那样转向鼓楼,视线往上抬,刚才还什么都没有的屋檐赫然坐着两个银饰盛装的女娃以及所有鬼魂见了都害怕的黑白无常!

  “啊啊啊啊妈呀———”

  他都顾不上前面的大哥,吓得撒腿就跑,脑子里全是‘完了完了全完了’的声音。

  蹲在屋顶的阿霞看着底下逃跑的老鬼,撇嘴道:“我就说他们这几夜鬼鬼祟祟的没憋好屁,看,让我说对了吧,就是想出去。”

  陆首秋无聊的打了个哈欠,阿落已经睡了,她不想让这些动静把人吵醒,“快点抓回去啦。”

  谢必安和范无咎闪身下去,阿霞也跟着凑热闹。

  陆首秋答应留她在鬼寨可不是因为她生前的遭遇才一时心软,后半夜大门无人看守,鸟雀们也要休息,再招一个夜班守门人也不是不行,但现在她跟阿落的合作还不稳定,怕招了人阿落会多想,所以她让阿霞暂时接替夜班工作。

  这孩子平时看着人畜无害,干活倒是一点不马虎,张牙舞爪,硬生生将逃跑的老鬼给拖回来五花大绑扔在驴棚。

  被吵醒的蠢驴十分不高兴,低头对老鬼喷气,又转身抬起后腿一下将老鬼踢得滚了几圈,它耳朵塞驴毛,完全听不到老鬼的哭喊求饶。

  阮家村的祖先也抓回来了,他们倒是聪明,看情况不对就想混在生人堆里趁乱跑,也不看看来抓他们的是谁,黑白无常,地府最大最牛逼的两大鬼差,十殿阎罗看到他俩都得客气点。

  几个老鬼哭天抢地,各种理由为自己开脱,反正就是不承认自己想跑出去,没离开大门就不算,抓到又怎样。

  谢必安也不问他们是谁,查身份容易的,手机摄像头对准几个老鬼拍一张传给崔子玉(管生死簿的四大判官之一),上传系统,自动识别出信息档案,一目了然。

  阮家村三个字让谢必安挑眉,看好戏的将手机递过去。

  陆首秋不明所以,“干嘛?”

  谢必安也不说,“你看就知道了。”

  “什么啊,神神秘秘的,”接过随意扫两眼,在看到上面的籍贯时突地就笑了,轻叹,“长本事了。”不知道说的是谁。

  “留在这还是我们带回去处理?”这话是范无咎问的。

  地府自有规章制度,她无意插手,“还是别占着我的地方了。”

  这点小事还不至于让她动怒,顶多就是有些不高兴。

  .

  这件事成功的概率很小,傅静早就知道,所以接到那边的消息她也没惊讶。

  “无常鬼肯定会查,我们怎么办,要是查出背后有我们的影子……”

  经过特殊改装的车子穿过深夜安静的街道,路灯被树叶遮挡,车内忽明忽暗,傅静的脸隐匿在光影中,看不真切,只是嘴唇翘起的那抹弧度很冷酷无情。

  “是你们,不是我们,我从头到尾都没有参与。”

  那边暴怒质问:“姓傅的你什么意思!明明就是你示意我们这么做的,现在想翻脸不认!”

  “然后呢,有证据吗?”

  “你!”

  “我从来都没有暗示过你们什么,这一切都是你们自行理解导致的后果。”

  那边气得破口大骂,之后好像又冷静下来,嗤笑道:“姓傅的,别以为你能把自己撇干净,当了负责人又能怎么样,你跟我们没区别,都是上面为了看住她才养的狗而已,要是追究下来,第一个被拧断脖子的就是你!”

  傅静一点没生气,“谢谢提醒。”

  挂断电话,车子终于开出那条树木过于茂密的街。

  傅静的脸色并不好看,甚至有些阴沉,她揉揉酸胀的额角。

  守门人可以无限延长寿命,除非是那个人亲自动手,她会吗?这世上还有什么事值得她上心,背叛、争权夺利、生老病死对她来说都是很稀松平常的事,她高兴就配合演出,不高兴就蹲在边上看热闹,已经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撩动她的心弦。

  阮鲸落会不会成为变数,也很难说,这一次只是试探。

  至于结果……

  翻开手机记录本,上面是这段时间收集的关于农场变化的大小事。

  守门人换过很多个,圈给守门人的那块地却一直没变,直到今年,阮鲸落出现,她是真不知道在农场圈地代表什么还是装傻充愣,雇佣合同写的很清楚,签之前阮鲸落不可能没看,守门人的能力,也就是修为跟地皮大小、收成多少以及后续是否再开荒有很大关系,拥有的地皮面积越大,修为提升就越快。

  “你对她还真是格外优待。”

  .

  昨天睡得晚,今天阮鲸落就起来吃了,日上三竿才醒,她打着哈欠下楼,没看到陆首秋,以为也没起。

  洗漱完进厨房看到锅里扣着早饭,橱柜上还贴了张小纸条:锅里有小卷粉和蒸米糕,另外榨了黑豆浆,在保温壶,要喝喏,我去猪大姐家做火腿啦,午饭前回来,么么~

  PS:桌上有海船果养生膏,止咳的,吃完早饭记得冲一杯喝。

  云黔相对临东来说已经很湿润了,这几天估计是秋老虎厉害,总感觉喉咙干哑,发痒,忍不住想咳嗽,没想到陆首秋会注意到自己这点小问题,阮鲸落将小纸条反复看几遍,才折好揣进口袋。

  灶里有余温,小卷粉和蒸米糕还是热的,只不过米糕没有刚蒸出来那么暄软了,边缘有些回水,撕开里面是糖馅儿,味道还是很好的。

  云黔这边的小卷粉有点像越南卷粉,在纱布上淋一层薄薄的米浆,蒸熟了就用小棍子揭下来卷上香菇肉末或者其他喜欢吃的馅料,配酸酸辣辣的蘸水吃。

  豆浆就是用那天陆首秋从山脚摘回来的那把黑豆,挺浓稠顺滑的,有些粗糙的颗粒感,加了糖,有香甜味。

  也不知道那人几点起床做的,阮鲸落边吃边嘀咕。

  吃完就拿起自己平时喝水的大水杯,用干净的小勺子从拧开的玻璃罐中弄出一勺养生膏,倒滚烫的水化开。

  她原先也不知道海船果是什么,是看后村不少仙民前阵子都上山采摘,一条条看着像刀豆,又比刀豆扁很多,外壳又硬又韧,晒干了从中间扯开扒下里面蝴蝶状的仁,仁芯是金黄色,周边透薄如蝉翼的纸状物她也不知道是什么,陆首秋拿回来用老冰糖、新鲜柠檬片,隔水炖了有七八个小时,得到粘稠像枇杷膏一样的稀膏状物,装在玻璃罐密封保存。

  一直没打开吃过,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有什么用,原来是止咳的吗?那跟枇杷膏差不多嘛。

  陆首秋说去猪大姐家做火腿?是了,昨天她也听仙民提起这事,年前要收粮、榨油、宰杀牲畜做腊肉腊肠、熏肉、火腿。

  这里说的年前不是春节,是本地才会过的苗年,另外还有一个叫侗年,她以前只在下班路上经过远远看一眼庆贺的队伍,村寨的女性成员盛装出席,载歌载舞,鼓乐齐鸣,很热闹的,但具体怎么过,有哪些习俗她也不清楚。

  她抓住出来玩的阿霞帮自己守铺子。

  阿霞:“不带你们这样的,半夜我值班,白天还是我。”鬼也是需要休息的好吧。

  “什么半夜值班?”阮鲸落还不知道这事,她是想去找陆首秋的。

  阿霞假笑,“没什么没什么,”推她出去,“有事你就去忙吧,我来看着,但晚上我要去鼓楼蹭饭。”

  让她这一打岔,阮鲸落也忘了上个问题,“怎么你们做鬼的都是吃货啊,一天到晚就想着那口吃的。”

  陆首秋是,阿霞也是,连鬼寨其他鬼也是,没看见摆摊卖吃的最多么。

  “还有啊,”走之前她还不忘叮嘱,“麋鹿和昆昆猪在这边,你也看下哈,别给人靠近,怕应激了伤人。”

  这俩现在可是农场的明星,每天要跟它们合影打卡的生人很多,目前为止它们对生人的态度还算好,但遇到那种没素质的也会不耐烦。

  之前有个家长带小孩来,想骑麋鹿,对这种行为阮鲸落都懒得多解释,直接说不可以,那家长还不乐意,骂骂咧咧的非要把孩子抱上去,差点被麋鹿用大角给顶了。

  还有昆昆猪,可能是不多见,又长得可爱,谁不喜欢胖乎乎圆墩墩的小猪崽呢,但不理解的是有些人怎么能如此理直气壮,居然想抱走!问都不问!跟偷有什么区别!所以她都看得特别紧,自己不在的时候也会托其他仙民帮忙看着。

  .

  还没到猪大姐家门口,有看见她上来的仙民就起哄:“秋秋,你家小长工来找你啦,哎哟哟,天天黏在一块,比人家夫妻俩还甜蜜哟。”

  这些人活太久了闲着无聊就喜欢开玩笑,阮鲸落在这些事上脸皮又薄,经不起打趣,恼羞成怒了也不能跟她们争辩,根本吵不过,她说一句,这些仙民就有八百句等着。

  陆首秋原本在里面帮着往猪后腿抹熟盐的,衣服袖子撸的老高,手心手背因为搓盐都搓红了,她皮肤白,看着就很明显,阮鲸落轻轻皱起眉头,嘴唇抿成一条线,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不悦和心疼。

  心疼?

  这个感觉一闪而过,快到抓不住。

  “阿落?你怎么来啦,留给你的早饭吃了吗,养生膏呢,喝了没?最近天干物燥,很多人喉咙都不舒服,你以后每天都冲一杯喝啊,护嗓子的。”火腿还没有腌完,陆首秋边说边往回走。

  阮鲸落跟在她后面,“嗯,都吃过了,你早上几点起来的。”她又问。

  “也没有很早,天都亮了。”其实是一夜没睡。

  院里头有二十多个仙民,都是来腌火腿的,每年这个时节她们就会聚在猪大姐家做火腿,用来做火腿的猪后腿就是猪大姐家养的黑毛猪,早早就跟她说好要几条后腿,让留着别卖,等做成火腿她们就扛回自己家,生的猪后腿和火腿又不是一个价格了,得翻几倍。

  阮鲸落也洗了手帮忙,她让陆首秋不干,在边上动嘴指挥就行了。

  “先擦皮?”之前也没有腌过火腿,吃都没吃过,太贵了,一小块就二三十,吃不起。

  “嗯嗯,擦完皮再擦肉,要均匀,每个地方都要腌到位,反复多次。”

  做火腿很费时间,搓好了还要腌制大半个月,再挂到干燥阴凉的地方,年限越长火腿越好吃,跟腌肉腌鱼一样。

  大家一起做就显得热闹,也有趣,聊聊天时间就过去了,活干起来也不会那么累,这些东西年前都会做很多的,留着自家吃,或者送亲戚朋友,鬼怪仙民也需要走亲戚,跟人间差不多。

  集市和鬼寨都有卖老火腿的地方,好的火腿形似琵琶,表皮多为蜡黄、淡红,当然有些放的时间长了就会有一层黑黢黢的像发霉了一样的东西,刮掉这层东西里面看还是蜡黄的,切开后看到的肉也是红白分明,一层层的很好看,烹饪之后味道鲜美,咸中回甜。

  这样一条老火腿可不便宜,几百块是很中肯的价格了,再好的要上千,愣是这样也有不缺钱的生人来买,都说农场的火腿比外面的好吃,老顾客每年还专门预定,说是要装礼盒送人。

  在鼓楼厨房后头的小仓库也有两条老火腿,狸花盯很久了,就是太硬,啃不动。

  陆首秋打算今天回去就劈一条,正好那天摘回来的红豆还没有吃完,可以做个红豆炖火腿,再让阿玫姨帮忙做点火腿月饼,今年中秋她还没有吃够,但她不太会做,阿落也说不会做云黔的月饼,怕做出来不好吃,浪费,她俩吃糕点多半都会去阿阿玫姨的店买现成的。

  豆腐坊今天有做姜黄豆腐,拿来炒火腿片正好,这样想着,她就跟阮鲸落说了,后者百忙之中抬头看她,什么都没说,真是任何时候也不忘吃。

  临近中午,做火腿的队伍陆陆续续就各回各家了,留下抹好盐的火腿在猪大姐家腌制,半月后再来取,猪大姐还顺道做了吹肝。

  杀了四十几头猪,肝脏可是好东西,陆首秋也要了点,猪大肠可以做卤肥肠,她和阿落都爱吃,小肠洗干净翻过来烤着吃也很香,猪肺可以炖白萝卜。

  后面还要杀猪呢,一头猪就两条后腿,这些都不够,有的仙民要做二三十条火腿,说是亲戚多,怕做少了不够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