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的前几日,玛德琳带着他回了陋居。

  “这个……建筑,就是你家?”

  德拉科站在农田中央的一条草径小道上,他穿着挺括的正装,头发梳的一丝不苟,清俊的脸上,可以明显看得出有些局促,并且他深刻的意识到自己与这里格格不入。

  正在犹豫要不要把西装脱下来的德拉科听见身畔玛德琳哈哈大笑说:“没错,这就是我的家,我每年都在与我哥打赌家里的屋顶会不会塌,已经输了好多西可了。”

  他敛眉瞧她一眼,忽然就觉得她真的好可怜啊~

  韦斯莱女士并不知道他怎么想,她拉着这个与环境格格不入的男人走回家,推开门,一室安静。

  只见她的家人们都像猫头鹰一般将头扭过来,然后假装什么也没看见,把头扭回去。

  “Hello?”

  哈利.波特先生是最礼貌的一个,他礼貌地笑笑,扭过头答:“你们好。”

  坐在沙发上一直织毛衣的韦斯莱夫人忽然站起来,她表情僵硬,走向他们,挨个虚抱一下。

  “欢迎。”

  她说罢,后面举着报纸看的亚瑟便把报纸裂成了两半,裂缝中露出亚瑟有三分探究三分愤怒三分难过表情的脸。

  德拉科不着痕迹地后退半步,但玛德琳抬手将他推了推,并交流一个“冲啊”的眼神。

  他清清嗓,换上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礼貌表情,假装自己是天生就很爱笑一样,挨个去跟屋里的一大家子人握手。

  其中,不乏有同样在假装自己生来就很爱笑的罗恩,他几乎像得了癫痫一样抽搐自己的脸,咬着后牙槽说了你好。

  ……

  马尔福庄园,天气很不好,阴沉沉的,玛德琳总觉得这里风水不太妙。

  “他们很好说话。”

  “要是不好说话怎么办?”

  说话间,二人已经走进起居室,这个场地不会很正式,不叫人紧张,又不会过分亲昵,玛德琳斜眼回头看,走廊尽头的书房和藏书室她来过。

  “你好……”

  玛德琳瞬间回神,她露出八颗牙齿去笑,在德拉科还来不及介绍她的时候,便无比社牛的滔滔不绝自我介绍,纳西莎与卢修斯只得抽动僵硬的脸部肌肉被迫营业。

  德拉科耸肩摆摆手,他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翘着修长的腿在一旁看戏,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婚礼当天,亚瑟与卢修斯又成了邻座,他们互相翻一个白眼,默默地把目光挪开,看到新人在誓词并交换戒指又同时翻了个白眼。

  德拉科/玛德琳的品味怎么这么差!

  斯内普则对旁边的卢平和变成大狗狗的小天狼星翻白眼,他俩就跟那个婚礼气氛组一样,也不管认不认识熟不熟悉,气氛烘托到了就搁这哭,一个狗子哭哭啼啼像什么话啊。

  小天狼星用爪子拍拍哈利,他发出只有二人能听见的人声,和蔼问道:“你和金妮什么时候结婚?”

  哈利喷了前排乔尔一头发的酒,乔尔扭过头,表情哀怨,这位老哥从霍格沃兹毕业之后就被他的大臣老爹丢进剑桥读法律去了,说是未来要进麻瓜政府云云。

  婚纱,是白花花的,证婚人邓布利多的胡子也是白花花的,德拉科的领结也是白花花的。

  玛德琳感觉自己的脑子一阵眩晕,这比濒死感前的走马观还还奇怪,怎么?怎么就结婚了呢?这花花一样的世界,怎么,怎么就要坟墓了呢?

  她颤巍巍抬起头,对上德拉科满目“要是敢临阵脱逃你就死定了的眼神”然后玛德琳盯着他的脸不争气地咽咽口水,她微笑起来说:“我愿意。”

  算了,他是个疯批,忍忍一辈子很快就过去了。

  时间大法,一年之后,马尔福庄园。

  窗户外,可以看见纳西莎与卢修斯沿着一条人工湖边的小路在走。

  清晨虫鸟鸣叫十分轻快,玛德琳拉上窗帘,她靠着斗柜给自己倒酒喝,虽然有家养小精灵,但带小孩仍旧是个十分费神的事情,特别是阿莱拉如今才六个月,正是白天不醒晚上不睡的时期。

  酒精能放缓她的神经,玛德琳拢了拢头发,摸了摸放在柜面的相册,瞥眼,瞧见德拉科的魔杖。

  她放下酒杯,惺忪睡眼打了个哈欠,暗骂他随便乱放东西,又在鬼神差事下,拿起来,晃了晃。

  “漂浮……”

  预想中的相框本该一动不动,但她却忽然脸色一白。

  它动了——

  年纪轻轻的爸爸正抱着他的闺女在走廊里来回踱步哄睡,这孩子被一家子宠的太过了,沾床就醒,见到阿莱拉完全睡着了,德拉科就像完成一项壮举一样开心,他将娃轻手轻脚放回婴儿间,然后关上门,拧了拧眉心阔步走回隔壁的套间。

  打开门,走进去,他抬起头,看见她站在窗边不动,背影绰约,于是他眨眼哼哼唧唧的走过去,还念叨:“终于睡着了……”

  德拉科从背后贴贴她,继续嘟囔还好不是小子的话还没说出来,忽然发现玛德琳像石化了一样被钉在原地一动不动。

  “怎么?”他挪到一侧,摸摸她的手,玛德琳还攥着魔杖,德拉科见了心里有种莫名其妙的担惊受怕,他蹙起眉。

  她深呼吸,忽然道:“我靠。”

  “我……好像……我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