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人永远都无法预料到明天会发生什么,也无法真正掌握自己的命运。

  这是躺在地板上苟延残喘的玛德琳仰天长啸时发出的感叹。

  她没办法制作魂器,这已经是第二次分裂失败。

  德拉科带着一兜子书进阁楼的时候,看见了以下一幕。

  光洁干净的阁楼地板上,写写画画的羊皮纸洒了一地,外头秋日阳光薄弱,玛德琳头上的银发正在逐渐恢复成红毛,这些红毛蜷曲四散,她四肢呈大字躺着,巴掌脸上表情生无可恋。

  余光看见他走进来,她也不为所动,板着脸怀疑人生。

  德拉科.马尔福摸摸后脑勺,他不明情况,把一兜子书安顿好,然后双腿跪地,拉起她的一节手臂,顺带扯起整个人“地上好冷。”

  “失败了?多大的事儿,不至于。”

  他成功地将人扶起来,伸手指拨开她脸上的碎发,询问的时候小心翼翼。

  玛德琳扭过头,不安慰其实还好,他一开口说话,有些东西就绷不住了,好像死期就在明天,但她还没看够美人一般,眼眶痛红哇的嚎起来,并扑向他。

  “是好大的事哇呜呜呜......”

  眼看着鼻涕泡要掉下来,德拉科一手撑地,一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速将手帕糊到她眼泪鼻涕一把抓的脸上,校服衬衣幸免于难。

  “我的命为什么这么苦哇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别擦我鼻涕......呜呜呜呜......”

  她打了个哭嗝,丢开手帕,叛逆地把脸蹭在德拉科的领口,诡异的姿态好像个树懒扒着树枝,又像蚕蛄蛹在树叶上寻找依靠。

  还是没能幸免于难,德拉科无所适从的耸耸眉毛,低头去瞧......

  说真的,不是他幸灾乐祸,也不是他不够专业,而是玛德琳的哭相确实像只发了腮的松鼠,特别是那双眼睛,哭成了两颗核桃,黑黑的睫毛蓄满了玻璃珠一样的眼泪,特别是她还委屈的那么诚恳。

  在人这么伤心的时候想笑是不是不太厚道?

  他清了清嗓,克制住上扬的嘴角,手掌抚摸红发,下巴抵着额头,顿时爱心泛滥,也不想去追究那些太复杂的东西。

  “那你哭吧,我抱着你的大脑袋哭,没人看得见。”

  “脑袋大聪明......呜呜呜呜......”

  “行,聪明。”

  玛德琳真的感到绝望,如果无法用魂器打败魂器,那就只能极限一换一了,可是自己才刚谈到这么美的男人诶,她越想越气这狗屁剧情,哭的越大声,干脆双手环着他的的脖子,“咚”一声德拉科的后背撞到地板,吃痛后仰头一看,她还一边乱摸一边哭,好像是为在他而哭的既视感。

  马尔福先生语塞几秒,阖目仰靠着,一只腿曲起,呼吸匀称起来,宛如一个修长好看的摆件。

  他的手掌还不厌其烦按在打抖的背骨上,温暖抚摸从布料传递,就像顺毛,不过也霎时停下。

  哭的太久嗓子都哑巴了,视线模糊不清,但她只要一抬头,能看见他被弄松垮的衬衫被泪浸的有点透明,喉节分明,锁骨清晰,劲瘦的肌理一路延伸......

  她不觉得这个姿势有哪不合适,反而哭的更歇斯底里,只是纯粹有种寿命花完了美男还没上过的莫大悲哀。

  “你起来,别...”德拉科对这突如其来的状况面红耳赤浑身僵住,几乎咬着后牙槽挤出两个词。

  “别什么别。”她吼。

  下一秒,似乎是因为什么而忍无可忍,她手腕被他掐着往下挪,好像触碰到什么......

  玛德琳停顿下来,忽然就不嚎了。

  噫?

  明白过来后,玛德琳.韦斯莱的人生立刻就没事了,她以光速起飞,跑的时候还不忘说一句:“天气真不错。”

  地上,换成马尔福先生孤苦伶仃百无聊赖躺着仰望屋顶练习呼吸,他揉揉眉心,捂着脸不愿意面对这个世界。

  ...

  “请问乌姆里奇女士你真的有虐待学生的行为吗?为什么拒绝就此做出回应?”

  “请回答一下,乌姆里奇女士!你对陆续爆光的体罚事件又何解释?”

  “魔法部是否会为这件事做出回应?传闻福吉部长与邓布利多校长不睦是真的吗?”

  “魔头标记出现在霍格莫德村,这是否意味着黑魔王复出属实?”

  粉巫婆淹没在记者的提问包围下。

  三人组爬在楼上看热闹,赫敏有些疑惑不解,“起初只是流言蜚语,为什么今天忽然就成了爆热搜?还有,艾米腿上的伤不是被狗咬的吗?这样魔法部也未必会把乌姆里奇调走呀?”

  哈利直觉事情没这么简单,“我怎么感觉这是冲着魔法部去的?还有,哪来这么多的记者?他们都堵了一整天了,是有工资拿吗?”

  罗恩摇摇头:“看不懂,但不明觉厉。”

  三颗脑袋默默缩回。

  ...

  总而言之,在这之后乌姆里奇的规则方针不仅不收敛,且范围更广,受牵连的不仅止于学生,更影响到了教师行列的范畴。

  占卜课是玛德琳最喜欢的课,在这里没有烦恼,没有忧愁,更没有绩效成绩,只需要一张利落的嘴皮子,和似懂非懂的表情。

  经历过上次事件之后,她格外的有分寸,就连上课也与德拉科划分出了银河系,至今不敢看观音。

  特里劳妮教授又一次教学生们看杯底茶叶渣,她被玛德琳的图案吸引,神神叨叨走过来,咪着眼皮。

  “该不会又是死亡的象征吧?教授?”玛德琳已经麻了,她木木的问。

  “呃......倒也不是......”

  特里劳妮再看一眼图案,又把她细细本人打量一遍,然后啥也没说,神神叨叨走开看下一个去了。

  玛德琳被搞得一脸懵圈,翻开足足有板砖那么厚的大部头,从头到尾找了一大通,终于是找到了眼前这奇怪图案象征的意思。

  只逐字默读一次,这大部头便被“啪”一声合上,她面无表情,若无其事地倒掉了茶叶渣。

  隔着一张桌的德拉科.马尔福恰好瞥见,他先是惊讶的愣住,随后又一次无言以对捂住脸,有些东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但为什么什么事都能预示出来?一点对未来的隐私都无了,差评。

  以至于这节课后半截粉巫婆又从天而降,抱着个考核表来刁难特里劳妮教授,玛德琳都心不在焉,时不时地瞟一眼德拉科,又在他瞟过来的时候把脸缓缓别开。

  “你正处在危险的境况中!”特里劳妮教授在粉巫婆逼问的最后关头做出预言。

  乌姆里奇的老脸稍微颤抖。

  ...

  转眼间,深秋已过,初冬降临,特里劳妮教授因为得罪了粉巫婆,险些被赶出霍格沃兹,但这已经是昨日发生的惨剧了。

  哈利坐在休息室里烤火,他抖着一份报纸,看完后有些呆滞,又递给罗恩,罗恩递给赫敏,赫敏挠挠头:“游......抗议游行?除掉人渣让巫师界再次伟大,这标语谁写的?”

  罗恩又凑过去看了一眼:“烧魔法部的旗帜,还烧乌姆里奇和部长的人偶娃娃,这站在街角演讲的人是谁?这得花多少钱啊?”

  哈利摇摇头,但他莫名开心:“这就是报应,罗恩。我们也得行动起来,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罗恩:“比如?”

  “乌姆里奇阻止我们拥有保护自己的能力,那我们就偏要学。”赫敏郑重道。

  …

  “早上好。”

  “早上好。”

  礼貌且有距离的打过招呼后,玛德琳与德拉科分别与好友离开休息室前往餐厅吃早餐。

  初雪下的很突然,一夜过去整个世界都变成白汪汪的整片了,爱玛狐疑地盯了一会儿玛德琳,又与汉娜交换一个眼神,她们两个合伙将玛德琳拉进松针树底下,一副要严刑拷问的模样。

  “你们什么时候吵架了吗?”汉娜问。

  玛德琳却眨眨卡姿兰大眼,“谁?”

  “马尔福,你跟他吵架了还是没吵架?怎么...奇奇怪怪的?”

  爱玛手点下巴思考着问。

  玛德琳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僵,汉娜与爱玛更觉得有鬼,直勾勾盯着。

  “没吵架。”

  “那为什么这么...疏离?”

  汉娜找了个合适的词汇,虽然看起来还是和以前一样出双入对,但明显能感觉到二人之间有种诡异的气氛。

  玛德琳低头把嘴巴缩进围巾里,双手并用藏住了自己的脸,闷闷的声音传出来,是她在说:“别问了,我真回答不了。”

  话音刚落,在爱玛与汉娜一头雾水中,玛德琳踏着雪飞奔,留下一串仓皇的脚迹。

  还是整魔法部和乌姆里奇比较有意思,至少操控舆论可单纯多了。

  德拉科也是这么觉得的,随便举报几个上课吃零食的同学丢给粉巫婆审查,总比想七七八八的事情单纯多了。

  “这事情实在是太有辱斯文了。”

  “对,没错。”

  高尔和克拉布指着一位仅仅是上课偷吃肥舌糖的格兰芬多小子说。

  德拉科也演技爆棚认真点点头。

  乌姆里奇捏着椅把抽搐嘴角,她怒其不争,切齿道:“我要找的是可疑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