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玛德琳已经解释吐了,但爱玛依旧不依不饶的趴在她枕头边,一双碧眼好似要把她的脑门瞧出个洞来才罢休。

  爱玛小姐瞬间回顾了一下记忆里从玛德琳嘴里对马尔福的所有评价。

  “马尔福蠢兮兮的。”

  “马尔福又菜又爱玩。”

  “马尔福幼稚死啦。”

  好像确实不像是能跟这人有什么的样子,倒有点像把他给制服收成小弟了。

  爱玛摸着下巴,暂且信了方才的一番托词。

  玛德琳深吸一口气,她不难想象这事儿给朋友们带来的震撼,毕竟韦斯莱与马尔福之间是从爸爸辈就互相看不惯只差当街斗殴,她能跟德拉科和平相处在旁人看来都怪诡异的,更莫说关系好的能勾肩搭背,不过这也是没办法啊不是。

  时间飞逝,春色满园关不住,融融日光驱散寒意,在恐怖气氛的渲染中迎来新的赛季,即将比赛的院校早就开始拉池下赌花落谁家,毕竟马尔福在上一场的表现还算优越,拿他赌注能不能再次找到金色飞贼的人更多,而心里忐忑不安的德拉科故作轻松,面对任何人都洋洋得意,即便是布雷斯他们来打探夺金的把握,也满口说一定能行。

  不过罗恩.韦斯莱对此表现的十分不屑,他曾扬言,一个人的狗屎运咋可能走两次,斯莱特林不一定能赢。

  马尔福本人此刻扶着额头叹息,他清楚的很罗恩是收了玛德琳的钱办事,故意激起斯莱特林学生的好胜心荣誉感,好让她幕后操办的赌局能赚的盆满钵满,不过还是被这话戳的惴惴不安。

  “别叹气了,待会儿万一从扫帚上掉下来,我一定捞住你。”玛德琳拎着一把飞天扫帚从背后走过来,另一只手拍拍他的肩膀然后松开,口吻高昂的就像喝了福灵剂,她绕步坐在条凳的另一边,侧对着一张空白的战略黑板。

  感受到对方正嬉皮笑脸盯着他看,德拉科露出一副气恼的容色并道:“你最好是。”

  她悻悻抿唇,余光瞧见其他队员从入口鱼贯而进,他们个个一扫阴霾兴高采烈,甚至激动的围绕着他们说这次要如何如何。

  笑声,憧憬,纷乱的话语,玛德琳在笑斥两句之后无意间扭头,他目光出奇的没有回避,眸色里情绪纠结的很。

  “咱们走吧!”

  马库斯话音未落,银绿幕帘被一只穿着黑衣的手掀开,西弗勒斯.斯内普从这绿幕后露出他十分严肃的面容。

  斯内普的视线在他们身上打了个转,直到所有校队成员都意识到什么不对劲把呲着的大牙收起,他才漠然的开口说道:“今天又有一场恶性攻击事件发生,有人受伤。”

  “所以,学校决定将今天的比赛取消。”

  他说完,前脚离开,后脚队员们就开始大叹气。

  回到宿舍,貌似是格兰芬多的赫敏被攻击石化,有些人幸灾乐祸的议论,玛德琳则趁着这个空挡,低头猫腰抱着东西从人堆眼皮子底下溜走,直径来到阁楼。

  她气哄哄的把东西堆上桌,抓起羽毛笔就一顿写。

  这赌局算是废了,真是倒了大霉。

  那密室的蛇怪也太不安生了吧?要不要不管什么剧情,先去解决了再说?

  不过如果是她来解决,那会不会又横生什么别的枝节?

  玛德琳一顿,目光放在自己的文稿上,豪迈的字迹正写着《生而废材我很抱歉》的第二卷 内容,第一卷早在前几天就已经寄给主编,算算时间这两天正是宣发预售的日子。

  一想到那快要到账的稿费,玛德琳刚因为蛇怪燃起的一点点杀心彻底萎靡下来,看来自己是没有偏财运,老老实实打工吧,属于哈利波特的历练她无意抢夺。

  当马尔福带着一份预言家日报坐在对面慵慵懒懒的阅读时,她已经将稿子压在作业下面,一脸的若无其事了。

  德拉科为了赌注那事报复的办法就是,摊开预言家日报在韦斯莱面前毒舌吐槽。

  他为自己的机智感到愉悦,并在玛德琳克制怒气的目光下继续说道:“过期牙膏这作者的水平真是一本比一本下降了...”

  说完再抬脸看一眼,她眼睛瞪的像铜铃,手里的羽毛笔快要戳破纸张。

  玛德琳告诉自己,德拉科是个没有文学审美的蠢蛋,别生气,别暴露。

  “韦斯莱,你觉得呢?”他挑眉尾看她憋成猪肝色的脸。

  “剧情粗鲁,遣词造句一点也不优美,是吧?”

  手掌心里捏的羽毛笔咯咯作响,她咬着后牙槽面带微笑,硬邦邦的说:“是,没错。”

  德拉科慢悠悠的将预言家日报折起来,他慢条斯理,折到一半忽然乐不可支的嗤笑一声,笑的那叫一个春风拂栏,那叫一个和煦恣意。

  不对劲,她面部表情僵硬,手里丢掉羽毛笔坐直,脊背靠着硌人的雕花椅靠。

  他这反应不对劲。

  玛德琳忽然狐疑起来,她眯了眯眼,把这小子的所有动作都收入眼底。

  有个猜测在心里种下种子,难不成,自己什么时候掉过马甲?

  可他怎么可能知道?

  德拉科被看到有点发虚,他压抑嘴唇笑意,遮掩似的摊开作业,一只手拎着羽毛笔随便勾画,嘴里还念念有词:“今天这作业真难写。”

  “马尔福,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这道女声冷不防响起,细细的往人耳朵里钻,好像一条钩子。

  “我知道?我能知道什么。”

  德拉科感受到灼灼的目光,他却依旧垂着眼皮,虽然手里的字母写陡然歪了,但语气照旧。

  玛德琳深深的瞧他一眼:“你最好是。”

  说罢,她干脆露出一抹邪里邪气的笑:“你知道吗,人一旦知道太多秘密就会变得不幸。”

  不幸,他闻言抬头,映入眼帘是一张寡淡无色的面孔,那棱角分明的唇尾笑的弧度恐怖,就好像故事里最不起眼的路人忽然撕开面具,她会露出谁都想不到的獠牙,从主人翁不曾设防的背后来上一口。

  再配上那双眼睛。

  德拉科顿时浑身打了个激灵,胳膊上的寒毛都立起来一片。

  玛德琳看见他把头黯然垂下,然后嘴里断断续续的,像在给他自己的灵魂洗脑一样的说:“谁知道?我不知道...”

  总之她感到内心十分欣慰,身边尽是这种可造之材何愁不能一统天下啊哈哈哈。

  日升月落,又几个充满紧张气氛的日子过去,玛德琳在学校里屡次瞧见有魔法部的人来往,说是为了攻击事件去找邓布利多的。

  她没太留心,在某个午后去了一趟校医室看望赫敏。

  石化并不是不能解救,不过要等草药长好。

  赫敏依旧维持着当时的动作,像块石头一样矗在病床上,玛德琳替她盖了盖被子,又看过隔壁床的柯林,她离开这令人心情沉闷的地方,走出去,走到长廊下。

  天已经又快要黑了,夕阳恢宏的光芒像一条半透明的绸带笼罩住四野,有夏风吹起来,她扶着石栏迎面吹这风,泥土与树叶的味道混进鼻子,天空的颜色一点点加深,那火一样的红里染上紫韵。

  站到腿脚发麻,她离开这里,只身回到休息室。

  真不知道为什么,打从校医室回来,心脏总感觉沉甸甸的,倒也不是默默然失控的前兆,可她总觉得有点奇怪的感觉,迷迷糊糊被斯莱特林的某个女生拉着,在沙发上坐下,跟着听一旁潘西深情并茂的朗读刚上刊物的《生而废柴我很抱歉》第一卷 。

  这书的宣发确实到位,除了本土和北美在唱唱反调上连载之外,洛夫古德还打算等完结之后帮她在法国德国出翻译本全书,并且还说俄罗斯某个魔法话剧团想买版权问她同意不。

  玛德琳抱着一只什么靠枕,很彷徨的想,这名是越出越大了。

  潘西念完最后一个句子,她看向全场,无一不被有悬念的剧情弄到抓心挠肝,唯独就韦斯莱像个没事人一样坐在那抠指甲玩。

  帕金森觉得韦斯莱没品位的很,于是冲人翻翻白眼才走开。

  窗框外,黑漆漆的湖底已经透不进一丝光,玛德琳得知金妮失踪时,她正在烛火下头烧火漆给回洛夫古德关于版权的信件封口。

  蓦然,玛德琳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一下午都感觉很奇怪,她朝给自己递消息的级长说了声谢,然后攥着信封步履匆匆离开这里。

  是的,那本日记确实是个隐患。

  如果当时能拦着金妮把日记要过来,说不定也不会出这个意外。

  玛德琳沉下心,她穿过一条狭长的走道,一路上盏盏昏黄的烛火飘忽摇摆,一直映着那漆黑的影子茫然前行,直到轮廓完全沉入黑暗。

  在桃金娘的盥洗室门前,哈利,罗恩,洛哈特三人的身影经过。

  不远处的玛德琳脚步一顿,眼睛观察里面的动静,貌似救世主也知道了就在密室在这里,他已经先她一步去完成主线剧情了不是吗?

  她心里像被锥子凿开了一样难受,呼吸短促,只犹豫几秒之后,转身朝塔楼的方向,狂奔。

  这种感觉像风像火它还像雨,玛德琳抽搐着爬上阁楼,甚至没来得及趴下,身体里的默然兽就一股脑涌出来,它们就像蝗虫过境一样摧毁这小小地方的一切,黑风裹挟着身体扭曲,那种深陷泥潭,无法找到支撑点的感觉将她包裹。

  玛德琳想调动力量让自己好受一点,她却发现自己完全无法动弹,好像鬼压床,非要人清晰的去感受每一寸痛苦,任何挣扎都只能是无用功。

  那八卦状的平衡彻底被摧毁。

  在意识模糊之际,玛德琳都感觉自己即将因为默默然而死在这里,她甚至都已经开始走马观花,自嘲果真默然者活不长,谁都不例外。

  忽的,一束薄薄的银光从身体里飘出来,它们发出刺眼光芒将视线覆盖,无限扩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