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便在新建好的花园边上坐着吃榴莲, 准确来说, 是其他三个人看着越听,越听自己吃榴莲。
纪惠篱想到她们三个刚从储藏室那边过来,问道:“你们刚刚干什么去了?”
齐菁菁还在想办法发挥榴莲皮的价值,听到这话, 回道:“给越厘送饭。”
纪惠篱:“他被关那边了?”
齐菁菁道:“越听说他涉嫌杀人。”
纪惠篱:“……”
她转头看向越听, 静静等待她吃完,才拿纸巾帮她擦手, 问:“你为什么会觉得越厘杀人?”
越听道:“下午睡觉的时候梦到的。”
纪惠篱:“……”
越听道:“放心,我等会儿就把他放出去, 但他明天要是敢来,我就把他吊在桥上让人围观。”
宁翩善意解释:“这座庄园已经是越听的了。”
纪惠篱看了看越听, 她发现自己对越听的了解还是不够。
如果说她已经能在这么短时间里走出亲人离世的噩耗,那这么大一座庄园应该是能打动她的。
越听没发现她的注视,站起来往储藏室那边走, 没一会儿,越厘跟在她身后出来。
两人在里面应该没说什么话,仍是互相敌视的状态。
越听表情狰狞可以理解,她从大半年前就开始讨厌越厘,但越厘这样就很令人费解,他之前一直装的像寄人篱下的柔弱男配, 还是洁身自好的那种, 从不与越听正面冲突,今天却也露出爪牙,对越听的行为明确表示将要反击。
他不顾在场其他人, 在他看来,这些都将是为越听陪葬的女配, “现在就扛不住了吗,还有好多事等着你呢。”
越听差点上去把他一脚踹翻,越厘跑得快,离开时还撞到人。
他要是抬头看一眼,就会发现被自己撞到的人是他母亲。
施逾问越听:“他怎么在这儿?”
越听恶狠狠地宣战:“你还敢来!我跟你拼了!”
施逾猛地后退几步:“怎么,你要打我?”
越听扑上来就想扯她的头发,但施逾溜得快,转眼就跑到桥头:“我对不起你的事太多,你提醒一下是哪一件?”
越听道:“你说可以招魂,结果是骗我的!”
施逾挑眉,解释:“这个可能是时机不对,你过几天再试么。我还以为你是讨厌越厘,把我也算上了。我再说一遍,要是有人最不想让越厘活着,那一定是我!”
越听气的牙齿都在哆嗦,对纪惠篱说:“她、她连这个都跟我抢!我们一起上,掐死她。”
施逾着急忙慌就跑了。
她今天来也只是想看看遗产里有没有自己一份,看这样子应该是没有,早知就不来了。
越听被几人扶着坐下,开始大喘气。
齐菁菁道:“别闹别闹,万一让人看到了,明天又是一则笑话。”
越听怒道:“凭什么笑我?谁敢笑我,等他们家死人了,我雇一堆人过去笑,笑三天三夜。”
齐菁菁闭口不言。
越听昨晚守了夜,越涟劝她今晚好好睡一觉,纪惠篱也帮着劝了几句,越听依言去自己的卧室。
纪惠篱道:“我能留下来陪她吗?”
越涟一惊,没想到她肯陪越听,“那再好不过,麻烦你了。”
他瞧了瞧齐菁菁和宁翩:“家里客房很多,你们……”
齐菁菁抓着宁翩的手:“我们俩也留下陪越听。”
越涟才知,原来越听人缘这么好,他让花姨帮忙打扫客房,自己跑去灵前哭了一场。
花姨把纪惠篱安排在越听隔壁,又见齐菁菁和宁翩贴在一起在角落瑟瑟发抖,便知这两位胆子不大,便让她们俩住在一起,做个伴。
越听把自己房间的蜡烛全撤掉,又将符篆摘下叠好存放,躺在床上时毫无睡意,就在她快把天花板盯出两个窟窿时,手机响了一下。
查阅消息,发现是一些不经常往来的人发来消息,劝她节哀。
她觉得无聊,退出微信去看短视频,发现前天关注的玄学博主发布了新作品。
内容是关于借助现有能量与亡亲建立联系的方法。
里面涉及到许多专业名词,越听上网搜了半小时,才理解这个视频真正的意思。
这位博主说只要找到亡亲生前使用最多的物品,并为其建福线,两小时后,就能够与亡亲对话。
根据网上的信息,福线实际就是一个圈,小辈捧着长辈使用最多的一样东西左右各转八十一圈,再用朱砂连成圈,并在圈内点香燃烛,静待十二小时,就可以成功与亡亲对话。
越听觉得这个办法可操作性比较强,看着每一步都挺严谨,整个视频无端透露出专业威严的感觉,这大概真的可行。
办法是有了,那怎么确定爷爷最常用的东西呢。
拐杖?
不对,爷爷的拐杖一月一换,每次都是打越稹时打折的。
想了许多,最后将魔爪伸向小八。
小八本身就很有灵性,之前是宓芙在养,宓芙又很懂这方面,再加上爷爷生前对它很是宠爱。
最佳选择。
越听脑中冒出这样四个字。
她坐到已经很久没用过的梳妆台前,把头发挽好,露出亲和的笑容,起身走到门口,再次练习让小八自投罗网的笑容。
房门咯吱一声,在幽暗的廊道里显得十分刺耳。
这时,大堂零零散散几个守夜的人,小八就在楼梯扶手上栖着,它的一对爪子真有力,它的眼珠幽深灵妙。
越听缓缓走下去,停在小八跟前。
小八看了看她。
越听微笑,指了指二楼,又指了指自己。
小八会意,挥翅飞到二楼,停在越听房门口。
越听很是满意,轻手轻脚走了上去。
她蹲下去摸小八,小声说:“你一定也很想知道爷爷过得好不好,我现在有个办法,你肯定会配合。”
小八眼珠圆溜溜的。
越听诱它进笼,提着笼子在自己房里开始转圈。
纪惠篱原本就没打算睡觉,她怕越听出事。
在这种时候,越是冷静越不寻常,她设了很多闹钟,半小时响一次,每次她都会下床贴在门上去听隔壁的动静,先前一切如常,但闹钟第四次响起时,她不但听到了让人抓狂的闹钟提示音,还听到了小八的声音。
她迅速关掉手机去了隔壁。
门没关。
灯没开。
越听坐在床头,小八在笼子里。
地板上用朱砂画了一个圈,圈内蜡烛火光明暗不一,还点着香。
纪惠篱走近,发现越听双眼紧闭,像是睡着了,又好像不是。
她不敢轻易出声。
小八还在叫:“听听早点睡——”
它一直重复着这句话。
纪惠篱转身走到门外,将门关上。
她准备在这里守着。
过了大概一个小时,小八终于叫累了,不再出声。
越听突然睁开眼,牢牢盯着小八,试探着叫了一声:“爷爷?”
小八没搭理。
越听忽然想到博主说的,要用心去感受。
她再度闭眼,“爷爷,你输给我的钱还能给吗?”
“爷爷,你那边有房子住吗?要不我把咱们家庄园给你烧过去?”
十秒后。
越听道:“你见到大哥二哥了?你们的房子比庄园还大?”
她很羡慕:“等我下来了也跟你们住一起。”
将门开了一条缝的纪惠篱:“……”
又是十秒过去。
越听道:“我知道了。”
蜡烛烧的猩红,烛影颤动,夜影张牙舞爪似的,昏暗不明,这短暂的安静吞没了道别的过程。
她长舒一口气,睁开眼,眼球上爬满红血丝,像是真到地底下一趟,又憔悴又精神。
当她准备收拾东西时,扭头却看到门缝里挤着三颗头。
对视须臾,她声音沙哑:“你们在干什么?”
齐菁菁嗓子比她还哑:“你在干什么?”
越听提着笼子给她们看:“小八刚刚带我见到爷爷了。”
齐菁菁面色比之前还要惊恐。
她松开手,房门优雅地拍在墙上。
嘭的一声,四个人不同程度的清醒了许多。
纪惠篱道:“爷爷跟你说什么了?”
越听道:“他说让我早点睡,但我睡不着,你们也睡不着吗?为什么大半夜出现在我门口?”
纪惠篱指了指地面:“要不要帮忙?”
越听道:“你想的话。”
纪惠篱把齐菁菁和宁翩打发走,又把小八放掉,关上门开始清理。
越听靠着床坐下来,擦地板的时候她突然想起一些事,“我以前演戏看剧本的时候,很多角色失去亲人的时候都会痛哭,我演戏的时候能哭出来,但现在哭不出来。我总觉得我还能再见到爷爷。”
纪惠篱不忍看她现在的模样,没有抬头,轻声说道:“没有哭是因为你已经知道爷爷现在过得很好,他还见到了你哥哥。”
话说出口却久久没有回应。
纪惠篱吹灭蜡烛,见越听已经耷拉着脑袋睡着了。
她无声叹气,把人抱到床上。帮忙脱了鞋和外套,取掉发夹,盖好被子。
收拾好屋里的一切,她才坐到床边静静守着。
今夜,庄园安静的可怕,纪惠篱认真看着越听,她有很多话想说,但在这时却觉得就这样安安静静的待在她身边已经是最好。
下葬事宜全由越苋与越涟跟进,在所有人离开墓地后,越听一个人呆呆坐着没动。
等越涟喊她时,她才起身,拍拍衣服准备走人。
但起的太猛,人差点栽倒,好不容易稳住,发现踩到了地上的花。
她连忙弯腰把花捡起来,道了声抱歉,拍了拍被自己踩过的地方,原封不动放回去。
刚走出去一步,她又想,为什么要道歉呢,她又没有弄疼它。
坐到车里,越涟道:“听听,你真的还让你爸住在家里?”
越听疑惑:“他不住家里住哪里?那也是他的家。”
越涟抱了抱她,“他刚刚回去的时候还在哭,唉。”
越听:“可能是因为没分到遗产。”
越涟:“……”
家里很快冷清下来,佣人也走了一大半,只留了一些打理庄园的。
越听没有多待,带上小八去了纪惠篱家。
纪惠篱已经等了她很久,将人迎了进去,关怀备至:“你晚饭想吃什么?我下厨。”
越听懵然:“我明天要去拍戏……”
纪惠篱打开冰箱:“可以吃榴莲。”
越听把小八放出来,“进去吃。”
纪惠篱:“……”
好在小八并不好这一口,飞去阳台。
纪惠篱愈发担忧,越听的状态不对。
她提议:“不如这部戏你先推掉,才拍了没几天,一切都好办。”
越听道:“没有工作怎么行?”
纪惠篱知道说不动她了,便去跟剧组沟通,剧方很善解人意,在对越听表示关怀的同时又去物色了新的人选。
这晚,越听并没有吃完饭,费力地看了会儿剧本,觉得应该洗个澡,便去浴缸里躺了一个小时。
纪惠篱等不到她出来,小心翼翼敲了敲门,无人应答,她道:“那我进来了?”
还是没有回应。
当她进去时发现,越听连水都没放,就在浴缸里干躺着睡着了。
纪惠篱对此无计可施,只能轻轻扣住她的腰,想将她抱起来带回房间。
但还未使力,越听已经醒来。
四目相对,纪惠篱道:“洗澡不防水,干洗啊?”
越听朝浴缸里一看,“哎呀,忘记了,我再洗一次。”
纪惠篱让她先出来,帮忙放了水,泡了浴盐,这才离去。
半小时后,越听泡完澡出来,却是满脸愁容。
纪惠篱拿毛巾帮她擦头发,“怎么了?泡个澡给你泡伤心了?”
越听把浴袍往下扯了扯,纪惠篱立马脖子右拧。
越听道:“你看我这儿有一颗痣。”
纪惠篱道:“你把衣服穿好,天气冷,容易着凉。”
越听意识到什么:“就是胸下面,我刚刚才发现,会不会是什么不好的预兆。”
纪惠篱道:“长痣是很正常的,很多人都长。”
越听把衣服穿好,接过毛巾自己擦头发,坐到了沙发上,“你也长吗?”
纪惠篱道:“当然。”
越听目光定住:“给我看看你的。”
纪惠篱:“……”
她把手伸过去。
左手手背上一颗颜色漂亮的痣。
越听凑过来看了看,“比我这个好看。”
她叹气,吹完头发出来还在叹气。
纪惠篱放心不下,甚至想问问她晚上介不介意一起睡,但尚未说出口,越听已经向她道了晚安。
纪惠篱不禁在想,或许越听真的如她表现出的那样,已经接受一切,并且能够正常生活。
半夜,越听难以入睡,拉开窗帘看月亮,看了半天也没找到月亮在哪儿,于是把窗帘拉上,又找到那本只看到序言的书,去看第一章 。
第二天,纪惠篱去敲越听的门,久无人应,她原想着越听应该没醒,便准备去做早饭,让她再睡一会儿。
然而她刚抬脚,门就开了。
越听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和红肿的眼睛,“早。”
纪惠篱迟疑许久,才道:“早。”
她道:“你昨晚穿越去打仗了吗?”
越听拖着沉重的脚步去浴室。
纪惠篱靠在门上等她回答。
越听见牙膏已经挤好,手撑在洗漱台上喘了口气:“没有,看了本书。”
纪惠篱震惊:“你这是打算考研?”
越听道:“考研不考研的另说,再熬两天,我肯定能当低保户。”
她准备刷牙,一个不小心把洗手液拨了下去,她弯腰去捡,发现角落里放着一个盒子,好奇问道:“这是什么?”
纪惠篱远远一瞧,道:“那是你送我的洗衣粉,太珍贵了,没舍得用。”
越听:“……”
洗漱完毕,越听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吃就往剧组跑。
一路上纪惠篱还在担心她的状态能不能进入角色,但她们还没到,剧组那边就打来电话,支支吾吾半天,说是要解约,会按照当时签的合同进行赔偿。
纪惠篱知道一定是出事了,她把越听送回家,打给公司的公关经理。
越听也没心情逗小八,魂不守舍地坐在沙发上,她蓦然想到越厘说的话。
那天越厘放话,说还有好多事等着她。
他说的好多事,是不是也包括失业?
越听意识到不对。
那几条莫名其妙的短信,胜券在握的威胁……越厘绝对有鬼!
眼下能为她解惑的只有那个该死的系统。
但是她多次尝试和系统交流,系统都死的透透的,一点反应都没有。
纪惠篱打完电话,纠结半天,还是道出真相:“有人说你二叔的公司账不对,还说你三叔有潜规则男演员的嫌疑,事情闹得很大。”
越听不可置信:“我三叔,男演员?”
纪惠篱道:“我们都知道他没有,可……”
她道:“你最近先在家休息,我想办法,你不要着急。”
越听六神无主,点了点头。
联系不到系统不要紧,她可不能坐以待毙。
很快镇定下来,她把电话打给越厘。
越厘搁了很久才接。
他以前装柔弱男配的时候很让人不适,现在不装了就像恶毒男配,更让人不适,“姐,你给我打电话真让我受宠若惊。”
越听避开纪惠篱,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和暴躁:“你到底做了什么?”
越厘道:“这么生气啊?”
越听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对二叔三叔?我爸跟你妈还没离婚,越家好好的,你将来不也能沾光?你这么做,问过你妈的意见吗?”
越厘毫无所谓:“她的意见跟你的意见一样,都不重要。”
越听觉得自己对越厘的了解还是太少。
他跟施逾之间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难道是因为施逾再婚?
不应该啊。
她快把牙咬碎了,“这么害我们这种好人,你早晚得遭报应!”
愤怒地挂掉电话,又编辑了一堆脏话发过去,她这才认真回顾近期发生的事情。
肯定是越厘那几个外挂在搞鬼。
为什么那个锅盖头的细狗可以有外挂,明明该有外挂的人是她好吗,她现在的身世去参加选秀都稳了,怎么连个外挂都得不到?
没有外挂就算了,竟然丢给她一个活该天打雷劈的系统!
这合理吗?
越听的工作算是彻底没了着落,这时候跟越家沾点边的都属于风险艺人。
越涟公司里签的那些艺人都受到了影响。
纪惠篱准备回公司去处理这件事,她怕越听一个人在家会胡思乱想,打电话把宓芙和齐菁菁都叫了过来。
齐菁菁见了宓芙就星星眼,差点没跪下拜师,她语气谄媚:“大师你上次算的真准,我果然就该彻底离开齐家,瞧我现在,轮岗三次,每回都是前三,这个月还拿到了奖金。”
宓芙要是有胡子,这会儿就会捋着胡子说话,“我只是个指引者,你能有今天还是靠毅力。”
两个人寒暄不止,直到越听喊饿,齐菁菁才下楼去给她买吃的。
宓芙很享受被人当成神仙的感觉,坐在沙发上不停回味。
不一会儿,越听状似无意挪到她身边,小声道:“大师,有没有什么转运的办法?比如把齐菁菁的事业运转给我?”
宓芙:“?”
宓芙:“这……”
越听道:“没办法吗?”
宓芙思考了一会儿,道:“你现在这个状况唯一要做的就是——不能消沉,噩运是一时的,只要你奋力抵抗,很快就能熬过去。”
越听从包里掏出一百块塞给她:“真的没有省事一点的办法?”
宓芙从没觉得一百块也会如此烫手:“没有!”
越听神情落寞地坐回去。
宓芙以为她已经收心,谁知片刻后她又挪过来,低声问:“那有没有办法可以让一个人神不知鬼不觉的从这世上消失?”
宓芙默默离她远了些。
越听追问:“就像小说里那样,把他弄到另一个时空,或者拍进地里?”
宓芙道:“阿弥陀佛。世界如此拉乌力,你非要这么阴暗吗?”
越听反省了一下:“钱不够可以加。”
宓芙摇头:“你没救了。”
这时,小八又开始喊:“拉乌力拉乌力——疯婆娘。”
宓芙气的打颤:“孽畜,你等着,下辈子你还是畜牲。”
小八道:“疯婆娘——”
宓芙道:“……你真应该庆幸自己的肉不好吃。”
一人一鸟的对战陷入僵局。
这时,齐菁菁打电话来,说公司临时有事,她下午再过来。
宓芙被小八气到了,借口要去给小虎做饭也离开了。
越听一个人在客厅里走来走去,最后还是决定自己做点吃的。
她尝试做那种很薄的蛋饼,但火候总是控制不好,锅底焦的不成样子,她彻底放弃,看来今天不宜下床。
回到床上一觉睡到大中午,要不是饿醒,她能睡到第二天。
惯性觅食。
但她还没失忆,知道厨房里除了焦的铲不动的锅底外什么都没有。
正当她要转身出来时,眼睛忽然一亮。
厨房焕然一新,被她搞砸的煎饼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薄而美味的蛋饼。
依稀还能闻到味道。
她回客厅看了一眼,没人,只有小八。
她很不解,但饥饿让她无力思考,随便抹了点酱开始享用蛋饼。
吃了一半,小八又在外面喊了一声‘拉乌力’。
越听忽然瞪大双眼,跑到客厅与小八四目相对。
她按捺住内心的狂喜,给纪惠篱打电话:“大事,好大的事!小八——就是我们那只八哥,它会摊煎饼了,还会洗锅!”
纪惠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