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躬身抄兜从树林的阴影中一步一步走了出来,银白的月光为他拂去了婆娑摇曳的树影,逐渐露出光洁发光的脸庞。

  是太宰治。

  “咦~我晚上散步不自觉就走到这里来啦,看看我碰到谁了?”晚饭时声称自己要做研究调查的太宰治此时正站在小树林里冲我笑着。

  “喵~”那可真是好巧啊~

  “我就是想到了一些细节,想来求证下,妮可,你也是吗?”

  “喵!”我把爪子搭在他伸出的手上,他一把把我掂起来放到了自己的肩膀上。

  “不过我已经得到答案啦!”太宰治自顾自的开始说起来,“第一次见到现场的时候,我就觉得这些血液的流向真是太奇怪了,为什么像是有引导一样一起流向了一个地方,那天那些人压在了这上面我自是没注意,但是现在。”

  他站到了那个眼睛的中心,瞳孔深处映出了一个诡谲的花纹。满月的光芒在血液流经的地方逐渐流淌、变色,似是被血液浸染,猩红的光芒笼罩了整片林间空地。

  “妮可,再不做些什么,就来不及了吧。”他的身体陡然虚弱,摇晃似被狂风来回碾压的草叶。

  “这样,我就会知道妮可不想说的秘密了对吗?”

  他紧紧抱着我,把头埋到了我的脖颈边呢喃,像是期待着什么降临,眼底深处是几近疯狂的恳求,浑然不在意一切。

  用自己作为开启仪式的祭品来威胁我,太宰治真乃旷世绝古第一人。

  一个访客众多的夜

  此时的小树林非常安静,只听得见夜风略过林叶的沙沙声,偶有几声清唳的鸦雀叫声,却给这夜平添了几分毛骨悚然。

  随着人类心脏的一下下急速跳动,赤色的光芒却慢慢平息了,犹如即将熄灭的火焰。

  什么也没有发生。

  他温热的吐息喷在我的毛里,又湿又热,我不舒服地扭了扭,但是却被死死禁锢住。

  就好像怕我消失一样。

  我叹气,现在真的想不明白这孩子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了。

  “什么嘛,什么都没有……”他嘟囔着,语气里带着说不上的失落。

  “也不是没有。”我感觉到他的手臂松了些许,立刻从桎梏里逃了出来,蹦到了离他三尺之外的地方。

  “至少,你知道了,这个仪式和你想的不一样。”

  “嗯?”太宰治饶有兴趣地看着我,“妮可知道我在想什么?”

  “先从哪说起呢,不如从那天的幻境开始吧。”我一屁股坐在地上,也像他刚才一样自顾自开始说起我的发现。

  “你被幻境排斥是因为你自身有特殊的能力,我不清楚是什么,但是这种能力应该是带免疫性的。”我想起每次碰到他的时候,精神都像是冰镇了一样舒爽,才有了这猜测。

  让我烦躁的是恶意,能镇压恶意,相当于是免疫了我的吸收恶意的能力?

  “那些幻境是死魂的灵魂共鸣,怨念太深所以扭曲了现实,但是你的能力让你屏蔽了这种情况,这进一步佐证了我的看法。”

  “而你怀疑这里的仪式通过血可以开启幻境。而这些幻境与我有关。”我冷静地指出,“你想借此进入一个力量更强的幻境——也许是我的回忆——对吗?”

  “小治,你就这么想知道我的秘密?”我歪着头,反问他。

  太宰治的脸因失血而变得苍白,他低垂着眼睛,嘴巴紧紧抿着,把所有情绪又藏进了心底,每次他不想说什么的时候,就会这样逃避。

  我是不是太严厉了?

  我开始习惯性反思起来。尽管他现在流失的血可能连400c都不够,但那是因为这个血祭的唯一作用就是破坏安魂阵,所以安魂阵的确已经有了漏洞,暂时无法弥补。

  只是我来探查的时候,顺手开了安魂阵的另一个幻境。

  所以,他现在还能好好的站在这里。

  “你没考虑过为什么你现在又听得懂我说话了吗?”我还是心软了,但是他这种不爱惜自己的冒险的行为实在是可恶,总该吃点惩戒。

  “嗯?”他倏地睁开眼,终于反应过来某些已经发生了很久的事实。

  “既然你这么想知道我的世界,这么想参加所谓的大派对……”我慢悠悠地挥了挥爪子,那消失的光亮又重新浮现在空中,像萤火虫一样飞舞,一圈一圈将他环了起来,随后在某瞬间全部钻进了他的双眼!

  “砰——”

  这是他直直倒下的声音。

  “唔,那就如你所愿吧。”倒下的小治安详乖巧得像个天使,我走过去闻闻蹭蹭了下小治的气息,嗯,薄荷的,非常提神醒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