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嘉刚得知一件大喜事。
国内一位一线女星穿了程煜的衣服去参加电影节, 照片传到网上后, 网友纷纷吐槽,这件衣服以泰山压顶的姿势毁掉了该名女星的美貌,不论其他,光从红毯上的照片来看, 她这个造型可以说是高配版的程煜。
这番言论在网络上迅速流传, 甚至还单独开出一个词条。
大快人心。
蓝嘉觉得越听真是个法宝。
这刚准备给她做衣服,就把程煜克了一顿。
好人呐。
虽说这件事不至于让程煜元气大伤, 但也要三天不利于行了。
谁让他之前总是营销自己是高端艺术设计师,每次一翻车就找人写稿, 把锅甩给模特或者是大众不懂真时装。
这回可是一位哪哪儿都挑不出毛病的一线女星穿着他的衣服,结果被吐槽成这样, 他敢给人家女明星甩锅吗?
看他这次怎么收场。
一想到将要看到程煜将要低三下四出来道歉,蓝嘉的心情就非常美好。
但不等她想象完那个令她痛快淋漓的场面,纪惠篱和越听又折回来。
六目相对, 蓝嘉对纪惠篱的不悦茫无所知,侧身让二人进来。
很快,工作人员送了咖啡。
纪惠篱一动不动。
越听想喝,但不敢动。
蓝嘉道:“怎么回来了,还有事吗?”
纪惠篱道:“程琮呢?”
蓝嘉仿佛明白了什么。
该死的程琮。
撩谁不好去撩纪惠篱的人。这女的笑面虎她不知道吗?
首先纪惠篱是首富刚认回去的孙女,齐家的人脉资产盘根错节, 谁家都分了人家两杯羹, 纪惠篱本人能力也极强,在圈里混的谁敢惹她。
要是这人借机兴风作浪也就罢了,可偏偏人家兢兢业业, 自给自足,从不会拿齐家压人, 口碑好的不像话。
程琮在想什么,不知道色字头上一把刀吗。
蓝嘉干笑,“刚走不久,要不我给她叫回来。”
纪惠篱道:“没事,我晚上去找她。不好意思,打扰您了。”
蓝嘉:“……”
自己的事自己干,她只能祝程琮好运了。
离开时,越听清楚地感受到纪惠篱心情不好,但又不知道她为什么心情不好,坐上车时打量了她好久。
纪惠篱见她一路上一直盯着她的方向盘,在红灯路口停下后,问道:“你是琢磨着偷我方向盘,还是把套?你说要哪个,我待会儿就给你卸下来。”
当场被抓包,越听有些不好意思:“……没有方向盘你怎么回去?”
纪惠篱一本正经:“我扛着车回。”
越听这才明白她是开玩笑。
车开到楼下,越听迟迟不下车。
纪惠篱道:“怎么,车座比你家床还舒服?”
越听提醒她:“你刚刚说方向盘和把套让我选一个,我选把套,你给我。”
纪惠篱:“……”
她先下车,然后把越听也请了下去。
“先欠着成了吧?”
越听没什么意见:“你一向说话算话,我还是信任你的。”
纪惠篱见她丝毫没有想起那张被自己扣下的房卡,喜忧参半。
喜的是面对程琮她不为所动,忧的是,就这缺心眼儿的样子,真的知道什么叫情根深种吗?
她那日记里写的不会是骗人的吧?
现在想想,疑点重重。
她日记里写,当初追简云辙是为了引起她的注意。
但是过去几年她对简云辙死心塌地,真的不像演出来的。
她最近老是想这些,干什么都分心。
直接问又怕吓到人家。
可人家对这些一无所察,甚至惦记着她的方向盘把套。
罪魁祸首完全不知道自己乱了别人的心,甜甜一声:“我先上去了,齐菁菁要搬走,我得防着她偷我东西。”
纪惠篱道:“去吧。”
她伸手,好像想摸越听的头发,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又停下。
越听领会到她的意思,弯腰挪过去,把自己的脑袋放在她手掌下。
纪惠篱:……
越听见她也不摸,就退开了:“有点尴尬,我先走了。”
纪惠篱目送她上楼,回车里坐了一会儿才离开。
越听上楼时,齐菁菁已经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
她震惊:“速度够快啊。”
齐菁菁朝她挤眉弄眼:“我这是专门给你腾地方呢。”
越听道:“你终于知道自己很占地方了?”
齐菁菁:“别懂装不懂哦,我知道,最早今晚,最迟明晚,你就跟程琮要搞在一起了。”
越听道:“我为什么会跟她搞在一起?”
齐菁菁左三圈右三圈看了她很久,就是不知道她哪里出问题了:“她没撩你吗?没给你送礼物,没给你房卡?”
越听道:“房卡是给了,但那是酒店的房,又不是她的,她还能送给我吗?”
齐菁菁:“……房卡呢?”
越听道:“我给我经纪人了,哦,也就是你姐。”
齐菁菁:“?”
联想到下午纪惠篱的奇怪反应,她有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测。
她那个平时看上去不近美色、带发修行的姐姐……瞒着所有人爱上程琮了。
唉哟这可怎么整?
齐菁菁急坏了。
越听看她一会儿抖腿一会儿甩胳膊,出声道:“你今天要是不抖出两个铜板儿,就别想走了。”
齐菁菁听到她的声音,立刻锁定罪魁祸首。
她转头就要掐越听的脖子:“你说你没事儿长这么好看干什么,现在惹祸了吧?”
越听往后退了几句,拿起一个抱枕防御:“我知道,这招你是跟我爸学的。好的不学净学这些?”
齐菁菁怒道:“傻子,你把事情弄成这样,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越听不明白她为什么反应这么大,“你知道上一个这么对我打哑谜的是谁吗?是我妈。再不好好说话,你也要死了。”
齐菁菁道:“你就这么无知下去吧!”
纪惠篱接到越听的电话时,已经在程琮的房间门口。
接通电话。
越听声音疲惫:“齐菁菁有没有去找你呀?”
纪惠篱道:“没有。怎么了?你们吵架了吗?”
越听道:“唉,也不算吵架,她单方面侮辱我罢了,跟我说了好多奇奇怪怪的话,我一个字都没听懂。”
纪惠篱有些担心。
虽说越听跟齐菁菁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从未出过严重的事,但这两人也是奇葩,吵架也是常吵常新,每次都能出不同的乱子。
她走到廊道那边的窗户,问道:“然后呢?”
越听抱着抱枕坐在大门口,道:“然后她就夺门而出了。”
纪惠篱一听,也没打起来,还好。
“你现在在家吗?”
越听道:“在呢,正准备找人修门。”
纪惠篱:“?”
越听解释:“齐菁菁把我的门卸了。”
纪惠篱:“……”
她一时觉得离谱:“稍等,我叫人去帮你。”
越听道了谢,随后又嘀咕:“还好我不火,不然齐菁菁抱着我的门,我在后面追着她,也太不雅了。”
纪惠篱:“……”
越听道:“你知道今天这事让我想起了什么吗?我想起我小时候下乡,拖拉机在前面跑,我骑着自行车追着闻尾气,狗在后面追我。”
纪惠篱:“……我等会儿就过去找你。”
她把越听的地址给了宓芙,让她带着小虎去帮越听修门,随后关上手机,拿上房卡去开程琮的门。
程琮以为来人是越听,身上挂条布就出来了。
当她看到纪惠篱阴晦的脸色时,默默穿了件外套,沉默许久后开始干笑,“你来……有事?”
纪惠篱撩起袖子,活动了一下手腕:“有。”
*
“这门还有救吗?”
越听问小虎。
小虎边哭边道:“有。”
越听看她爬上爬下还挺专业的样子,既信又不信,“那你哭什么?”
小虎的娃娃脸很嫩,眼睛还如婴儿那样漆黑湿润,她大概一米五,站在越听跟前时,越听总觉得自己高大了不少,把她当女儿哄。
小虎边哭便拧螺丝:“我刚刚去精品店买了一个手提袋,15块。”
越听懂了:“喜极而泣。”
小虎哭的更伤心。
宓芙在她家地毯上打坐,帮忙解释:“我俩去的同一个店,店家卖我五块,卖她十五。”
越听道:“原来是因为这个,没关系,精品店那种手提袋我也有几个,等下分你。”
怕小虎不信,她去屋里找了两个出来。
小虎道:“跟我的一样!”
越听道:“现在高兴了吧,等会儿你都拿走。”
宓芙问道:“你这个多少钱?”
越听道:“五十块,怎么了?”
闻言,小虎止住哭泣。
正好建材市场那边的工作人员把门送来,还帮着小虎一起安装。
越听帮他们倒了果汁。
宓芙突然问:“你去哪家店买的?”
越听道:“叫什么精致女孩三元店。”
宓芙笑容可掬:“我们也是。”
越听:“……”
纪惠篱乘电梯上来时,就见越听还坐在门口,边哭边拿剪刀剪一个手提袋。
门已经装好了。
她过去跟越听坐成一排:“怎么了?哭什么?”
越听已经用完半包纸巾:“没事,我还能忍……”
纪惠篱把她揽过来,轻言安慰。
宓芙听到外面的响动,出来看了一眼,啧了一声:“不就是五块的东西卖了你五十块,真当大事哭上了,眼瞅着你邻居快下班了,别制造噪音啊乖。”
越听从纪惠篱怀里退出来,默默抽泣,进屋时把自己用过的纸巾全包进垃圾袋,坐在沙发上继续哭。
宓芙拍了拍小虎的脑袋,“我错了,比起她,你坚强多了。这要是古代,什么打仗出兵全免了,把这孩子带过去,直接给敌国城墙哭倒。”
纪惠篱道:“你放血毒他们不是效果更好?”
宓芙:“果然被排挤是谋士的宿命。”
纪惠篱不再理她,而是伸手招了小虎过去,温声说:“小虎,快哄哄她。”
小虎的手掌也像小朋友那么小,指腹圆润可爱。她从口袋里找出一块老牌包装的绿豆糕,放在越听手心里,“听听姐姐,给你。”
越听心都被萌化了,立刻止住眼泪,破涕为笑。
宓芙看着这温馨的一幕,翻着白眼夹着嗓子:“听听姐姐给你~”
小虎扭过头,凶狠地一声:“疯婆娘。”
宓芙:“……我就知道那只傻鸟不会平白无故这么骂我,合着你教的?”
小虎预感到危险将要来临,爬起来要跑,宓芙从自己破破的单肩包里找出几道符咒,“看我不请几道天雷劈你。”