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水兜头浇下,赫兰眼神清明了一点,捆绑他的十字架晃了晃,一团阴影落在赫兰身上,阿法落站在上面蹲下身低头看他。

  “真可怜。”

  赫兰毫无波澜地闭上眼,并不对他理会。

  那只黑鸦不知道从哪里叼着个水壶过来,被阿法落一把抓住了脖子,吓得他吱哇乱叫,羽毛乱飞。

  阿法落“啧”了一声,捏住它的嘴巴让它闭嘴,手随意一抛,黑鸦立刻狼狈地骂骂咧咧逃走了。

  “喝点水吧,大人。”阿法落声音懒懒的,拎着一壶水在赫兰眼前晃,看到他毫无反应又觉得无趣。

  他讪讪一笑,一边把水壶打开喂赫兰喝水,一边和他说话:“你知道陛下今天去哪里了吗?”

  赫兰微微偏头,敷衍地问道:“哪里?”

  黑鸦盘旋在井口,发出嘶哑难听的叫声向远处飞去了,方向这是圣殿的地方。

  赫兰心下了然,这没什么好好奇的,圣殿,他从来没有进去看过。

  他不明白阿法落是来干嘛的,对于这种狡猾得向狐狸一样的人,还是少搭理得好。

  “你不想知陛下为什么总是要去圣殿吗?”

  为什么总是要去,赫兰还真不知道,连圣殿里面有什么他也不知道,何况还是荻安斯去那里为了什么。

  他终于舍得主动搭理阿法落了:“为什么?”

  “因为里面有神啊,是这片大地都供奉的神,所有人都是他的信徒,”对上赫兰锐利的眼神,他仍旧无知无觉轻声道,“连我也是。”

  “什么神?”

  赫兰被折磨得满身疲惫,他昏昏欲睡但是疼痛使他清醒,强打起精神问道。

  阿法落嗤笑一声,眼底带着恨意,不知道是对着他口中的神,还是神愚昧的信徒:“被觊觎的神,每个人都怕他又都想得到他。”

  “他有一把细剑,令他栖息缠绕。蛇尾如黑曜石般耀眼,当神厌恶谁时,他的眼睛能使人变得混沌痴傻。”

  “得到他的人,能踩着他的神力代替他,得到永生,而旧神只能永远的被关起来,直到新神得到他的全部力量。”

  “是吗?”赫兰的心口灼热的发烫,比以往来得更猛烈,似乎要从胸口开始把他当作燃料燃烧,连带着皮肉有了焦味,鲜红的血从胸口用出。赫兰身上单薄的衣衫全部被染成了红色,又顺着十字架聚在了地上。

  荻安斯刚刚踏进殿门,胸口一痛,呕出一大口血来,吓得侍从战战兢兢跪了一地。

  他浑身一震,不管身后的人,跌跌撞撞往宫内跑,正是关着赫兰牢笼的地方。

  当赫兰出现冲破封印的行为,荻安斯就会心如刀绞。这个封印是不能冲破的,因为赫兰会死,只能是荻安斯主动去解开。

  荻安斯怕来不及,他跑得飞快,高跟鞋磨破了他的脚趾,石子路崴伤了他的脚。荻安斯咬牙踢掉了鞋,赤脚奔跑,不顾脚踝的剧痛和被划破的脚心,留下一个一个血脚印。

  皇宫高大的宫墙在他的眼底略过,繁复华丽的石刻模糊一团,所有景色变成了一团团光斑,心口疼得他弯腰。

  这是他第一次在他的子民面前失去体面,为了这些人眼里的“畸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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