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经生死的考验,为这个女人增添了风霜不动的从容淡定,李锦屏平静地望向她,“说吧。”

  64 助攻

  ◎助攻◎

  全身检查耗费大约一个小时, 柳思南回来的时候,病房里已经多了很多人。

  王婉儿扶着白梅站在李锦屏床前,白梅才几天不见, 鬓角就长出很多白发。

  李锦屏安静温顺地回答白梅的问题,看向她的目光中带上一丝愧疚,“让师姐担心了。”

  白梅摇了摇头,欣慰地笑笑,“醒过来就好。”

  “师叔保重身体,好好养伤,”王婉儿把带的营养品放下,顺嘴感慨了一句, “这些营养品终于可以送到师叔嘴里啦。”

  李锦屏笑起来, 顺着她的话继续说,“对啊, 之前的都进了思南的肚子。”

  之前?王婉儿有点惊讶,“师叔知道?”

  “我能听见,”李锦屏指了指自己的耳朵,笑着看向缩在人群后面的人, “喏, 就是那人, 天天在耳边像个小仓鼠一样,吃一口就要说一句。”

  柳思南刚进门就被南燃扶了一把, 还没坐下就被李锦屏打趣。猝然抬头, 和李锦屏对视的瞬间,耳尖飞速红起来。

  她哪里是吃东西会说话, 她干什么都在絮絮叨叨。

  给李锦屏打的水凉了热了, 她会絮叨;送来的饭太清淡, 她会絮叨;晚上的检查太多耽误她和李锦屏的独处时间,她会絮叨;就连给李锦屏念的书里出现生僻字和莫名其妙的情节,她也会在絮叨中加入很多主观批判。

  这些都还好,起码和李锦屏无关。

  可到了晚上,柳思南钻进李锦屏的被子,身边摸着的人是她,闻到的气味是她,感受到的心跳是她,絮叨的内容就全部变成她。

  “李锦屏你是天底下最难伺候的女人。”

  “李锦屏你说我遇见你到底是运气好还是不好。”

  “你的脖子真好看,我能啃一口吗?”

  “肩膀的吻痕怎么还没消下去,你新陈代谢不行啊李锦屏。”

  李锦屏每天晚上都会被她吵得睡不着,好气又好笑。

  “你要吃的东西,”南燃把柳思南电话里提到的东西都带过来了,“豆浆和小笼包。”

  “我在电话里听见李总醒了,也给她带了点好消化的米汤,”南燃把另一个饭盒拿出来,“里面没有米,不会增加肠胃负担。”

  南燃一直照顾着柳思南的一日三餐,听见李锦屏醒了,也顺道照顾一下自己“闺蜜”的前妻。

  一个手握权柄多年的豪贵商人,看起来很脱离群众,应该住着平房千米的豪宅,坐拥几十个佣人,抬个手都有人伺候,无一处不精致精心精巧精妙。

  但实际上李锦屏很需要这种“顺便”照顾,比如她醒来到现在,南燃是第一个把热腾腾的饭送到她面前的人。

  因为李锦屏身边的亲信几乎都留在公司坐镇,没有人守在她的病床前嘘寒问暖。

  李锦屏昏迷的时候,公司高层都来看过,本家的人也来了不少,差点给她转去高级私人医院,还是李锦屏早就不过问世事的母亲来了一趟,压住场子,让所有人该做什么做什么,允许柳思南照顾李锦屏,柳思南这才没和他们打起来。

  李锦屏的母亲和李锦屏并不相像,她更有一种杀伐决断的气息,在面对自己唯一的女儿时,才会变得温柔似水。

  她没有和柳思南说任何话,也没有为难她,来看了看就走了。

  好像早就料到李锦屏命中会有这样一劫,也在漫长的时光里给自己做足了心理建设,来去自如,不做任何纠结。

  “谢谢,”李锦屏真心实意给南燃道谢,眼神却没有从两人身上移开,“思南,来我这里。”

  其他人看望过后就默契地离开,把空间留给亲热的小情侣,南燃顿了一会儿,也打算离开。

  柳思南扭头喊住她,“别走!”

  “我有个不情之请,”柳思南卖乖,笑得很灿烂,“可不可以提啊。”

  这些日子都是南燃在照顾她,对付她这种突如其来的小要求,已经下意识无缝衔接成无奈模式,“说吧。”

  “李锦屏刚醒,我怕她不舒服,你可以帮我向杨雅提一下,别让我天天复健那么久……”

  “不行。”两道拒绝的声音同时响起。

  南燃是一脸“我早有预料”的无奈。

  李锦屏则是“你瞅瞅你说的这是人话吗”的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