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霁光明,慌忙跑路的俩人躲在树林里往外瞧,刚才那群人似乎已经被甩脱了。

  玛德琳大松一口气,又喝了一半变形药剂变成高尔的样子,才恍惚间意识到他们已经快跑到尖叫棚屋附近了。

  德拉科看见那屋子就有点发怵,但他装作镇定,不经意的说:“好了没,快走吧,这破地方...”

  “来都来了,要不进去看看?”

  玛德琳指着不远处那破破烂烂,看起来已经几十年没住过人的古典尖顶木屋,屋顶上还裹着厚厚的一层雪,安静的很是出奇。

  她一回头,就瞧见马尔福一脸菜色。

  “你不会是害怕吧?”玛德琳摆着一副嘲的脸色说完,继续迈腿走在雪堆里,一路跋涉往棚屋边上去。

  “谁说我害怕了,看就看。”德拉科嘟嘟囔囔,他只好小心翼翼的跟在后头,并随时准备好撒腿往外跑。

  但凡换个世界观,玛德琳都有可能会怕鬼,但在这个世界,鬼一般都挺可爱的,她把双腿从雪地里拔出来,然后踏上门口的朽木阶梯。

  进入鬼宅之前都该干什么来着?玛德琳想了想,很有礼貌抬手的敲敲门板。

  里面仍然没有动静,只是魔杖轻轻的一点,门就开了,视线里立即出现一副昏暗荒废的模样,一概家具皆破旧不堪,甚至有的已经七零八碎,混杂着一层厚厚的灰尘,好像随时都能看见凶案现场。

  玛德琳饶有兴趣的往里走,耳朵里一边听马尔福少爷嘴里传出一阵阵抱怨。

  “鬼地方...有什么好看的...”

  德拉科蹑手蹑脚踩着地上不知被什么生物抓了一道大破口的地毯。

  他感觉这屋里阴风阵阵,静寂无声的让人头皮发麻。

  但是,前边的玛德琳却像回了老家一样,掀开这个东西看看,翻开那个抽屉找找,好像这个世界就没她怕的东西。

  有一说一,这里的风格与陋居确实不遑多让。

  德拉科刚一恍神就看见玛德琳踩着破败起翘的楼梯,动作极快地噔噔噔往上爬,他下意识作祟跟着走。

  以往的经历还犹然在目,眼前这个韦斯莱是每次出事之后唯一的救命稻草,惜命的马尔福当然决定抓住。

  他这么想着,俯身低头绕过一团蜘蛛网,然后转入楼梯拐角往上走。

  于是,他便看见了以下画面。

  在二楼一个简陋,黑漆漆,常年没人使用的壁炉里,玛德琳用高尔的身体费力往里钻。

  这画面简直滑稽的要命。

  “跟上,德拉科。这里竟然是个密道!”玛德琳半只身体埋在洞里,她兴致勃勃的喊道。

  德拉科.马尔福整个人又不好了。

  他脸上带着痛苦面具,内心万分后悔自己为什么接触这种疯子。

  不过该听话还得听,相比于一个人留在阴森森的鬼屋,还是跟着上路比较好,至少死也有个垫背的。

  德拉科咽咽口水,用双臂敛紧了他用料昂贵的袍子以免沾到灰尘,紧随其后钻进壁炉的洞口。

  进入洞口后,这条通道奇怪的变得豁然开朗了,玛德琳走在前面,她抽出魔杖,在半空划开一道银光。

  德拉科在她肩后奇怪的问:“这密道通往哪里?”

  玛德琳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又睁开,她瞳孔里闪起一抹诧异:“这密道通往霍格沃兹,德拉科。”

  他欲言又止,转着眼珠四处查看,又继续跟在她身后,深一脚浅一脚的踩踏泥土往前走。

  走了没一会儿,玛德琳看见有束光从前面透下来,并时不时落下一些雪籽。

  “到出口了。”

  她从这坡口爬出去,沾了一身的雪,高尔的躯体也早在半路时就变回来了,此刻玛德琳鼻子,耳朵都冻的通红,还不忘记回头拉一把那娇弱的德拉科。

  他同样很不客气的拽着玛德琳那只手爬出来,接着仰头观察四周,头顶上是一颗光秃秃的打人柳。

  而这里,正是霍格沃兹城堡附近。

  德拉科惊讶地挑眉,他又恢复镇定,端着姿态拍了拍外套上的污渍,好像刚才一路战战兢兢的那个人不是他一样。

  “得,省的坐一趟车了。”

  玛德琳失笑道,仔细想来,这尖叫棚屋确实是个妙地,谁能想得到这人人畏惧的尖叫棚屋里根本没鬼,谁又能想到这里竟通往霍格沃兹?

  是个搞事情的好地方。

  ......

  在阖家欢乐的圣诞夜晚宴,圣诞树高耸的挂着彩灯,树下排排长桌两边学生们喜气洋洋,他们或都排着队伍,一个接一个往前挪。

  在队伍最前方,主动跳出来维持秩序的乔尔和纳威,爱玛和汉娜将玛德琳打扮的像只大熊猫一样瞩目,并且让她坐在桌上。

  “别急,一个一个来,一加隆一张,人人有份。”

  乔尔举着一只傻瓜相机,然后对着正在跟玛德琳合照的学生咔咔一拍。

  爱玛把相片抽出来,然后吹干,再递给玛德琳,她只好机械性的签下今天写的第八十八遍自己的名字,玛德琳.韦斯莱。

  根据乔尔的吩咐,还得签得轻易难以辨认才有巨星范。

  汉娜与纳威拦着想插队的人,转头对已经笑僵硬了的玛德琳大喊:“加油!撑住!还有大概八十个!”

  拍完照,同学们将已经准备好的加隆丢进爱玛手上的钱袋里。

  玛德琳坐在桌上欲哭无泪,又强撑起笑意面对下一个,毕竟这是好朋友们原谅她隐瞒身份开出的条件之一。

  唉,给兄弟当爸爸就是得承受的更多。

  “潘西?你给多了。只要一加隆,童叟无欺。”爱玛接过一把金加隆道。

  潘西翻了翻白眼,指着玛德琳头上廉价的兔子耳朵装饰:“你们干的是什么破事儿?下次用点心知道吗?否则我要发动后援会抵制你们这种行为...”

  她说了好大一堆饭圈专业术语,然后转身走出去,对着在队伍末尾维持秩序以免有学生霸凌并插队的斯莱特林校队成员兼保镖们竖起两个中指。

  礼堂另一侧,准备上桌用餐的邓布利多,斯内普与麦格教授亲眼目睹了这一幕,他们互相看看,互相耸肩,然后邓布利多摸着胡子走开。

  总而言之,工具人玛德琳第一次觉得圣诞节那么漫长,导致她现在看见摄像头就忍不住僵笑起来,然后说一声感谢支持。

  ......

  玛德琳认为,自己的力量来源于信众的情绪。

  当在她匿名时期,这种状态还不算明显,但自打掉了马甲,某些诡异的事件就不得不让她开始思考。

  宇宙之大,无奇不有。在这玄妙的虚构世界里,力量的强大就像薛定谔的猫一样难以捉摸。

  她想,说不定伏地魔之所以那么强大,是因为恐惧他的人太多,多到这种恐惧成为了支持他成为大魔王的力量。

  而自己的情况也差不多,太多人喜欢和关注,给予情绪,这种东西累积的难以忽视,便成为了如今她的力量源泉。

  这无关常理,不能用简单的世俗现象来解释,但它就是发生了。

  就像人们都会追随那个最擅长在广场发表演讲的政治家,而这个政治家会因为这种拥趸而无所不能。

  玛德琳抱着怀里熟睡的小兔子,她垂眸看向一旁。

  此刻的尖叫棚屋里黑乎乎一片,而那三件模拟魂器在月光下闪着熠熠之辉。

  待兔子苏醒,从她的怀里蹦出来之后,玛德琳举起魔杖,她默念了一句感谢麻辣兔头,然后一束绿光包裹那兔子。

  魔杖贯连着一股一股的力量,它在玛德琳的意念控制下将那兔子扼住,一点点的蚕食它的神经。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死亡的光芒模糊视线,浮在半空里的兔子早已僵直,玛德琳感受到模拟魂器给它带来的帮助,始终让它能残存一息。

  可这些魂器毕竟只是普通小物件。

  玛德琳目光凛冽,持着魔杖的手微动,一旁属于兔子的三件魂器忽然炸裂开,然后那只兔子的□□化作一阵风消散开。

  她感到神经一阵颤抖,那种颤抖刺激了大脑,仰头扭了扭脖子后,再长舒口气。

  今天的任务完成了,玛德琳收好东西,一边往学校走,一边在脑子里给计划表划勾。

  新书第一卷 ,写完了。

  草药学作业,写完了。

  不可言说的实验,搞完了。

  今天又是平凡又美好又充实的一天啊。

  玛德琳摇头晃脑躲过管理员回到宿舍,爱玛已经睡了,屋里一片昏暗,只有一盏灯还燃着。

  她放下东西,换了睡衣,然后走向那团爱玛留在梳妆台边上照亮的灯。

  水银镜边上摆着几瓶香水,里面映着玛德琳的脑袋,她一晃而过,准备吹灭那灯,动作却戛然而止。

  玛德琳原路退了一步,她看向镜子里自己的头发,不知道为什么,某一缕发梢尾正闪着浅白的光,就那么突兀的混在红发里,有点像是白化病,又有点像是营养不良的褪色。

  显得诡异极了。

  玛德琳把那缕头发揪出来,紧张兮兮的找了把剪子,咔嚓一声剪下来。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基因突变了,不是手指发抖就是头发变色,难不成现在力量增长的表现就是头发花白吗?

  玛德琳汗颜,站在镜子前大大的崩溃。

  “白发魔女什么的什么鬼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